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五 攤牌-Showdown
他們三個完事後，只用清水把身上黏液沖掉，就用浴巾擦乾身體，穿上衣服褲子，離開浴室。在房門前還偷看一下，確認那個中年男子不再這附近，才偷偷摸摸地溜出房間，朝餐廳的方向跑去。
在餐廳入口處，坐在旁邊的魚型怪物把他們叫住，他是這個餐廳的接待員。
「『黃皮猴臭小鬼』指的是…你？」魚型怪物低聲問道。「你們的食物在進去左邊第三桌，剛才從漢堡賣場來的可憐蟲要我轉告你。另外我們不提供桌子椅子和銀器，要在這裡用餐請自備，或是花一大筆錢向MTT總公司借用。」
「拿去。」Frisk把MTT金融卡扔在櫃臺上。「三個刀叉、三個椅子、一張桌子，要多少錢都記在上面。」
「霍霍霍……」魚型怪物低聲笑著說。「人類小鬼，你可真有錢啊…那我也順便拿點小費囉。」
「隨你。」Frisk表現得像個暴發戶。「我們走Azzy，MK。」
之後那個魚型接待員親自為他們送上三組刀叉，以及三把小學用的木製學生椅，到放置他們食物的那桌。他們入座之後，發現四周燈光灰暗，一個客人都沒有，就只有他們三個，好像把整間餐廳都包場下來了，Frisk總算開始擔心9999G的存款夠不夠支付下個月的帳單。
「唷！老兄，看起來好美味呢！」MK對著餐桌上那盤肉質鮮嫩的MTT臉型牛排，以及色彩鮮艷的星光雪糕，雙眼閃閃發亮。「可是…我沒有手……」
「說『阿－』」Asriel把一塊切好的牛排，插起來送到蜥蜴男孩嘴前。
「哇喔！謝謝你Azzy！」MK很高興地咬下去，嚼沒幾口就吞下肚。
「所以…這個時候幾乎都沒有客人。」Frisk拿起他的星光雪糕，直接咬一口說。「安靜的有點太異常。」
「可能大家都睡了吧？這個時間已經是深夜。」Asriel正在切他的牛排，大口吃著。「我都感覺有點餓了……」
「也許我們可以聊一些…比較不想被別人聽到的事情。」Frisk也幫蜥蜴男孩切牛排餵他吃。「聊些什麼好？」
Frisk沉思一段時間，心想。這雖然有點不合適，但他還是想了解小羊王子的內心想法。
「Azzy…我知道這問題可能有點嚴肅，可是……」Frisk吃一口星光雪糕，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下去。「我知道你不信任Sans有充分的理由，但…我覺得他只有個有點悲觀的骷髏，因為對未來的絕望無力而懶惰，他其實在我們之中最渴望和平安穩…我不覺得他像是會『背骨』的骷髏。」
Asriel放下刀叉，冷冷地望了那人類一眼，開口說。「我曉得你的意思Frisk…不過很遺憾，我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人類男孩聽了，也沒表現得驚訝，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抱持得到好答案的希望。
「因為他過去不曾嘗試幫助過Flowey……」Asriel拿起叉子，叉起一塊牛肉放到嘴裡，無味地嚼著。「他只在意他的那個好兄弟，對於Flowey的痛苦視而不見。如果他是因為Gaster博士將自己從歷史抹除，而失去對Flowey誕生的記憶，那也許說得過去，但若不是……」
小羊王子講到重點時，用一種Frisk從未聽過的沙啞低沉聲音繼續說，眼睛睜大面無表情。「那麼…他就只是個『沒骨氣』的自私微笑垃圾袋。」Asriel講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認真與嚴肅令Frisk感到不寒而慄，彷彿Flowey的影子就在小羊身後，用充滿憎恨的表情注視他。
Frisk完全沒辦法繼續講下去，氣氛非常糟糕。MK也感到背後有股莫名的涼意從脊椎傳上來，但無法理解為什麼，不安地來回看他的兩個朋友。
「唷！拜託老兄。」MK開口說話，打破異常沉重的氣氛。「你們那表情，好吃的食物都變難吃了……」
