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晚安喔,老龍又來了,原本是昨天要更新的,不過因為去了趟福隆有一點累...題外話,沙雕的數量好像少了些
為了就算被攻擊也能第一時間撤離傷患,B老大在向下挖空這座山的時候將醫護室、病房與急救設施規劃在最上層,雖然從山底入口運送傷患時路途會有點遙遠,但除了安全外,挑高至頂的設計相對於其他地方更為安靜,也比較適合養傷。
不過設計之時看來並沒有預想到會有叛徒的存在,佔領通往上層的通道與截斷電梯的電力後,立意良好的醫護區域就成為叛徒們良好的射擊據點,加上是被偷襲,所以在警鈴大響之前,暗影惡夢的成員們已經耗損大半了。
以狼隻與北極熊為主的叛軍占盡了優勢,就算凱文、雷蒙、賣岔與金豹等....沒有背叛的動物們在最短的時間就聚集起來試著想要反擊,但也只能勉強在車道大門口做出個避免外頭T.U.S.K.部隊直接衝進來的小型陣地。
但其餘來不及會合的動物們就不同了,就算實際上他們的數量比叛軍還多,但失去地利與先機讓他們逐漸被孤立在四處,雖然這並不代表他們失去了作戰的能力。
不過...幾分鐘前還是相互扶持經歷許多風雨的同伴,現在卻成為了冷血的屠夫,不論暗影惡夢多麼堅強,這一點還是實實在在的讓多數動物感到動搖了。
連綿不絕的槍響與哀嚎聲演奏起名為背叛的不協曲,要打斷這條死亡輪迴的旋律看來只有先摧毀頂層的射擊陣地這一個辦法了,但名為抵抗的號角卻只能在角落四處吹奏著逐漸微弱的哀歌。
而會最先被消滅的音律大概就是樓頂唯一也是最重要的設施了,不過靠著厚實的鐵門與槍眼般的隔離窗,死守在醫護室內的吉丁已經靠著一把霰彈槍勉強逼退數次來襲的叛軍。
「呼---呼---呼...」
身上的白袍被飄散的火藥粉逐漸染成灰黑色,呼吸急促到有些缺氧,一臉慌亂的吉丁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扣下幾次扳機了,早已放棄思考同伴們為什麼會反目,混亂的腦海中只記得一件事...射擊,為了保護、為了活命,他絕對不能停下來。
發熱的彈殼灑落一地讓周圍的空氣沸騰,頻繁呼吸著灼熱的空氣讓赤狐感到肺部壓迫,逐漸加重的壓力讓他混亂情緒逐漸崩壞...而就在他全身開始不明原因的顫抖起來的同時,一道呼喚聲將他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吉丁---你還可以嗎?」貝蒂的小掌輕碰著不知什麼時候垂下的狐爪接過了沒子彈的長管霰彈槍,而著裝填好的霰彈槍則靠在懷中,雖然情況危急,但她還是十分擔心赤狐以經到達極限的心理狀況。
「貝蒂...呼...呼...呼...我沒事...」吉丁已經示弱的雙眼在看見黃兔那不同於往常的擔憂神情後又聚集起氣力,而從黃兔的懷中將槍枝拿起後,他也輕摸了下黃兔垂下耳的兔首,而一個虛弱的聲音也在這時候從後方傳來。
「將...槍給我...我可以幫忙...」躺在病床上的露娜勉強坐起了上半身,雖然還無法止住顫抖,但雙眼與伸出的爪掌都表示出了她不會坐以待斃。
辛好這個時間正好是復診檢查的時間,不然獨自在病房內的露娜會有什麼下場大概也不需多言了...不過現在的狀況看來,也只是將必然的結局向後推延而已。
「不行...露娜,對現在的妳來說,槍的後座力太大了...我---我會保護妳們的...」吉丁邊說邊繼續對著外頭做威嚇的射擊。
雖然做為死守的位子,這個醫護所算挺安全的,但那個槍眼相對著侷限了射線,所以不論吉丁的彈著點有多廣,頻率有多麼密集,對於外頭的叛軍來說只是單純的浪費子彈,在時間的消耗下,醫護室內有限的存彈量也即將見底,反看叛軍則因為靠著防彈盾作掩護,壯碩的北極熊們也逐漸靠近了。
