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漆黑,腦袋有些暈眩感,吸進肺裡的是滿滿鐵鏽味,還有大量灰塵。
濕氣不重,也沒有想像得悶,但就是冷。
沒錯,現(xiàn)在雙手被尼龍繩綁在身後,雙腳併攏綁起,還穿著早上出門那套厚T和貼身牛仔褲的我,被人用眼罩矇住雙眼扔在某個冰涼的水泥地上,關了不知道多久。
「嗚。」我蹭著冰冷刺骨的地面忍受移動時突如其來發(fā)作的暈眩,散亂的頭髮被我的臉頰壓住,輕刺著肌膚。觸覺提醒我這不是什麼多光滑的地面,粗糙得令人難受。失去雙手的支撐,我基本上爬不太起來,尤其背部完全貼不到牆壁之類的東西。
看不到東西又暈到難分方向,讓我有些慌亂,呼吸急促起來。
驀地,我蹭到自己身旁似乎有個會滾動的東西,使盡全力用頭輕推它,立刻聽到乒乒乓乓數(shù)個塑膠製品倒下的聲音。
「這是……哪裡啊?」我茫然的抱怨著。
啊,聽起來好像每個綁架戲碼都會有的臺詞。
說到綁架……
黏稠成醬的腦海緩緩流動著,思緒黏滯其中難以回憶……
冷風突然吹拂過身畔,吱呀一聲,從聲音研判應該是一扇木門被風打開或是……
「雨寒?妳醒了?」彷彿遙遠的一隅傳來熟悉的溫和嗓音,帶著相似的怯弱,卻飽含壓抑不了的愉悅。
這個聲音是……
「梁音……妳幹什麼?」
那道聲音聽聞我的叫喚,趕緊關了門,踏著虛浮的腳步走到我身邊,她冰冷的雙手碰觸到我的臂膀。
「先坐起來,我餵妳喝水……」
「不用。」我按捺住昏厥感,壓沉嗓子,醞釀著怒意,「梁音,妳在搞什麼?」
響徹耳窩的是某種裝水的容器掉落的聲音。
「我……」梁音的手很明顯在顫抖,「文雨寒,對不起,可是我……我好不容易又能愛上一個人,我不想就這麼……」
「妳這樣叫愛上一個人?」怨氣積累成怒火,我張口正準備罵人,下一秒,被一雙濕潤冰冷的唇貼住,溫熱的氣息噴上我的臉頰。我屏住氣息緊緊抿住嘴,渾身肌肉繃緊。
心臟的跳動聲是此刻唯一的配樂,代表的卻是我的憤怒。
待一吻結束,梁音將唇移開。
「妳……妳今天約我出來讀書,為的就是這個?」喘著氣,我咬牙切齒的質問。
「我本來以為沒機會的……還好妳讀累了有睡一下。」梁音輕喘著調整氣息,開始說明整個事發(fā)過程。
如果我沒記錯,事情的起頭是她周五的時候向我提出周末要一起到學校圖書館讀書。距離上次我跟她談完將近兩周,第二次段考也快到了,的確是該認真讀書。週六大清早我跟父母報備後就帶著書包出門,誰也沒想到會落到這步田地。
梁音說,她趁著我睡得迷迷糊糊時讓我吃了顆安眠藥,她被謝紫心甩了之後似乎罹患精神方面的疾病,每晚都睡不好,因而手邊有醫(yī)生開給她的安眠藥。接著她把我半拖半拉的帶到這個地方,用事先準備的尼龍繩綑綁。
她愈講愈激動,到最後甚至啜泣著對我闡明她並無惡意,只是希望我接受她的告白……
會接受才有鬼。
真是看走眼,我以為她只是個委屈受傷的女孩子,承受著愛上同性的痛苦掙扎至今;沒想到居然是會做出如此偏激行為的人,擅自模糊愛與不愛的界限,一廂情願地向世界祈求佔有的權利。
糨糊般的腦袋被她的言語稀釋不少,我忍著罵人的衝動回憶過去,突然靈光一閃,鬆開估計已經(jīng)咬出牙印的下唇開口。
「梁音,妳是不是也這樣對待謝紫心過?」
「嗯、嗯!」她語句含糊不清的回應我。
果然如此,謝紫心不敢向我坦承梁音的行為,遲遲沒有說明為什麼她對梁音的告白如此執(zhí)著,也難怪她的反應激烈到非比尋常。她們父母遠行時,想必謝紫心根本不願和梁音同住,可能梁音用了什麼方法引謝紫心進家門,唯有這樣才能解釋謝紫心為什麼會把手機掉在自己家裡──誰會住到朋友家忘記帶手機,還不回去拿的?
