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海賊同人長篇連載《悲慘德島》第一部分【家族篇】即將結束,女主角維奧菈在故事前期的角色設計和議題已經完成,因此在進入第二部【大媽篇】之前,來談一談女主角的設計。
維奧菈是海賊王「德蕾斯羅薩篇」的公主角色,是臥底反派陣營的間諜,類似的設定常被拿來跟「阿拉巴斯坦篇」的薇薇比較。她比薇薇年長,命運也比薇薇更悲苦,也一樣在對抗最大的敵人時受到魯夫一行的幫助。有關她的話題更是比薇薇還要具有爭議——尾田老師在第38卷單行本SBS,證實維奧菈與該篇大BOSS多佛朗明哥有成人關係。
忍辱負重說、假戲真做說、人質情結說,國內外都有大量海粉討論,可以說我這部人生第一個同人長篇,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解釋而作。
為了維奧菈,寫了一篇16萬字長篇小說,只為了替維奧菈平反證明,我認為維奧菈不是斯德哥爾摩個案。
維奧菈在動畫初登場與香吉士的對手戲,有很大部分是動畫組的原創。其中維奧菈曾有一句臺詞提到:
我太過害怕,無法離開那個男人。
雖然符合漫畫原作要迷惑擒捉香吉士、繼而拷問魯夫一行情報的情節,但考慮到尾田老師揭露的設定,這句話儘管是為表演而說,其中所佔的真心話又有幾成呢?
後續為爭取魯夫CD時間,支持我百分之百的信心去確認:孤身一人擋住舉手投足能幾乎幹掉海軍中將的多佛朗明哥去路,害怕的話還會面對他嗎?她的神情和姿態可沒有一點猶豫。
或者,她害怕的是多佛朗明哥對她的親人和人民的傷害。如果是這樣,她更沒有畏懼多佛的理由。
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一般人只知是受害者對加害者抱以同情支持,甚至會維護加害者立場、或產生戀愛的情感,其實那是更深層的大腦自我防衛機制,如同網路曾經流傳的一則血淚漫畫《我幫強暴我的人煮早餐》:我幫強暴犯煮早餐,表示昨天只是一場浪漫的約會,如果是性侵害,我怎麼會煮早餐給他吃呢?如果不這麼做,就必須要承認我是受到傷害,我受傷了。為了不要受傷,而建構虛假的真實保護自己。
陷入人質情結的人是非常令人難過、同情、並且當然迫切的應該得到關懷、理解和協助。陷入人質情節的人當然是脆弱的,因為他們正處在傷害當中,沒有被處理。我認為維奧菈絕非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理由即在於,多佛是傷害了維奧菈的親族子民,而維奧菈從未姑息此事,也沒有幫多佛找藉口。如果她選擇姑息,就不會和小人族、玩具士兵合謀要摧毀砂糖、搞垮唐吉訶德家族、拉下多佛。
原作的線索讓我確定維奧菈與多佛自始至終迥異的立場和前後一致的否定態度,證實維奧菈絕無人質情節。然而這個故事又面臨另一個棘手的問題:如果多佛朗明哥是維奧菈必須打垮的敵人,他們之間又是因為什麼理由開始並維持成人關係呢?
這樣的成人關係是合意的?強迫的?是互取所需各自算計,還是浪漫的戀愛?我真的非常在乎多佛是不是強暴犯,維奧菈有沒有遭到強暴?
確定這件事當然會影響我對角色的情感,如果多佛是,我會更加厭惡多佛並想踹爛他老二,對維奧菈更疼惜不忍;而且讓我很不安的是,我真的無法從原作和尾田老師在SBS的回應,分析出更多能確定「是否有強暴事實」的證據。恐怕只有尾田老師知道真相,然而他選擇高明的留白,讓我們讀者無所適從。而我的不安正因為無法分析,所以有強暴事實也是可能的。
我為此苦惱很久,儘管只是同人小說,我也希望能看見角色在原作沒有機會展現的更豐富的靈魂面貌,我不能只因為自己的好惡決定故事走向、或強加某個形象或情節在角色身上。
我必須回到原作角色給我的養分源頭:維奧菈的內心是堅定無懼的。因為無懼所以敢不畏生死孤身一擋多佛,因為堅定所以即便知道實力懸殊,自己是必死之局,她還是去擋,沒有遲疑。
維奧菈有很清晰的戰略考量和行動目標。她確信擊敗砂糖就能摧毀唐吉訶德家族對德蕾斯羅薩的支配。把一切賭在魯夫身上,即便牽制多佛不過區區數秒,她確定這樣的爭取對戰局必定有意義,即便要犧牲自己的生命。這些都是需要無所畏懼的勇氣才能做出的判斷和行動。
可是當初維奧菈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她可是眼睜睜的看著盜賊竊國、家人流亡甚至死去啊。孤身一人陷入敵營,她的勇氣要從哪裡來?
於是我讓她接受砂糖的試煉,她本已屈服,幾乎要任人宰割,但是唐吉訶德家族殘忍的殺死她僅剩最牽掛的親人,她可以為了求家人活命茍且偷生,既然再沒有能等待再會之日相見的家人,她還有需要委屈求全的理由嗎?就算死也要拚個同歸於盡,只怕會是更強烈的意志。被逼到極端,傷到極致的野獸也是會咬人的。
報復是維奧菈此時的動力,她的痛和恨只會聚集到一切的始作俑者多佛朗明哥。
確定多佛朗明哥是復仇的核心,維奧菈縱使有目穿一切的能耐,縱使能虧見下手行刺的最佳時機,但武藝低微,只怕圖未窮匕未現,就已經功敗垂成。
親族幾乎死絕,無人能夠假手刺殺或是合謀。維奧菈只能窮盡她能夠利用的一切來復仇,那就是賭上自己的全部,身體,性命,良知,道德,甚至感情。第一部份【家族篇】就是維奧菈從委曲求全到以蟄伏伺機之姿,主動決定自己的命運,決定越過唐吉訶德家族幹部的層層把守,進入家族,直到枕邊,這只是維奧菈為自己刺殺多佛朗明哥所鋪排的道路。她的能力被唐吉訶德家族奴役,她的人被圈禁在唐吉訶德家族之中,她受到的所有傷害都來自唐吉訶德家族,維奧菈從來不懷疑這件事情並且從未動搖過追討的決心,就足以證明維奧菈的心智並沒有被諸如恐懼、同情的感情蒙蔽。維奧菈並沒有陷入人質情節。
最後用一句故事中的獨白作本篇小結,
我失去的回不來,我受的傷已經留下疤。
所有減缺的和新添的,都只會讓我更恨,讓我更強大。
從現在開始,我要對你們所有人復仇。
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
維奧菈最大的議題不是人質情節,而是與多佛朗明哥的關係在道德上的兩難。
之後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