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Termination
之四 憐憫-The Mercy
黃皮膚的人類Frisk，右手緊握黑白毛皮紋路相間的小羊王子Asriel，現(xiàn)身在那巨大怪物眼前。
「博士，摧毀不能帶回什麼，我們應該談談。」Frisk釋出善意，向那張面目猙獰的骷髏大臉伸出手。
「痛苦…痛苦…痛苦…」然而，Gaster化身的大臉，聽了那黃皮人類的好言相勸，情緒卻變得相當激烈。那些繞著大臉旋轉的小手掌，全部指向Frisk，射出七道白色光束。
「Meta Leaf！」Asriel迅速反應，雙手交叉在前胸施法。一株巨大幸運草枝幹從Frisk身前的地面竄出，張開葉片擋住那七道白色光束攻擊。
「我的意思是，即使你消滅我們的存在，又能改變什麼？在那之後，你會恢復時間的運轉嗎？」Frisk有值得信賴的小羊王子幫他防禦攻擊，他能無憂無慮，運用自己最拿手的說服攻勢。「即使是錯誤造成的生命，也應當有他們活下去權利…Amalgamates…Flowey與Asriel…我與Chara…難道只因為他們的誕生是一場錯誤，就沒有資格生存？」
Gaster化身的大臉啞然無語，似乎他心中僅存的那一點點理智與感情，已經(jīng)被喚醒。
「Alphys和博士相比，雖然在科學理論與創(chuàng)新上比不過你，但是…她是個比你更善良的後輩。」Frisk滔滔不絕，振振有詞地說道。「即便她因為過度自信失敗，創(chuàng)造出無數(shù)殘缺的Amalgamates。最後Alphys仍舊選擇面對她做的一切，讓所有失敗實驗品回到家人身邊，獲得他們應有的生命。這就是我們人類常說的一句話『生命會自尋出路。』」
就連Asriel也被那人類伶俐的口才感動，眼角不自覺地泛淚。
「你是不是也該，面對自己的失敗與過錯，並接受他們了？W.D.Gaster博士。」Frisk向前跨步，想要靠得更近。「他們都痛苦，但是只因為痛苦，就否定他們的存在，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對不對？」
「嘟嚕嚕……嘟嚕嚕……」忽然間，Asriel的黑色長褲口袋傳出電話聲響。羊男孩把那支厚重的黑色大手機取出，接聽。「哈囉。可以讓我和Gaster博士…等等，該不會又搞錯電話了吧？哈哈！」
「等等。」Asriel冷笑回答。「你打來的正是時候，別掛斷。」
「…呵？果然是Asriel王子的電話，怎麼會搞錯這麼多次？」那個Sans傻呼呼地自問，然後用他最擅長的雙關笑話回應。「好吧，聽王子殿下那『得意羊羊』的語氣。莫非，你真的找到辦法合體了？可是，光是合體又有什麼用？時間系統(tǒng)依然停止，四周一片黑漆什麼都沒有……」
「嘻嘻…不用裝了，肥骷髏臉。」Asriel竊笑。「你明知這通電話打來想找誰，『他』就在我身旁，有甚麼事自己去和他談。」
「…什麼？」那個Sans的語氣，聽起來還搞不懂狀況。「你的意思是，Gaster博士…真的在那裡？」
隨後，Asriel走向前，繞過Frisk，把黑色大手機拿到Gaster化身的大臉下面，話筒對著的顎部。
「Sans…你記得我？」Gaster化身的大臉，口內發(fā)出一個高聲男士的聲音。
「Gaster博士…至今少說也過了五十年之久，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和你交談。」那個Sans雖然還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在跟一個失蹤五十年的老友談話。但Sans語氣平靜正經(jīng)，畢竟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什麼事是可懷疑的。「…好吧。我只想告訴你，在那場實驗失敗過後，雖然核心塌毀，我們失去了很多寶貴的同胞。但是，至今我們仍然沒有放棄希望…我們搬遷回Ruins重建Last Home，等待救贖到來的一天……」
Gaster沒有回答，但雙眼窩又開始流下黑色血淚。
