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返回主城的任務,並沒有太多人知道,也許是兩人有刻意低調的行動,也可能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雖說如此,這樣的氣氛也真不像是被追殺的感覺,倒不如說是一對走馬看花的情侶,漫步在石磚鋪的路上。
與路的顏色相呼應的也是石磚造的房子,漢斯總感覺有點違和感,這樣製造的手法相當精緻,但整個鎮的規劃似乎有些鬆散,夾雜著不少樹木,連大路上都有樹矗立在那,就好像是這的人相當重視這一片稀林,但也不難注意,這樣做的原因可能為何。
「嗚—嗚—」
漢斯微瞇著眼看著叫聲的來源,頭上有著冠羽,身形修長,以及鮮豔的尾羽,像極了原本世界的一種動物,公鸞,不過......這個大小卻是異世界的大小,是能在掌上賞玩的大小,也許是看到了熟悉的事物,漢斯駐足著看著樹上的小鸞鳥。
「那是這裡的特有魔物,夫君鳥。」伊莉莎白知曉著這個地方,看到漢斯富有興致的樣子,一邊介紹著。
「至於為什麼叫夫君鳥,因為只要被夫君鳥看上的女孩子,表示那個女孩是值得追求的女孩,而且......啊!」
才講到一半,被漢斯看著的夫君鳥忽然朝他們飛去後停在漢斯的肩上,邊唱著歌,邊蹭著漢斯的臉頰,後者疑惑的看著伊莉莎白,指著鳥,用眼神質問著。
「這......我只聽說夫君鳥應該是只有公的才會有這樣的行為,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對男生這樣的。」伊莉莎白含糊的解釋著,但看著小夫君鳥這樣黏著漢斯,既羨慕又覺得這樣的現象在漢斯身上發生特例也說得過去了。
漢斯淺淺的嘆了口氣,反正也不礙著,就由得小夫君鳥又跳又叫,不過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議論紛紛。
伊莉莎白為了化解尷尬,只好繼續講解著這裡,也就是夫君鳥鎮的特色。
「夫君鳥也有分大小,越大的夫君鳥所認同的人,也就是那個女孩除了漂亮以外,還可能帶有其他的優點等等,重點是夫君鳥可是幸福的象徵,被看上的人據說都會變得幸福喔!」
不管著伊莉莎白的發言,但那個好像童話故事的魔物,漢斯也漸漸的感到好奇。
確實街上的女性,或多或少也有夫君鳥如影隨形的跟著,當然也會有沒被收到青睞的女性遷怒著這些鳥。
「我喜歡妳!能跟我結婚嗎?」在不遠樹下的長椅上,上演著浪漫的戲碼。
被求婚的女孩子有些靦腆,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但是支支吾吾的,男的倒也很有耐心,只是靜靜等待著,顯得吵鬧的就是女孩腳邊的夫君鳥,約手臂長,對著男子發出威嚇的叫聲。
每叫一聲,都有一個物品從奇異的角度砸在男子身上,即使如此,絲毫沒有動搖男子的決心,直到女孩開口答應。
一旁的人鼓舞,慶祝著一件喜事的誕生,那隻守護著女孩的夫君鳥也停止了威嚇,飛離了兩人,留下了一道微微的光芒,漢斯沒有漏掉這次機會,利用「Info」獲取了這道光的信息。
小幅提升???。
漢斯看到了這訊息,伊莉莎白也好奇的跟著看,兩人也看了滿臉問號,漢斯的感知魔法,只知道有提升一部分能力,但不知道那個能力是什麼,漢斯當初並沒有定義的這個能力,因此也不曉得這能力的作用。
正當漢斯停下腳步開始思索著這個疑問,伊莉莎白知道不能讓漢斯這樣思考下去,不然今天根本沒有多少進度,只好推著漢斯繼續前往找尋今日的落腳點,只不過一旁的人看見伊莉莎白對有著小夫君鳥的漢斯這樣動作,時不時的加油讓伊莉莎白害羞又帶點激動。
越走越人煙稀少,這個鎮的人不多,但占地廣,沒有對於外地人所做的規劃,也就是說,要找到一間餐廳或是旅店,不是當地的熟人是相當不容易的。
「迷路了?」平淡的語氣,但對於伊莉莎白來說卻感到怒氣,漢斯回過神來,發現到伊莉莎白帶著自己到處亂竄,天色漸暗,才問了一句。
伊莉莎白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起初是因為這裡的景色相當怡人,這裡也是有名的情侶旅遊景點,在一知半解的狀況下也看了不少景色,才發現玩過頭了,低著頭,不敢看著漢斯。
沉默良久,漢斯打破了這個安靜的空間。
「妳這樣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如果今天沒有要趕路了,在前五條街右轉到底有看到旅店看板。」
