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劍勝負100分鐘! 不過有13分是找圖排版!! ... ... 淦我明天還要上班,在那之前還要晨跑還要買早餐,還要... ... 還要... ...
づ(?ω?)づ[正文]づ(?ω?)づ[要開始]づ(?ω?)づ[了喔]づ(???)づ
似乎走了很長一段路。朦朧之間,男子如是思忖。
「──,──。」
隱約聽到無法理解的詞彙,但卻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對這份矛盾感到可笑,男子不自覺揚起嘴角。
於是,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底的是深淺不一的燦爛粉紅,夾雜稍嫌刺眼的白靜靜搖擺,猶如搖曳波光的粉紅色海洋。
突然間,一片粉紅猶如海上小船搖晃飄來,落在視線上方。到了這時,男子總算找到焦距,也看出粉紅色海洋的真面目:
「櫻……花?」
「早安,──?!?br>
從更上方傳來了稚嫩的嗓音,聽起來似乎很開心。
幾乎同時,她的臉探進了男子的視野;那熟悉的可愛臉蛋他永遠不會忘記。泛著薰衣草色的淺色髮絲垂落在臉龐,搔得男子發癢。
「──?妳怎麼在這裡?」
男子的問題讓她明顯不開心地噘起嘴唇。
「說好一起賞花的,結果不只睡著,還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一起……呃?!?br>
就在這時,男子想起一切。
沒錯,他和少女約好一起看櫻花,而從某個地方來到這棵櫻花樹下。
「抱歉,我昨天報告弄太晚,睡昏頭了。」
「哎……喔、嗯……」
少女的態度突然軟化,惹人憐愛的嬌容染上歉疚的色彩。
為什麼?腦袋冒出了疑問,但嘴巴卻擅自動作:
「別在意,──,寫太晚是我動作慢。再說,講要一起出門的明明是我,結果居然在這呼呼大睡,該抱歉的是我才對?!?br>
「可是……」
「別苦著張臉啦。這可是妳住院一年以來第一次出醫院散心喔,要開心點。」
喔對,怎麼會忘了?不知道為什麼,男子的思緒就像和身體分開,透過自己與少女的應答憶起情報。
男子是少女的主治醫師。兩人的相遇始於一年前,在這偏鄉地帶唯一像樣點的醫院。少女罹患怪病,一咳嗽就難以停止,嚴重時甚至咳血,無法進行中等強度以上的運動,身體越來越差。少女說過想看櫻花,男子答應她只要身體恢復到可允許的狀態,就在這年春天帶她到這座公園。
於是,他們來到這裡。
「嗯……老師說得對,而且維持好心情才不會讓病情惡化?!?br>
然後少女瞇起眼睛。
「那麼,請問要在我腿上躺到什麼時候呢?」
「腿上……難道說我後腦下這柔軟中帶點彈性似乎散發淡淡香味又有著舒適溫度的是──」
「沒、沒要你形容啦!好啦起來、呃咳!咳咳!」
「──!沒事吧?──!」
男子臉色驟變,人才彈起來就換少女弓下身,壓抑咳嗽而顫抖的模樣很是痛苦,急切地呼喚她的名字。
「──!──、呃?」
男子發出聽起來十足愚蠢的單音。
「咳咳,咳咳……呵呵、噗呵呵哈哈?!?br>
因為他發現少女是騙他的,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抬起淺色髮頂的她似乎是憋笑憋過頭,側臉透出嬌嫩的粉紅色,就像熟成的水蜜桃誘人。
「呵呵,──還是一樣好騙?!?br>
稱謂從老師變成名字。這代表什麼,身處現在的情況,男子不會蠢到問出為什麼;光是少女願意和他單獨離開醫院來到這裡,就可窺見答案。
「好啦好啦,我就好騙啦?!?br>
男子兩手搭到腦後又躺了下來,這次很規矩地倒在防水布上而不是少女的大腿。
「哎?明明這裡有柔軟中帶點彈性似乎散發淡淡香味又有著舒適溫度的女孩子的大腿喔?!?br>
「噗咳咳咳咳!妳、妳也說太順了吧!」
「這是你自己說的吧?要我別忘記你說的話?!?br>
「那是治療方面!」
「可是剛才那種比較好記啊。柔軟中帶點彈性似乎散發淡淡香味又有著舒適──」
「好好好我輸!算我輸!求妳別再說啦!」
「那就答應我一件事情?!?br>
「好我什麼都答應妳所以、呃!」
男子噎到,但已經來不及了;看到少女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答應一件危險的交易。
「等、等下,根據聯邦法條,緊急狀況下的口頭承諾有轉圜餘地……」
「不~行,再說現在還不知道聯邦能不能撐過去,法條也會改的吧?」
「就算這樣唔!」
細若青蔥的食中兩指輕輕按住男子的嘴唇。
少女的表情,不知為何浮現悲傷。
「答應我,一定要回來?!?br>
男子渾身一震。
同時,腦中的男子也震駭得不能自己。
回來?回到這裡?為什麼?現在不就在這嗎?疑問不斷湧出,但男子問不出口。
「嗯,我答應妳。」
儘管如此,男子仍然做出承諾。
「我會回來這裡,回到妳的身邊?!?br>
少女訝異地睜大眼睛,剔透的眼眸閃過一抹晶瑩,化作淚珠滾落臉龐。
然後,她的臉佔據了男子的視野的全部。
乾燥的嘴唇,印上軟嫩的彈性;垂著中長髮的頸後,被顫抖著的瘦弱雙臂輕輕扣著。
良久,少女往後退開;嬌羞的模樣不像平時的她,但卻讓男子心臟漏跳好幾拍。
「……我相信你?!?br>
停頓半晌,少女抬臉。
「我會等你,在這裡等你?!?br>
儘管眼眶還是紅的,臉頰還掛著淚痕,她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還燦爛。
「我們說好囉!」
這時,突然颳起不合季節的陣風,將花瓣吹落,世界陷入夢幻的粉紅色彩。
然後世界染成死寂的灰黑。
仰望的天空是污濁的灰色,矗立的斑駁建築是破敗的灰色,乾涸的河底是荒蕪的灰色,如手般伸向天空的枝條是枯槁的灰色。
「我們……說、好……的?!?br>
男子的眼,是失去焦距的灰色。
「我們……說好……的……」
男子的褐黃色軍服,染上敗亡空氣的灰色;腹部以下的黏膩及延伸到遠處的拖行痕跡,則是訴說生命消散的灰色。
「我……們……說……」
男子的聲音,消散在盈滿世界的灰色。
然後,她站在那裡。
「……等到你了。」
男子漸漸睜大眼睛。
在灰色的世界中,只有她是彩色的;在逐漸死亡的世界中,只有她是活著的。
「太好了,這次你也守約了?!?br>
男子乾咳一聲,不知該怎麼回應這句淘氣的挖苦。
不過,他伸出了手,將來到身前的她擁入懷中。
那是猶如烈火般炙熱,卻又令人心曠神怡的,生命的溫度。
※※※
在那一天,那座島國的那座城市,在盟軍的飛彈轟炸下,化為虛無。
生物自不在話下,建築、田地甚至是河川,一切都消失無影。
然而,唯獨那棵櫻花樹留了下來。
在戰後二十年的今天,綻放燦爛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