「我們的後備，Alphys現(xiàn)在是新領導者。即便她個性悲觀害臊，仍舊扛起重責大任，肩負復甦地下王國的使命。她是一個心地善良，慈悲與能力兼具的怪物……」那個Sans侃侃而談，很巧地和Frisk一起讚揚Alphys的成就風範。「而我們這些倖存的國民，自從失去新家後，五十年如一日。我們在Snowdin和Ruins過著單調和平的生活，好不容易，萬事漸漸起步與恢復……」
Gaster的黑色血淚，順著他臉上的缺口滴落，沾到了Asriel握著黑色手機的手上。但小羊王子不為所動，讓那個Sans繼續(xù)說下去。
「為什麼？博士。你這麼做的意義何在？」那個Sans講到重點，加重語氣說。「如今多虧了Alphys，與我們的努力，一切終於有所起色，卻被你用這種方式，在一夜之間全部摧毀…我…為什麼你不乾脆殺了我？This is cruel……」
Gaster聽了，再也忍耐不住情緒。閉上雙眼，低頭懺悔。
「我該說的都說了。」那個Sans沉澱心情，為他的長談收尾。「博士，如果你還有辦法收手。拜託你，放過我們，以及那些因為你失敗實驗，產(chǎn)生出來另一個世界的朋友們…尤其是Asriel王子，他才是這整件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不論你認為他今後轉變?yōu)楹危叶疾挥X得，你有資格剝奪他應有的機會…就到此為止吧……」
正當Sans準備掛斷電話的同時，一個記憶之首的身影，從不斷滴落的黑血中探頭而出。Asriel想都沒想，就連同握著手機的手，直接塞進那扭曲的骷髏臉內。
【一個不好的回憶浮現(xiàn)】
「事時候告訴你們真相了。」
在一片白色光亮的中背景，灰色Goner Kid，站在黃皮膚的人類Frisk、白色毛皮的Asriel、身穿和Frisk同款顏色衣服的小黑羊，以及黃褐色的MK等四人和怪物身前。
Goner Kid雖然臉色僵硬，語氣嚴肅，但是話語內已無飄移不定的混亂同義詞。「多虧你們的幫忙，我終於取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這份人情，恐怕我一輩子都還不了…非常感激你們的慈悲與勇氣……」
「你就是Gaster博士嗎？」Frisk上前詢問。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和現(xiàn)在的Asriel王子很像。能說是，也能說不是。」Goner Kid轉身面對那片白色，空無一物的背景。「我是Gaster碎片中，唯一擁有少量靈魂的一個……」
「唷！Azzy老兄，才不見一陣子，你居然學會新把戲，把自己分成兩半嗎？」MK看到黑色與白色的小羊王子，並列在他眼前，瞠目結舌地說。「超酷的啦！改天能不能也教教我？我要把在學校那群混蛋同學嚇個半死！」
「不是、不是。這說來話長……」白色的Asriel張手苦笑道。
「我覺得，也許讓他自認是那樣，會替我們的未來減少不少麻煩。」小黑羊搔頭難為情地說。
「準備好請往這邊看。」Goner Kid提醒他們四個別分心。
隨後，正前方白色背景，轉換成一幅巨大四方形螢幕，顯示核心深處的畫面。可看到當時，那臺佇立在圓筒狀空間中央的巨大機器，正在運轉，上面燈光閃爍，並且發(fā)出劇烈噪音聲響，不時有氣體從中排放而出。一個身穿白色實驗服的高瘦科學家，從護欄平臺，走向那機器，手中抱著一個人型物體的身影。
Frisk仔細地瞧著那物體，發(fā)現(xiàn)是一具全身包覆著繃帶的木乃伊。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這具屍體身分絕對是被詛咒的人類「Chara」。
緊接著，又有一隻矮胖的怪物出現(xiàn)在畫面中，追上那科學家，他正是年輕時候的Sans。與Frisk認識的那胖骷髏不同，他也身穿正式的白色實驗衣，應該就是剛才打電話過來那位，這個世界的Sans。
「五十年前，我們的王國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為了挽回這場災難，當時的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把那『被詛咒的人類』的存在，從歷史上抹除，包含她做過的一切，以及所有關於她的記憶。」Goner Kid面色凝重地望著畫面上，那個身穿白衣的高瘦科學家說。「這當然不是你的錯，Asriel王子。你沒有必要為此扛上責任……」
