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差啦,簡單快速?!?/div>
『本來想說你如果還沒吃可以來我家──』
「不用了啦,我不是很喜歡去人多的地方這你又不是不知道?!篃o意間看到鏡子中的我,難得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換作是以前,怎麼也沒機會露出這種表情。
之後又是幾句簡單閒聊後我們便結束了通話。因為害怕忘記,我索性回到電腦前開機,準備查收琛鳴湊寄來的信件內容。
上面寫的內容大致上跟琛鳴湊說的差不多:薛南預計要在明天中午參加一場重要活動,但礙於他具有爭議的身分,只要一出席公眾場合基本上是保鑣三四個不離身。
他會落到現在這地步跟他最初是怎麼帶領央帝崛起有很大淵源。那是在我來到渥荷德,參與乾淨殺手期間的事了。從網頁上對這人的記載來看,薛南本身畢業於中央方第一大學,頂著國內最高學歷光環,以及在學期間參加過各種大大小小比賽獲得的豐碩成績,使得他在求職過程一帆風順。最後在眾多企業招攬下,他選擇加入了新興公司「央帝」。
該間公司主要協助客戶處理金融財務上的疑難雜癥,同時也向政府提出各種應對渥荷德高度依賴科技發展必須要有的財務調度政策建議,希望能夠將強化公司與同行間的競爭力,並大大提升政府對央帝的信任度。
關於後者的發展方針正是薛南一加入公司後便大力倡議的。當時的董事長對薛南的企圖心還有辦事效率十分滿意,便特力拔擢這年輕有為的新人,甚至在薛南真的做出點成績後立刻釋出部分手頭權力,好讓薛南可以有更大施展空間可以替公司帶來更多利益,以拓展據點。
而薛南也確實如上頭所期待的將央帝於短短三年拔升到同領域中的領頭羊。央帝至今在金融界的地位已經無人能敵,他們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造成渥荷德經濟的連鎖反應。
年約四十初的薛南如今已經是一介成功人士,不過樹大招風,在他當上執行長的那年,開始許多針對他的謠言浮上檯面。內容不乏:透過非法管道買通政府人員以利央帝推行新計畫,又或者是薛南本身私生活不檢點,其中讓我覺得意外的消息則是他被爆出曾參與過好幾次非法人口販賣交易。
這跟他從事的本行一點關係也沒有吧?那怎麼又會有這種謠言?指證來源為了保護當事人,採用匿名式發布。但這作為無非是替消息可信度蒙上一層受人質疑的薄紗。
如果不是空穴來風之後應該還會有更多內幕被爆出才對,當我才這麼想,往下拉試圖找到類似關鍵字時,發現很神奇地,這件事就像被報導錯誤般,不再有任何關於販賣人口等字眼出現。線索便斷截在最初第一篇爆料,而距離現在,消息發布時間已經有兩年左右。薛南是基於什麼原因涉入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觸販售的對象又是誰?這些接踵而至的疑惑無法從文字中找到答案,而這個人同時在我心中被烙下很深很深的印象。
當然,謠言終究只是謠言,即使我真的被這些評價給影響了對他的印象,也無法證實薛南真的有犯下這些案件。就連現在政府對他也相當沒輒,身為一個坐擁金融大權的男人,倘若真將他逮捕嚴格偵辦,那之後他的空缺又有誰可以繼任?顧忌到這,府方也不敢輕舉妄動。
盯著薛南近期參加其他活動被側拍下的照片,我不禁想著,這名一臉看來就是和藹先生的人真會用他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去做出那些知法犯法的錯誤來嗎?
對他而言,他所追求到的力量就是拿來用在這些事上嗎?
還是說,這是他為了獲得力量必須做出的犧牲?
