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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我的家(番外)

作者:阿墮│2018-01-06 12:03:48│巴幣:4│人氣:270
   
           巷口,爸比和媽咪照慣例跟要上娃娃車的妹妹還有弟弟擁抱。

   弟弟大方地抱了抱爸比和媽咪,妹妹則是抱了抱媽咪之後,露出一臉嫌惡輕輕地抱了一下爸比,不過爸比絲毫沒有察覺。

   爸比意猶未盡地朝著已駛遠的娃娃車不斷揮手,也不管妹妹和弟弟有沒有看到。事實上就是妹妹和弟弟根本沒看到。

   爸比終於滿足的放下了手,正要牽著媽咪回家時,衣服下擺突然被扯了一下。

   「阿爹。」

   「啊?」

   爸比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揉揉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為什麼要揉眼睛確定耳朵功能,正是因為爸比之所以為爸比。

   爸比盯著這個小女孩,突然有種違和感從小女孩的眼神直接湧進他的心裡。

   苦澀、孤獨、害怕,交錯盤旋在本應開朗的深灰眼眸中。


   「阿爹,為什麼不理我?」

   小女孩拉住爸比的襯杉下擺,嘴裡還咬著吸管,吸管則插在每日C上。


   爸比看了一下身旁的媽咪,為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家庭糾紛,他慎重的回答。

   「小妹妹,你確定你的阿爹跟哥哥長得很像嗎?」

   「阿爹,我確定。不過你是叔叔,不是哥哥。」

   (死小鬼。)爸比心裡嘀咕著,猛然身旁殺意湧現,大氣壓力陡降了一個梯度,山雨欲來風滿樓。

   「怎麼回事?爸比?」

   媽咪彎成細橋的眼裡閃著兇惡的殺人光芒。


   擁有圓嘟嘟臉頰的小女孩大約五歲,現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隻腳富有節奏地晃蕩著。   
   「喔?那就是我新的姐姐嗎?」弟弟趴在樓梯的扶手上看著。

   「我可沒想過我還會多一個妹妹。」妹妹冷冷的回答。


   小女孩已經來到這個家庭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但是事情完全沒有解決。客廳裡沉默在足以凍死人的氣氛中,所有人都不能夠好整以暇的面對整個事情離奇發展。


   (每日C,如果叫每天C就很奇怪了。)爸比心裡對著小女孩手上的柳橙汁品牌有意見,只是媽咪的眼光就像是燒灼的針般讓他心神不寧。

   「小柳子,妳的媽咪是誰?」媽咪懶懶的打破沉默,便像是提起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

   「啊。阿爹,那個姐姐好可怕。」小柳子竟然一躍下地,撲進爸比的懷裡。

   「啊哈哈……」爸比一面苦笑,一面想拉開小柳子的擁抱,然後又一面打圓場。「媽咪……妳看她多可愛,她說妳是姐姐唷!」

   「……」媽咪一句話都沒說就轉身上樓,留下「天倫之樂」的兩個人。

   「妳這小鬼……」爸比輕輕把小柳子抱下地,然後蹲下身來問。「妳媽咪到底是誰?」

   「啊。阿爹,我睏了。」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

   這小鬼轉移話題的功力已練足了個十成十,爸比心裡這麼想著。眼見既然問不出什麼,只好把這個已經有點睏的小鬼給帶到客房去睡。


   好不容易安置好小柳子,也趕跑了沒事做的姐弟兩人,爸比忐忑不安的走進房裡,但看到媽咪抱著枕頭跟棉被出來客廳。

   「媽咪?你不相信我嗎?你要趕我到外面睡?」爸比大吃一驚,自從結婚以來還不見媽咪有如此大動作。

   「誰說是要你在外面睡?」媽咪平淡的語調讓人嗅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呼。」爸比放下心,還拍了拍胸膛。「那這是……?」

   「我到外面睡。」


   晴天打下了大霹靂。


   「為什麼?」爸比急著握住媽咪的手,卻被媽咪輕輕的甩開。

   「沒什麼。暫時分開睡比較好吧,『小柳子的阿爹』。」

   「……這……」爸比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要睡了。」

   「我睡客廳好了……沙發睡起來比較不舒服。」

   「也好,晚安。」媽咪頭也不回地上樓、進房、鎖門,動作一氣呵成,留下一臉愕然的爸比慢慢地鑽進沙發的棉被裡,直至被荒雷直擊的這一剎那,爸比依然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老是有危機啊。」妹妹冷冷的說。

   「唉,我看最近不好混了。」弟弟也有同感。

   「算了,反正他們結婚也快七年了,要癢也差不多了吧?」妹妹又冷冷說。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老姐,癢就要去看皮膚科才對。」

