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某年夏天,一名女學(xué)生為了躲雨而來到一間位於小巷子的店。在那裡她遇到了兩個女人──擅長打電玩的徐以及店長。但是當(dāng)她再次來訪時,卻從店長那裡聽到了驚人的事實。真正的店長另有其人,而且下落不明……
徐是在店快打烊的時候來到這裡的。
那天,風(fēng)雨很大。所以我比平常還要早收拾,心裡想著要是等下風(fēng)雨大到?jīng)]辦法回家就睡店裡時,她來了。
她進(jìn)來時全身濕透,手上拿著一把壞掉的折疊傘,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還一直傻笑──我想她喝了酒。走到離她最近的一個座位時就一屁股坐下,將傘隨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接著趴在桌上開始笑個不停。
我站在那裡看著,正在想要不要趕她走時,她抬起頭一臉正經(jīng)的看著我說:
「我要去死。」
「要死幹嘛來我店裡?」我想也不想就這麼回她。
「……我剛喝了四罐酒,本來只買一罐但是那個蜂蜜啤酒很好喝所以我又再買了一罐但是第二罐變得有點(diǎn)苦因為我喝不夠又買了第三罐這次我買了芒果口味的因為其他口味會讓我聯(lián)想到感冒糖漿然後覺得太甜所以第四罐我挑了葡萄柚口味的……很好喝我喜歡!」
老實說,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喝了酒講話幾乎不用換氣的人。
「很好喝?所以接下來妳要去抓兔子了?」
「我喝完之後就往河邊走,想說這樣跳下去驗出來有酒精應(yīng)該可以算意外領(lǐng)保險金吧?屬牛的人從牛橋跳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記者的注意?」
「妳要去哪跳水我管不著,但拜託請妳改天再跳,我可不想被警察問話。還有妳哪裡不挑,偏偏找那種臭水溝,拜託妳換一個吧。」
「……結(jié)果就走到妳這裡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了幾秒,接著開始敲桌子罵人。
她邊罵邊哭,哭到後來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妳問我為什麼只是站在那裡看?
我想,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想到了以前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然後將徐跟她重疊在一起了。
所以我沒辦法丟下她。
不過,見到她哭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走到她身邊阻止她繼續(xù)破壞我的桌子。
「這樣敲桌子不會痛,妳那個什麼機(jī)車課長也不會痛,所以不要再敲了好嗎?」
「是機(jī)車魯小勢利眼噗嚨共課長!」
「是是是,就是個爛人嘛。既然妳可以清楚記得那麼長一串綽號,要不要再多跟我聊聊他的事情來醒酒?」
聽到了這句話的徐就像是被按下了開關(guān)一樣,開始跟我說那個人的事。
她說她之所以會那麼火大,全都是在參加一個什麼活動的時候,在公司群組裡收到一則LINE訊息,說她休假前送的文件全給那個人退了。
我說這很合理,有著長字輩的人常幹這種事。有時候東西改來改去,最後通過的卻是一開始的那個版本。
她卻說不是那樣。那個人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要整她。因為對方覺得她不給他這個主管面子。
「面子?妳跟那人早在之前就有過節(jié)了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就告訴我事情原由。她說那人以前是她那個部門的上司,因為她反應(yīng)慢,導(dǎo)致有些事情常常出錯,所以經(jīng)常挨那人罵,說她什麼都不會,就只會讓他丟臉。
但那人在沒多久後,因為人事異動調(diào)到了別的部門去,原來的部門來了個新主管。新主管是個用鼓勵代替責(zé)備的好人,她也因此受到鼓舞,錯誤也跟著減少許多。
聽到這消息的那位老兄,自然很不是滋味。
又過了一陣子後,那人升上了課長。而一個被下屬形容得很糟糕的人當(dāng)上課長後會對她做些什麼,我想不用再解釋了。
「看到訊息後覺得好難過,而在抬起頭來看那些coser開心的臉之後,我更難過了。深深覺得自己是這個地方最不幸的人,好想拿手上的東西去砸個人,讓對方也知道我的痛苦。後來想想不對,我在想什麼?我居然想去害人?所以我馬上就站起來逃離現(xiàn)場了。接下來幾天我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又不敢告訴別人,然後……就變成妳今天看到的樣子了。」
「唉,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就是喜歡讓有能力卻很有病的人擔(dān)任要職。那麼妳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
看她表情原以為她會回答我好多了,但是她卻突然站起來,表情一下變得很痛苦。
不過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想抓兔子的話廁所在那。」
她聽了之後跟我輕輕點(diǎn)頭,就往廁所衝過去了。
「喝得這麼難過乾脆就別喝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