如今她的願望實現了。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開心也漸漸地在流失。所謂的夢想，是只有在追尋的時候，才會覺得美麗的東西吧？她在長椅上坐來，輕嘆了一口氣。不可思議的是，旁邊的薑茶竟然保持著溫熱的狀態。她順手喝了一口薑茶，整理腦中的思緒。
「這裡一如往常，沒什麼變呀。不過能看到妳回來老夫很高興，老夫以為，再也沒有人會回來看那個女孩了?！?/div>
艾琳聽了，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的是，這老樹原來是把自己誤認成薇奧拉了。
好氣的是，原來她離開這個魔女之家，對這裡一點影響都沒有。
隨後，有一股深深的寂寞襲捲她的心。如同胸口被開了一個洞，任由空氣隨意穿過。
她沒有回覆老樹的話，獨自離去。
●●●
如果沒有人記得我，
是不是等於我不曾存在過呢？
●●●
【薇奧拉的日記４】
我開始思考我想要的是什麼。
我打算殺害艾琳嗎？
這真是我的慾望嗎？
我不清楚。不是的。
只是一股停不下來的衝動。
我希望她把身體還給我。
啊哈哈。騙人的。
我真以為她會還我嗎？
不對。其實我——
我還是希望能跟艾琳成為朋友。
●●●
「……夠了！」
日記本被撕毀。
「那個人是笨蛋嗎？她腦袋有問題嗎？」
她翻倒了書櫃，踢翻了椅子，打破了燈，盡她所有力氣發洩一切的不滿。
「妳為什麼要這麼天真！妳到底要被我利用到什麼程度！」
直到她手疼了，流血的痛處鮮明傳到她的腦神經，小書房再也沒有東西可以讓她出氣了，這才停下來。
艾琳內心有一股矛盾。
回到魔女之家，是為了尋找當年薇奧拉沒有追上來的原因。
她內心有一個答案，卻又不害怕這個答案是真的。
因為那將同時宣示她所犯的罪行。
但每一篇日記的內容似乎漸漸在像她宣示，她猜得沒錯。
這使她的心越來越亂。
喀擦。
背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煩死人了！」
艾琳注意到了，從她進到屋子，就有個一直在偷看她的身影。
那是一個有著栗子色頭髮的男孩。
從玩具間、餐廳、鋼琴間、花園、以及任何一個小書房，都能感受到男孩窺探的氣息。
「你是誰？你到底想幹麻？」
艾琳追著男孩，穿越了一個又一個房間。
她著急了。
被日記的內容，被自己的心。
最後來到了一個只有牆壁的房間，以及，地上一攤像是血的痕跡。
喀擦。
門鎖自動鎖上的聲音。
……糟糕！
這樣的念頭從艾琳腦海中閃過去。
下一秒。
整棟房子宛如被一隻大象衝撞般地震盪著。
這個家的牆壁朝著她襲擊而去。
「…………」
以為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牆壁在幾近貼著她的距離停止了。
然後緩緩張開。
栗子髮色的男孩不知何時出現在艾琳正前方。
他的劉海遮住了臉，但艾琳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男孩的嘴沒動，但在艾琳的心裡彷彿聽到了這樣的句子：
我們總算一起玩了。
遙遠的記憶被勾了出來。
「喂！等等！」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男孩已消失不見。
只剩下牆上一行發出淡藍色光芒的文字：
到她的房間去吧。
喀擦。
響起了門開鎖的聲音。
跟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是，房間的四周竟開滿了花。
與紫色的三色堇，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陽光照著房間正中央的床，床上躺了一名外表年僅七歲的少女。艾琳微微靠近。少女輕閉著雙眼靠在床頭上，她的下半身覆蓋在棉被底下，艾琳不敢想像裡頭會是什麼情景。稍微露出的手臂纖細到艾琳幾乎可以用手握住。
她先走到了房間內的書桌。那本曾紀錄了她邪惡企圖的日記，現在也有了新的頁面。
●●●
【薇奧拉的日記５】
我彷彿看到了，那個女孩在外面度過的每一天。
她會與爸爸和諧相處、交到新的朋友、成為男孩嚮往的對象。
但她並不開心。
那個活了數百年的小女孩，孤單寂寞的身影彷彿就印在我的眼前。
活該。
內心的一隅對她大喊。
但另一方面，有一個強大的聲音在我內心迴響。
