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有點冰冷的雨滴,一名少年獨自提著一個水桶往井邊走去。
就像現在天空的顏色,少年有著一頭灰色的頭髮,過長的瀏海掩蓋住他的眼睛,甚至是半張臉。
他低著頭雙手提個那個有他腿一半高的水桶,步伐有點緩慢的往井邊走。
少年身上穿著一見到處是破洞、補丁的衣服,過長的下襬在腰際邊打了一個結,看得出來這件衣服很不合身。
他下半身則是穿著一件一看就知道不合身的深褐色褲子,因為他拿了一條繩子當作腰帶綁在腰上,當然這件褲子上也是灰撲撲的,有著許多破洞、補丁。
一顆石子打中他的臉,少年沒有反應任憑傷口的血絲從髒兮兮的臉頰上流下,而他仍繼續提著那個水桶前進。
「哈哈哈!不敢吭聲的傢伙!我就說吧!他不敢反抗我的!」一個嘲弄的聲音從少年耳邊傳來,聽到這聲音少年瘦小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手中的水桶甚至差點掉下去。
「不過他都沒反應,你確定他怕你嗎?」另一個嬌柔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對前著聲音說,「那是當然的寶貝,他只要一看到我就嚇得不能動了。」為了證明他所言不假。
他從旁邊的樹後走了出來,來人有一頭的金髮,樣貌英俊,藍色的眼睛充滿自信,他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高檔貨,少年一見到他嚇的直接跌坐在地上,更別說手上的水桶了,它早滾到一旁。
「噗嗤。」來人旁邊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小傘,穿著一件粉藍色的蓬蓬裙,她有著一張可愛的圓臉以及一雙金色的大眼和一頭黑色的長髮。
「他真的好好笑喔。」女孩挽著旁邊的人笑著說,「寶貝妳在看他我會吃醋的。」旁邊的人抬起女孩的下巴深情款款的說。
此時少年真的很想逃走,無奈雙腿就是不聽使喚,「還不跟安小姐問好。」那名華服少年走到他旁邊,就是一腳往他身上踢過去。
少年挨了一腳更加的驚恐了,「不不不…要…」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羅,我們進去好嗎?雨變大了,這樣你會感冒的。」女孩笑嘻嘻的走到華服少年旁挽著他的手。
華服少年很自然的將女孩手中的傘接過去,然後攬著女孩的離去。
他依然坐在地上,從他顫抖的身體來看他似乎真的很害怕剛剛那名華服少年,而且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害怕。
雨,越落越大,像一張灰色的簾子籠罩住少年瘦小的身體。
風,呼嘯而過,更為這蕭條的景象增添寂寥的感覺。
少年不知道在這樣的狀況下坐了多久,才慢慢的站起來,檢回掉落的水桶繼續往井邊走去。
等等一定又要被打了…
少年在心裏哀歎一聲,他沒辦法反抗,也不敢反抗。對這裏的人來說,他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因為他只不過是一名低賤的奴隸罷了。
是的,他是一名連狗都不如的奴隸…
他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別問他父母是誰了,因為他也不知道。
是的,他是一名孤兒,一名被貴族奴隸撿回家的孤兒。
據說他是在垃圾堆裏被撿到的,那位檢到他的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養,而是當作一名免費的勞工來用。
自從他有印象開始,他就已經要做很多事了,聽其他的人說,好像從他會走路開始就要工作了。
反正身體的訓練永遠比知識的訓練還要來的快多了。
所以他沒有名字,因為沒人給他取名字,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麼乞丐、飯桶、蠢貨、人渣、小灰、垃圾…等,或許都算的上是他的名字吧。
將水提回廚房,已經淋溼的身體發抖著將水桶內的水倒入大盆內,開始洗起菜來,而旁邊煮菜的廚師像是沒看見他一般,逕自炒著菜,或許有注意到他,不過都是嫌他動作太慢的聲音。
沒人會關心他淋溼的身體還繼續工作會不會感冒,只會不斷的催促,不時看他不順眼、心情不好還會踹他兩腳發洩一下。
而少年也不敢反抗,他只會默默的承受,在難得的休息時間內拿些野草搗爛包紮傷口。
每天如此,被當成貴族子弟們的玩物,被打被踢被罵更是家常便飯,反正他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常在想,有他,世界還是照常運作著;沒他,世界也是照常運做著,所以他曾經自殺過,但是沒有成功。
因為,在他割破手腕的那刻,那些是他為玩物的貴族子弟們剛巧闖進來,見到他手腕流著血,那些貴族子弟反而笑了。
他們不斷的幫他止血,然後再他身上其他地方劃上其他的傷口,理由?只是為了看看他到底能流多少血,僅僅如此罷了。
不過也讓他沒死成,因為自殺事件讓那些貴族子弟想出其他的點子來整他。
是的,就是所謂的淩遲…
