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鶯歌醒來,絲毫沒有意外的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衣著整齊乾淨,被子蓋的嚴實。
雨明很細心,從來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寒冷。
有時候五一都會吃醋,說雨明寵她比夫君寵自己的娘子還要過分。
但她醒來,走進來的人卻是五一。
「五一,雨明呢?」鶯歌一邊洗臉一邊問。
「小姐,雨明姑娘,她走了。」五一沮喪地說。
鶯歌的手頓了一下,她點頭說:「走了便走了。」
五一看著鶯歌「小姐!潭家姊妹也太不夠意思,這待了一年半,走了也不通知一聲,難道是賊,怕人家發現阿?」
鶯歌看著五一「她們不是賊,只是你以後也別說雨明的壞話,我要出嫁了,你要幫我修點口德。」
「知道了,小姐。」五一點點頭,她看著鶯歌「小姐,你真的要嫁給林家少爺?」
「大雁都送來了,禮也收了,能不嫁嗎?」她無奈的想。
「可他是個病秧子!」五一不高興的說。
「那又怎樣?」鶯歌問。
「而且家風不正,聽說通房都已經懷孕兩月,小姐你這個正妻都還沒過門,他們就這樣,這不是糟蹋您嗎?」
「那不正好,孩子都有人幫我生好了,我樂得輕鬆。」鶯歌笑說。
「小姐!」五一不高興的喊。
鶯歌卻只是笑看著鏡子「你吵得我眉毛都畫歪了,出去!」
五一嘟著嘴走出去。
等五一出去了,鶯歌這才落下淚。
她也是不願,可是一家人,都指著她這個女兒,嫁了,家人可以吃飽穿暖,她能不嫁嗎?
她只能拼命的開勸自己,就是過日子,反正高娶低嫁,她家世代都是皇商,也高過那個暴發戶,應是沒關係的。
至於她煩惱的洞房花燭,病秧子應是無法折騰太久,牙一咬就過去了,她是姐姐,她不去,難道讓歌月去?
她穿上了喜服嫁衣,一旁,除了五一熟悉的臉,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丫環,叫紅繡。
蓋上了紅紗蓋頭,世界一片紅色,她端坐在床上,臀下的桂圓果子磕的荒。
偏偏新郎還沒有進來。
她只能靜靜的等。
直到月上中天,她都快打瞌睡了,新郎才滿身酒氣的進來。
理論上是用秤桿掀了蓋頭,但新郎已經睡在她的身邊,她沒辦法,只好替夫君脫了鞋襪。
「巧杏…我沒有喜歡那個女人…你…別誤會我!」新郎喃喃的說。
鶯歌無奈,你不喜歡我,我更不喜歡你呢!
但是沒辦法,我要你的聘禮,你要我家的後臺,各取所需,只能演了。
「夫君,寬衣睡可好?」她輕聲地問。
床上的人卻無話,她替夫君淨面脫衣,自己也卸了妝。
沒想到半夜,夫君又是尿急又是嘔吐,她忙活大半夜身體都累出了一身汗。
但是她只能把屎把尿了。
她無言。
看來新婚生活有她受的。
累個半死,早上起來她還被推下床。
她的夫君喊的像是剛被汙了清白的姑娘,而她是採花大盜。
但僕人一進房,又馬上裝的沒事人似的。
她無奈,幸好這個夫君還算識相,該有的體面還是給了,她也願意替家裡牽線。
只是後宅的該有的招數,倒是一個不少,經過半年蜜月期相信他們已經摸清了自己的底,該有的下套也開始了。
但鶯歌也是見招拆招,她無奈的想,幸好雨明有指點過她一些,雖說打不過武林高手,但逃命倒是能對付。
夫君寵愛小妾,她是不介意,整天打理生意也頗有意思,小財庫叮噹響,她頗有成就感。
至於那群小妾,他們怎麼玩都與自己無關。
八個月時,林家的小妾誕下了一個男嬰。
鶯歌站在三丈遠,確定男嬰活著,好,走人!
一旁的五一跟著,紅繡是早早笑納到夫君身邊,她第一次看到夫君真心的笑容,她默默點頭,你們開心就好。
自己選的路,夫人我祝福你好走!
認了兒子,她卻沒打算搶去養,生身母親想養就養,她幹嘛要插手,抱個早公雞晚報曉的打更鑼鼓回來幹嘛?
一個時辰哭一次,她看起來像是討厭睡覺的人嗎?
愛哭找娘哭去,本小姐不奉陪。
她自認心態良好,才能尚可,足夠她在林府混吃等死,可偏偏有句話,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意思就是說,不管你多努力向上,老天爺總是會找個給你添堵搗亂的貨色,提醒你生命中美好的寧靜有多難得。
更有可能,老天爺看她應付得來,一口氣送的一打的貨色給她!
