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006 糜老鼠的天賦
夕陽西下,巴嘎醬從倒臥在地上的歹人司機身上摸出了休旅車的鑰匙,但不幸的是休旅車才發(fā)動到一半立刻就熄火,巴嘎醬檢查了一下苦笑:「喔喔~沒油了~」
「啊?那這下怎麼辦啊!?」糜老鼠抓著帽子喊。
「不用擔(dān)心,你看救星來了!」巴嘎醬指著糜老鼠的後方。
糜老鼠往後一看,只見一個馬拉威人從遠方搖搖晃晃地邊唱著歌邊騎著腳踏車過來,糜老鼠皺一皺眉頭跟巴嘎醬講:「這哪門子的救星?才一臺腳踏車而以就算他肯載,我們兩個屁股是要怎麼坐?」
「我又沒有說要他載我們?nèi)ァ!?/font>
「那妳的意思是?」
「你皮包裡錢不是很多嗎?把他腳踏車買下來不就得了?」
「這……1美元夠嗎?」糜老鼠問。
「屁啦,1美元你是打算買個坐墊坐在這邊發(fā)呆喔?錢包給我!」
糜老鼠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巴嘎醬搶走了皮包,她攔下了那人並從皮包抽出了五張綠油油的美金後便買下了那臺腳踏車,那個男人手上拿著錢歌唱得更大聲,手舞足蹈地跑了,糜老鼠見了大喊:「天啊!妳知道妳抽了五百元美金給他嗎?妳是想搞死我喔?」
「哎呦,我看你錢包裡面錢還很多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好啦好啦上車?yán)玻衣犃紊Uf你不是很趕嗎?趕快騎車趕路囉!」
糜老鼠悶悶不樂的跨上腳踏車點亮了頭上的頭燈,使前方道路亮的跟白天一樣,巴嘎醬拉著行李坐上後座讚嘆的問:「酷!沒想到你這帽子上的老鼠耳朵可以照得那麼亮,哪買的好東西啊?」
「……」糜老鼠不回應(yīng)。
「哎,幹嘛不說話啦?又再森七七囉?」巴嘎醬歪頭問著。
「我常到外頭去拍照,因此請人特製了一頂可以探照、閃光、補光的多功能帽子。」糜老鼠一邊騎著一邊說。
「既然是特製,那一定不便宜!嘿,這帽子你都能花大錢訂做了,五百塊美金算小錢了吧?怎麼還會在那邊斤斤計較?真搞不懂你花錢的邏輯?」巴嘎醬搖頭說著。
「我怎麼花錢關(guān)妳屁事?」糜老鼠不滿。
「是不關(guān)我的事啦,不過齁,我是覺得有點可惜就是了…可惜你不太會運用你的天賦。」
「什麼天賦?」糜老鼠問,巴嘎醬回:「錢啊!你不覺得有錢就是一種天賦嗎?」
「錢?這算哪門子的天賦啊?」
「是天賦啊!可以解決很多事情的好天賦耶!」
「有錢也是我家族有錢,又不是我有錢。」
「家族有錢也等於你有錢啊!你需要錢的時候你家裡的人不也是二話不說直接援助你?不然你要怎麼飛來這裡給人家搶劫啊?」
「那是我跟他們先借的,以後會還他!」糜老鼠有些生氣。
「沒有家人幫孩子出錢後還會跟他要回來的啦,他們給你的就是你的啦!而且只要他們以後沒捐出去,你也會有一份啊!」
「妳這樣講讓我很不爽!」
「有啥好不爽的?哎這超棒的好嗎?比我前男友的天賦是包皮過長好太多了!我也想生在有錢人家裡,不用努力就能直接封頂,而且每天還可以出國玩,哇超爽的耶!」
「妳這樣、妳這樣說的意思是我都不用努力嗎?沒有家族的庇蔭我就甚麼都不是這樣嗎?」糜老鼠氣到兩眼發(fā)紅,講話開始有點鼻音。
「是這樣沒錯啊。」巴嘎醬說的理所當(dāng)然。
「妳、妳……」糜老鼠氣得眼淚都流下來。
「啊?你幹嘛哭啊?呃……嗯…每個人都這樣不是嗎?都是活在父母庇蔭下的。」
「什麼?」