他被拔過指甲、炮硌、鞭打…等,幾乎想得到的他都嘗試過,而且奇跡的,他活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原因,即使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三天過後這些傷口就自動消失了,也就是說,只要他沒在三天之內死成,那麼他就沒事…
相對的,這也讓那些貴族子弟有更多的選擇,反正不要玩死他就好了。
日復一日,他依然過著這種生活,工作、被打、工作,如此的迴圈著,在少年以為他的人生就要這樣度過時。
他被叫去打從他有記憶以來都沒踏進去過的大廳,當他聽到這消息說有多錯愕就有多錯愕,還是撿他回來的養父拉著他進去的。
「孩子你確定要帶這種人去?」一個威嚴的聲音傳進少年的耳中,這他把頭低的更低了,而且還不斷的發抖。
「父親,我應該跟您提過,這傢伙有自我治癒的能力,相信在路上遇到"蝕"會有所作用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把他當作盾牌用就對了。
「唉,隨便你吧,不過你確定有把握能進入米卡羅之塔?」那威嚴的聲音軟化了許多,參雜了些許擔憂以及無奈。
「父親您不用擔心,以我的資質一定能進入的。」相信如果是比自大程度他絕對能進入的,不過要進入米卡羅之塔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那威嚴的聲音在度傳來:「總之,你們先回去準備東西,明天一早跟少爺一起出發去米卡羅之塔,一定要讓少爺安全抵達知道嗎?」
「是的!」眾人齊聲的回答,但是不包括他,從頭到尾少年都低著頭,任憑他過長的瀏海蓋過他的眼睛、半面的臉,然後他跟著眾人默默的退出…
晚上他收拾著行李,雖然僕人們的行李是通用的,不過相信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他的,就算有也不會想借給他這個髒兮兮的小鬼吧?
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滿月,計算這次不知道能出門多久?
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名貴族的宅邸,他的工作絕不會有上街采買東西這項。
第一,他不識字;第二,他根本不曉得什麼是錢;第三,他根本不知道要買的東西長什麼樣…
因為沒人敎他,沒人願意敎他,連他吃的東西都是那些僕人們吃剩的東西,甚至是放到醙掉的,有時候沒東西給他吃時他只能靠樹葉、野草果腹。
這也造就出他強韌的生命力、求生能力。
他一直很不明白,他有自殺的念頭,也付出實際行動過,但是為什麼又要不斷的求生存?
這是一個極矛盾的存在,但是他有限的知識無法讓他細想下去。
再次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他對這次的出遠門一點期待的心情也沒有,他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躲在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然後自殺或是安安靜靜的獨自一人過完一生。
歎了口氣,將唯一地一件替換衣服攤在地上,將之前他存下來的饅頭,一一放上去,雖然那些饅頭已經硬的跟石頭差不多,有些甚至還長出綠色黴菌,但是這些很有可能是他路上的乾糧,而且為數不多…
將東西都收拾完後,他爬上他的床-一堆稻草靜靜的睡著了。
隔天,少年一如往常的早起,將他昨天收拾好的東西拎了就走出去,看看昏暗的天空,太陽尚未升起,他先走到井邊打桶水洗洗臉。
這算是他一天之中最悠閒的時刻了,不用被使喚來使換去,也不用被打被踢被罵,能靜靜的享受早晨清新的空氣。
不過這種美好的時光持續不了多久,就像朝露一般,太陽升起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少年走到專在雜物的那輛馬車旁,將他的包袱塞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後,決定先去找點東西果腹,不過時間尚早,廚房裏沒有開火,也沒有東西可吃,他曾經拿那些尚未煮的食材直接生吃,不過下場就是被毒打一頓,原因他亂動食物…
而且他那次只拿了一顆蘋果而已。
天空漸漸亮了,有點渾沌的天空就像是不確定的未來,也或許為這次的遠行做出了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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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聊聊
對於這部作品,我構想了很久,給他的世界觀也是比較龐大的,有關一切的設定會慢慢在之後的內容中揭漏。
我的文筆可能沒辦法達到每個人的要求,但我還是會儘量將我想寫的東西描繪出來。
當然後續一些設定也會寫在文後,讓大家更容易瞭解。
希望大家能喜歡這個作品(鞠躬)
如果有任何指教,都歡迎告訴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