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點半,但不是午後日光的咖啡時間,而是挑燈夜戰的嚴酷時刻。一般人難以想像,這之中有多少靈魂在掙扎。
在這樣的夜晚中,有扇亮窗印出一道高瘦的人影。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月色,高個子的骷髏默默的算著時間?!感⊙颍裉煳彝睃c回來,你就先睡吧?!顾贿呎f著披上了黑夾克,本該有的回覆卻靜默一片。
「?」回頭一看,女孩坐在書桌前,正對著空白的筆記本發呆。
「喂,小羊……」他注意到女孩的神情不太自然——
「林曉陽!」
「呃,怎麼了?」瞬間回神過來,那雙空洞的眼窩正擔心的望著她。
「沒事吧?你這幾天是怎麼了?」
「我…沒事啦。剛才只是在想事情。」小羊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溉A叔你不是要出門嗎?快去吧!」她跳下椅子,硬是他把推到陽臺上。
「喂……」他一轉身,落地窗就碰的一聲關上?!噶中⊙?,你是怎樣?」他伸手想再推開窗子,卻看到小羊的手伸向窗鎖。
喀答。
「華叔拜拜~」小羊隔著玻璃窗微笑著揮手道別。盯著玻璃窗後的笑臉,他突然有點想打她,只能轉身穿鞋。
目送黑色的背影跳下陽臺,小羊打開了窗鎖。這裡有比玻璃窗還厲害的保護,不怕遭小偷。
她坐回書桌前,看著攤開的筆記本,她又發呆了一會兒,不自覺的拿起紅色的簽字筆開始塗鴉。一把滴著血的古劍出現在白紙上,雖然只是粗糙的輪廓,但小羊看著還是有些害怕。
對,害怕。
她最近越來越??吹竭@把劍,有時甚至只要看見紅色的東西,那畫面就會在眼前閃過。
而在做夢時,她正拿著這把劍,對著面前的人影揮舞。她記不起劍上的花紋,但劍刃劃開肉體的手感,那種比想像中還沉重,緩慢的感覺。還殘留在手上,揮之不去。
她明明沒殺過人,也沒想傷人,卻做了這種夢……
她拿起黑色的簽字筆把紅色塗掉,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墨水染透紙背才滿意。
收拾東西,關燈睡覺。今天上課很累了,明天可沒有放假。
就算怕,也要睡一下才行。
..
...
......
.......怎麼又
..血...燙...
..不是...我..到底.
這不是..我.............吧?
...是我在...殺....
不
誰,救我——
「!」
又來了。醒來的第一個念頭。身體在劇烈的換氣,好暈。
有人看著她。
「你回來了……」她擠出微弱的聲音,對方只是把手放在她臉上。冰涼冰涼的,似乎幫她降了點溫度,連害怕也一併帶走了。
「又做惡夢了嗎?」是啊,可是說不出口。「算是吧,最近都這樣...」明明平時都可以很坦率的,這時卻扭捏了起來。
「我沒事啦,晚安?!箍墒?,只要閉上眼,紅色就會混進黑暗。她盯著牆壁,又想到了空白的筆記本。
忽然,一隻白色的手臂橫放在她面前。
『華叔......』小羊疲倦的笑了一下,翻了個身。她像撒嬌一樣地往他懷裡鑽,輕抱著那堅硬的身軀,不安開始一點點消散。
也許是放鬆了心情,她忽然想跟他開個小玩笑。
? ? ?
『果然被打了……』
一邊想著,一邊把被子分一半給華叔。
『但是,還是會擔心我呢?!恍⊙蜷_心的伸出雙手——
「等一下,今天手不準再伸過來了。」「蛤,還在生氣喔?」她把雙手縮回胸前,抬頭看著他。「誰知道你又會搞什麼鬼?」他用力的摸亂她的頭髮?!竿戆?,快睡吧?!?/div>
「晚安?!?/div>
晚安了。比世上所有恐懼,都還要厲害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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