「就像是天才,他的智商也是他父母賜給他的禮物;四肢健全的人,他的健康不也是父母賜給他的?我也是一樣啊,要不是我爸媽把我生了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我要怎麼當(dāng)專業(yè)COSER?」
「可是妳說的那些還是得靠後天努力去訓(xùn)練才能得到好成績啊!女生長的漂亮也是要學(xué)習(xí)妝扮才能點綴出自己的美感,那家人給的錢呢?這根本不用學(xué)習(xí)不用努力大家就知道錢怎麼花啊!」
「花錢怎麼不需要學(xué)習(xí)?怎樣把錢用在對的地方,發(fā)揮最大利益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呢!」
「……」
「你有看過《火癮忍者》嗎?」
「有啊……」
「主角的爸媽不是打從他小時候就塞了一隻最強的尾獸在他身體裡嗎?他前期不知道怎麼跟那隻尾獸和平相處所以練功練得很慢,到後期學(xué)會相處後,媽的咧整個人一飛沖天飛到世界的頂點去了!雖然一堆讀者酸他是靠爸族,但我覺得他靠爸靠得好,有尾獸不用放在那邊跟人家平起平坐才是白癡!蝙福俠不也一樣嗎?他有在那邊哭說:『嗚嗚…用爸爸媽媽留給我的遺產(chǎn)當(dāng)英雄好羞恥…』這樣嗎?沒有嘛!能讓自己過得更好、幫別人解決無能為力的事情,就算是運用家族給的恩惠有什麼不對?只要你不要對不起這些恩惠不就好了嗎?」
聽完這番如同當(dāng)頭棒喝的言論讓糜老鼠愣在那邊久久不能自己。
長期以來他時常聽別人讚美他活在一個有錢有望的家族裡,讓他生活無憂慮;也常聽別人羨慕他有錢真好,世界哪裡去不了?即使糜老鼠從國高中時期,設(shè)計天分在各大比賽初展頭腳,但討論他家庭背景的人,永遠比討論他創(chuàng)作的人還要多,甚至有些人直接告訴他不要學(xué)什麼設(shè)計了,因為做這行永遠賺的不比自己家族企業(yè)還多。這些話語讓糜老鼠覺得自己無論花再多努力培養(yǎng)自己的專業(yè)也勝不過家族的聲望,他這一輩子只能背負(fù)家族給予他的榮耀,無法得到屬於自己的榮耀。
於是糜老鼠從高中開始,暗自決定未來一定要擺脫家族的光環(huán),並還清出社會前跟家裡「借」來的錢。因此他開始每天記帳,全身上下都是便宜的行頭,也不像他其他的兄弟姊妹到國外花大錢去念書,而是選擇留在臺灣念花費較少的大學(xué)。但面對自己最重視的設(shè)計作品,他還是無法妥協(xié)使用低劣便宜的素材,所以就這部分還是得忍痛繼續(xù)跟家族「借」錢去購買器材與取材,也因為這樣讓他內(nèi)心充滿著強烈的矛盾,進而造成了他病態(tài)的節(jié)省。
他討厭別人只看的到他的姓氏而看不到他的名字,他以為只要把姓氏的紅光去掉,大家就能看見他名字所散發(fā)出來的綠光,但這巴嘎醬卻讓他明白紅光即使耀眼到能蓋掉綠光,但這光也是屬於自己的光,只要善加利用也許還能與綠光結(jié)合成更耀眼的黃光!想到這裡這才終於讓糜老鼠這特殊的自卑心理獲得了一些溫暖,於是腳踏車踩得更是起勁,但嘴裡卻還是說著:
「哼,聽妳在那邊胡扯!」
「唉呦,說我胡扯結(jié)果現(xiàn)在開心了哩,腳踏車越騎越快囉。」巴嘎醬笑著說。
「我沒有開心,我只是在趕路而已!」
「好好好,知道知道啦。」
糜老鼠擦擦眼淚,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