「總之就是這樣。」Asriel恢復他正常講話時的聲音，咬一口星光雪糕說。「不過你別擔心，我會嘗試和那個微笑垃圾袋成為朋友…至少表面上。」講著講著，語氣有點悲傷哽咽。「畢竟我不能再給你增添太多困擾…我這輩子永遠也無法理解Frisk，為什麼你可以對我那麼好？」
Frisk低頭看著自己的牛排沉思，也許該換個比較不會傷感情的話題。
「Azzy、Frisk……」MK吃了點牛排，感到飽足後，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老兄，關於你們之前在電梯提到的那個前任皇家科學家…在Waterfall襲擊Azzy的那個傢伙。我有一點想法，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向你們提…因為這有點恐怖……」
羊男孩和人類從剛剛僵硬的氣氛中回神，注意MK。
「其實…大約在十天前，也就是皇宮傳來屏障被打破的消息時……」MK喃喃談起。
【十天前Waterfall的某處】
那天我一如往常，放學後就興奮地跑去Waterfall探險，我還記得中午剛吃完午餐的肉桂兔捲，就自己一個人在Waterfall到處亂竄。那天我玩得很瘋，最後在許願室用望遠鏡替某個星座取完名後，正準備回家時，看到草叢處有個人影，感覺像小孩子，於是我追上去……
「唷！老兄，沒看過你！你是轉校生嗎？」我很熱情地上去跟他打招呼。
「加入我們……」他這樣回答我，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因為他長得有點……
「加入？」我問他。「老兄，你是指學校社團？」
「加入我們…會很有趣……」他只是一直重複要求我加入他們。
「唷！很有趣？」於是我答應了他。「好啊好啊！你們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成為我們的一部分！」他說完那句話之後，直接朝我衝過來。
之後我失去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沒多想什麼就直接回家，也沒把這件事告訴媽媽…一直藏在我心底……
然後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到一個男性黑影，向我說。「我是G…我是個被這世界遺忘的科學家，我需要你的幫忙。我現在遭到一個被詛咒的人類追捕，你願不願意幫我？」
在夢中我沒有意識，當然也沒同意他，只是他覺得我好像同意了。「謝謝你孩子，幾天之後我會回來，只有我們能修正這個世界的錯誤。」
「所以……」MK講到自己都有點被嚇到，臉色發白。「我想他要我幫忙的事情…搞不好就是早上在Waterfall發生的那件，襲擊Azzy的事。我好害怕……」蜥蜴男孩害怕到開始掉淚。「我不曉得他會不會再出現…會不會又像之前那樣搶走我的身體，藉此攻擊Azzy。老實說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Asriel和Frisk聽了，皆一言不答，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摸摸他的頭。
「別擔心MK，如果他再出現，我會有對策。」Frisk拍胸保證。「既然上次在完全沒防備的情況發生，還能脫離險境，總是會有辦法的。」
「就是啊MK。」Asriel也說。「我們三個是最棒的朋友，不論是誰，失落科學家還是死亡天使，都別想破壞我們的友誼。」
MK把頭伸進自己衣服，抹掉眼淚，有了朋友的安慰他感覺很安心。「唷！謝謝你們，我們聊聊別的？」
「Azzy…其實我有件比較重要的事想跟你談談，跟Sans無關。雖然談起來可能不是那麼樂觀，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Frisk把食物移開，雙手擺到桌上，準備好長談。「之前我進入Alphys秘密實驗室，看到不少他的研究報告，你應該也知道我當時去那目的是什麼。」