「可惡...」逐漸逼近的大盾讓吉丁封上了槍眼退到病床邊將藥櫃推倒試著製作護欄,但他很清楚...只要大門被撬開,這一點阻擾是完全沒法阻擋超過一分鐘的,而剩不到一箱的彈藥更是讓他突然感覺槍好沉重。
「吉丁...」貝蒂雖然想說些什麼為胖赤狐打氣,但窗外的動物數量讓她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已經...不行了嗎...」想不出死亡之外的結局讓吉丁絕望的跌坐在病床上。
「不論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永遠...」眼角泛淚的貝蒂將交換的槍放在床頭後便跳到病床上環抱著赤狐的脖子。
「貝蒂...」臉頰感到的溫暖淚滴讓吉丁一臉茫然的用左掌輕撫著黃兔的臉頰。
雖然平常黃兔看起來十分的輕浮,但這隻憨厚的赤狐卻從來沒有在意或是阻止過,因為他很清楚,看是淫亂強勢的黃兔只會在自己面前露出她的脆弱與真心。
「我愛你...」異口同聲的一句話似在宣告著放棄,一聲又一聲撞擊聲倒數著終點的來臨,而隨著門鎖的崩裂聲迴盪在房內,厚實的熊掌也緊抓住扭曲的門沿,但就在這時,連續的明亮槍響打斷了門板的移動,差點被打爛的熊掌也在發出哀號的同時快速的收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
突然的震撼聲驅散了房內瀰漫的絕望感,但緊接而來的是虛弱的咳嗽聲,那咳出血的嘔聲讓吉丁與貝蒂都微微轉過頭看著母狐。
白灰的煙硝微微染上了鮮紅,就像吉丁所說的,露娜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抵銷後座力的衝擊,但就算嘴角滲血、面龐也因疼痛而扭曲,但半睜的雙眼中卻絲毫沒有露出放棄的神情。
「咳...吉丁叔...把病床堆倒,我們還可以再撐一下..」注視著入口的露娜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往床沿移動。
沒有注意後方的狀況加上雙腿無力讓露娜扣下扳機的同時差一點就直接從床邊摔下去,不過還好黃兔機靈的先跳了過來撐住。
「唔...吉丁,快來幫忙!」沾上衣服的大量血跡與狐軀的冰冷感讓貝蒂急忙的對著還呆站在床邊的胖赤狐大喊著。
「阿...好...」突然被敲醒的吉丁慌慌張張的將母狐扶下床後便倚靠身軀出力將厚重的鋼製病床給推翻。
「呼...呼...貝蒂姊...還有多少子彈...咳咳咳...」雖然露娜連握著槍朝外射擊的力氣都幾乎沒了,但靠著床沿將槍架著,她還是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衝擊阻止著鐵門被完全打開。
每一次扣下扳機都伴隨著踉蹌與嘔血,但緊抓著床下鐵架不放的露娜卻依舊直立著身軀,那不倒的浴血精神與力竭般的聲音驅散了貝蒂心中絕望,也讓吉丁的內心感到刺痛。
「妳...妳不能再開槍了,妳的身體會...交給吉丁吧,他可以的,對吧!」母狐周身漸漸聚集起的血池讓貝蒂雙眼泛淚著急的想要阻止,但不論她怎麼拉扯都沒辦法動搖那虛弱的身軀。
而黃兔轉頭看向的胖赤狐則露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逐漸緊握的雙爪甚至讓槍身護套發出了壓迫的聲響,明明眼前這隻年輕母狐應該是在光明下享受活潑快樂生活才對,但...
為什麼這個世界帶給她的卻是無止境的黑暗?那堅強的面容到底面對了多少不堪與恐怖?那失去光澤毛皮與瘦弱的身軀究竟又承受了多少傷痛?為什麼應該身心靈都被破壞殆盡的動物雙眼卻依舊閃耀著光芒奮鬥著,自己卻...放棄了?
