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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
晚間十點半左右,我跟名翔才剛下車就看到澄釉喊著我外號的朝我們跑了過來,然後給我一個深深的擁抱。
「……妳很難受吧。」比我嬌小的她在我懷中的說:「我都聽賴名翔說了,他跟我說了妳在臺中遇到的狀況,很可能需要我的安慰,所以我算了算妳們搭的車大概會到達的時間來這邊等妳了。」
我一臉驚訝的聽著澄釉講,轉頭看向站在我斜後方的名翔,問:「你手機不是沒電了嗎,怎麼聯絡到澄釉的?」
名翔悠悠的笑了一下:「我上車後想了一下覺得學姊妳到臺南後應該很需要有女性友人來安慰妳,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她了。」
如果都會想到要打給澄釉,那怎會忘了要打電話回家啊。聽著名翔的解釋,我在心中如此吐嘈。
「我原本也想打電話給阿觀學姊的啦,但我發現我根本沒她的電話。」名翔聳聳肩的繼續說:「除了我覺得需要有人來安慰學姊妳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這一趟是臨時回來的,然後我的機車又在寒假開始時就寄回臺中了,我怕不聯絡人來載妳的話,會變成我們得用走的回宿舍,我擔心妳沒那個力氣可以走。要我用背的也是可以,一是怕妳不願意,二是怕這樣要走太久,回到家會太晚。」
聽著他滿滿都是替我著想的話語,說不會感動一定是假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會想要針對他跟她唱反調。
「如果真的沒車可騎又怕要花太多時間太累的話可以叫計程車阿,你看這邊那麼多計程車。」我吐嘈名翔的說,而他聽到我這麼說之後,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看著這樣他繼續說:「而且我有騎機車,我是騎到火車站附近的寄車行寄車後才去搭客運的,所以怎樣都不會有你說的狀況發生齁。」
看著今天一天思考事情都不夠周全的名翔一臉像做錯事情的小孩一樣,我不禁笑了出來。
「但我還是很感謝你。」不知不覺我眼眶裡充滿了淚水,但我仍保持微笑的看著名翔:「謝謝你一直在替我著想,如果今天沒有你的話我不知道我究竟會怎麼樣。」
「這沒什麼。」被我看著的名翔似乎是害羞的別開了視線:「這是我心甘情願做的,畢竟我喜歡妳啊。」
「笨蛋……」聽著他這麼說,我的眼淚又開始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現在的淚水究竟是被名翔的行為跟話語感動而流,還是對比到了小能今天的所說所為令我難過而流,但總之就是我又再一次的哭了出來。
名翔看我今天第三度哭了出來,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邊再次輕柔的摸著我的頭,跟仍抱著我的澄釉幾乎異口同聲的對我講:「很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有我們在。」
聽他們這麼說之後,我微微的點頭,哭著的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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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哭著的我就由機車停在附近的澄釉帶回宿舍,而名翔則是在我的請求下,去我寄車要我的機車給牽回宿舍,所以就我們三個人就分開行動了。
由於我的房間鑰匙跟機車鑰匙是串在一起的,所以先回到宿舍的我們沒辦法到我的房間,只好就先窩到澄釉的房間等名翔回來再說。澄釉似乎沒有打算浪費掉等待的時間,我們進房間坐好之後澄釉就開始問我到臺中之後的詳細狀況是如何,根據她的說法,名翔打給她時只大概的簡單講了一下是怎麼一回事,並沒有詳細的敘述這樣。
於是我就從我到臺中,還在想要怎麼去找小能就發現他跟另外一位女生在一起的地方開始說起……
後來講到大概一半的地方,也就是小能開始見笑轉生氣的部分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於是澄釉就起身去開門,而我也就先暫停敘述;澄釉開門後,名翔拿著我的鑰匙圈走了進來,一臉納悶的樣子。
「原來妳們在這裡,難怪我剛剛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回,我還在靠在門上聽看看裡面有沒有聲音聽了很久。」名翔將鑰匙圈交給我,問我們:「怎麼不在學姊的房間講啊?」
「理由就在你剛交給天天的鑰匙串上。」澄釉指著鑰匙圈的說:「她房間的鑰匙也在那個鑰匙圈上,所以我們當然只好進來我的房間阿。」
「嗯,就是這樣。」講到傷心處還有點難過的我眼角泛著淚的回應名翔:「謝謝你把我把車騎回來喔。」
「欸賴名翔,既然你都過來了,那你要不要也在這邊聽天天講她今天去找小能的整個狀況啊?」澄釉問。
「……學姊現在講到哪裡了?」名翔似乎是思考了幾秒之後,轉向問我。
「講到小能他開始生氣罵我那邊……」我回答。
「唔……既然都講到這邊了,那就繼續講下去吧。反正我知道大概的狀況,沒有必要要為了我再特別講一遍啦。」名翔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現在有點睏,先回房間睡覺了喔,妳們慢慢聊。」