她看著眼前的十位窈窕綽約的女子,各有風情,站在門口,而她站在正中間,她總有種到了妓院的感覺。
她看起來像是老鴇?
「…夫君,不是妾身不賢,只是這十位姑娘,我們林家的,養不起…」她默算十個妾室,一個要兩個丫環,加總起來就是三十個人,月俸三十兩、脂粉錢、膳食費,她突然好想知道,她家夫君是怎麼與這十位姑娘認識的?
還有這十位是派來放他們林府高利貸的?
「不管,反正他們必須在林府,好吃好喝的供著。」林少爺難得任性的說。
鶯歌看著他「那置辦的銀錢...?」
「從我的私庫出。」林少爺說。
鶯歌點點頭「知道了。」
她看看這十位「幾位妹妹就先下去吧。」她讓人把這幾位帶到少爺院裡的廂房。
她柔柔額,只覺得她夫君真行,病秧子還夜御數女…她搖頭,算了,這種事情,想深了傷腦子,想淺了傷眼睛,還是走著規矩就好。
不爽歡迎上訴,我們去林府的列祖列宗面前問,憑什麼姨娘不可上位。
她撥了一筆錢,就這樣平了事。
但老天爺大概覺得十個整數不夠好,又送了兩個事情,讓她湊滿一打。
「夫人!不好了,張姨娘跟林姨娘落水了!」有人來報。
「恩。」姚鶯歌懶洋洋的點頭,然後咧?
她們兩三天就要這樣玩一次,她都懷疑是不是去荷花池演仙女,等著她夫君這個牛郎去撿衣服之類的。
「小少爺也落水了,少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驚動了老夫人…」
驚動到奶奶?那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鶯歌腦海過了一下名單,怎麼算也算不到自己頭上,太好了,她終於可以煩惱另一件更讓她困擾的事情了!
那、就、是…
晚上要吃什麼咧?
水晶肘子太油,白玉綢壁太素,還是加個西番蓮花湯?
好想念雨明做的梅子糖,講到雨明,她們幾年沒見了?兩年?三年?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對我好,可以明目張膽地說喜歡,因為你的喜歡,只是朋友的喜歡…
雨明憂鬱的聲線在她耳邊,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唇,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吻。
雨明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五一看著自家小姐摸著嘴,她無奈小姐又在想晚餐了,她輕喚「姑娘!」
鶯歌這才回神「什麼?」
「老夫人找您呢!」一旁的嬤嬤說。
「找我?」她不懂,她有啥好找,她應該不算是失職的夫人吧?
難道那些姨娘又有新套路?
「知道了。」鶯歌收拾一下妝容就過去。
然後收了兩個禍事回來。
一是,兩個月後,她要出面招待潭將軍跟其妹,因為潭將軍的妹妹們跟她有交情。
二是,林姨娘終於把自己玩淹死了,在不到腳踝深的荷花池裡,然後她終於要體會一把當娘的感覺,收養這個她認在名下卻沒看過的嗣子了。
連同那十位,正好湊齊一打不省心的貨色。
她無奈,幸好,三歲的孩子還好哄,晚上要娘,但是養了兩個月漸漸消停了。
她細細分析了一下,早也說、晚也說,終於讓小少爺相信,因為錢、因為權,她這個毒婦不會讓他死的。
是的,她在林姨娘的心中就是毒婦,而這個小少爺繼承了林姨娘的遺志,非常拼命的討厭她。
她是不在意啦,毒婦就毒婦,小孩子看到每個女的都叫毒婦,一視同仁的很,一碗水端平,有他爹的遺傳,肯定不是偷生的。
「姑娘,一視同仁,不是這樣用的。」五一無奈的說。
「乖五一,我是無知婦人,怎麼可以知道,那是公平非貶義的意思呢!」鶯歌認真的說。
你明明就知道!
五一無奈的想,小姐一嫁過來,就替她打算好,她嫁給了可心的管事,現在是已婚婦人的身分在小姐身邊當差。
她的婚姻順利,可偏偏小姐卻嫁了這樣的東西。
算算已經三年快滿四年,小姐怎麼能這樣淡定?
「你擔心我不如擔心明天的宴會,千萬別讓人攪了我的場子。」鶯歌懶洋洋的吩咐。
五一點頭,小姐什麼都好,進退有度,但有時候她總覺得,她家小姐更適合當土匪,什麼場子?
以為林府是賭場阿?
順了一遍行程無誤,鶯歌才放下心,她已經三年沒有看到雨明跟雨麗,不曉得他們過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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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見面啦!((撒小花
只能說鶯歌是個樂觀開朗向上的女青年!
雨明:(默默磨刀)果然毒藥還是不夠味,來吧馥馥,你想死幾次?我給你選擇(; ?`д?′)
馥某:來吧!你給的刀片我都送到新女角身上,心疼死你!Σ(?ω?)
鶯歌:(上網查資料)第一個孩子照書養...(? 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