又不是住太遠或離家出走……
而這整件事情之所以沒變成社會新聞,大概全是因為王天正打電話到梁音家,讓謝紫心逮到機會大喊出聲。
梁音終於停止啜泣,她再度伸手想扶我起來,我用盡全身力氣繃緊身子不讓她輕易移動,瘦小的她饒是努力了十幾分鐘,最後才放棄。
「雨寒,喝點水,這樣妳會撐不住……」她誠懇的哀求。
「妳還會擔心人撐不住,不如就把我放了比較乾脆。」我冷哼一聲,頭撇到一旁貼緊地面。
「跟妳說那麼多妳一句都聽不進去,還做出這麼扯的行為,妳以為我就會接受妳的告白嗎?」
「可是我……」
「不要再可是,我受夠妳的可是。去年謝紫心沒有讓妳得逞,妳怎麼還以為這個方法行得通?」
「謝紫心的……那是因為有王天正打壞我的計畫……」梁音輕聲狡辯。
好詭異。
這個梁音跟之前我碰到的梁音是一樣的嗎?
「如果沒有王天正,妳可以關謝紫心關到什麼時候?妳又可以關我關到什麼時候?」
關到死嗎?
我心臟漏跳一拍,如果梁音連這一步也打算的話……不,現(xiàn)在的我根本無法判斷梁音這個人思想到底有多扭曲……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大家都過得很好,而我也是。」梁音語帶茫然地回應我,「而且雨寒跟謝紫心不一樣,我相信雨寒妳會懂的……我不是玩玩而已,我真的希望妳也喜歡我。」
我當然知道妳不是玩玩而已,妳連人都敢綁了。
後來無論梁音跟我聊什麼,我都沒再回應她,也沒問她到底是把我關在哪、我的東西在哪等等,估計她也不會講。
臨走前她試圖讓我喝下一點水,反抗是成功了,但她趁著我不注意塞了顆應該是安眠藥的東西進我的嘴裡,然後用她全身力氣壓住我的嘴。
我嗚咽著努力不吞下那顆會讓我再睡下去的藥,掙扎間頭部被她雙手用力往地板撞去,疼得我眼泛淚花。
「雨寒,我拜託妳吃下去……」梁音痛苦的輕吼,透過她的雙手,我能感到她的急切,「不然我只能……我沒別的辦法……」
妳還能拿我怎樣?
我使盡全力想製造更多聲響吸引人注意,就在我想深吸一口氣用肚子的力量發(fā)出聲音時,梁音眼明手快的空出一隻手捏緊我的鼻子。
「嗚……」
窒息的恐懼竄遍全身,我放大眼罩下的雙眼,感受逐漸灼熱的肺部劇烈代謝氧氣,一秒又一秒倒數(shù)著我的生命。
好難過、好想呼吸。
我的眼前不再由漆黑構築,漸漸的泛起銀白雪霧……
我想呼吸、我想要呼吸……
「雨寒!文雨寒!文雨寒妳聽得到我說話嗎?救護車就快來了妳撐著點!」
意識先是飄近,又倏的飄遠。
「文雨寒!」
我渾身一震,猛然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我的班級導師張清,他斯文的臉龐滿是悔恨與驚慌,淡眉垂下,眼鏡後的雙眸寫盡焦躁,一身單薄灰色休閒衫和卡其褲相配。
「我……」甫開口,我驚覺我的聲音已沙啞殘破。
「別說話!救護車很快就到!老師剛剛叫救護車了!」他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整個人癱在他腿上,頭靠著他的大腿,黑色髮絲散亂著。
好狼狽。
全身痠痛、頭昏腦脹,四肢還有點無力,怎麼想舉都舉不起來。
「呼……居、居然是你救……」我啞著嗓子勉強講了幾個字,清楚看見他眼裡閃過一絲尷尬。
「身為班導師,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他的大手輕拍著我的頭,語氣很是虛弱,「而身為你爸爸的……情人,妳是我在班上最關心的學生。」
「謝謝……」
「別說話了。」張清撐起我的身子,我在他挪動的時候瞥見窗外,才知道外頭的天色已黑,而我身上多了件軍綠色帆布製的厚外套替我擋去寒風。
「我先抱妳下樓,晚點警方會過來。」張清小心翼翼將我揹起來,我的視線倏然變高。