   「……囉嗦,睡覺去。」

   妹妹抓著弟弟也上樓去,一家人各自懷抱著不同的心情入睡。


   隔天早上,爸比就被小柳子從沙發上給挖了起來。

   難得不用工作的日子,爸比正為自己失去的睡眠時間哀嘆著。

   「阿爹,阿爹!快點!」

   「我說過我不是妳阿爹啦,知道嗎?」

   「喔。我知道了啊。阿爹。」

   「……」


   被強拉出門的爸比,感覺像是被拖著跑一樣。

   「喂喂!妳要拉我去那啊!」

   「陪我出去玩嘛,阿爹。」


   小柳子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跟鞋貓劍客如出一轍。爸比一聲長嘆只得乖乖的跟在後面,因為他就是對這種眼神沒輒。

   「小柳子,可以跟我說妳的阿爹是誰嗎?」爸比牽著小柳子的手問。

   小柳子只是搖搖頭,什麼都不肯說。

   爸比無奈,只好另起話題。

   「那哥哥帶妳去買個飲料,妳喜歡喝什麼?」

   「……阿爹明明就是叔叔,還要裝哥哥。」


   爸比含著淚腹誹著現在的小孩真難搞。

   走近了巷口的7-11,小柳子突然加快腳步。爸比愣了一下,輕輕地把小柳子拉住,小柳子卻不停的掙扎。

   「等一下,我要買東西啊,小柳子。」

   小柳子倔強地不進7-11,爸比只得放開她的手,卻看到7-11的萬年店長阿雲從裡頭走出來。

   爸比驚訝地看著這個多年相識的好友頭髮散亂、眼睛紅腫,就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雲也驚訝地看著爸比這邊,但他的眼光卻直直地盯在小柳子身上。

   「……小柳子!」雲遮住微張的嘴,眼淚不受控制直滾下來。

   
   小柳子一言不發的站著,不過也不再掙扎了。


   「妳怎麼一句話都沒說就跑走了!妳知道阿娘找妳找得多辛苦嗎?」雲一個箭步衝到小柳子身旁,緊緊地摟住小柳子,深怕她一個轉身就消失了。

   「啊!阿雲是妳的媽媽啊!」爸比吃驚地看著兩個人。

   「所以她昨晚跑到你家了啊?」雲一手摟著小柳子,一手擦擦已經腫成桃子的眼眶。

   爸比無奈的點點頭,渾不解眼前的狀況如何。


   爸比和阿雲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盪著秋千的小柳子。

   過了許久,阿雲才開口。
  
   「小柳子是我好朋友的女兒。」

   「喔。」

   「她跟她丈夫經常出差,就把女兒寄放在我這。」

   「嗯。」

  爸比看著小柳子,突然發現她身上那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原來是這麼來的--或許是寂寞吧?爸比想著。

   小柳子手緊緊地握住鐵鍊,毫無表情。但她的眼神直瞅著爸比和阿雲看,似乎想傳遞些什麼。

   「沒想到我昨天早上帶她來上班時,她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

   「妳找了一整夜吧。」

   「幸好她沒事,這孩子。」

   阿雲一臉放下心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還是透著一點憂鬱。

   「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跑走呢?」阿雲不解的問。

   爸比答不出來,只能沉默;阿雲也不是要爸比說個答案,只是單純的自問自答。


   同時間,同地點,三個人卻有三種不同的複雜心情。


   「該走了,小柳子。」阿雲牽起小柳子的手,卻發現小柳子直盯著爸比瞧。

   「有空的時候可以到哥哥家來玩啊。」感受到柳子的眼光,爸比搓搓小柳子的頭,蹲在她的面前微笑說著。

   「……不要。我想去像叔叔的阿爹家住。」小柳子掙開阿雲的手,不顧她吃驚的表情,跑到爸比的腳邊。

   「是哥哥。」爸比小小聲的叨念幾聲,但還是微笑回應。

   「可是妳雲姨姨會擔心啊。」

   
   阿雲看著小柳子倔強的小臉,然後睜著腫腫的眼睛看著爸比。

   「怎麼辦?」爸比站起身來,然後看著雲身後的媽咪也傻了眼。

   
   這下誤會可大了。


   「所以說,小柳子是妳好朋友的女兒。」媽咪聽了阿雲的解釋下了結論。

   「嗯。」阿雲點點頭,坐在她身旁的小柳子跟著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喔,也就是說我家爸比沒有對不起我囉。」媽咪瞥了他家男人一眼後彈了彈手指,爸比不自覺地震了一下。