突然想起了初次見到她的景象。
她的第一句話不是招呼，而是問我：
「妳不怕我嗎？」
然後，又用一副擔心我不答應的表情向我詢問：
「妳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雖然最終那只是一場騙局。
但我覺得人沒有辦法模仿未知曉的事物。
那個害怕我拒絕的小女孩，肯定也是艾琳的一部分吧？
艾琳的目的只有一個：
「渴望被愛」。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以至於我願意跟她交換身體。
被騙？
誰叫我要被騙呢？
啊啊，她一定未曾了解何謂真正的愛情。
我決定了。
我想要愛這個女孩。
無論之前發生什麼事，無論她說喜歡我是不是一場騙局。
我都決定要愛她。
不可思議的是，在那個夢中我極為相信艾琳有一天會回到魔女之家。
這個想法至今仍未曾改變。
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幸福。
我對這件事情深信不疑。
到那個時候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嗎？
●●●
艾琳哭了。
她找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拼圖。
她曾以為擁有健康的身體就會被愛了。
但那是錯的。
那自己缺乏的到底是什麼？
她在日記的盡頭找到答案。
究竟是先被愛才能愛人？
還是先愛人才會被愛呢？
回想起來，她並沒有真正地愛過她的父母親。
「反正不論我付出多少，最終，你們都會因為我受病的身軀而遠離我?！?/div>
這種恐懼根深蒂固植在她腦海裡。
從來沒有一次，她願意接受自己生病的身軀。
同時，她將自己沒有被愛的理由，追究於殘缺的身體。
加上黑貓的誘導，「沒有健康的身體」成為她不會被愛的擋箭牌。
而真相是，她害怕去愛人。
她害怕她付出了全部，最終還是輸給疾病的理由。那將會是比死還要難受的絕望。
即便她換了薇奧拉的身軀，也只是擋箭牌從「生病」換成「搶奪別人身體的人」，如此而已。
她從未接受過真正的自己。
也從未愛過真實自己。
這才是一切的源頭。
突然吹過來一陣風。
一陣強風。
桌上的日記本被風吹動，趴塌趴塌地發出響聲。
直到翻開全新的頁面，羽毛筆突然動了起來。
艾琳有些疑惑，用哭花的眼睛去確認上頭寫些什麼。
「艾……琳……快……ㄆㄧㄠ──」
啪！
羽毛筆被折斷了。
「真是的，到處都是想要妨礙我的傢伙，妳說這怎麼令人受得了呢？」
熟悉的聲音、討厭的紫霧。
黑貓並沒有現身，取而代之的是傢俱發出不自然的振動。
艾琳快跑！
日記的文字浮現腦中，在反應過來前身體已經有了動作。
下一秒，一個花瓶飛過艾琳剛剛站的位置。
「那傢伙真討人厭呢，明明有願望想實現的話，對我獻上靈魂不就好了嗎？」
惡魔不疾不徐地說，彷彿篤定目標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只好將『絕望』賜予她，誰叫一個惡魔只能擁有一個魔女呢？」
就算是肉體腐壞潰爛，魔女的靈魂也不會消失，要殺死魔女的唯一方法，就是讓魔女體會到絕望。
「那麼薇奧拉的絕望，妳認為會是什麼呢？」
遭到好友的背叛，原本足以構成讓薇奧拉絕望的理由。
但薇奧拉選擇原諒她。
如今會讓薇奧拉感到絕望的事情，恐怕就是……
自身的死亡。
「要不是這樣，我也是捨不得奪妳性命呀。畢竟妳我有著數百年的交情，妳說是嗎？」
惡魔似乎料到艾琳已歸納出答案，跳過結論繼續往下說。
「惡魔不是不能奪取人類性命的嗎！」艾琳質問。
「本來的確是如此。不過這魔女之家畢竟是源於我的魔力，而且那個姑娘已經無法保持意志了，稍微動點手腳，這點程度還是做得到的?！?/div>
有三具石膏朝艾琳飛去，若是沒採煞車，肯定當場撞得頭破血流。
「況且妳也不是人類呀？妳什麼時候有自己是人類的錯覺了？」
這是挑釁，艾琳對惡魔的個性再清楚不過了，但她現在沒空理會那種三流的話語。
只差一點了……
艾琳越過餐廳，奔跑在連接的小房間。
只要打開那個門，就會看到大廳了！
原本她是這麼以為的。
但打開門她所看到的是……
沒有地板的大廳。
出口的大門懸疑飄在半空中，明明只要打開那個門就能出去了，但地板卻成了深不見底的黑洞。
