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六 眷戀,所謂感情
身為第一個被主神創造的渾沌神族,暗夜一族其實算是個失敗品。強大,卻比其他支族保有更多「人性」。
但到了後來,主神並未修正這個錯誤,而是為此將天性與能力連結進行了硬性控制──擁有暗夜血緣,心腸越軟,基礎戰力值「越高」。
從此註定暗夜有些能力強大的個體無法順利完成作為「死神」的天職,被殺或是被孤立最終導致自我毀滅。
因此,如何在後天克服內心也成為暗夜一族修練的重要課題之一。
地獄一般的三天。
幽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十指都被鮮血浸染,也分不清有多少是目標的,又有多少是自己。只是濃重的覆蓋在原本的膚色上,全部泡成一片近黑的深紅。
他早已放棄殘破不堪的斗篷了,乾脆割成碎布條,拿來當止血帶還實用許多。
由於目標深知死神的能耐,這次收割遭受的抵抗遠比在其他星系強得多,也有效得多。
沒有人想失去生命,即使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殺人或被殺也是。但這個世界一定得存在死亡。
面對這樣的不成功便成仁的道路,不少目標集合起來捨身去找他拚命,幾乎可說是不顧一切只求把他給殺掉好換取一條活路……
稱不上厭惡,但在他眼中這的確不算是什麼討喜的種族使命呢。
或許最惡劣的還是造成這一切的主神。
幽薩看向一旁倒著的女人,想起她在被自己殺死前拚命將刀刺進他手臂想阻止他的鐮刀,卻還是沒能逃過命運。她在剩最後一口氣時,流著眼淚對他講了一句話,連死都沒瞑目:
『對不起,殿下……』
「……不用說對不起啊。」將目光轉向天空,幽薩輕聲自語,「就算講了,我也不會感到內疚的……而且也沒有什麼好不原諒的了。」
這不是誰的錯。
鐮刀早又換過一把,他檢視了一下臂上被新纏起布條的傷口,確定結打得夠緊不會因為打鬥而鬆開後從地上站起,來到那名女人身旁用手蓋上了她的眼皮。
該下一個目標了。
*
泱再度見到幽薩時,她整個人被嚇傻了。
他靠坐在他離去的那個窗臺,簡直像個死人。
「……早知道妳是這種反應,我就不要先回來了。」或許是因為缺水,原本富有磁性、充滿冷漠的聲音變得沙啞許多。
看那皺起的眉頭和平常一模一樣,泱才稍稍回神,感覺放心了些。
「什……什麼這種反應,我才沒有被嚇到咧!」
「那就好。來扶我一下,到浴室去。」
「……喔好。」
泱戰戰兢兢地靠過去,伸手去拉他。但掌心才貼上他背不到一秒就驚得彈了回來。
低頭一看,原本白皙的手掌已經染上了一片黑紅色。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撐下來的。」泱喃喃。
「不要問,妳會怕。」幽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冷漠。
「我……我才不會呢!」
倔強的說著,泱再次攙住他的手臂。但因為兩人身高實在有好些差距,幽薩最後只能選擇像用拐杖一樣將部分重量壓到泱纖瘦的肩上。
浴室緊臨著臥房,但與其說是浴室,或許形容為澡堂會更為恰當一些。
除了大得離譜的浴池,各式設備、清潔用品甚至較小的按摩溫泉浴池樣樣不缺。順帶一提,泱還在溫泉浴池裡游泳過。
「到哪?浴池嗎?」
「不是,這邊。」
幽薩指著一旁空無一物、只有大片星系壁雕的牆壁。
「你在跟我開玩笑?」
終於傷得神智不清準備撞牆了嗎?
「我現在沒心神跟妳廢話。」
「……對不起。」
玄的是,就在幽薩將一隻染滿血污的手按上牆面的其中一顆行星後,有塊牆突然整個凹陷,向後滑開露出一扇小門。
泱忍住新奇的驚呼,用腳尖將門推開。在那之後的空間並不大,只原本浴池的四分之一大小,全由一種不知名的雪白巖石打造。不像浴室,這什麼也沒有,就只有一個向下挖鑿、空無一物的盆型浴池,一個木製小水瓢和一旁池邊的銀色水龍頭。
泱看著不禁疑惑,而幽薩的命令卻十分明確。
「帶我下去。」
連一滴水都沒有,泱扶著讓他靠坐到浴池的邊緣,一個適合的斜度,正好能讓他半躺著。也是在這時泱回頭才發現,兩人走過的路沿途灑了一地血跡,印下了一個又一個黑紅的足跡……傷到的是背部嗎?