說完,名翔就走出了澄釉的房間。
「妳在臺中的時候就跟賴名翔從頭到尾都講了喔?」澄釉看名翔離開房間後轉頭問我。
我搖頭。
「他是我被小能放生在秋紅谷崩潰大哭後才到現場的,所以前面的狀況他只有透過一些阿姨跟我講的知道大概吧。」我仔細回想下午到底跟他講了些甚麼的跟澄釉說:「我記得好像只跟他提了小能找了別的女人約炮,然後問了他對男人做愛是不是那麼重要之類的,其他的就沒提了。」
「這樣的確算是知道了妳今天在臺中的整體狀況啦,只是他這樣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妳今天會去臺中找小能啊。」澄釉說。
「我覺得他應該也很想知道。」我回想著剛剛名翔的笑容:「但他可能擔心要我再講一遍撞見小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然後跟我提分手的事情會讓我又很難過,所以才叫我繼續講下去吧,因為最難受的部分都已經講完了,接下來就是名翔他出現,然後待在我旁邊安慰我、陪我回來的部分了。」
聽到我這麼說,澄釉眼睛亮了一下。
「喔喔-這部分我也很有興趣,請妳務必要詳細講清楚。」
「呃,我剛剛講到哪裡?我講到小能見笑轉生氣,對我提分手了的地方對吧?」聽到我這麼說,澄釉點頭表示沒錯;於是我就繼續回想下午在這之後,名翔突然出現了的部分繼續講著:「然後我就軟癱在原地哭得很慘,然後這時候我的身後就冒出了一聲學姊,我抬起頭一看,發現眼前那個喊我學姊的人就是名翔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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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今天一整天所發生的事都完整跟澄釉報告完後,一直安靜聽著我講的澄釉先是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我,然後嘟著她的小嘴走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其實阿……我原本以為妳會更難過的說。」澄釉講完之後急忙的揮舞著手說:「我不是說期望妳會有多難過啦,只是以我對妳的了解,被小能背叛的妳傷心的程度應該不會只有現在這樣子。」
她繼續講著:「我原本以為在兵工廠會看到妳哭得跟甚麼一樣,但下車的妳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不是後來妳有在賴名翔的慫恿下哭出來,我還以為妳根本沒受到打擊,一點事情都沒有。」
「雖然妳剛剛跟我講確實抓包小能跟別的女生約砲後,他沒挽回甚至直接跟妳提分手時妳的眼淚一直在流,但從妳的聲音聽起來卻不像是如同妳講的那樣無法接受,反而好像是已經接受了這一切……」
我擦著眼角的淚,安靜的聽著澄釉講。
「賴名翔的威力真不是蓋的。」安靜了一小段時間後,澄釉突然笑笑的講出了這句。
「啊?」
「我說他很厲害啊。」澄釉伸了個懶腰:「照理來說妳的情緒不可能那麼快就平撫下來的,但他陪著妳回到臺南之後,妳的情緒就穩定下來了。」
我仔細回想我在車上醒來之後的狀況,的確就如同澄釉所說的在當時似乎就沒有那麼難過的感覺了。
「可是我想那是因為自己醒來就發現處在一個莫名的環境,所以被嚇到沒時間難過了吧。」我這樣跟澄釉講。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在賴名翔解釋了他是怎麼搬妳上車的、怎麼為了要陪妳結果忘了打電話給家裡之後,妳卻依然沒有在臺中時那麼難過呢?」原本伸著懶腰的澄釉轉身直視我的眼睛的說:「而且妳不但難過的感覺減少了,還對賴名翔反而產生了悸動、感動的感覺對吧?所以我才說賴名翔的威力真不是蓋的。」
「感、感動的感覺當然有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受不了澄釉直視我的眼神,不禁將頭別開:「但我對他可沒有任何悸動的感覺。」
「嗯-是喔?」澄釉意味深長的說:「既然妳依然如此堅持的話那就當作是這麼一回事吧。」
「甚麼叫當作,是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好啦,不管怎麼樣,在他的幫助……或者說安慰……算了是怎樣都無所謂啦,反正就是因為他的關係,天天妳才能那麼快就變得沒那麼難過,這點妳沒有異議吧。」
雖然不太想承認澄柚說對了,但事實就是這樣,所以背著澄釉的我默默的點了點頭。點頭的同時,我自己也默默的在思考究竟是為什麼,現在在澄釉房間裡的我的確不如我想像的那樣難過,我明明被小能背叛且又被他很突然的提分手……
就像澄柚她講的一樣,以我的個性就算是已經經過名翔跟她依倫的安慰,照理來說我應該還是會很專牛角尖的走不出難過的情緒,而不是像這樣雖然還是有傷心的感覺,但對於小能的作為卻已經多少有點釋懷了的感覺。
想到這,我想起不論是澄柚還是阿觀都曾經對我說過她們認為我對名翔的感情不是只有學姊對學弟或是好朋友那麼簡單,一定有超乎朋友以上的情絮存在。儘管我一直都認為事情不是她們說的那樣,但現在的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名翔他有超乎朋友以上的戀愛情感?
這麼想著,我不自覺的看向名翔房間的方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