為了挽救老闆對我的信任(但我有信心他不會輕易解雇我),這次的委託我可說是卯足了全力。像是今天一早,我在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前提早十分鐘出現。平常一定會拖到最後一刻才出現,我真的覺得今天這麼做真的已經大大突破我的極限。
只可惜琛鳴湊沒機會看到這麼認真的我。雖然我是他簽約對象,不過委託所可沒有資格隨時監控執行委託者的一舉一動。那是委託所與政府簽訂的明訂法律條文中的其中一條。
可別奢望我可以全部一字不漏地羅列出內容,我只會記得僅限於對我有敏感利害關係的條約。
薛南指定見面的地方位在北方區高級住宅的附設公園。這裡的豪宅如果口袋不夠深,靠著國民平均所得攢下來的儲蓄,不誇張,頂多只能買到一間附有浴缸設備的廁所。
而北方區又是扣除掉中央方之外,北東南西方區四區中平均所得最高,發展程度最接近中央方的地區。
正當我把專注力放在追逐到樂不可支的小孩子們身上,同時聯想起過去的日子時,一聲呼喊便隨即引起我注意。
「你好,你就是赤兔先生吧?」
這不是本名,是把我從戰場帶走的男子所屬組織給我的名字。而我真正的名字早已拋去,連同慘死在沙場上的家人一樣。這麼做無非是要向自己宣布重生的開始,也是一種寄託,寄託我能夠因為獲得新力量,靠著這雙手,親自打造出我要的人生,不要用再受外界威脅搞得自己只會逃跑。
「我是,你是薛南先生?」是我眼花嗎?怎麼跟資料附上的人長得不太一樣?以前曾被人說我有臉盲問題,他們解釋這是對認人有障礙??赡苷H酥灰娺^一兩次就可以連名帶姓記住長相,可是我即便見過再多次,還是很有可能在下一次見面時依然認不出這個人是誰。
這問題我沒有試圖想要解決,想說也不礙事,這下可好了,才剛決定要用全力處理這次案件,第一關卡跟委託人的初次見面就遇上問題。
男人打扮一副專業,梳得整齊有致的髮型顯示出他的一絲不茍,抿成一條線的嘴唇給人嚴肅不喜歡開玩笑的感覺。
「我是薛先生的秘書,因為一點事情耽擱,所以薛先生現在還在房間做準備。再幾分鐘他就會出來,由我負責先帶你到車上?!菇忉尩耐瑫r,這位秘書先生用雙手恭敬地將名片交付給我。
材質偏硬的白色紙卡上印有他的名字,還有負責職位。
「高駿空?」
我還正想觀察他在聽到我唸出他名字時會有什麼反應,結果沒什麼特別,他用那像是被灌上水泥緊繃到極致的表情回應道:「請說?」
想說既然都開口了,而他又身為薛南秘書,應該或多或少會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小祕密吧?「你跟在薛南身邊做事多久了?」首先,就先從最基本的認識做起。
至於我問話的禮貌問題嗎?這個就別計較了。
琛鳴湊曾經感嘆過,因為知道我與一般人的經歷不同,社會化的時間嚴重不足,只要我有將「請」、「謝謝」、「對不起」這三句基本禮貌做到,他便覺得我算是已經仁至義盡。
不過那也是因為他知道我的背景,所以才能用這種寬到不能再寬的鬆散標準衡量我的表現,換作是其他人,肯定只會覺得我是個沒禮貌又不會看場合的白目吧?
沒關係啦,我也不在意。一時之間要求我做那麼多改變本來就是很強人所難的事啊。只要和我接觸的委託者不介意就好,而我看高駿空的反應好像也不怎麼在乎,那這樣就沒問題了。
關於我那問題,他先解釋為了節省時間,一邊引領著我到他老闆預計出現的地方,一邊回應我:「我一直都是薛先生的部下。有幸讓他看重我的能力,因此不管他在哪個單位我都會跟著過去?!?/div>
「你當秘書也是他指定的?」
他點頭,「我認為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在於我們長期間的共事,這奠基了彼此足夠默契,只要一個指令我就可以明白薛先生要的是什麼,他才會選定我承擔這份這重責大任。不然光看能力,央帝裡面比我還優秀的人多不勝數,找我當他秘書,只會加重薛先生的壓力罷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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