「但是…難道過錯全都要算在Chara頭上嗎？」Asriel愁眉苦臉，憂鬱地問。
「這我無法回答。不過就目前來說，一切最初都是由那女孩所引起……」Goner Kid避重就輕地回答，之後繼續(xù)講解過去。「Asriel王子，你的父母當時已經(jīng)死了…你知道的。所以我去了Ruins，將那『被詛咒的人類』的遺體取回，連同他的靈魂。帶到不久前，在核心深處建造完成的『因果複寫器』……」
畫面中的高瘦白衣科學家，將手中木乃伊，放置在那臺機器的凹槽內。年輕的Sans則在護欄平臺對面，操作面板前握著拉桿，靜候指令。
「準備好了嗎？博士？」年輕的Sans出聲詢問，講話有氣無力。「…雖然新任女皇Undyne已經(jīng)同意這場實驗。但是…是不是有必要再考慮？一旦桿子拉下，我們可沒得反悔……」
「做吧！」Gaster博士轉頭，用他那附帶裂痕的空洞雙眼，發(fā)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怒吼。「你難道不曉得…為了這場實驗…我們已經(jīng)付出多少犧牲…？如今還能回頭嗎…！」
「了解……」Sans語氣像是被架上死刑臺的犯人，面臨處決之前，被劊子手問有無遺言。
之後Sans拉下桿子。圓柱機器上方，四面材質獨特的原件，發(fā)出刺眼藍光，從本體中分離飛出，拉起一條長長電絲，圍繞著機器旋轉。運送能源的管線，附載越來越大，氣體排出量也增強到幾乎遮蔽現(xiàn)場視線。他們在機械噪音與混亂的煙霧與電絲當中，進行這場有史以來，風險最大的實驗。
「Howdy！終於找到你們了！」突然，一個尖銳的嘶吼，從畫面遠端傳出。是Flowey，他用尖刺荊棘藤蔓把護欄平臺團團包圍。「休想打我『最棒朋友』的主意！把她還給我！」
「博士！」Sans想上前幫忙，但是連接中央機器的護欄平臺，已經(jīng)被Flowey的藤蔓團團包圍。他毫無對策，只能隔著荊棘藤蔓，觀看Gaster博士陷入危機。
「終於來了…你這個惡魔。」Gaster面露兇惡的邪笑，召喚出他的七支小手掌，準備施法戰(zhàn)鬥。「如果你認份接受Asriel王子的靈魂…你會成為像他一樣純真善良的怪物…不過現(xiàn)在的你，真的就只是個『怪物』…我身為創(chuàng)造你的父親…必須承擔你犯下的一切過錯…並且，有必要親手消滅你。」
「啊呵呵哈哈哈哈呵呵呵呵－－」Fowey大笑。他面部表情發(fā)黑，雙眼發(fā)出兇光，皮笑肉不笑。「有趣！爸爸。以前每次我殺你的時候，你都只是苦苦哀求我，別傷害你的工作夥伴，別傷害無辜的王國國民。那就照你所望，殺了你！並且殺光這個國家的所有生物！然後，一切都會重來，像是從沒發(fā)生過……」
Fowey出言挑撥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Gaster博士身後突襲，用荊棘刺穿他的肺部。Gaster吃力地用傳送，移動到安全的地方，但肺部已經(jīng)被貫穿重創(chuàng)。
「我就是恨透你們那種偽善的價值觀！」Fowey並不打算直接致Gaster於死地，他用尖銳的荊棘藤蔓，將Gaster從脖子勒住，大臉和他貼緊。「如果你真的是個好人。打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創(chuàng)造我！你懂不懂！因為你不是個好人，好人不會創(chuàng)造像我這種兒子！我是多麼渴求，你能真正『消滅我』，好讓我獲得解脫！但是，既然我自己辦不到，你也辦不到。那麼就當個好爸爸，陪我玩這場『遊戲』直到永遠……」
「哼！」Gaster用傳送掙脫Flowey的荊棘，移動到機器邊喘氣，說。「其實，讓你這惡魔追來，都是我計畫中的一部分…你的力量在這場實驗中，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材料。」
「哈哈！死到臨頭了，還耍嘴皮子？」Flowey竊笑，一點也不把創(chuàng)造他的生父放在眼裡。
「做下去！Sans！」Gaster對著被阻擋在外的骷髏助手大吼。「你該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承諾』了嗎？快做！」