「是啊……」Asriel心不在焉地回答。「是Flowey建議你去的。」
「其中有幾篇關於『決心』的研究報告，到現在我還記得住。」Frisk嚴肅慎重地說明。「她說『決心與怪物相斥，一旦承受過多的決心，怪物身體就會開始融解……』決心若是從人類靈魂中提取出來的一部分，那不論是什麼樣的人類靈魂，都應該多少存在一部分或更多量的決心。」
Asriel低頭沉思那人類說出的訊息，似乎可以感覺到問題所在。
「你現在的物理身體是靠人類靈魂維持，在怪物中是很少見的特例……」Frisk放慢速度接話。「假如將來我們成功找回你『真正的靈魂』……那我們是否能確保，你的靈魂可以和你現在的身體共存？」
「我…不知道。」Asriel悲觀地回答，雖然答案顯而易見。
「Azzy…我不希望你變成Amalgamate……」Frisk害怕地抱著自己胸口，語氣中充滿恐懼與憂慮。「當我在Alphys的秘密實驗室看到他們的時候，我覺得若讓你以那種狀態生存下去…會比當一朵沒靈魂的花更加痛苦、更加折磨…Azzy…我……」Frisk講到眼淚不自覺地流出。
「Azzy……」Frisk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乾淚水，調整情緒問說。「你之前說，Flowey回去過秘密實驗室，也看過決心提取器…所以Flowey也有遇到Amalgamates？可以詳細說說當時的情形？」
「唉……」Asriel嘆了口氣說。「他們和Flowey一樣都是決心提取器的受害者，決心提取器給了他們殘破不完整的生命。Flowey不曉得Alphys在進行他實驗的時候，用了哪些人類靈魂。只知道，Gaster用了Chara的靈魂提取決心製造Flowey。」
「所以Flowey是用Chara的決心……」Frisk低頭深思，雙手交叉胸前。
「Flowey沒辦法確定Gaster是透過什麼方法復原Chara的靈魂，我很確定當一百年前的Asriel死時，Chara的靈魂已經跟著一起碎裂散落在花圃中。」Asriel接著說。「因為決心是一種藏在靈魂深處的能量，必須經過特殊機器提取才能獲得，這也是為什麼Gaster要製作決心提取器。」
「那麼Alphys在進行她的實驗時，用的應該是Asgore蒐集到的那六個人類靈魂。」Frisk喃喃自語。
「應該是這樣沒錯，決心提取器可以同時抽取六個人類靈魂的決心，達到最大效率。」Asriel冷冷地回答。「這件事情是Flowey透過親近那個微笑垃圾袋的兄弟，從他身上獲得的情報。」
「所以你的意思是，Sans應該對整件事是知情的？」Frisk皺著眉頭問道，再做一次確認。
「沒錯，因為他就是Gaster博士的助手。」Asriel語氣沉重地回答。「當然Alphys也曾經是Gaster博士的助手。假如Alphys不記得Gaster，這代表Gaster意外跌入核心，把自己從歷史上抹除的那場實驗。消除除了我和Chara以外，幾乎這世界所有怪物的記憶……」
「那麼Sans的記憶應該也被消除了？」Frisk接話。
「應該……」Asriel沒有很肯定，用一種不具期望和無奈的低聲回答。
「唷…老兄。」MK小聲地講話，提醒兩人別自顧自的。「你們到底在談什麼？我完全有聽沒懂！」
「MK！你的背後好像有人！」Asriel最早注意到，蜥蜴男孩身後有個人形黑影，他大聲質問。同時引起那人類的注意，MK也嚇一大跳，在椅子上跳起轉一百八十度。
「為什麼Asgore國王花了這麼長時間才僱用一位新的皇家科學家？」那個黑影是一個灰色，看起來麵包組成的小人型怪物。因為身體顏色，在黑暗中很難看清楚。「這是有道理的……」
「你是誰！你就是上次在Waterfall利用MK襲擊我的傢伙嗎？」Asriel的反應很激烈，他想起身備戰，但是被Frisk伸手拉住阻止，要他先冷靜觀察情況。