考慮起這樣躺著會不會讓傷口沾黏到衣物上的汙穢,泱抬頭正打算開口詢問要不要翻個身改側躺什麼的,卻看到幽薩仰頭將後腦勺靠在浴池邊緣,闔上眼似乎想休息。
「把水打開。」
「可是……」沒處理過的傷口就這麼碰水可以嗎?
「做。」
「……是。」
銀色的水龍頭流出的水色澤是淡淡湖水綠,暖暖的升起蒸氣,帶著一種奇秒的清淡香氣,不一會兒就令人感到有點昏昏欲睡。
泱看著水淌到他腳邊,在流過他身體四周時,一點一點融去了原本濃重的血腥。許多暴露在外的傷在水溫柔的洗滌下都漸漸收了口,也不再流出混濁的血液了。
池面上,幽薩的表情似乎輕鬆了許多。
「藥浴?」
「嗯。」
「平常怎麼都不用?」
「弄這個太麻煩了。」
「會危及生命才是真正麻煩的事吧?」
「所以現在才有需要。妳,先出去吧。」
「為什麼?」
「這藥我記得有些催情的成分,妳一直在這,我不好保證會不會發生什麼。」
泱一聽臉色頓時炸紅。
「都傷這麼重了還想這種齷齪的事情?!」
「有時生命危急時,傳宗接代反而會成為一種本能吧?」
「歪理!」
「水不用關,妳滾就對了。一直嘰嘰喳喳,我都不能好好休息。」
蒸氣瀰漫,其中傳來的藥香越發令人昏沉,泱最後看了池中的幽薩一眼,只好退出去。
聽見門又被關上的聲音,他才重新將眼睜開。
似乎是因為池水的溫度和成分加速了血液循環,他原本慘白的臉已經染上了一層紅。
水的顏色因為洗去了血污而染得汙濁。從排水孔流去,又由水龍頭注入了新的藥泉。幽薩看著池中的泉水漸漸變回原本的湖水綠,稍微花了點力氣將身上殘破的衣物脫下扔到一邊去。
……這樣簡單的事、一個動作牽扯到全身上下,都令他倍感難受。
雖然說這藥浴中含有某些催情藥物成分是真的,每次使用他都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起了什麼樣的反應。但,他還真不曉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玩女人的傢伙到底有多重的色慾……像是他父親。
據說當初他母親就是這麼懷上他的。
「……真不知道該不該佩服。」
嘆了口氣,幽薩放鬆了全身肌肉,感覺面部湧上一股熱潮,在壓下腦中的那股源自本能的慾念後闔眼任由自己身體浮沉於水溫柔的懷抱中。
當泱換過衣服又將地板全部擦乾淨、偷偷將門推開一條縫窺看時,看到的就是那張安祥的英俊面孔。
佈滿未癒傷痕的健美身軀大半隱沒在綠色的藥泉之下,還沒有被清洗過的頭部因乾涸的血漬而沾黏了不少沙土灰塵。但就是這麼一幅畫面、一張臉,彷彿就集合了這個空間全部的平靜。
這樣的表情,她何時在他臉上見過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突然從心底湧上,她情不自禁就推門走了過去。
那道劍眉隨著那雙睜開的眼瞬間皺起。
「都叫妳出去了。」
「看你這麼久沒出來,想說你是不是泡昏頭了。」
「妳當我是妳這種笨蛋嗎?」
「但你受傷了……」
「……算了。去幫我把衣服和毛巾拿來吧。」
「等等……我先幫你洗個頭吧。」
「這種事我能自己來。」
「但……要是牽動傷口會很痛吧?」
「……」
幽薩第一次對這女人感到如此無言。
或許某個意義來說,當初救她完全、完全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那我無所謂。」
「你該更重視自己身體的。」
說著,一身純白紗裙的泱在他頭側跪下,柔軟白皙的手輕輕撫過額側一道尚未處理的刀傷,掬起一瓢水淋下。
細小的水流滑過仍髒兮兮的面孔,變成一種帶著黑紅的混濁色澤滴到了潔白的地上。
幽薩在心中嘆氣。
「……不介意弄髒衣服的話就靠過來些吧。」
「嗯?」
「若我靠到妳膝蓋上,妳大概會比較好弄。」
「……嗯!」
在幽薩看不到的背後,泱揚起的笑容,比他看過的任何一次都燦爛許多。
*
在神座星系一角,存在一個兩極共存的奇妙星系,這裡無聲地匯聚了龐大風之元素,也不停的悄悄釋出。
應該說,原本該只有一個的星系分成了兩端,成為一個龐大的循環系統,控制各星系風之元素的平衡。
問起星系名稱的話……由於性質幾乎完全相同,人們也就姑且分稱兩者為「風凝」跟「凝風」,像是兩個鏡像世界。
風之元素平時是透明的,流動在人們身周,你只能感覺,卻無法捉摸。但當風之元素達到飽和、甚至超過飽和量時,就會轉變成一種淡淡的藍,凝成水一般,能讓人在其中泅泳,而不用考慮換氣的問題。