「妳該不會以為我會犯了十三歲女孩的錯誤，讓妳逃出去？什麼時候妳變得這麼天真了？」
黑貓嘲笑她的愚昧。
當艾琳一回頭，原本應該固定在桌上的那把剪刀突然朝她飛來，要不是她險些躲過，就會被剪刀刺個正著，然後跌入永無止境的深淵裡。
「為什麼要閃躲呢？站在那裡被刺中不是也挺輕鬆的嗎？」
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打從一開始，艾琳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她隱約察覺到了。
自己渴望的友情、渴望的愛，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得到了。
而自己卻親手毀了這份幸福。
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存活的價值？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惡魔的話，卻意外賦予了她新的存活價值。
不希望讓那個女孩體會絕望。
哪怕是一秒也好，絕不希望讓那個女孩感到絕望！
話說回來，這個身體本來就是那個女孩的所有物，那個惡魔憑什麼奪走它！
她並沒有發現，此時的這個想法，完全否定了自己在數百年間從事的行為。
第一次。
她第一次有了為他人付出的想法。
這個想法讓她在這場必定會輸的捉迷藏中，一步又一步邁出逃跑的步伐。
爬了一層又一層的階梯。
穿越了一個又一個房間。
最終，艾琳來到頂樓的藥房，惡魔像是有目的地將她逼到死角。
她鎖上門，用盡全力將一個藥櫃拉到門前，拖延時間。
她知道這是白費工夫，但至少可以達到心安效果。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努力想！快點用力想！
對了！記得這裡有……！
艾琳翻箱倒櫃，粗暴的找尋心中那個物品。
「……找到了！」
那是一個散發淡黃色光暈，小巧的玻璃瓶，裡頭裝的是母親甜美的香氣。
艾琳毫不猶豫拔開瓶蓋，她彷彿看見氣體從瓶內流出，香氣瞬間充滿整個藥庫。
至少我是自願！自願走向死神的呼喚！
所以妳不需要為我感到絕望！
……
……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
艾琳以為的事並沒有發生。
除了懷念的香氣四溢外，什麼事情也沒有。
「為什麼??！」
艾琳憤怒地將小瓶子甩出去。
「答案不是很簡單嗎？」
一個不同於先前的聲音傳來。
艾琳認得這個聲音。
「那股甜氣，如今已不足以另妳感到絕望了。」
聲音的來源自藥房的氣窗，那個窗戶不是人類所及的高度。
而現在那裡，站著一隻烏鴉。
曾經為她診斷身體，開藥給她的烏鴉惡魔。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照這樣下去，妳很快就會感到絕望了?！?/div>
碰！
藥庫的大門受到衝擊發出巨大聲響。
又一次、再一次。
眼看很快就會被破門而入了。
……對了！
還有一個辦法！
「喂！要不要來做一場交易?！?/div>
「喔？」
聽到艾琳這麼說的烏鴉，彷彿仰起眉毛，打趣地盯著她。
「這麼說妳有什麼願望囉？」
「對！我願意支付任何代價！請你實現我的願望！」
碰！
門被打開了。
眼角瞥見紫色的霧闖進房間，艾琳無視它，持續對烏鴉喊話。
「我的願望是…………??！」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向惡魔許願了。
那是一個只容得下一張圓桌，很小的房間裡。
時間是在深夜，大門緩緩開啟。
一個衣裝整潔、提著大行李的女人，悄悄走進房間。
她脫下一雙純白的鞋，安靜地收拾東西。
「媽媽……妳要……去哪裡？」
屋內的女孩瞧見了這個女人，不可置信地問。
女人的臉蒙上一層陰霾，她遲疑了一會，最後示意讓女孩去抱她。
「艾琳對不起……要和爸爸好好相處……要保重唷。」
女人對女孩說完，轉頭打算離開。
「媽媽?！?/div>
女孩抓起提燈旁包裝用的小刀，以毫無情緒起伏的音調呼喚女人。
女人沒見到她手上的刀，為了聽清楚女孩的話，蹲下身子。
小女孩拿起刀，朝女人的頸部刺過去……
艾琳抓住女孩的手。
女孩用驚訝的神情望向艾琳。
艾琳對女孩搖搖頭，拿下她手上的刀，然後輕輕將女孩擁入懷中。
