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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倒了杯水給她，放在餐桌上。
「妳應該記得妳們家那次車禍，只有妳活了下來。」
「「嗯……」突然提到這件事，陳曉涵有點不能呼吸。
「那場車禍我參加了；我剛好經(jīng)過這裡的時間。其實妳本來也是必須死的，但是，怎麼說呢──妳停住我了，妳抓住了我的腳踝。」
「腳踝？」
「我們的腳踝是很脆弱的，」他拉開一隻褲管，顯出和她胸前一模一樣的一片傷口，「就像，嗯……你們這邊是叫什麼，特洛伊戰(zhàn)爭、阿基里斯的腳踝。」
「我不懂，」陳曉涵盯著那片傷口，「什麼時間、什麼我停住你，你說你參加了那場車禍，所以是你……是你殺了我全家嗎！既然這樣我為什麼得住在這裡，我為什麼要跟一個兇手待在一起！」她瞪大眼睛，憋著一口氣，彷彿走上一絲鋼索要掉不掉，「什麼會養(yǎng)我、什麼要住在一起……你早就跟我姑姑他們串通好了，現(xiàn)在講完就再把我也殺了，他們再多領一筆保險費，然後你──」
「閉嘴喔，妳夠了沒。」他深具威脅力地用食指指著她，「趁我耐性這麼好的時候給我閉嘴，我一個一個回答妳。」
他輕輕地說，「──從妳的角度來看，我是殺了妳爸媽、妳弟、還有妳爺爺，但那又怎樣呢，剛好我就是遇到了他們，剛好我就是不想讓他們活著啊。」
她好想吐。
「在還沒有成形以前，我們只是一種很強的引力，這種引力讓我們能用超越光的速度飛行；」張靈往椅背靠，半舉著手比劃，「我們在每個時間點穿過不一樣的空間，每個空間都是由粒子組成的──很小的粒子──比原子核小幾億倍吧。」他的目光掃過她，「妳有在聽嗎。」
「……嗯。」
「那好，不要等一下又狀況外在那邊吵。」一副補習班老師的口吻，「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這些粒子組成的世界都是不穩(wěn)定的，我們經(jīng)過的時候也會變得更扭曲，在特定的情況下……嗯──就像妳洗澡一樣啊，水流到排水孔以後，改變方向，聚集起來，然後變成漩渦被吸進下水道。」
陳曉涵記得那天夜晚，驚叫，撞碎的玻璃，爸媽臉上的血。
著火的車子燙得椎心刺骨，她越過爺爺和弟弟，從佈滿尖角，一片零落的窗戶中撐著手摔出來。金屬燒焦的味道，受了傷腥甜的味道。公路上一顆顆細石磨在她身上沙沙作響。
「你是說我的家人都被你們吸走了嗎？」她喃喃地問，「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不是說了，那些粒子很小。」
「你那時候還不是人吧。」所以我才什麼都沒有看見。
「對啊。」
「那我怎麼會抓到你的腳踝？」
「啊，一直期待妳問這個呢，」張靈看著她的眼睛，「因為遇見妳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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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 她／無題 ２
ヘタリヤ同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