年輕的Sans手持一把遙控器，滿臉大汗僵持著。他不是捨不得按下開關，而是時機還沒到。年輕骷髏緊盯圓柱機械上空，繞著「因果複寫器」旋轉的那四塊小部件。大約還要十秒，Sans冷靜在心中倒數(shù)，這是他骷髏人生中最漫長的十秒。在那過後，他將再也見不到Gaster，甚至很有可能忘記所有與他相關的記憶。
往好處想，那個「被詛咒的人類」也將會一同消失，並且歷史將被改寫。第一個落下的人類，不會再是那有著鮮紅雙眼的惡魔女孩，也許會是個心地善良，溫和友好的男孩，誰知道？甚至Asriel王子的死亡，打從一開始就不會發(fā)生，他們都會和平安穩(wěn)地活下去。
雖然沒了Gaster博士，會令Sans感到有些寂寞，但是事到如今，他下了「承諾」，他必須壓下按鈕。這也是為何，那個總是笑得很堅硬的胖骷髏，如此討厭與別人做出承諾或約定。
十秒過去了。
「轟隆！」伴隨一陣劇烈爆炸聲響，連接「因果複寫器」的護欄平臺，被先前安置好的炸藥炸毀。狹小的鐵製平臺橋，就這麼硬生生斷裂，碎片落入核心深處。Gaster博士與Flowey，一同落入深不見底的核心深處。
Flowey想要逃跑，但是有一股能量非常強的靜電，電得他渾身發(fā)麻，使不出魔法。這大概是為何Sans要等到時機，才按下按鈕的原因。
「Reset吧！」Gaster在落下的同時，冷冷笑著對Flowey說道。「這是你唯一的選擇…然後，當下一場遊戲開始…那個『被詛咒的人類』，將不再是個帶來厄運的瘟神。他會成為一個完善的聖人…在這發(fā)展下，Asriel王子的死不可能發(fā)生。那麼…你就不會存在…下一場『遊戲』的世界會獲得永遠的和平與救贖。」
「不！」Flowey總算露出一絲驚恐。「不！－－」
在那之後，F(xiàn)lowey除了重置，當然沒別的選擇。這個動作造成Chara被Frisk取代的世界誕生。只不過，因為些許的計算誤差，卻產(chǎn)生歷史不完整的平行世界，造成實驗發(fā)生的時間點出現(xiàn)「歷史斷層」。該世界關於Chara的記憶，在那場實驗進行之前仍然沒被消除，被完整消除歷史與記憶的變成Gaster自己。
Frisk與小黑羊，在那世界彷彿是一瞬間迸出的人物。他們受到不完整的歷史所害，導致自己沒有「出現(xiàn)前」的記憶。並且因為Gaster的消失，Sans與Papyrus的存在變得不合邏輯，和Frisk與小黑羊遭遇類似，實驗發(fā)生時間點以前的記憶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Alphys取代Gaster創(chuàng)造了另一個版本的Flowey。
至於Gaster在那場意外過後，被Flowey的重置力量捲入，一同進入被創(chuàng)造的平行世界。Flowey在Frisk覺醒前還保有「操作優(yōu)先權」，可以穿越時間與空間的狹縫，仍舊安然無恙。Gaster則非，他在時間與空間中粉身碎骨，化作三個碎片，成為幽靈一般的存在。
「量子力學中，一個微小粒子被『觀察者』看到之前，是呈現(xiàn)疊加態(tài)（Superposition State）。」回到現(xiàn)實，Goner Kid關閉了回憶畫面，與Frisk等人講起科學理論。「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雙狹縫實驗（Double-slit experiment）』」
「唷。老兄，我們看起來都是十歲左右的小學生，你覺得我們像科學家？」MK不懷好意地回問。「不過說到縫隙（slit），我不清楚雙狹縫能做什麼實驗，可能跟生小孩之類的有關係。但…Frisk之前玩過我的縫……」
「沒有！」Frisk急忙把MK嘴堵住，傻笑著代替回答。「哈哈…反正我們都沒聽過就是了……」
「Frisk之前玩過他的縫？」小黑羊一臉迷糊，轉頭問白色的另一個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你、你最好別知道。」Asriel啼笑皆非，答得很尷尬。「你是我們之中，還沒遭受那個變態(tài)下流人類染指的新夥伴…對這個世界來說太純真、太乾淨。我希望你能撐久一點…雖然不抱持希望……」