越過張清的肩膀,我發(fā)現(xiàn)我身處在一條陌生的陳舊走廊,灰褐色的地板全是泥黃土灰,掉漆的牆壁上緊黏著無數(shù)的蜘蛛網(wǎng),廢棄的掃具跟桌椅隨意堆放在走廊盡頭,右側是一排排骯髒、佈滿灰塵的窗戶,左側除了幾間教室,有一扇木門大大敞開著。
「這是……」我困惑的發(fā)出咕噥聲。
「舊綜藝樓,過一個月要拆掉。」張清輕聲回應我,聲音震動胸腔,透過他結實的背傳遞到我身上,「好了,真的別再說話,妳一定沒喝什麼水,好像還有點失溫,幸好沒發(fā)燒……」
我點點頭,枕在張清的肩上。
當救護車把我送到醫(yī)院後,我的父母聞訊趕來,待我從醫(yī)生的檢查中緩過氣來聽他們又哭又笑又氣的說明,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周一凌晨。
也就是說,我大概被關了兩天左右。
住了一天的院後我返家休息,張清替我?guī)韺W校上課的講義和同學的慰問卡片。聽他說,梁音被警方帶回偵訊,很快就交保,但她父母幫她向學校請了長假,短時間見不到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我坐在沙發(fā)上靠著抱枕,手拿一杯媽媽泡的熱巧克力,向對坐的張清提問。
我被梁音關在圖書館旁舊綜藝樓二樓的掃具儲藏室裡長達兩天的時間,在這期間父母親多麼焦急我已經(jīng)在被帶進醫(yī)院的時候明白了,卻完全沒有自己怎麼被發(fā)現(xiàn)的蛛絲馬跡。
「妳週六晚上沒回家我們就知道出事了。」張清歛下眼眸,茶幾上放著屬於他的熱可可,用爸爸喜歡的藍色馬克杯裝的,「但是沒人知道妳今天是跟誰出的門,只曉得妳跟同學約了去圖書館讀書。我和妳爸媽找了一整個晚上沒找到人,隔天我本來想調圖書館的監(jiān)視器,結果那邊的志工跟我講監(jiān)視器周末剛好送修。傍晚從妳失蹤起才算二十四個小時,我報了警後就開始拿電話打給班上每個同學……不知道為什麼,我打給謝紫心問的時候她非常驚慌,直接叫我去找梁音,而且不是打電話是要我找到梁音本人。我又花一個晚上跟梁音父母找人,最後才在她以前就讀的國中校園發(fā)現(xiàn)她。梁音見到我一句話都沒講,直到謝紫心聞訊衝到現(xiàn)場打她……」
「謝紫心啊……」我啜飲杯裡冒著白煙的巧克力,「因為謝紫心跟梁音熟識,才會有這個反應吧。」
「我這個導師做得很失敗,沒有及時阻止事情發(fā)生。」張清沮喪的垂下頭,雙手垂在膝上。
我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喝巧克力。
嚴格說來,我們每個人都做得很失敗。
若是謝紫心早點告訴我梁音過去對她做的種種、若是王天正早點發(fā)現(xiàn)她們之間的爭執(zhí)、若是我不那麼一意孤行妄想開導梁音……
「沒把事情告訴你,是我的問題。」我打破沉默,嘴裡還有熱巧克力的甜膩。
「不要這樣說。」張清的聲音悶悶傳來,「雨寒,妳承受得夠多了,無論是家裡的事還是學校的,妳總是盡妳所能包容消化,我跟妳父母好像怎樣都幫不了妳。」
「會嗎?」我睜圓雙眼,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我,讓我特別意外。
「妳很溫柔,對每個人都是,我看得出妳在班上很壓抑,不過還好妳雖然對大家很冷淡,還是會關心同學。」
「我哪裡關心了?」我不滿的歪著頭看他,而他總算抬起頭對上我茫然的視線。