漢斯是真不知道發生什麼情形,看著伊莉莎白聽到自己講了這句話後,開心的拉著自己小跳步過去,默默的想著『女性真的很難懂』。
到了現場,雖然看板上說有營業,卻門可羅雀,伊莉莎白小心翼翼的走進大門,明明是來光顧的搞得像小偷一樣的行徑,還邊小聲的說「有人在嗎?」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住宿嗎?」一個和藹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是個有些年紀的太太,沒有特別保養所以有些許白髮,但還是會直覺覺得這個人是個美人,當然,這只有伊莉莎白這麼認為,漢斯只想趕快處理完這些事情,埋頭繼續研究今天所見的事情。
「兩間房。」漢斯簡單提出要求,剩下的交給伊莉莎白,畢竟漢斯並沒有這裡的貨幣且沒有一分正式的工作,在這之前漢斯也跟伊莉莎白約法三章,漢斯不想虧欠任何人,雖然伊莉莎白並不介意,只是在這點跟漢斯爭執實在討不到好處。
「嗚!啊!!!!」震耳欲聾,漢斯兩人對於突如其來的聲響皆捂上了耳朵,門外從天而降了一個整天看到不想看卻相當詭異的東西。
大,巨大,超級大的夫君鳥,約有一棟房子這樣大隻,漢斯下意識的聯想到原世界青鸞的古老傳說,鳳凰。
「別這樣,他們是情侶。」老闆一邊示意著兩人別出聲,一邊與這與鳳凰相似的夫君鳥對話。
伊莉莎白本來驚嚇的心情全沒了,雙手捧著臉蛋,紅撲撲的,漢斯則不為所動,他知道這是老闆的幫助所說的話,不會當真。
果然體型越大越聰明,打量著陌生的兩人,便意興闌珊的窩在門口休息。
「我來帶你們看房間吧。」老闆隨後擺出了笑容,來到了一間雙人房,漢斯一進房後直接找張椅子坐了下來開口對老闆問著:「請說明一下。」而伊莉莎白也恢復了冷靜,坐在床邊,隨手抓起了枕頭抱著,沒有了公主的包袱,像個長不大的女孩。
「讓兩位見笑了,想必已經知道這個鎮的特色了,那就當作一則故事,聽聽便休息吧。」柔和的聲音,搭上了那溫柔的臉龐,伊莉莎白立即進入了故事的步調,漢斯則放鬆的啜了口茶。
「那是距離現在不久的之前,發生在一個平凡的女生身上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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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褐色的漂亮長髮,充滿朝氣,開朗的笑容讓周遭的人都不得不一起開心起來,名叫做哈娜,是人見人愛的女孩子。
哈娜沒有生父母,是由旅店夫婦在林中發現撿拾回來,兩人因沒有子嗣而將哈娜當親生女兒扶養長大,這活潑的小美人對旅店的生意可是蒸蒸日上,兩人覺得這是神的旨意賜與他們的禮物,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
哈娜在鎮邊的森林深處,遇到了一隻比自己還大數倍的鳥,躺臥在地上,腳上滲著鮮血,似乎被利物割傷了,大鳥邊警戒著邊休養著。
「啊!受傷了嗎?」哈娜見狀立即前往關心,她知道夫君鳥可是鎮裡的寶物,只是從沒聽說有這麼大隻的,大夫君鳥也很意外的看著這女孩,沒有感受到敵意,靜靜的給女孩包紮治療。
女孩日復一日,每天都來看照這隻大鳥,還擅自幫大鳥取了名字『幸運』,直到康復的那一天。
「幸運,已經都差不多痊癒了,可以嘗試著活動看看了。」哈哪仔細的端看著,其實幸運早就可以自主行動,但每天都聽著哈哪每天的趣事,時而大笑,時而難過,回過神來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女孩身邊,也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幸運利用風魔法將哈娜護在背上,載著哈娜到處翱翔,幸運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去愛上一個人類女子,瘋狂的迷戀著。
「好棒啊!!」哈娜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夫君鳥給看上的時候,她也是有著小小的憧憬,是每個鎮裡女孩都有的浪漫想法。
但是,怎樣才是幸福,定義是什麼?