   「呃,真是抱歉。」雲輕輕用手梳著小柳子微亂的頭髮,就像是媽媽一樣。

   爸比撐著下巴盯著媽咪看,嘴裡輕輕念著:「剛才解釋那麼久都不理我,阿雲一說妳就都懂了喔……」不過他可沒那個膽子讓媽咪聽到,正所謂節外生枝乃愚者所為之事。

   「爸比,女生都嘛是這樣的。」弟弟老氣橫秋的拍拍爸比的肩,節外生枝果然是白目者專屬的權責,而弟弟正巧是世上第一的白目者。

   「這樣是怎樣?」妹妹冷冷地從弟弟身後冒出來冷冷的問,幸好這世界還有公理正義,但或許是有點溫度偏低。

   「呃……啊不就是這樣嗎?」

   「我來問問妳女朋友算是怎樣的女生好了。」

   「老姐饒命啊--!」

   白目者遇上制裁者,勝負立分。

   弟弟講的話果然信不得,爸比揉揉有點發痛的太陽穴,逕自下了結論。


   「小柳子想在這裡住?為什麼?」媽咪握著小柳子的手輕聲問著。

   「……」小柳子不像上次那樣防著媽咪,只是保持沉默。

   「小柳子?」阿雲擔心的問。

   「阿娘,我可以住這裡嗎?」小柳子輕聲的問,話聲裡隱藏著更多的期待。

   「媽咪,我看……」爸比忍不住開口。

   「噓--大人講話,小孩子不可以插嘴。」媽咪轉過頭來對爸比甜甜的一笑,又讓爸比全身抖了一下。

   「爸比……節哀。」弟弟又不識好歹的過來拍拍爸比的肩,但隨即被妹妹給拖到一旁去。

   養子不肖啊!爸比心中怒吼著。


   最後決定讓小柳子住一晚。看著小柳子開開心心地換上淡藍色上頭有柳橙的睡衣,爸比、媽咪和雲都微微的笑了起來。

   「小孩子還是要開心一點比較適合呢。」

   「沒錯,媽咪說的沒錯啊!」

   看著爸比對著媽咪一臉諂媚,阿雲忍不住噗哧一笑。偷偷地把妹妹拉到一旁,阿雲神秘的說。

   「幫幫妳家爸比吧,他也算可憐的了,平白無故捲進這件事裡。」

   「…那是他的問題吧。」妹妹一副不想理會的樣子,一旁的弟弟則是看好戲的表情。

   「那雲姨姨免費請妳吃一個禮拜的大亨堡加熱狗吧。」

   「成交。」

   「那我呢,雲姨姨?」弟弟見妹妹有好處可拿,也衝上前來打算分一杯羹。

   「你就別害人了吧,萬一爸比媽咪離婚怎麼辦。」

   「……」弟弟一臉泫然欲泣,身為家中的第一白目惹禍精,報應的時刻終於到來。

   不過看著媽咪微嘟著嘴,假裝賭氣卻又偷偷扯開笑容的樣子,妹妹知道這一個禮拜的大亨堡算是多賺的了。


   隔天,妹妹和弟弟一早整理妥當準備上學,小柳子就在一旁咬著每日c的吸管看著。時間一到,妹妹就自己推開門,穿上鞋子,等著慢吞吞的弟弟。媽咪牽著小柳子,爸比牽著弟弟的手,慢慢地走到巷口。

   娃娃車早就在巷口等著,按慣例爸比和媽咪給了妹妹和弟弟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看著兩人走上娃娃車。

   這時爸比才發現,小柳子大大的眼眶裡滾著淚水,淚水中混雜著期盼與羨慕。

   阿雲也從7-11走了出來,她是來接小柳子回去的,但看著小柳子,阿雲的心裡卻有著萬分的不捨。

   「小柳子想要一個抱抱吧。」媽咪微彎著腰,額頭幾乎要碰上了小柳子的額頭,溫柔到不行的語氣讓小柳子的淚水就要決堤。

   「傻孩子,辛苦妳了。」阿雲不掩飾地流下淚水,張開了手臂迎向小柳子。

   
   給了小柳子一個既溫暖又厚實的擁抱。


   「謝謝妳,阿娘。」小柳子紅著臉頰,臉上滿是淚痕。「讓妳擔心了。」

   「應該的。」


   等雲放開小柳子,媽咪也靠上去。

   
   「小傻蛋,妳那天看見我們抱抱所以才跟來的吧?」媽媽溫柔地在小柳子臉上吻了一下。「以後可以再來唷。」

   「謝謝妳,姐姐。給妳添麻煩了。」

   「沒關係,姐姐正想找家裡男人麻煩哩。」媽咪笑了笑,淘氣的吐吐舌頭。


   媽咪放開小柳子之後,小柳子慢慢地走到爸比面前仰望著。


   「謝謝妳,阿爹。」小柳子主動輕輕地抱住爸比,爸比也蹲下身來回抱。

   「傻孩子,要抱抱,哥哥這裡多的是。」

   「明明就是叔叔嘛,阿爹。」



   小柳子終於笑了,出自內心開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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