上方未飽和處即為「風生」,下方飽和處則為「凝界」。兩界皆有物種居住。
風之民族都是風之元素孕育出的「風之物靈」,有婚姻制度,但不會生育。他們連自己為什麼會出生都不知道,只知道有時會有同族幼兒突然出現,然後會由一對伴侶收養。每個人都是這樣長大的,而且幾乎終身不會離開居住地。因此,這個地方幾乎從未招來死神……或許風之民族超人一等的速度和機動性也是原因之一。
只能說,有時主神實在公平的令人意外。
至於觀光方面,嚴格來說,風生並不是個適合旅遊的好地方。這裡住著各式各樣承風而翔的生物,新鮮歸新鮮,卻沒有半個落腳處,只能乘著飛行器在空中繞一圈算數,而其他原住民卻能悠哉地坐臥在雲端欣賞各式各樣的飛行器來去,也許偶爾上前捉弄遊客。
相對來說,凝界就有趣許多。除了有各式各樣的地勢景觀,還能在空中以類似游泳的方式飄浮行進(雖然外地人的速度總是慢到掉渣)。而且,這是個你怎麼往下跳都幾乎摔不死的地方,你可以暢遊各處高山深谷,完全不用擔心安全上的考量。
或許也因此衍伸出了一種獨特的觀光遊戲方式吧,每天都能看到遊客從風生往下跳,先是高速自由落體後安全地在凝界落地。不過意外也有,在有原住民被遊客撞傷後,風凝兩界便簽了合約,專門劃出一個區塊以發展他們的觀光產業。風生的居民負責投擲遊客,凝界的居民負責留影、販賣食水、推廣周邊商品,兩邊得利皆大歡喜。
當然,泱會知道這些,都是從書上看來的……從路上幽薩買給她的觀光手冊得知。
兩人會來這主要目的當然不是去觀什麼光,但也不是來執行殺戮,而是替納狄爾家家主送信……然後幽薩還有任務必須前往地巖星系。
要不是上次的任務使得幽薩元氣大傷,著實調養了大半個月才行動如常,恐怕那位性格惡劣的主神在他任務達成隔天二話不說就派任務將他趕去地巖星系了吧。
送信的目標是一位移居風凝星系的光明神族,雖然和渾沌神族關係老樣子不好,但論在商場利益不分種族這點,也算是納狄爾家的老主顧了。
為了表示友善之意,也順便帶泱去走走,幽薩自己做了主將泱帶了出去。
當然,「長輩」見到「晚輩」,也沒少了問候。
「唷,這張死人臉,造下太多殺孽終於要油盡燈枯了嗎?」
這其實不算誇飾。幽薩的臉真的蒼白到掩不住,連強裝沒事都難。一身漆黑的服飾更明顯地將他此刻狀況不好的事實給完美襯托。
看著那張似乎比自己更年輕的臉孔,幽薩顧不上對方年紀是不是有自己的兩倍不止,實在很難對他有什麼敬意。
「讓您失望了,顯然我還可以操刀好一陣。嗯,說不定能親手砍下您尊貴的頭顱呢!您知道,對於這種事我總是很期待。」
還沒得到回應,一旁的侍衛聞言立刻爆出怒喝,提起刀上前了一步,「住口!竟敢對庫雷大人如此無禮!」
但那個被喚作庫雷的男人隨意揮手便制止了他,表情有幾分好整以暇。
「算了吧,銀曦。就算他現在狀況不好,你也不見得能在毫髮無傷的狀態下打贏他。而且他現在……應該是為了別的事前來的吧?」
「幫我家老頭送信來的。」
沒幾分好氣,幽薩將皮製的信封扔到他座前。一旁剛被稱為銀曦的侍衛立刻將之撿起,拍去灰塵後恭敬地交到他手上。
「大人。」
「嗯。」
「此外,我家老頭說不用急著回覆沒關係。」
「我現在也沒有要看的意思。」
「看來我們立場沒差很遠呢。」
「若以後能繼續保持就好了。我先告辭。」
「慢著,你身後的那個小女娃你還沒交代呢。她根本不是渾沌神族的人吧,你哪弄來的?」庫雷盯視著他,表情略帶一分嚴肅,「聽說你們有『狩獵者』專門去抓其他星系的人當奴隸販賣,你該不會墮落到透過這種管道去買無辜的外族當玩物吧?」
原本後面悠閒喫茶嗑茶點的泱突然被點名,一驚之下差點失手摔了手中昂貴的骨瓷茶杯,直接將茶灑了幾點在地毯上,窘得連忙露出一個無辜中帶著歉意的笑當作剛才失態的賠罪。
對於她的蠢樣,幽薩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想太多。就不小心撿到的。」
「……這怎麼看都像好人家教養出的姑娘,你以為這樣可以唬弄過去嗎?」
「是哪一隻眼睛能看出她被好人家教養過……」幽薩嘀咕了一句,但還是擺出一副沒好氣的模樣回應,「我有義務對你從頭交代清楚嗎?」
「真是無恥的東西呢。」庫雷搖頭,乍現的笑容帶著幾分邪氣,「難道渾沌一族都如此嗎?」
而幽薩也笑了,卻是冷淡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華貴優雅。
「也許你可以解釋成我特別像我家老頭吧。雖然我從來不想承認。」
天……有這樣在背後損自己父親的嗎?