「畢竟，前人。被遺忘者『W.D.Gaster博士』……」灰色小人型怪物，用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說。「他創造了核心。然而，他的人生短暫。某天，他墜入自己的創作…他的實驗出了差錯……」他加重語氣說接下來這句話「Alphys也會步上其後塵嗎？」
「Alphys……」Frisk呼吸突然終止一秒，大腦思緒混亂。因為那女科學家，不久前才說她和Sans一起進入核心，難不成……
「Alphys可能工作更有效率，但是前人『W.D.Gaster博士』呢？」Frisk才正想繼續問下去，又有另一個不同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Frisk轉頭一看，發覺他認識這個人。他是之前在熱地，因為買了價格昂貴的蜘蛛糕點，感到絕望的那位長手長腳消費者。但不同在於，他和MK身後的麵包人一樣全身灰色，手上捧的也不是蜘蛛糕點，而是…「不好的回憶」…那人類曾經在秘密實驗室，與不明身分怪物Memoryheads對峙時，被硬塞到道具欄的東西。
「某天，博士消失無蹤，他在時間與空間中粉身碎骨。」Frisk背後的那個灰色怪物，也用類似於麵包人的語氣講話。「哈哈…我怎麼能說那麼多，卻不恐懼？因為我手上就拿著…『博士的一小片碎片』…」
「Alphys現在在哪裡？」Frisk情緒激動地質問那兩隻灰色怪物。「你們知道她進了核心？你們意思是她會像Gaster博士那樣跌入核心嗎？」
「我…我好害怕……」MK被嚇哭了，他充滿恐懼地跑向小羊王子。小羊王子冷靜把他抱住，試著安撫他。
「何不用你的眼睛，自己確認？」灰色麵包人，冷冷問道。「Alphys就像Gaster博士，對她的能力過度自信。即使，她落得同樣下場，也不足為奇。」
「你這是什麼意思？」Frisk拍桌大吼。
「不過這也不完全是她的錯。」灰色麵包說。「有個Gaster博士的助手，提議Alphys帶他前往，那『被遺忘的世界』，在那世界你不存在，所有倖存怪物活在痛苦與絕望當中，一個沒有救贖的悲慘世界。」
「那傢伙以為他能改變什麼，他只是太急躁。」手捧Gaster博士一小塊碎片的怪物說道。「如果，他能認份當個懶骨頭，也許，事情不會演變…至如此。你總是稱呼他『微笑垃圾袋』對不對？Asriel王子。」
Asriel沒回答，他緊緊把MK抱住，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個呼喚他名字的傢伙。
「Asriel王子，Gaster博士知道你想要什麼。」那個長手長腳灰色怪物繼續說。「你想要你的靈魂，對吧？一百年前Gaster博士歷經千辛萬苦，付出慘痛代價，至今唯一保存成功的BOSS怪物靈魂…也該是時候還給你了，Asriel王子。不過在那之前……」
「你必須回到你原本的世界，自己去拿。」灰色麵包人接話。「同時了解真相，了解因為你的存在，那個被遺忘的世界，流了多少血淚。」
「如果我拒絕呢？」Asriel把已經嚇到快失去知覺的小蜥蜴抱得更緊。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帶路吧……」Frisk冷靜地說。
「Frisk？」Asriel轉頭看向那人類，不太理解為什麼他這麼快就答應。「這很明顯是個陷阱……」
「看看你的四周。」Frisk講得異常冷靜。
Asriel環顧四周，發覺四周環境物體的顏色全都變成灰白色，除了他們以外的一切，在昏暗的光線下不仔細看還很難發覺。而櫃檯接待員走在走道上，保持跨步向前的姿勢站立不動，像是時間被靜止在那。這和之前在Waterfall發生的事很類似，Gaster博士可能擁有減緩甚至暫停時間的能力。
「他們似乎不打算參考我們的意見……」Frisk語氣顫抖，直冒冷汗。
「但是MK怎麼辦？我們不能帶他去！－－」Asriel突然大吼，MK此時依然緊抱在他懷裡，因為太過害怕而哭泣不止。
「同行，或停止。」灰色麵包人冷酷地說出規則。「如今這個世界，只剩我們能動。」
Asriel咬緊牙根，發出不滿的低吼後，低頭在蜥蜴男孩耳邊悄聲說。「別害怕MK，我和Frisk會找機會讓你逃跑，一旦有機會…記得跑得越遠越好…不要回頭。」