自從幸運跟在哈娜身邊,哈娜的生活品質大幅提升,旅店的名氣遠播,也有人為了一睹哈娜與幸運的奇妙組合一探究竟,讓鎮繁榮許多。
隨著哈娜成長,脫去了稚氣,隨著而來的是吸引異性的美麗,本就討人喜愛的笑容搭上成熟的美貌,哈娜也開始有了追求著,也因為如此,哈娜的未來產生了劇變。
「哈娜,我要把你娶回城裡,上馬車吧!」英氣颯爽的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鄰國的城主,哈娜並沒有太多的禮數,雖然有點受寵若驚但沒有實際上的相處,哈娜先是婉拒,給足了對方面子。
但後來那位城主沒有再過來求婚了,只聽說那座城染上了不明的傳染病,成了一座死寂的城,也讓人感嘆這人的命運也太慘了,紛紛的替哈娜惋惜。
之後外來的追求者雖沒有城主那樣顯赫的身分,但也都是不錯的人選,只是也都沒有再來訪第二次,可能因地點的關係,哈娜沒有第一時間答應,所有人都失去的興趣了吧?
當地的小夥子們紛紛行動了起來,近水樓臺先得月,既然沒有了外來的那些德高望重的人的競爭,一切都公平競爭。
離奇的是,追求哈娜的男孩子們先後都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反而都莫名的遇到意外,或是生病甚至成了瘋子,久而久之,哈娜被冠上了掃把星的名號,但因為幸運在身旁的原因,所以鎮裡的人並沒有真正的將問題說開,哈娜也沒有太過在意,她深信著那些事情與自己沒有關連,仍然保持她一貫的開朗作風,這不是她個性堅強,而是她真正的墜入愛河。
那個男子,只是個每天送牛奶雞蛋到這旅館的小員工,對於哈娜這傳說中的女子,男子是抱著好奇,每天與哈娜接觸的時間,只有交貨這短短的幾分鐘,持續著數年,兩人越來越投入。
「哈娜才不是什麼帶來厄運的人,那些只是湊巧造成誤解而已。」男子正氣凜然,沒有聽信身旁親友的勸說。
「今晚我們約在夫婦崖喔,幸運,希望這次不要發生......呸呸呸,那些事情才不是我帶來厄運的,我可是有幸運你呢,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對吧?」
哈娜趴臥在幸運身上,跟幸運述說最近的事情,分享幸福,幸運只是一如往常的聽著,睡著。
「先出發了,還得裝扮裝扮呢!」哈娜這樣說著,但平時節儉的她,也只是挑了一件純白的洋裝,綁了個簡單的馬尾辮,踏著輕快的腳步前往夫婦崖。
隨著哈娜銀鈴的哼歌聲遠去,幸運也悄悄的醒來,與哈娜前往的地點相同,迂迴飛去。
夫婦崖,在某次地震後,此處的地殼裂開形成一個深谷,谷的兩旁皆有半幢的房子,不難看出本來是一個整體的,傳說是一對住這裡的夫婦太過於幸福美滿而遭一個大魔法師忌妒,而發動了禁忌級別的地裂魔法,讓兩人無法在一起,最後兩人卻好像說好的一般往谷裡跳下,在谷裡相會。
而夫婦崖也有一說是夫君鳥的出生地,夫君鳥的本體就是破壞夫婦倆的始作俑者,但事發後看到夫婦倆人的舉動感到內疚而化成了夫君鳥,來為此地相戀的兩人能終成眷屬。
傳說畢竟是傳說,雖然那房子搖搖欲墜的掛在崖邊,但飽經風霜的模樣能述說著兩人堅定不移的愛,夫婦崖因此成名,也有建立獨木橋來參觀兩邊的風景,是口耳相傳的戀人聖地。
獨木橋的一側,一個身著厚襯衫及卡其色工作褲的男子,時不時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不是相當正式的穿著但也能知道男子為了這次約會的心意,手中的東西,是個精緻漂亮的小木盒,緊緊的握著,內容物則是簡單的金戒指,可能與之前追求哈娜的富豪來說不值一提,卻是長年的積蓄,不停的深呼吸,期待著心儀女子的到來。
「嘎--」
前行來到的不是那名心目中的女子,而是黑煙纏繞的大鳥,惡狠狠的盯著男子,殺意沒有隱藏的,壓迫的男子連呼吸都忘了。
「你是幸運吧?雖然顏色身形不太一樣,但是幸運沒錯吧?」男子鼓起勇氣的說,注意了哈娜這麼久,總是會接觸到這隻大鳥,夫君鳥本就是愛吃醋的魔物,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夫君鳥了,而是進化成了一個危險的大醋桶,男子直覺的聯想到之前在哈娜身上發生的種種,這次的目標就是自己了。
「嘎--」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道的風屬性魔法「風刃」招呼上去,反應不及的男子右小腿被硬生生的斬斷,重心不穩一個踉蹌,跌入了夫妻崖。
不湊巧的,這一幕卻被哈娜所碰見了,也不管自己是穿著容易沾染髒污的白色洋裝,直往崖邊奔去,一點都沒有在崖邊停止的意思,卻被一個巨大的身型給擋住了。
