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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修正:1.結界描述 2.槍劍兩方動作描述)
像在懊惱著方才讓御主落入險境的處理方式,又反被這本該袖手旁觀的劍兵斥喝,槍兵壓著聲音低沉回道:「用不著妳提醒我的義務。」
劍兵側著臉,慍怒讓她的臉色紅潤,幽冥的白光沒法把她的表情照映清楚,只有因為貨櫃阻擋裁切的梯狀月光,把一片慘白染上她的眉尾。正眼不離狂戰士,劍兵用眼角餘光瞟了眼阿爾托莉雅,可還不待她擁有風度的致謝,少女劍士抿著嘴收回視線。
「我直覺一向挺準,這傢伙讓人噁心的感覺到底怎麼搞的。」
她用劍尖刮過因尚在掙扎而無助刮磨地面的盔甲,白銀之劍震盪著發出刺耳的呻吟。
「喂,我說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頭盔深處的目光不再灼燒,燒盡似的灰暗。癱倒在地的狂戰士微微痙攣,勉強的扭動身子,無力掙扎地想要撐起半身。但他似乎有自覺受創甚深,無法繼續進行戰鬥。慢慢停止掙扎動作之後,形體輪廓如海市蜃樓一般變淡消失。
狂戰士解除實體,化作靈體撤退。
「逃了啊。」
「好了……黑衣人就這樣把他請下臺啦。」
在一旁看著兩方英靈默契十足的擊退狂戰士,征服王臉上的讚賞表情,大概就只差沒拍手叫好表示他對今晚的滿意。
「狂化的連腦子也溶了的混帳。」
劍兵若無其事地歪了歪頭,極為主觀的爲狂戰士下了註腳。雖難說這就是事實,但在劍兵心中的敵意排行,狂戰士說不定已經遙遙領先騎兵與槍兵。
阿爾托莉雅再次還視像經大地震後慘狀的現場,周圍的情況可說是慘不忍睹,畢竟一次五位英靈的齊聚,若是要將整個港灣翻轉過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結界依舊維持著,但埃爾梅羅爵士已經在不知何時離席,只剩愛麗斯菲爾一人還站在原地看向劍兵方向。
寂靜降臨在飽經肆虐的戰場。
槍兵用著百感交集的眼神看了在一旁目睹自己失態的騎兵,才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收到巨漢一個拇指。
「朕這個人就是喜歡戰場上的美好事物,著實精彩。」
「哼。」不打算接受其兵這模稜量可的稱讚,劍兵放下劍冷哼。
「結果你到底來做什麼的?」
「這個嘛,朕不會去多想這種事。」
「什麼企圖,什麼理由,這些擾人的麻煩事自然會有後世的歷史學家幫我們編出一套大道理。我們這些英雄只要隨心所欲,自由奔放的盡情縱馬奔馳就好了。」
「果然也是個任性隨便的傢伙。」
「妳對朕的王道有意見嗎?嗯,不過這也是必然的吧。」
騎兵嗤笑一聲,接受劍兵挑釁的眼神。可劍兵卻是用著飽含自信的高傲,瞇起眼銳利的回敬巨漢的譏諷。
「說著夢想,朝夢想前進邊把人捲進來,你的王道啊,不過是滿足自我罷了。」
「喔?」
表情上是從容的大度,征服王因少女毫不猶豫的反駁咧嘴笑了。
「你敢說不是啊?」
「遵循王的欲之所向,與天地相對,這正是朕的征服。以此為原點推進,最後如願以償這才是朕的霸道。」
「為了金錢,為了慾望,為了名聲。這就是把天下顛覆過來,再用自己喜歡的意思擺好而已。不過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吶。」
「所有的王道都是獨一無二,身為王者的朕跟想成為王者的妳無法接納彼此也是無可厚非……總有一天朕會跟妳徹底分個高下。」
「那就接著來打啊?」
「不用這麼緊張兮兮。」
「啊啊,也是啊。」