「唷…可、可是……」MK邊哭邊支吾地說。「我…我不能扔下你們…自己逃跑…你們是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即使害怕，蜥蜴男孩對未知敵人的恐懼，仍然比不過朋友的義氣。
「MK，你跟這件事無關。」Asriel繼續低語。「這是我和Frisk的事，我們……有很多和Gaster博士的牽連，你沒有……」
「出發了。」灰色麵包人提醒Asriel和MK，此時Frisk已經被他的同夥帶到餐廳出入口等待。
於是三人，被這兩名自稱Gaster追隨者的灰色怪物，分別靠在左右引導他們，Frisk在中央，Asriel和MK依附著Frisk，往核心的方向前進。
途經路上的所有物體，全都是時間靜止狀態，顏色呈現灰白色，不論是生物體還是環境，無一倖免。Asriel不確定他們能力範圍究竟多廣，也不太相信能涵蓋整個地下世界，抱著不安心情踏進核心內部。
核心入口，整片藍色牆壁和地板的房間現在也呈現灰白色，第一眼可以看到直通皇宮新居的電梯，左右分叉成兩條路，左邊是Frisk之前走過的路。
「往右。」灰色麵包人引導他們往右，這在Frisk記憶中是條死路。
只不過，這次卻不太相同，右邊死路出現一條通往底層的階梯。很有可能是Alphys和Sans今天進入核心時，開啟的通路，所以他們是走相同的方向？
一行人被灰色怪物強迫走下階梯，到達一個有護欄的平臺走道，繼續向前，接著是一臺體積龐大，不知為何用途的機器印入眼簾。
那臺機器像高聳的樹幹，從平臺下方延伸到天井，看不見底部也看不見頂部，唯一的連接通路，在中段的部分已經毀壞斷裂。然後，Frisk發現了……
「Alphys！－－」Frisk發現Alphys就待在毀壞的平臺走道旁邊，手中拿著手機正要撥打，神色看似驚慌。「Alphys！Alphys！」Frisk跑到那女科學家身旁，搖著她身體，卻毫無反應，她目前也是時間停止的灰色狀態。那人類檢視她的手機，時間還沒停止前應該是要撥打給Sans。
「站到斷裂走道，沒護欄的平臺邊。」灰色怪物要脅著。
Asriel繃緊神經，MK很勉強地保持自己理智。
Frisk給Asriel打了一個眼色，他已經決定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狀況。小羊王子能理解那人類要他做什麼，機會只有短短不到一秒的瞬間。
【File1 Save】
Frisk和Asriel，以及依靠在羊男孩腰間的MK，假裝聽從那兩隻灰色怪物的要求，往斷裂平臺走道的邊緣走幾步。小羊王子把右手藏在那兩隻怪物看不見的角度，似乎在暗中準備著什麼。
?砰！砰！」Frisk突然轉身掏出他在鱷鱷和貓貓那裡買來的空槍，對著最靠近他的長手長腳灰色怪物射擊。
?轟！」人類男孩開槍的同時，Asriel也快速轉身，把已經在右手掌蓄力完畢的火球，朝那隻灰色麵包人扔過去。
Frisk的槍擊與Asriel的火球，雙雙命中那兩隻灰色怪物，因為攻擊的太突然，他們沒時間反應。
長手長腳的灰色怪物在遭到人類男孩兩發槍擊後，雖然不是致命傷，但身體向後仰躺倒在地上。至於灰色麵包怪物被小羊王子的火球正中前胸，甚至被火球的暴風轟飛，在空中飛了好一段距離才落下，落下後身體冒出濃濃黑煙。
「MK！趁現在快跑！－－」瞬間制伏那兩隻灰色怪物後，Asriel大吼。
但是MK反應相當遲鈍，他還不曉得發生甚麼事，也不太想拋棄朋友自己逃跑。「可是……」他慌張恐懼地說，不知所措地來回望著Frisk和Asriel。
「快！－－」Frisk也嚴厲地吼道。「別浪費我們製造的機會！－－」
MK原本淚水直流，他猛搖頭把眼淚甩乾淨，強忍恐懼與不安，說。「我會回來的…我會找到大人來幫忙……」然後轉身就往入口階梯的方向直奔而去，一邊喊叫道。「拜託！老兄！一定要平安！－－」神奇的是，這次他沒被任何物體絆倒，在這情況下也不應該。