「對---對!交給我吧,妳好好休息!」在心中咒罵著自己的懦弱,吉丁一個箭步把母狐架著的槍奪了過來,單爪持槍的右爪也朝著入口處扣下了扳機。
沒有抵肩分散後座力讓吉丁感到右臂發疼,但這股疼痛卻讓他更加憎恨退縮的自己,體內逐漸燃起了不知道熄滅多久的怒火,沸騰的血液所產生的熱度讓他的嘴部不自覺的張了開來,久未露出的銳利白牙讓他憨厚的臉龐也跟著變化。
「混蛋---來啊!!!」拿著兩把槍的吉丁跳出掩護物後便朝著外頭發出了不同平常的怒吼。
露娜不要命的表現與吉丁奮起的怒顏讓對立面的叛軍們在躊躇的同時也心中也萌生股歉意,但是沒有完成任務的話,所要面對的後果也不是鬧著玩的,可是面對眼前那一眼就看穿的虛張聲勢,他們卻因為忌憚而陷入了兩難。
而比起醫護所的僵持,有一個地方倒是完全不同,那裡雖然也被包圍,但聽似微弱的反抗鈴音樂曲非但沒有停止演奏,反而混入了求饒的悲鳴。
---阿!!!---
清脆的鈴聲呼應著背叛者的哀嚎迴盪在古色古香的木板房中,隨著哀嚎漸漸消散,輕靈優雅的搖鈴樂聲也演奏起呼喚的旋律,而像是回應一般,兩隻白毛狐貍身著有些破損與染紅的劍道服輕持著繫在腰際的武士刀快步走向傳出鈴聲的房間。
「代家主---」雖然現在的狀況十分危急,但身材較矮小的兩隻狐貍還是十分恭敬且沒有防護的對著染上鮮紅紙門裡側的動物鞠著躬。
「情況怎麼樣?」
紙門伴隨著輕靈冷靜的詢問聲慢慢向旁邊開啟,在燭火照明的房中倒臥著十多隻身著西裝或軍服的獵食動物,而門旁則有兩隻穿著紅裙白衣相對耳還別著櫻花墬飾的雙胞胎白毛母狐。
她們微瞇著眼直跪著靜靜持著長太刀望著體型與她們相當卻唯一隻無傷站在房中央的銀毛母狐文靜的舞動著她所橫持的染血銀芒,而薙刀上頭的亮銀色串鈴則隨著動坐搖響起鎮魂鈴音。
亮紅色的塗料在她溫柔的面龐上畫上了明王般的怒顏,偏暗的眼影襯托著銀白雙瞳中的認真,緊閉的吻部展現著孤冷的威嚴,但就算是如此面相,掛在雙耳根處刻印著經文的琉璃珠串還是對背叛者們展現了最後的慈悲,殺戮中不忘初心,她便是真田家的代理家主,真田櫻。
褪下了文靜樸實的和服,換上的是點綴著櫻花圖案的漆黑甲冑,雖然沒有華麗顯眼的肩甲,但包覆嚴密的護胸甲給予了簡單卻良好的保護,連尾巴都蓋住露出爪足部的分段罩式裙甲雖看起來有些冗長沉重,但除了防護下半身之外也有種像是長裙般的端莊感,而不論是盔甲的胸前、背部還是下擺處都刻劃著象徵著真田家的六文錢徽記。
「道場中已經清空,但外頭還是被封鎖,廣志他們雖試著突圍但被頂樓的壓制火力擊退。」
「死傷者數量太多,雛子那邊已經沒有多餘動物可以幫忙,藥品也已經耗完了,而葛雷醫生那邊狀況大概...」
兩隻公狐照順序的報告著現在的狀況,但看似沒有動搖的語氣所說出的話卻聽不到任何好消息。
「我太大意了...」一臉自責的櫻甩掉刀上的血紅後便將薙刀交給門旁的侍女並思考起接下來該怎麼做。
唯一的封閉獨立建築讓這棟道場避免了叛軍第一次的偷襲,訓練有素的狐武士們也在櫻的指揮下在最短的時間救助了在附近與叛軍交戰的暗影惡夢成員,而有了槍枝支援確實也對堅守帶來了不小的幫助,不過唯一沒料到的就是救回的成員中還藏有暗刺...
因為暗影惡夢的成員體型大多大上狐貍許多,所以傷勢較為嚴重的動物都被安置在練劍的空曠大道場中,而這看來良善的一步棋卻帶來了無可挽回的頹勢。
雖然只獲得簡易的包紮救助也沒有武器,但不論是狼、豹與熊都還擁有天生的尖牙與利齒,而最先遭受襲擊的便是那些剛剛還在包紮他們的小巧醫護狐了。
雖然騷動很快就引起狐武士們的注意,但面對銳利刀鋒與刀藝精良的狐武士,叛軍們那異常到像是不怕死的鬥志與一時的數量優勢都讓分散而來的狐貍們受到嚴重的打擊。
北極熊的強大力量與厚實的熊掌肉球像是鈍器一般,不論是輕裝的劍道服或是稍微重裝的盔甲在他們面前都沒有差別,而靈敏的豹科動物與狼群的尖爪也抓準狐貍們被震傷的瞬間割開他們的咽喉。
內部的騷亂除了造成守門動物們陷入混亂之外也帶動了外部的襲擊,若非櫻集結分派武士們還有自己提刀上陣壓制差點陷落的大門的話,戰況也無法拉回現在的僵持,不過這短暫的休憩很快的又被連綿不絕的槍響給中斷。