捲起亂世的而不斷前進的王,和帶來覬覦王位帶來毀滅的騎士,同樣是曾見過末日般殘破的兩人,言語上卻有些微的不平衡感。劍兵臉上的微笑已經不再凜冽,而是種嚮往,一絲望著目標的產生的謙遜,讓她看來擁有符合外貌的可愛。
她嘆了口氣聳聳肩。
「我的願望只是想挑戰王選之劍而已,一定拔得出來是不用說了,但在這裡跟你高談闊論些已經完全跟我們無關的事情,也沒什麼意義。
我的王……在這裡說這些也沒用,走啦!愛麗,今天沒興致再拿他們尋開心了。」
結束自言自語,她斜眼看了槍兵一眼,兩人無須言語的輕微頷首,在心中達成一致協議。
總有一天,兩人再分勝負。
劍兵恢復成初見時的休閒打扮,再次抱起愛麗斯菲爾邁大步快跑,一躍踩著貨櫃表面跳入黑暗。
「你們還要跟劍兵先做個了斷吧,不論你們其中誰走到了朕的面前,朕都會奉陪到底。那就後會有期了,槍兵跟槍兵的御主。下次見面時再讓朕好好體會熱血沸騰的感覺吧。
喂,小子,你沒有幾句好聽的場面話可以說嗎?」
騎兵隊韋伯說道,但癱坐在騎兵身旁的人沒有回答。騎兵抓起他的衣領舉起來一看,嬌小的少年早就翻白眼昏死過去。
「……這傢伙怎麼搞的,這麼沒精神。」
像對待人偶似的一手固定自家御主,拉起轡頭。公牛低聲嘶鳴之時,陣陣雷氣從腳蹄下放出閃電,拉著戰車再次向天空飛去。
「再會啦!」
伴隨轟雷巨響,騎兵的戰車朝南方的天空奔馳而去。
阿爾托莉雅默默凝視方才騎兵離開的方向,聰慧的側臉不見從奮戰中生還的憔悴,依舊不改挺立的姿態,肅穆的感受著戰後留下的餘韻。
「我們也回去吧。」
「是。」不卑不亢的,槍兵再次跟隨在後。
夜風從陸地吹向海洋,冬季的濕氣浸透溫度。
阿爾托莉雅脫下手套收入外套口袋,纖細蒼白的雙手在夜風中摩擦,又貼上因方才緊張殘有血紅的雙頰。她朝手心呼著熱氣,但富含水氣的風附著在手心只留下潮濕,海風吹拂徒留冰冷。
「御主?」
槍兵關心的開口,在一戰後收起雙槍的青年,改變身上的服飾轉換成現代服裝。
「日本冬季比想像中的冷,以為三件式的西裝就足夠保暖,大意了呢。」
她所想像的日本氣候應該遠比倫敦溫暖,但在這濱海的港口,帶有水氣的冷風比在市區中感受的溫度,形成讓人意外的反差。
槍兵輕點頭,雖然以從者姿態現世的他不再受外在環境的冷熱影響,而看著御主略為縮起肩躲避寒冷的模樣,讓他回想起以前山林間的冬季。
一隻手伸到阿爾托莉雅面前,是剛才握著黃槍的手。放開長槍後的掌心佈有圓繭,修長的手指帶有骨感,同時也給人柔軟與靈巧的印象。
「如果您不介意。」
「謝謝,之後我會記得穿保暖的。」
欣然接受對方好意,教養良好的搭上槍兵的手掌。因魔力構成的身體,不可思議的傳遞著同一般人類的溫度。
薄薄白霜沾上臉頰,融化水珠沿著弧度滾落。
「開始下雪了。」
「真意外,天氣預報預測是至少要月底才會下雪。」
漫天細雪與星空交織,片片冰屑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兩人身上。阿爾托莉雅呼了口熱氣,雖還看不到明確的白霧,但過不久就會像她所熟悉的冬日一般吧。
穿越過貨櫃區,先前的慘烈就像不曾發生過般。停車場只有平穩的寂靜,比較先前左右都被貨櫃限制的車道,眼前的空曠就像在訴說日常的理所當然。
路燈的光輝下,雪片點點落在空無的廣場。
全然的空無,連一輛車也看不見。包括了阿爾托莉雅代步的V MAX。
「我剛剛是停在這裡沒錯。」
「吾主,那邊好像有告示牌。」
告示牌上面清楚的寫著,晚間十點以後至隔天清晨三點期間,禁止停放外來車輛。以及雖然是反光板作為背景,卻是因遠離路燈顯得不起眼的「環境淨化重點地區」的告示牌,無聲的潛伏在黑夜。
「要趕快把車領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