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是蘿莉控。」
「嗯哼。」老師端起了咖啡杯，啜飲幾口，思考如何敷衍少女的抱怨。
少女一邊插著腰，一邊說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著少女的抱怨，但尖銳的嗓音仍然刺耳。真搞不懂怎麼有人跟這種女生交往，儘管長得還挺可愛的。看過去，牛仔褲下穿著球鞋，綠色T-Shirt並綁著馬尾，一副80年代保守少女模樣，待著無框眼鏡。
「他呀，總希望我綁個雙馬尾，穿個洋裝和白色褲襪，喔喔，還有小紅鞋！天啊，一個高中女生怎麼可能這樣穿，多麼的幼稚！我想成為亮眼又fasion的女生，不是小女孩啊。可是還沒完，老師，妳知道嗎？最近要求的髮型又換了，是雙辮！雙辮！靠，林徽音嗎？哼，這男人真該出生在民國初年…」
總之，少女就像是80年代的遺產，除了現在口中的抱怨，非常的摩登，至少80年代還沒出現過羅莉控這個詞。
「也許你們應該分手。」
少女一聽，撇過了臉，肩膀開始聳動，像隻受驚小倉鼠亂動，彷彿有隻巨大的老鼠環伺四周，威脅自己。這反應真令人不解，既然抱怨男友，代表不喜歡他，何不分手？
可是身為老師，必須解決學生的問題，就像醫生沒有資格拒絕病人，當病人在半路上剩下一口氣，家屬期待著起死回生時，醫生還是應該扮演好醫生的角色，盡治療的義務，儘管如此，急救失敗後家屬冰冷的眼神，似乎詛咒著醫生，彷彿應該相信天橋底下算命的符水，而不是你的手術刀。
很多學生，早就放棄了自己。高中嗎？國中嗎？國小嗎？喔，又或者幼稚園或剛打從娘胎出來的時候，他們打從心底放棄解決問題，認為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所有大人都有義務告知答案並保證是對的---天阿，老師只是一個謀生的職業，父母也只是幹了一炮懷了小孩，上帝可以讓人們務實一點嗎？
雨滴打下，緩緩發出滴滴聲。比起女學生的摩登抱怨，這聲音不知悅耳幾倍。當內心被牢騷覆蓋，老師不耐煩的換著二郎腿，假裝專注地聆聽80少女的廢話－－－或者說摩登的煩惱－－－而不願意考慮分手以解決問題，望了望時鐘，是吃飯的時間了。
好主意，吃飯的時間。
「同學，六點了，妳應該也餓了吧？不然老師請妳吃個便飯，再繼續講？」
女學生一聽，頭望向窗外，皺了眉，彷彿不悅著雨天。老師正準備拿出預備的摺疊傘，門口卻發出扣扣聲，走進一位男同學，喘著氣打了招呼後，走向女同學身邊。女同學的反應令人印象深刻。原先像氣嘟嘟的倉鼠，卻突然像是看到小米的倉鼠，搖頭晃腦的就入了男同學的懷抱，被摸著頭，露出滿足的咕嚕聲。
男同學就是這女同學的男朋友吧？總之，迅速打了招呼，兩人便離開了。
留下老師一人。
空空蕩蕩的研究室，老師走向窗邊，看著四樓的景色。不久，便拿出手機，通訊軟體上，有著新的訊息。
[16:00]Nekomimi1008 > Kakuki_kabu：你女友又來煩我了，快帶走。[16:42]Kakuki_kabu > Nekomimi1008：抱歉抱歉，晚點到。$New Message[18:01]Kakuki_kabu > Nekomimi1008：老師，下次綁個雙辮，穿個洋裝和白色褲襪喔！
老師看了看螢幕，笑了笑，已讀不回。
今天綁個馬尾、穿窄裙和肉色褲襪還不滿意嗎？真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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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草民（nobuusa） 閱讀愛好者，尤好「粗鄙之語」與「王司徒」，現居於臺北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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