「葛雷斯!!!不!!!」哈娜扯著嗓子吼著,不顧形象的掙扎,想去找名叫做葛雷斯的男子,也是她最深愛的人。
「幸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帶來幸福的夫君鳥嗎?這一刻,我覺得充滿了絕望,為什麼......」哈娜被已經變成原本幸福象徵的型態的幸運帶回了旅店,沒有辦法承受打擊的哈娜,關閉了旅店,足不出戶,而幸運則是守護在門口,成了奇妙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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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伊莉莎白哭成了淚人兒,手中的枕頭被浸濕了大半,漢斯看到這情況,還真的相信了女人是水做的生物,揉了揉太陽穴,既使伊莉莎白的聲音是好聽的,但還是會感到煩躁。
「別哭了,這故事還有後續吧?」漢斯戳破了哈娜老闆的賣關子,指著旅店老闆那沒有老態的纖細雙手。
「嗯?那個是?!」伊莉莎白看著漢斯指的地方,才發現了一個根據透沒兩樣的重大物品。
「瞞不過你啊,你這樣冷靜的男孩,阿姨我可不討厭喔。」哈娜用左手掩住了嘴笑了笑,在無名指上有著一枚金戒指,如果這枚金戒指沒有來頭,這則故事就沒有意義了。
伊莉莎白嘟起了嘴,雖然對自己還有點自信,但風韻猶存的哈娜如果有那個意思,也許真的有得拼,當然漢斯都不會當作一回事,把這些都給無視掉了。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就早些休息吧,如果女孩還想聽後續,就問問這男孩吧。」哈娜正起身離開,樓下旅店大廳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這幾天的貨我就先放倉庫了,我先回房裡睡了,明早還有得忙。」
「好喔--」哈哪也精神的回答,離開了漢斯兩人的房間,留下了自己給自己尷尬的伊莉莎白,和一臉正經的漢斯。
「老闆說你知道後續是什麼意思?」
「......那枚戒指不就說明了葛雷斯後來並沒有就這樣逝世,還回來與老闆結為連理。」
「可是那隻大鳥,幸運他不是阻撓兩人嗎?」
「就這樣來看,也許那個夫婦崖的傳說是真的,而化身為夫君鳥的那個大魔法師只是再犯了一次當時的錯,且再彌補了這一切。」
「欸,漢斯相信那個傳說嗎?」
「在這個世界裡,也許真的甚麼事情都有可能,就跟幸運也能被數值化那樣。」
『Info』
定義???為幸運
當前環境:大幅提升幸運。
伊莉莎白不理解漢斯的意思,看來自己的腦袋真不好使,在床上滾來滾去,後決定近一步的問:「可是幸運為什麼會對我們這麼兇。」
「也許是為了保護兩人的感情吧?老闆會說我們是情侶也是讓他能知道我們不會對老闆有些什麼想法。」漢思整理完『Info』的魔法訊息,便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休息著。
「嗯......嗯......這樣說好像也有道理,對了,要不要在床上休......」不過沒說完,話又被伊莉莎白吞了下去,真是個緊要關頭就退縮的女孩子。
「什麼事情?」漢斯似乎還沒睡著,閉者眼睛與伊莉莎白對話,對本來就是常在辦公室處理事務的漢斯來說,在椅子上休息這點小事是駕輕就熟的,即使只是閉上眼睛,也能達到不小的休息效果。
「我只是在想,漢斯在以前的世界有過女朋友嗎?」沒想到真的問了,伊莉莎白自己也嚇著了,伊莉莎白轉過身背對漢斯,怕漢斯又對自己生氣或是讓他感到不悅。
「沒有,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我不喜歡交友,也不喜歡所謂的社交場合。」漢斯不多思索的說,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不可以提的事情。
「是嗎?還真是辛苦了......」伊莉莎白不知道怎麼回答,雖然剛聽到了答案有小小開心一下,但後來覺得這個答案相當沉重,才這麼回答。
「至少在這個世界,我會陪著你。」伊莉莎白小小聲的說著,也不知道漢斯有沒有聽到,就這樣睡著了。
「......」
漢斯肩頭的小夫君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兩人的房間,留下了溫柔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