泱無言地撫住自己的額。但這話聽在庫雷耳中似乎特別受用。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子實在有趣!就勉勉強強相信你一回吧,代我像你家那個老不死問好。」
「勉勉強強?希望我信用破產的原因不是沒依言回來取你這顆狗頭。招呼我會打,不過會也是幾個月後的事了。您和我家老頭是彼此彼此呢!」起身,幽薩毫無留戀棧地向外走,「泱,走了。」
「啊,是!」
急忙將手中的茶點塞到口中配茶水吞下,泱起身向庫雷倉促行了一禮,不好意思的禮貌笑容像是專門在襯托另一個傢伙的無禮一般。
「謝謝招待,這位大人。」
「東西還好吃嗎?」對著這位美麗的少女,庫雷彷彿突然大了好幾輩,氣質穩重了,連笑容都變得和藹可親。
「嗯!相當美味!」回憶起剛才的糕點,她眼神都亮了。
那種細緻的東西不耐放又占空間,隨著幽薩在宇航船生活的泱雖然愛吃,平常也很少吃到。這次一飽口福,她的心情一如對庫雷的好感一般,簡直要突破天際。
「泱!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長廊另一端,發現人沒跟上的幽薩回頭喊人,聲音有些不耐煩了。
「來了!」連忙回應,泱再度對庫雷行了一禮,「那麼,我也先告辭了。」
望著那急急向外跑去的女孩,一旁的銀曦忍不住出聲。
「庫雷大人……」
「嗯?」
「那個女孩……怎麼會跟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在一起?」
她看起來像天使一樣純淨……
庫雷察覺他聲音有些不對,回頭才發現他家的小帥哥侍衛仍定定望著人家離去的方向,活像望妻石。
唷~這小子,看上人家姑娘啦?
在心中奸險地笑了,庫雷卻是一副凝重認真的表情。
他決定推他一把。
「我也不知道,這的確不正常。雖然我決定相信那小子說的話,但或許有其他內幕也說不定。你去問問如何?就聽聽那女孩的意思。」
銀曦聽了一陣猶豫,但還是咬牙搖頭,「不過萍水相逢……」
「因為萍水相逢就放棄幫助他人?你們『御前侍』的精神就這樣?」
「這……」
在聽到家族名稱,銀曦表情有了很明顯的動搖。
「御前侍」家族安帝達,素以騎士精神聲名遠播,從小教育族人要以幫助他人為使命、照顧老幼為己任、侍奉主神為天職。
相較之下,對於自己「只看錢的生意人」這個身分,庫雷顯然相當滿意。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就算那女孩怎樣了,也不影響我的生意。你也只需要把自己的工作顧好就行了。」
而銀曦終於還是動作了。
「我去問問!」
望著銀曦離去時顯得倉促的背影,庫雷哼笑,表情頗不以為然地拎起茶杯,「這就是啦。世界上沒有天生的美德,只有貪婪與慾望……御前侍?呵呵。」
「兩位請等一下!」
聲音老遠傳來,幽薩和走在他身後的泱都疑惑地回過頭。
但見庫雷身邊的那名侍衛匆匆跑來。
「……是庫雷那老頭有什麼事嗎?突然打算回信了?」
「不,跟庫雷大人無關。我只是想找這位小姐談談。泱小姐,是嗎?」
「啊?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方便借一步說話?」
「就在這裡。」用腳尖點了點地板,幽薩不耐煩的聲音插進來。
銀曦不悅地撇了他一眼,再看向泱時,眼神卻變得非常溫和。
「好吧。我想請問妳,希不希望脫離現在的處境?」
「啊?處境?」
「是。我只是感到疑惑。為何天使般的妳,會和這樣的罪惡之人在一起?」
「呃……」
「只要妳希望,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讓妳脫離這個惡魔的掌控。甚至,幫妳達成妳想過的生活,去妳想達的去處。」
銀曦看著泱,語調認真,眼神清澈真誠。
……但也算是夠無禮的了。
幽薩冷眼旁觀,幾乎一秒確定這個英俊的男人被泱的美麗純潔迷得七葷八素,然後對他的敵意滿分。
世界上,總是會有一見鍾情這種讓人受不了的麻煩事。不過……以光明神族來說,這小女孩或許也稱得上是良配了。該說這男人眼光不錯嗎?