「總之那是一個驗證基本物質，有『疊加態(tài)』的實驗。」GonerKid無視那些小鬼的胡鬧，正經(jīng)地解說下去。「在我們被『觀察者』確認前，是多狀態(tài)重疊。好比說…當一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他有一半的機率是男生，一半的機率是女生。當他或她還沒被醫(yī)生或父母確認性別，是男生和女生兩種狀態(tài)共存的樣子。」
「唷。真難理解……」MK一臉苦惱。「怎麼可能有人是男的又是女的……」
「這有什麼難理解？拿Azzy當例子，他出生的時候，Toriel和Asgore一定有先決定好羊寶寶的名字。男生叫Asriel，女生叫Togore。在還沒確定性別之前，Azzy既是Asriel也是Togore。」Frisk一臉猥瑣地竊笑說。「然後，當他是Asriel和Togore兩種狀態(tài)疊加時，除了有蓬鬆的毛皮鞘和蛋蛋袋，同時也有生孩子用的軟軟小咪咪……」
「Frisk！」白羊王子怒氣沖沖地制止那變態(tài)人類，語氣既羞愧又憤怒。「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這種場合，是適合開黃腔的場合嗎？」
小黑羊在一旁看了，只有滿臉疑惑不解，他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知識。
Goner Kid依舊冷冷地無視他們的嬉鬧，繼續(xù)解釋自己的。「然後…經(jīng)過我對那『被詛咒的人類』研究…他在跌入伊波特山的洞穴，來到地底世界之前是『疊加態(tài)』。也就是說他的波函數(shù)，在進入地底被Asriel王子發(fā)現(xiàn)的前一刻，才會塌陷成一個『本徵態(tài)』……」
Goner Kid講著，此時單一白色背景開始轉換，變成可辨識的景象。他們回到了Gaster實驗室中，位於一條陰暗狹窄的走道上。走道寬度僅短短五個成人寬，天花板僅有稀疏光線微弱的照明燈源，地板年久失修脆弱不堪，牆壁上佈滿裸露的管線與鐵皮，並且雜亂植物到處根莖叢生。
Goner Kid的身體已經(jīng)轉變回原本那位，身穿白色實驗衣、體型高瘦、眼窩裂開的骷髏Gaster博士。雖然他臉部樣子嚇人，但表情微笑是相當友好的。
另一方面，小黑羊也由於從意識轉換物理世界，消失回到Asriel的內心中。MK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駭?shù)诫p眼呆滯，說不出話來。Frisk則顯得異常冷靜。
隨後，一面久違的綠光顯示器，在他們左側的牆壁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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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6)】
*我發(fā)現(xiàn)，那『被詛咒人類』不是普通的人類……
*他像某種『替身』，還有微觀粒子『疊加態(tài)』的特徵。
*也許…在她來到地下世界以前，有機率會是善良的人類。
*假如那『被詛咒人類』從一開始就是個溫柔友善的人。
*那麼…她也不可能陷害Asriel王子……
*如此一來，這場悲劇就有挽回的可能。
*我決定完成多年前停止的『量子擦除』研究。
*藉由『延遲選擇』，可能有辦法改變過去……
*但是，我自己也曉得，這研究短時間內不太可能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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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意思是…最初落下的第一個人類是Frisk的話，就不會引發(fā)後續(xù)一連串的悲劇。我與Papyrus也會成為『凡骨』一般平庸的骷髏，對不對？博士。」一個冷酷低沉的骷髏聲音，出現(xiàn)在Frisk等人背後。