「謝紫心跟我說,妳嘴上都說和妳沒關係,但是當她心情不好,妳還是義無反顧陪著她排解情緒。」張清轉述謝紫心的話,「雨寒,妳很成熟,可是這對妳不好,想哭的時候哭出來、想笑的時候笑出來,就算跟我吵架也好,別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這個人很無聊的,老師,你想太多了。」
「雨寒,是我讓妳變得那麼壓抑的吧?」張清沉下臉,神色又是熟悉的懊悔……就像那年,我初次見到他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我的導師。
那個時候,他還只是我的仇人。
「張清。」
「什麼?」他訝異於我直呼他的姓名,這是很不禮貌的事,但我實在找不到別的稱呼……老師以外的稱呼。
「我曾經(jīng)很討厭你,我以為你奪走了我的幸福。可是理性上我明白那是我的問題,你沒有錯。」我閉上雙眼,忍住幾欲掉的淚水,「我能體會那種拿著過去傷害彼此的痛苦,但即使我盡了全力接納所有,我還是沒辦法直率的接受你。所以當我發(fā)現(xiàn)你是我的班導師,我一度想抹滅我在班上的存在感,希望你別注意我。但我想,也許是我錯了,當我需要幫助時,你還是救了我……。真的,我不會再壓抑自己,而你也別道歉了,你沒有錯,當然……我也希望我沒有。」
張清第一次,至少在我面前是第一次,笑得如此雲(yún)淡風輕。
「好。」
我跟張清一直聊到爸爸加班回來為止,他剛踏進客廳立刻擺出尷尬的表情,然後看到張清手裡拿的杯子後又更尷尬,臉部不協(xié)調帶著僵硬無比的聲音道:
「那是我的杯子,我不是要你在我女兒前別……」
「呃,對不起──」
「我倒給他的。」我打斷爸爸的話,起身背對他走去廚房。
「蛤?」
我將杯子放進鐵製水槽中,旋身看向爸爸,他驚愕的表情精彩到我有點想笑,「是我拿你的杯子裝給他喝的。」
※
第二次段考在下課鐘響時,終告結束。
我默默將考卷往前傳遞,鉛筆不小心插到前座同學的手時說了聲抱歉,對方回我一個笑容,要我別在意。
「文雨寒,我們去吃冰淇淋!」謝紫心輕快的整理好東西,湊到我這邊開口就是這句話。
不再寒冷的天氣裡學生們拋去醜醜的藍色制服外套,新竹的風也失去其威脅力,孱弱得只能吹動不小心脫離行道樹的葉片。
暖陽照在淺白的制服上染出彩霞般的色彩,我站在校門對面的紅磚人行道上,仰望碧澄的天空。
晴空萬里而無雲(yún)。
「只有原味。」一隻白色冰淇淋伸到我眼前象徵性晃了晃,我抬手接過。
「沒差。」
「聽說過幾個禮拜要出哈密瓜口味的,不曉得會不會太甜。」
「還好吧?哈密瓜的味道我可以接受。」
「有些人工香精吃起來會比自然的還甜,還不一定咧。」
謝紫心跟我站在超商前安靜地吃著手上的冰淇淋,像這樣的光景是梁音事件後的第一次,我有點忐忑。
很冰,卻沒有草莓的味道。
「梁音她……」謝紫心吞了一大口的冰淇淋後輕緩地說
「妳要是想說我看走眼就直接講。」
「不是,我只是很驚訝,沒想到她真的有精神上的疾病。」謝紫心皺著眉搖頭,清秀的臉龐添上愁容,梳著一頭馬尾的她看起來還是很漂亮。
「所以?」
「她現(xiàn)在在做心理治療。」謝紫心開口道,「聽她父母說,她很自卑,總是想跟著像我這樣的人一起走……但當我的朋友變多,她開始慌了,她覺得她被我拋棄。」
手上的冰淇淋被吃完了。
「我真的沒有拋棄她,我還想跟她做朋友的……那個時候。可能我疏忽她的感受吧?我在乎的都是我自己,結果害妳被我們拖下水。」
我隨著她的言語回憶過去,不甚認同地挑眉。
「我以為妳之前成天跟著我,就是在擔心我出事?」
謝紫心彆扭地瞪了我一眼,迅速把頭轉到另一個方向去。
「一半一半啦!」
我輕輕笑了。
終於不冷了,冬季已過。
「等梁音的病治好,再找她出來吃冰淇淋吧。」
「喔……妳請客喔,這個我不請、我絕對不會請。」
「那王天正呢?他的話妳會請嗎?」