「唔---不能在有多餘的耗損了,要廣志他們死守大門,讓雛子將藥園裡的株苗都拔來用,然後試著聯繫---...恩...不了,就這樣,快去!」充滿火藥味的吵雜聲打斷了櫻的思緒,而不動的面容則快速調度著。
「是!」異口同聲的回應過後兩隻公狐便分開朝不同的方向離開。
「不用通知少爺嗎?」等兩隻公狐走遠後,捧著薙刀的侍女才緩緩開口詢問。
「在偏房不可能沒聽到聲音才是,為什麼不見少爺?」另一隻拄立著長太刀的侍女也忍不住滿腦的疑問接著她的姊妹問著。
「走吧,門口會需要幫忙的...」沒有回答兩隻母狐的問題,步出房門的櫻微微抬頭看著外頭,雖然什麼都沒看見,但直視的眼神明顯是在擔心著什麼。
就算沒有說出口,也並不難猜想櫻所擔心的對象,不論怎麼用臉上的妝容隱藏擔憂之心,不論多麼清楚自己的義務,但身為母親的天性還是難以放下。
「現在不是打擾他的時候...刀---」背對著兩隻母狐的櫻微微露出了擔心與憂愁,而當她伸出右臂要拿回薙刀的同時,警告般的串鈴急響聲卻傳進了耳中。
櫻雖然馬上回過了身子,但映入眼中的除了耀眼的銀茫外還有噴濺而出的鮮紅液體與一結眼熟的銀毛爪臂。
「唔---」劇痛讓櫻不自覺的向後退去,但腳步卻被後方的柵欄給絆住,「糟糕---」
一聲糟糕,伴隨雜亂鈴聲而來的是朝脖子劈來的刀鋒,櫻雖然馬上採取閃避的動作保命,不過就算她不計形像撲倒在地上用三足拉開距離,但她還是感覺到左耳傳來的痛楚。
已經狼狽不堪的櫻側身滾了一圈並壓著右臂的傷口試著要站起來,不過原本該是保護她的厚重裙甲現在卻成為她站起來的阻礙。
「露妮、珊...為什麼---」雙腳卡住而無法動彈的櫻一臉不可置信的來回擺著頭看著兩隻白毛母狐,身體雖痛,但還是比不上貼身心腹的背叛所造成的椎心刺痛。
雖然砍傷櫻的只有一隻母狐,另一隻持著長太刀的母狐則在事情發生時就撇過了頭,就算她看起來沒有打算要幫忙的樣子,但很明顯的,她知道這事情的發生並非是突然起意。
「抱歉...櫻姐...我們沒有選擇。」雖然一臉掙扎,但右耳別著櫻花墬飾的露妮還是高舉起了銀鈴薙刀。
面對著逼近而來的黯淡刀鋒,櫻感到了跟失去摯愛相同的痛心,在她們的陪伴下,她打起精神接下了沉重的義務,但同樣的動物現在卻是重重的傷害了她。
「告訴我...武...妳們知道他會死在那嗎...」低下頭的櫻在感覺到發著抖的步伐靠近後微微抬起頭望著流著兩行淚的母狐問著。
「我...很慶幸,老爺並沒有活下來,不然...我感到會更加抱歉...」望著銀白色的雙瞳中所打轉的淚滴,露妮試著穩定發抖的雙爪,不想讓自己被歉意所壓垮,她希望這一刀能夠讓銀毛狐在最少的痛苦下死去。
「那蒼呢...妳們對他也是...」櫻絕望般的問題還沒問完就先被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落下的刀鋒搖響起尖銳刺耳的鈴聲,就像是無力阻止一切的悲鳴,但接著而來的卻是急奔的帶爪腳步聲與像笑聲般清脆響亮的鐵器交擊。
「妳在做什麼!」瞪大著雙眼的露妮一臉害怕的望著與自己相同的臉孔。
「我做不到...姊...我沒辦法看妳殺掉櫻姐!」停不下的淚讓珊認真想贖罪的雙眼看起來格外淒涼。
「妳這個笨蛋...閃開!!!」露妮一個滑步繞到了側邊想要找尋空隙,但緊追不捨的太刀卻穩穩的採取守勢。
武藝相當讓兩隻狐貍陷入了膠著,而武士們的叛變沒多久又再一次引起了混亂,先離開傳遞命令的公狐也急忙地跑了回來,雖然眼前的畫面讓他看的一頭霧水,但注意到重傷的櫻之後他便當機立斷將她扶起往安全的地方走去,如果還有地方可以稱得上安全的話...
而在逐漸遠離交擊聲的同時,心力憔悴的櫻卻聽見了一個著急的聲音說著一句讓她不得不在意的話。
---妳難道想變成...『怪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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