我不怕妳唷。
艾琳沒有開口，但她用全身的力量向女孩傳達這個訊息。
慢慢的，女孩放棄掙扎。
她將臉埋在艾琳胸前，沒有發出聲音，偶爾傳來不規律的顫抖。
然後，女孩化成了光。
當光散去之後，蹲在艾琳眼前的，是她的母親。
艾琳將手上的小刀隨手一扔。
做得到嗎？
沒問題吧。
在做好心理準備後，她對母親露出笑容：
「一路好走。」
在明白艾琳話語的意思後，母親的眼皮迅速眨了好幾下。
然後再一次地，緊緊抱住艾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斷重複同一句話。
我作了一個夢。
夢到母親離開後，我與父親獨自生活的夢。
雖然我有病在身，但我的手是自由的。
靠著簡單的手工藝，我們勉強賴以維生。
一個月後，家裡收到一個匿名包裹。
裡頭有著大量的藥物、繃帶、以及一筆為數不小的金費。
多虧這筆費用，我們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善。
沒有選擇搬家，是為了讓母親隨時都能找到我們。
一年過去了，父親漸漸從失去母親的悲痛中走出來，也找到工作。
他開始會喚我的名字，也會正眼看我。畢竟這一年來是我在照顧父親的生活起居。
與母親香甜的氣味不同，父親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煙草味。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也喜歡上了這股迷人的煙草香。
然後六年過去了。
那一天，我在公園的長椅上，遇到一個綁著辮子、黃色頭髮的少女。
她稱讚我金色的眼睛很漂亮，有些膽怯地問我，願不願意當她的朋友。
我苦笑望著她綠色的大眼睛。
這個答案不是早就已經決定了嗎？
那一年我十三歲。
已經習慣了與病魔相處。
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但我也不眷戀。
我覺得我的一生過得很幸福。
●●●
走進藥庫的黑貓，瞥了烏鴉一眼。
「是你呀，我還在想說是誰呢?！?/div>
「少騙人了，其實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吧？」
「隨便你怎麼想吧?！?/div>
黑貓伸了一個懶腰，不打興趣地回應。
「不過，我也是有計算失誤的時候。」
「哦？」
「我以為那個小姑娘一定會輕易答應復仇的，沒想到她堅持不肯?！?/div>
「那個身體不用藥物控制會很難受吧？虧她撐得下去?！?/div>
「若非如此，我也不用繞這麼大一圈，還將美味的魔女靈魂落在你手裡?！?/div>
「不老實的傢伙。」
「我才不想被漁翁得利的傢伙說教呢。」
黑貓說完，獨自邁開步伐。
烏鴉沒問，也對他的去向不感興趣。
眼下，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以人類靈魂為生的惡魔。
偶爾，也會一時興起做點好事。
●●●
「…………？」
陽光灑在臉上。
好溫暖。
這種感覺對薇奧拉好熟悉，又好遙遠。
她環顧四周，對於處在不認識的地方感到困惑。
記憶的一隅對此處有印象，這裡是藥庫，魔女的力量讓她知道這點，但本人卻是第一次到這裡。
……身上的疼痛不見了。
潔白的雙手，和之前被疾病弄得有些潰爛的手不一樣。
她迅速確認身體的狀況，果然，所有的病痛都消失了。
她能夠看見，也能夠聽見。
終於，她從藥櫃的玻璃反射看到自己的容貌。
黃色的長髮，健康的身軀。
她已經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裡。
唯有不同的是，她覺得視野好像高了一大截，胸前也變重不少。
「……這是夢嗎？」
她稀疏有艾琳來看她的印象。
但為何會變得如此，讓她大大的不解。
沙……
有一封信掉在地上。
薇奧拉這才發現剛剛一直拿著那封信。
●●●
給我最親愛的好友，薇奧拉：
對不起。
謝謝妳。
我愛妳。
●●●
成長的身體讓薇奧拉好一會兒才習慣奔跑的感覺。
她不斷的奔跑，直到抵達那個她最熟悉的房間。
溫暖的床上躺著一名紫色頭髮的少女。
「我也是愛著妳的唷。艾琳。」
沒有靈魂的軀體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薇奧拉花了好一陣子才接受這個事實。