「王天正?王天正那傢伙到現(xiàn)在還在問我旻佑的事情,拜託!陳旻佑長得那麼難看,情書就算是放水流我也不心疼好嗎!」
「噗。」
後記:
去年底時就想寫這篇故事了。
剛開始映入腦海的是「自詡無聊的人被捲入很不無聊的事件」,後來就想到被霸凌者指認錯主使者這樣充滿懸念的劇情。近十年很流行「xx系」的說法,草食、肉食、治癒......,所以標題一開始就想好了。
結果還是一樣,寫著寫著這篇文就往不可思議的方向直奔而去。
還是來談談文雨寒吧。有人覺得文雨寒面對如此複雜的事件和失控的兩個女人,如此冷靜相當不可思議。不曉得當文雨寒道出自己經(jīng)歷的過去後,大家會不會比較能同理她的心情?她的包容跟溫柔讓這篇文的基調脫離激烈爭執(zhí)、她的刻意漠視卻禁不住好奇涉入其中亦是常人之心,作為一名高中生,她展現(xiàn)了不屬於那個年紀的風度,卻也逃避了自己無法面對的現(xiàn)實。直到這篇作品寫完回首閱讀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是喜歡她的。
其實謝紫心這個人沒那麼討人歡喜,她就像我們每個學生時期的班級寵兒,永遠亮麗、驕傲、善交際卻不怎麼招人黑,我們很少對她抱有好感,因為她們就好像溫室裡的花朵,沒有經(jīng)歷過被冷落的我們的孤寂。梁音則是與謝紫心相悖的存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自卑與寂寞讓她自小對外界的溫暖特別依賴,對於情感的執(zhí)著比誰都強烈,誤把依賴當作愛情然後不顧他人意願強加在他人身上。不曉得你們是不是跟我一樣,討厭謝紫心的耀眼,卻也討厭梁音的黑暗陰沉。
可是文雨寒對她們都給予了最大的包容跟諒解。
每個人都該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也許爭執(zhí)會讓彼此關係破裂,但為了不再拿過去傷害自己也傷害他人,必須學著放下。
接著要第三度謝謝芭蕉葉、妄翔跟幾何圖形的幫忙,截稿前幾個小時我還在敲芭蕉葉讓他看文,而妄翔跟幾何的意見讓這篇文的後續(xù)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尤其是幾何,我想看到中間大家就知道這篇文又跟同性戀有關,而其實不能接受同性戀題材的他還是咬牙看下去了,提出幾個我那時不知道該不該把他踹回軍營的意見後就宣告陣亡,不過那些意見後來證實是很有用的,至少我?guī)缀跞胚M文章了。
我要在這邊強調,這些能提供意見的評文者其價值不可忽視。也許他們寫的文章不比出書作家要精彩、有特色(沒有特意指誰),但他們既身為評文者,就代表他們能透過文章看出缺陷跟優(yōu)點,還有可以補足劇情的脈絡跟可能,這就是他們的價值。我沒有特別的意思,單純想說:「請不要因為(或自以為)他們文(可能)寫得比你差,就將他們的意見視如敝屣。」
最後也謝謝看到這邊的你們,我很期待這篇文能帶給大家一點感想並跟大家交流,這次能獲得塔塔夏比賽評審們的肯定我很高興,現(xiàn)在重新閱讀難免還是有很多缺失要改進,很多地方語句不順、副詞使用過多......真的,我知道我還不夠好,一直一直都不夠好。
所以我會繼續(xù)寫下去。
ps1.《無聊系女子》女主角的名字很像我的本名,謝紫心則是挪用那時我很喜歡看的一篇BL網(wǎng)遊小說主角謝紫衣(不要懷疑真的是男人的名字)
ps2.張清跟文雨寒父親的攻受我沒認真想過,但張清應該是攻吧。至於文雨寒母親在外有沒有情人......這我沒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