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女孩跟白虎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玄武則是在一旁很冷靜的先預測他們倆將會撞到哪,然後先把哪邊的杯碗盤等東西拿起來,然後一臉淡漠的觀戰。
── 完全沒有想要阻止他們的意思。
不過小孩子打架也就那個樣子,鳳凰無奈的介入中間後,伸手將兩人撥開。
「好了,誰可以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他先動口的!」
「她先動手的!」
說完兩個人又唧哩呱啦吵了起來。
「好,停,算了。玄武你來說吧。」
「可以不要讓我解釋這兩人如此不智的行為舉止與毫不經大腦的反應嗎。」玄武此句不是疑問,而是單純的抱怨。因為他也知道鳳凰的答案。
「不行。」
玄武深呼吸,嘆氣。
後來經過玄武解釋和那兩個人差點又互咬起來的過程後,鳳凰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簡單來說,白虎要不是沒和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打過交道,要不就是成長過程中和同年女孩打架沒贏過,讓他對年紀差不多的女生都感到緊張和害怕。
說到這裡,白虎還不平的大喊:「誰怕她啊我才不怕她!」
好吧,緊張,他對女生感到緊張。於是女孩剛醒來的時候,坐起身轉頭就看見白虎一整個擺出家鄉那個神馬螳螂拳之類迎戰的體態,不悅度就已經達到50%,而她問了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還有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醒來等等的,白虎這貨居然這樣回答了:
「妖怪!這話要先問妳才對吧,妳為什麼要混進我們這裡來!」
……對,然後就打起來了。
後來他們相處還是挺不錯的啦,但那是後來。因為當下鳳凰也是被他們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用手分開了他們,兩人嘴裡還是互咬個沒完,只好放他們兩個繼續扭打。
……最後女孩打贏了,鳳凰做為女性,不禁為她感到挺爭氣的。
也幸好她打贏了,才讓白虎對於這個女生即將跟他們住在一起的這件事情不再抱有任何意見。
不過當鳳凰問起女孩名字的時候,女孩只是沉默地盯著鳳凰看。那個表情讓鳳凰看不透到底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是忘記自己的名字,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名字。
鳳凰也懶的浪費時間,大概兩個人四目相對大眼望小眼不出30秒,鳳凰就決定了。「好,算了。妳以後就叫朱雀。」
「嗯。」她回答。
一旁的白虎反射似地想出聲抗議,才剛吸了口氣,就被朱雀瞪了一眼而默默噤聲,安靜揉著不久前被打腫的嘴角。
不過朱雀並沒有為他們的生活帶來太多負擔。只要給她吃足了之後,她後續的每餐與生活所需幾乎都可以成功地從路人身上偷搶而來。少數幾次失敗則是為了保全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有時當她拿著戰利品回去時,白虎那一臉氣嘟嘟的傲嬌表情讓朱雀看得更愉悅。
玄武幾乎日夜在外做一些簡單的零工,身手算是輕巧,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日子一久,也不需要由鳳凰去接工作,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去尋找並完成。完全是一個不需讓人擔心的孩子。
白虎大部分守在家裡,做一些玄武交代給他的簡單工作,算是玄武的一個小助手。當玄武沒有簡單工作交代給他的時候,他就會在大街上到處晃,或是幫著鳳凰把家中的地道弄得更複雜一點。
朱雀不太依賴他們,自顧地生活。老實說她的行蹤根本神秘到有剩,除了知道她還活著還會回家睡覺以外,完全就是出去像失蹤,回來算撿到。
隨後不久,夢羅克的秋季進入尾聲、冬天也即將到來。
一日實戰進修過後已經是晚上了,街道異常的寒冷。想來近日生活那幾個小鬼也上了軌道,鳳凰寬心許多。
不過黑夜的街道上,原本少數的市集都已經收拾乾淨,這裡的夜晚並不安全,幾乎沒有商攤願意在晚上做生意。
但鳳凰卻在寂寥又寒冷的街上看見一個小小髒髒的地攤。她好奇地走近一看,原先是好奇怎樣的人會在這種黑夜裡還擺攤難道不怕被搶?靠近後明白,想來這攤子的東西不僅沒人光顧、可能連盜賊都不想搶。
地上黑黑灰灰的全都是禦寒用的動物皮毛,但處理手法拙劣,看來不僅殘破,保養不得當,還很髒。