她輕撫少女的臉龐，覺得她睡得好安詳、好美。
不知何時，這裡開滿了黃與紫色的三色堇。
那是她名字由來的花。
而黃色跟紫色，正是代表薇奧拉與艾琳的顏色。
或許房間盛開的花，早就預言兩人的和解。
她將艾琳葬在空中的庭院。
除此之外，她還找出另外兩件物品。
一雙純白的鞋、以及一支老舊的翡翠煙斗。
她將這兩件物品與艾琳一同埋葬在土裡。
做為她的好友，這是薇奧拉認為必需替她做的。
同時，她也認為這個情景才是那個女孩心目中理想的寫照。
「怎麼拉？剛剛開始就一直看這邊?！?/div>
薇奧拉注意到了，有隻黑貓從她埋葬艾琳的時候就一直在看她。
「喵～～」
黑貓跑到薇奧拉腳下磨蹭。
薇奧拉蹲了下來，正打算要撫摸貓，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上沾滿泥土。
「……不行不行，弄髒妳可就不好了?！?！」
黑貓擅自舔起了她的手來。
「……妳不介意嗎？真是個乖孩子?！?/div>
「喵～～」
薇奧拉輕撫著黑貓的頭。
她知道惡魔喜歡寄宿在黑貓的屍體裡，但這隻黑貓並沒有那種氣息。透過魔力，她也能感知房子裡所有生物，卻唯獨對這隻貓沒有印象。
「……奇怪？之前有這個孩子嗎？」
她凝視黑貓的眼睛，突然浮現許多情緒。
「吶，我想要寫一個故事?！?/div>
她對黑貓傾訴。
「一個住在森林裡的魔女，與她最親愛的好友發生的趣事。」
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
「妳覺得有人會看到我們這個故事嗎？」
「喵～～」
結果黑貓立刻就回應了。
也不知道黑貓那喵一聲是代表什麼意思，但薇奧拉擅自將它當作肯定的答覆。
「呵呵，是這樣那就好了呢。」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這個待了五年的家。
這個時候黑貓跳到她肩上。
「……咦？妳也想跟我一起走嗎？」
「喵～～」
「這樣好嗎～？」
她在原地轉了轉頭，很快的，她就放棄思考。
「算了，先帶出去再說吧?！?/div>
她將黑貓從肩上抱下。
「這麼說來得取個名字才行，就叫妳……」
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了。
黑貓金色的眼以及頭上一撮淡紫色的毛髮。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她的眼神柔和起來，心中浮現一股暖意。
「妳還真是死纏著我不放呢，對嗎？艾琳?！?/div>
薇奧拉捏了貓的鼻子。
「……喵喵喵！?。 ?/div>
突然，貓開始暴走。
她用力掙脫薇奧拉的懷抱，飛快跑走。
「……難道是，在害羞？」
「喵喵喵喵喵喵！??！」
「哈哈，別跑呀艾琳！」
少女與黑貓，打鬧嬉戲得離開魔女之家。
目送她們離去後，烏鴉展翅高飛。
●●●
嗯，已經收集到足夠的「ＸＸ」了，
就讓我來實現你的願望吧。
ＥＮＤ
這是一個搬家工程。
以前粉紅曾經用其他帳號發表過這部作品。
前幾天回去看，發現意外有些迴響，放在舊家滿可惜的。
於是小幅修改排版、標點使用，重新發表。
正確來說，這兩篇的命名應該是：
【薇奧拉的日記．黑】與【薇奧拉的日記．白】
但為了不讓標題劇透，因而改成其一跟其二。
其實原本我只打算寫白的內容。只是我寫到一半，突然閃過「哇塞如果這時薇奧拉黑掉的話那就太壞了呀！！」的想法，居然已經想到了，就決定順著想法的意，於是衍生了黑跟白兩篇的內容。
與黑篇不同是，因「不要被表面愛給騙了」而衍生出的大量內心戲，讓我琢磨很久，也做了滿大幅度的修改。
這兩個人能夠獲得幸福，我猜是所有愛好魔女之家的玩家心中的願望。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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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同人】魔女之家-薇奧拉的日記．其二
原創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