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t.10
從餐廳跑了出來的林霞,為避免伊凡諾找到她,並沒有回到兩人的住處,委託方芳幫自己找了間飯店住下來。
方芳一接到電話還不可置信,但奈何她問破了嘴,林霞也沒透露隻字片語,只說自己想休息一下,劇組那邊就拜託了。
方芳無奈只好答應,囑咐了林霞幾句便掛斷電話,而這頭的林霞結束通話後,將手機丟置一旁,把自己深埋在被子裡。
現在的她只想當個鴕鳥,什麼也不想,可腦袋瓜浮現的依舊是文森叔叔失望的臉與玲子阿姨充滿怒氣的臉,還有那個女孩……
剛進餐廳包廂,意外發現伊凡諾的父母竟是自己的養父母時,林霞覺得既驚訝又開心同時還帶點惶恐。
驚訝開心是不必說,但惶恐的是,自己欺騙了她們,以工作為由讓他們接受到這樣的消息,他們生氣也是應該的。
可是……當她看見文森叔叔那張失望的臉,還有玲子阿姨對自己的不待見都讓她想起了當初在里佐家的生活。
那是一段讓她塵封記憶的經歷,若非今天……恐怕自己都以為已忘記了。
肅穆莊嚴的靈堂裡,用清雅的百合及雛菊佈置,中央臺後兩張一男一女恬淡笑顏,靈堂播放著悲傷氣氛的音樂,前來哀悼的賓客無不感嘆唏噓。
林霞穿著黑色洋裝,手上還抱著一個洋娃娃,木然的看著照片那熟悉的面容,還只有八歲的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與爸爸媽媽出遊,回來的路上突然碰地一聲好大聲,她睡了過去,然後醒來那些人就告訴她說爸爸媽媽就在這裡了。
她不信堅持要找爸爸媽媽,可最後卻被叔伯姑姨的小孩用同情憐憫的嘲笑說:「妳爸爸媽媽死掉了。」
死?這個對林霞來說還不太熟悉的詞,對這個年紀的她來說太難懂了,但有一點她明白了……她的爸爸媽媽不會在跟她一起出遊玩了。
「小姐,別難過了。」
林霞愣愣地抬起頭,原本空洞的眼睛慢慢聚焦,輕輕的說了一句,「高叔叔,我沒事的。」
被林霞喚做高叔叔的,是林家的御用律師高偉明。自家老闆突如其然的變故讓他對眼前的小女孩充滿憐惜。
她還那麼小就遭受到生離死別,她的叔伯姑姨為爭奪林霞的撫養權無所不用其極,那群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頭的親戚對於林氏夫婦留下的龐大遺產虎視眈眈,表面裝做一副好好人的樣子,實際上會對林霞真心好的怕是沒半個。
可誰叫林霞還沒有成年了,依照法律規定,她的確該有個監護人。
想到此,高偉明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林霞的頭說了聲乖,又見林霞轉回頭去,瞳孔再次沒有聚焦,像一尊洋娃娃默默地站在那裡,不言不語。
高偉明搖了搖頭,向林家家族行了禮便離開了。
高偉明離開後沒多久,靈堂外來了輛勞斯萊斯,從車子走下的男子帶著深黑墨鏡,抿起的嘴唇沒有多說一句直接走進靈堂內,外頭接待想攔出他,卻被他一道冷眼射了過來,嚇得不敢動彈。
只見男子朝著靈堂前拜了三拜,隨即便走到林霞旁輕聲喚道,「Elsa。」
林霞茫然地抬起小臉,眼睛眨巴兩下才輕呼道,「文森叔叔!」
意識到自己是講中文,林霞趕忙切換英語叫了一聲,對方才將嘴角上揚一個弧度點了點頭,隨即便抱住了林霞小身板,拍了拍她的背道,「有我呢,放心。」
這幾天未有哭聲的林霞,一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瞬間掉淚,哀戚的情緒再也擋不住,一股腦的宣洩出來,文森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撫慰著。
那日宣洩出來後,林霞已經能慢慢接受爸爸媽媽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她在家收拾著爸媽的遺物和自己的行李準備搬去不知哪個叔伯姑姨家。
高叔叔和自己說過,自己尚未成年,必須得有個監護人。雖然林霞不願意,她又有何辦法呢?她只願不管去誰家,只要能平平順順的過每一天就好了。
望著這個溫馨且美麗的家,林霞恍惚看見自己的爸媽雙雙佇立著像自己招手,她開心的向前去想要抱住,卻不想是自己的幻覺。
這樣的期待又落空在這幾天一直上演著,看著空盪盪的雙手,林霞又覺視線模糊,串串淚珠滴落在手心、地板上。
過了許久,她用手背抹了抹淚痕,又回到了原地繼續打包著。正整理到一半時,門鈴響了,林霞應聲起身前去開門,開門之際又看見文森微笑的看著她。
「文森叔叔!」林霞欣喜地牽著文森的手進來,示意他到沙發坐著等待,自己轉身到廚房倒了杯水,爾後遞給了他。
文森接過水放在一旁,開口詢問道,「整理好了嗎?」
林霞搔了搔小臉不好意思地道,「差不多了。」
面對文森的時候,林霞總有種侷挫感,好似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他的眼睛好像會把人一切都看透一樣,但相比爸媽的親戚那種好像要把自己拆吃入腹,林霞更喜歡文森。
要是文森叔叔能當自己的監護人就好了……
這個想法一出,林霞趕緊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雖然文森叔叔是媽媽的好朋友,對自己也蠻好的,可是當自己監護人那怎麼可能呢?」
林霞很快否決掉自己腦中想法,可卻沒想到文森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現在的願望成真。
「Elsa,妳願意跟我去義大利嗎?」
後記
每次寫這種生離死別的,都會想哭O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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