商販自己包裹著數件也不完整的毛皮,僅將自己弄得不至於冷死。
鳳凰很是好奇,蹲下身在商販前問:「這些東西,你賣得掉嗎?」
商販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頭從髒髒的毛皮中露出半張臉,看來臉也是髒兮兮的,夾著一對小小的雙眼。
鳳凰看了看,繼續問:「能告訴我這些東西賣多少錢嗎?」
「隨意。」商販接著用極小的聲音喃道:「反正不就是出於同情,給點銅板買走,等到明天一早我就又可以在小巷弄的垃圾桶裡把這些東西翻找出來。」
他說得很小聲,但鳳凰隱約有聽見一二。她伸手拿起那些毛皮看看,雖然殘破,但手工修補過後應該勉強能穿上使用。既然老闆說了隨意,她也就是拿出覺得相等的金錢支付。
但等到商販從毛皮中伸出手來接錢,鳳凰一看他髒髒小小的手,才發現原來眼前的商販只是個孩子。
她抓住商販的手,往前一拉,並掀下他頭上覆蓋的毛布料,確認了只是一個小孩。
「你?怎麼這個時間會在街上賣東西,家裡人呢?」
「連家都沒有,家什麼人。打我有印象就是在教堂的養育院裡,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妳放開手!」那孩子想掙脫,卻抽不開手只能一直扭動。
「好好的養育院你不待,跑出來這裡天寒地凍三餐不得溫飽的。你跟我來!我要帶你回去。」她作勢要拉,那孩子卻死活不肯走。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討厭外人看我們的眼神,我才不可憐我可以自己生活,妳放手啦!」
「你這小鬼,嘖!好好好,不帶你回去,你跟我回家至少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不會餓著肚子。」
「我不要妳同情,才不要別人的施捨我自己可以過活!」
「好好好,不同情不同情,這是交易總行吧?你手上全部的動物毛皮全歸我,作為交易我給你一個地方遮風擋雨,還有一點東西果腹?」
說完,孩子靜了下來一會,才又開口:「我不白白收取好處喔。」
「就說了你東西全歸我,我做交換給你地方休息跟一點食物只讓你別餓死。」
其實那孩子也餓了好一會,知道有食物這一點還滿讓他動心的。想著先去躲躲果腹,要真不合心意在逃出來逃到別的城市去也行。
「那好吧。」
「我的名字是鳳凰,你叫什麼名字?」
「以前在教堂的名字是皂華。」
他也沒想到回去後會看到三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更想不到那三個人會宛若熟識的人對他一點也不陌生的:
「青龍來了。」這是朱雀,一臉淡定。說是淡定,其實她一直跟著鳳凰身邊,只是鳳凰不知道,所以打從她發現那商販是個小孩的時候就知道後續發展了。
「果然出現了啊,青龍。」這是玄武扶額,對於一家的伙食費與生活費更備感壓力。
「就決定是你了,青龍。」樂觀的白虎。
「不,我不是青龍,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那孩子一臉疑惑。「我有名字,叫皂華……」
「你們要好好相處,我拿讓他在這生活還有供他些食物跟他換了這些毛皮。」說著,將東西擱置在一旁。「白虎你要是在家沒事就幫著把這些東西修補修補,你們就用著這些東西禦寒過冬。」
「為什麼是我!針線這種東西幹嘛不讓朱雀弄啊!我是男生耶~」他嚷嚷不平道。
「不會就說不會,跟男女有何干係。」這是朱雀毫不留情地說著。
「哎呀!誰跟妳講我不會!我就弄給妳看,打架打不贏妳我就有其他地方贏妳,哼。」
朱雀冷哼。「吹噓。」
之後兩人又一句我一句沒完沒了的槓起來,倒是玄武很冷靜的招呼他過來:
「青龍來,吃飯。這些是日常生活,習慣就好別理他們。」
「不,我說了我叫皂華……」他開始疑惑到底有沒有人在意他的名字。
「那你們好好相處,我先回去了。」
「大姐頭慢走。」
「誒,那個,我的名字是皂……」
說完她也就離開了,也沒想阻止朱雀和白虎兩個拌嘴。
日子一久,那孩子也逐漸習慣那個莫名其妙被其他同伴決定好的名字,想想他既然也不留戀養育院地逃了出來,那養育院的名字不要也罷。
至於相處,這裡有同伴,也符合他想靠自己力量生活的條件,便也沒有再離開過。其實鳳凰則私底下派玄武過去展晝那稍微通知過這個孩子的事情,因此這筆紀錄也悄悄被展晝逾權私下處理掉了。再找不到皂華這個名字與他的資料。
玄武會開始和展晝有所接觸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玄武做事情穩重冷靜,與展晝有關的事情,她若自己無法抽身,就都是派玄武過去。
在那之後半年多也過去了,生活勉強可行,白虎和青龍兩個會漸漸跟著玄武去找簡單的雜工做,至於朱雀還是一樣神秘的沒人知道她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