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祖父』這麼快就派人追查我的下落,更沒想到賀亞達也在隊伍之中。
我沒有想到尋獲了『我』,竟然害得沐漣與瓦納格淪為俘虜。
我更沒想到追跡者竟然是這一群與劫匪無異的下三濫,就這樣殺害瓦納格的獵犬。
縱使雙手已受束縛,瓦納格與沐漣仍噙著淚為死去的白犬梳理毛髮,喃喃唱起了悼祭的歌曲。
「少爺,可以叫他們安靜嗎?」留在深淵洞口看守俘虜的除了賀亞達,就是另一個叫做山蒙的傭兵。
「我沒辦法,我不知道中斷儀式會不會遭受天譴。」
「如果繼續唱就切掉他們的手指呢?」山蒙抽出胸前的小刀。
「不建議你這樣做,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別的法術。」
「就算是法術也沒問題,」賀亞達插入對話,「山蒙大人可以證明,我之前在洞穴裡的豐功偉業。」
「底下?」
「是一個手被蛇饞繞的老傢伙,他像是好幾隻蛇頭的手可以讓人的腦袋融化成一團黃泥、再流出血液。」賀亞達很開心地描述他的戰鬥故事,
「天哪!他們遭遇了僕人!」沐漣聽聞驚叫出聲。
「僕人嗎?還真不好對付吶。我們隊伍裡有兩個人跟他對峙,我正好站在後方,就這樣朝他的頭砍了下去……」
興奮的賀亞達像是被靈吸怪吸食精力一般,氣力中弱。
「就這樣砍了下去……」他喃喃重覆著這句話,轉向別側望向晴天。
「第一次殺人都是這樣,興奮、緊張外帶後勁強大的愧疚。」山蒙轉過身來說道。「殺習慣了,這些情感也不過是客串的小廝。」
「殺害動物……也是你們的習慣嗎?」沐漣的眼神帶著一些恨意。
「我們不習慣殺害動物,我們只殺害那些會害慘我們的東西。」山蒙淡淡地回應沐漣的憎恨。「搜查貨物的官兵、亞拉康提的私掠船,還有可能曝露我們存在的機警小犬。」
「曝露……?」
「妳還不懂嗎?我們是賊,最怕做事被掀了底。就算是我們,也只是頭上蓋了官印子。賊黨最擅長的,要不是秘密行事,就是燒殺擄掠。」
白石村的少年少女臉上瞬間慘白。
「別擔心,不會這麼早就開始的。」山蒙站起身來、輕鬆地走動。「我們還要慢慢摸到村裡,才會開始我們的宴會。」
「……嗯。」本來身處驚愕的瓦納格出聲道。
「嗯?待會你家村子就要著火囉?你還這麼鎮定啊?」
「嗯。」他望向寂靜無聲的村子。
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