「正是。」Gaster冷冷地回答。「如果我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你便沒有因緣際會成為我的助手，你和Papyrus兩兄弟將會成為平凡骨頭，過平凡怪物的生活。不過…看來那場錯誤的實驗，造成太多預料之外的結果。」
「Sans……」Frisk憂心地看著那身穿藍色帽衫，突然現(xiàn)身的胖骷髏，問道。「你是我認識的Sans嗎…？」
「welp。別擔心，孩子。」Sans語帶歉意，用他的雙關笑話說道。「我『骨子裡』沒有你想的那麼壞。雖然襲擊你們時，我有意識，不過卻不是自己在控制身體…我去找Alphys的時候太粗心大意，誰會想到她家的自來水裡面，藏有那麼可怕的怪物…我們晚點在Grillby's好好談個清楚。」
接著Sans轉向Asriel，看到小羊王子嘟嘴生悶氣，股起臉頰刻意避開他的視線。Sans閉眼嘆氣說。「辛苦你了Asriel王子…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放棄，你有很多在乎的朋友與同伴…也許某天，我們能也能成為朋友，似乎不是現(xiàn)在。我只想說…我很抱歉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一切……」
等到Sans把視線移開他，Asriel才默默地回頭，憂愁滿面地看那胖骷髏。他們各自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因為殘酷的命運，逼使他們相互為敵。
「唷！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事情也圓滿解決……」MK熱切地張開嗓門說。「老兄…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家了？我們好像連回家的辦法都不曉得……」
「這點請放心。我曉得怎樣讓你們回去，不管怎樣，我也是這個世界的首席皇家科學家。」Gaster笑著回答。「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樣東西打算還給Asriel王子，要是忘記就太遺憾了……」
Frisk和Asriel聽了，大吃一驚。難道那眼窩裂開的骷髏博士所指之物，正是那樣他們從最初到現(xiàn)在，一直渴求的東西嗎？他們因為一直陷入危險，幾乎都快要忘記的那件珍貴寶物。
「沒錯！就是『Asriel王子的靈魂』。」Gaster笑容滿面，指出。「我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還差點害死你們。即使如此，最後仍受你們幫助，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這份人情，恐怕用世上最珍貴的寶物都不夠償還。因此我想，『Asriel王子的靈魂』雖然是我歷經(jīng)長年研究，得來不易的寶藏。但是現(xiàn)在，我只能用它來當作答謝禮品…既然Asriel王子也重獲新生，這件禮物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太好了Azzy！這趟旅程總算沒有白費！」Frisk按耐不住興奮的心情，高興地握住小羊王子的雙手說。「拿回你的靈魂之後，就沒有理由再質疑你的身分了！你就是一百年前的Asriel，不可否認！」
「哈…哈…就是說啊……」Asriel卻笑得很尷尬。
「嘻嘻…實際狀況更複雜，我們現(xiàn)在不只一個世界的王子而已，還是兩世界的合體王子。」小黑羊在Asriel腦內竊笑。
「那麼，跟我來吧。」Gaster轉身起步，說道。「我?guī)銈內ツ莻€『隱密房間』，那裡不只用來保存Asriel王子的靈魂，還有『因果複寫器』的原型機。那會是協(xié)助你們回家的必要裝置，走吧！」
創(chuàng)作內容
【UHS】憐憫-The Mercy【4-4】
小說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