而泱好不容易理解對方到底將她和幽薩的關係想成怎樣,猶豫的回頭看向幽薩,但只收到兩枚冷漠的眼神。
「妳可以過去。」
「……」
咬了咬牙,泱重新看向銀曦。
「謝謝你,但不用了。我不是被威脅,是自願的。」
「好吧,美麗的小姐。」銀曦看起來有些遺憾和失落,但還是維持著良好的禮節與風度,行了一禮,「希望妳不會因為一時被迷惑而墮入渾沌。」
「那也與你這陌生人無關。」冷冷說到,幽薩轉身。
泱看了對方一眼,悄聲,「還是,很謝謝你。」
「我叫銀曦?安帝達。」傾身湊近泱耳邊,他低語,「只要有需要,歡迎來找我。我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妳。」
體諒感激地笑笑,泱轉頭,毫不猶豫地追上了幽薩的腳步。
對於自己的選擇,泱其實也說不清。
但感情,不就是這樣嗎?
無形中,不斷纏繞、牽扯……扯出不該存在的留戀。
藍兒碎碎唸:
很好,現在,本藍考前21天目前已閉關準備進行學測前最後衝刺……結果在昨天收到了一通簡訊。
「相繫永生這篇是我打算投稿奇幻文學獎而寫的」這件事,各位讀者們知道嗎?這是本藍第一次寫長篇小說,也是第一次投稿長篇小說。
結果昨天收到通知,說本藍送去的文檔紙本格式有問題,但主辦單位特別通融讓我進入初選,要我在1/8下午5點前寄出修正後的紙本文檔……
看到簡訊當下是1/4晚上6點多,本藍留校自修還沒放學……整個傻眼= =
嗯,先不說郵局都休息了本藍可能還沒下課這件事,影印店和郵局都給本藍周休二日啊啊啊!
這教身為「忙到爆學測戰士」的本藍該怎麼辦啊!
((順便一提:有留校自習的話,本藍回到家時間約晚上九點半……哪間郵局還有開我跪著過去我認真
也就是說,本藍必須在禮拜四當天晚上調整好文檔,禮拜五放學6點(周五沒自習)回到家洗好晚餐用的米後馬上又要衝去附近影印店弄紙本,然後因為郵局已經掰掰關門睡覺去了所以得在下周一中午申請臨時外出跑學校附近的郵局寄件……也幸好本藍學校離郵局只有一個十字路口的距離(#
老實說,想到這本藍真的超眼神死的Zz
因為這花的不只是時間,還是錢!!!!
不過重點還是時間吧……考前三個星期,這樣搞真的沒問題嗎?!
而且這樣下來大概又要噴掉我300塊……好喔,有人知道本藍一個月薪水零用錢是400元嗎?
真的……悲劇orz
好喔,現在我已經等著放學回到家要騎腳踏車衝刺了。
不過,這也不是本藍的錯吧qq
本藍當初找簡章真的找了很久,可是怎麼找就是沒有找到紙本相關格式還是規則啊((你又沒講ㄍ (#
((本藍把每章節分開印了評審大大不開心
嗯……可能真的只能歸說經驗不足了。
Zzzzzzzzzzzzzzzzzz
好喔,本藍特別在此呼籲,請各個文學獎還是比賽在簡章上註明作品參賽辦法,這樣可以替雙方省很多時間。
((不,妳打在這裡根本不會有人看到!
那麼,廢話就到這邊吧。
結尾老話一句:
希望還喜歡這次作品,我們下周再見\(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