可是，即使MK沒被任何東西絆倒，Asriel仍有不安。「小……小心……」他支吾地伸手向前跨步，有預感很糟糕的事即將發生，他的預感沒錯。
「這感覺……就像一百年前，Asriel守在重病臥床的Chara身旁一樣，他即將失去某樣重要的物品……」
「唷喔！－－」下一秒，MK突然尖叫著倒地，胸口被一道長長的白光貫穿，他的灰色怪物靈魂也從體內被白光串刺而出，鮮血飛濺到半空中。
那個灰色長手長腳怪物，用他手中緊握的「不好的回憶」，Gaster博士的一小塊碎片，發出攻擊殺死MK。
「MK！－－」Asriel震驚地大叫，淚水瞬間噴出眼眶，Frisk面無表情直冒冷汗，彷彿時間已經靜止在這悲慘的一刻。
「Azzy…Frisk…謝謝你們。」MK滿身是血，的灰色靈魂碎裂，身體逐漸化成灰燼消失。「願意…成為…我的朋友……」
【File1 Load】
那只是一場惡夢，即使這麼想…Asriel保有兩個人類靈魂，決心足夠讓讀檔，雖然有一瞬間他的精神大受打擊，差點連讀檔的決心都流失了。小羊王子不明白為什麼Frisk不自己也存檔以防萬一，難道又是粗心大意？要是剛才他也不小心謹慎，MK會真的變成一團灰煙沒得挽回。
時間倒回他們決定反抗那兩隻灰色怪物之前，Asriel為了在精神受重創的情況讀檔，已經消耗大部分決心，現在是虛脫狀態。他抱著MK半蹲跪在地上，手擺胸前急促地喘氣。
Frisk表情緊繃，回神時才驚覺他的夥伴已經完成讀檔動作，救回MK的生命。人類男孩像是鬆了一口氣，搖晃身體抓住護欄喘氣。
至於MK，眼睛睜大大地看著Asriel情緒崩潰痛哭的臉，不知發生啥事。對蜥蜴男孩來說，他沒有前一輪進度，自己被殺害的記憶。兩個朋友他眼中，是平白無故突然變得虛脫疲憊，甚至莫名其妙哭泣和悲傷。
「非常聰明，Asriel王子。」灰色麵包人忽然稱讚起Asriel，彷彿他曉得前一輪的存檔發生啥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聰明，造成我們所居住的時間和空間，又變得更加混亂？」
Asriel憤怒悲痛地瞪著灰色麵包人，不回答他。
「Asriel王子，Chara。你們有沒有想過……」灰色長手長腳的怪物說，直接就把Frisk當作Chara稱呼，那人類沒心力反駁他。「那些因為你們『存讀檔』，被拋棄的進度，就真的被拋棄了嗎？還是說……」
「那些被拋棄的進度不會消失……」灰色麵包人解釋。「相反的，他們會繼續進行，而且會拷貝一個和我們一模一樣的世界。也就是說，會創造出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幾乎相同，唯一的差別在……」灰色長手長腳的怪物接話，用手指向MK。「那個蜥蜴小孩的死，已經成為現實。」
MK聽不懂意思，但卻十分恐懼，緊緊縮在Asriel懷中哭泣。
「因為濫用那能力，在另一個世界的你們，必須承受，失去好友的痛苦與罪惡一輩子。」兩個灰色怪物異口同聲地說。「這是Gaster博士實驗失誤造成的後果，親身體會一下…Gaster博士跌落核心之前的心情。」
語畢，那兩隻灰色怪物不知動了甚麼手腳，連結平臺的後段突然斷開，發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響。Asriel、Frisk和MK三人沒辦法逃生，跟隨斷裂的平臺，一同掉入深不見底的核心，就如同Gaster當初實驗失敗時的情形一樣。小羊王子的決心不足再讀一次檔，這次他已經無能為力，只能祈禱Gaster在時間和空間中粉身碎骨的傳言不適真的……
奇怪的是…自從他們掉入核心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四周仍然一片黑暗，核心底下不可能有這麼深的空間，應該遲早都會掉入巖漿中…他們一直落下…一直落下，還沒到底部。
【請為落下的人類命名。】
創作內容
【UHS】攤牌-Showdown【2-5】
小說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