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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沉沉的睜開眼,發現自己人正坐在路上奔馳的客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對於醒來就發現自己莫名的在客運上這件事感到非常吃驚,馬上就嚇到清醒的從椅背上彈起;同時,原本蓋在我身上彷彿是毯子的東西也因為我的起身而掉落到座位底下。
正當我準備要彎下身子去撿掉落的東西時,我才注意到我的左手被左方的男子給緊緊握住,我抬頭一看,才發現這位坐在我隔壁且握著我左手不放的男子……是睡到口水都已經流了下來的賴名翔。
雖然對於我為什麼會在客運上、名翔學弟又為什麼會坐在我旁邊還緊握著我的手等等狀況都還感到疑惑,但車上的冷氣實在太冷了,所以我就決定先撿起原本蓋在我身上的東西並蓋回來再說。為了不要吵醒名翔,我左手維持住原樣,身子稍微偏右,用右手撿起掉落在地面的東西,撿起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那是件格子襯衫。
看著手上那件絕對不是我穿得尺寸的格子襯衫,再看看在旁邊睡死的名翔,我仔細回想究竟是怎麼發生什麼事了,還有為什麼我人會跟名翔一起在客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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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對著學弟大喊「臭賴名翔」之後,我就是窩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後,名翔將他的雙手伸了過來,左手擁著我的肩,右手輕柔的撫摸我的頭。
「乖,我在這?!顾浅厝岬恼f著。
或許是名翔的安慰起了作用,沒過多久難過的情緒就緩和了不少,我也從原本的大哭變成斷斷續續的啜泣。名翔見狀如此,輕聲問我:「站得起來嗎?這裡有點髒,我們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好嗎?」
我點點頭,在名翔的幫助下站起。
原本附近的長凳上都坐滿了人,但當名翔攙扶著哭到沒力走不穩的我到附近的其中一張長凳前面時,原本坐在長凳上的幾位阿姨們就非常主動的把位置讓給我們,甚至還幫忙攙扶我坐上長凳。
其中一位阿姨似乎是從我抓包小能跟別的女生約會開始全程都有參與到的,她在我坐到長凳上之後就開始安慰我,跟我講說是那男生,也就是小能太沒眼光、他有問題這樣,叫我不要為那種男人哭的那麼難過了。
附近的幾位阿姨也異口同聲的表示讚同,甚至有兩三位阿姨還表示現在坐我旁邊安慰我的賴名翔才是好男人叫我不要放過。聽到阿姨們這麼說,我跟名翔彼此互看了一眼,然後非常尷尬的笑了幾聲。
後來阿姨們大概是發現我的氣色不太好,就停止了開我們玩笑的舉動,囑咐名翔要好好照顧我,同時也叮嚀我先在長凳上好好坐著休息,休息足夠了再走;她們臨走前還擔心我哭太多了會缺水,還特地留了兩瓶她們原本買來要自己喝的礦泉水給我。
「真是一群好人。」看著離開的阿姨們,名翔說著。
「是阿……只是熱情到有點難以招架?!刮铱嘈Φ媚闷鹌渲幸黄克胍D開瓶蓋,卻怎麼轉都轉不開。
名翔見狀,直接將礦泉水從我的手上拿了過去轉開它再遞給我。
「謝謝……」
我接過礦泉水,直接就口喝了下去;就在我喝水的同時,原本看著我的名翔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的問我。
「所以妳跟妳男朋友怎麼了嗎?」
沒想到會被名翔這麼突然的問,我霎那間嚇到,導致我嗆到大咳;名翔看我這樣,立刻就伸手輕拍著我的背,輕聲溫柔的問:「還好嗎?我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
嗆到的我難受的閉著眼睛搖搖頭。
「不是,只是我被你這麼突然的問給嚇到嗆到了,咳?!刮冶犻_眼睛看向拍著我背的名翔:「……我想你從那謝阿姨的話中大概也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名翔聽到我的回答之後停止了拍背的動作,沉默了幾秒鐘:「……他劈腿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那女生劈腿……」我將礦泉水的瓶蓋轉上,難過的情緒又浮上心頭的說:「但我很確定的是……他的確瞞著我在外面找別的女人做愛。」
「我完全不能接受……」講著,想到澄釉給我看的站內信及剛剛小能的態度,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明明說好會等我等到結婚的……」
「我這麼愛他信任他……為什麼他要這樣背叛我的信任?難道能不能做愛有這麼重要嗎?」哭著的我轉頭看向名翔。
被我這麼一看,名翔先是一愣,然後將視線別過的回答我:「我覺得那要看人欸,像我……應該是那種不做愛也沒關係,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div>
「至於學姊妳男朋友,應該就是覺得性愛很重要沒辦法接受無性生活的那種吧……問題不在學姊妳身上啦,真要說有問題的話應該是妳男朋友……」名翔偷偷的瞄了我幾眼,似乎是在觀察我的反應:「真的不適合的話我想……或許應該真的……分開比較好……」
聽見名翔那麼說,掛著兩行淚的我反而笑了出來,但這笑容所代表的涵義並非是釋懷,而是無法接受現況的徹底崩潰。
「……可是我好愛他……我不想跟他分開阿……」
我笑著說完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掩面放聲大哭。
「我好難過……」我哭到感覺自己有點呼吸困難的感覺,於是大力的吸氣:「……我不想待在這裡……我不想待在這個難過的地方……」
或許名翔是覺得我的呼吸狀況怪怪的,他這時候突然的抓住我的肩膀,緊張的看著我問:「學姊,妳還好嗎?」
「我不好……」
我自己也發現到我越來越吸不到空氣,於是更加的用力吸氣。但這似乎沒甚麼作用,因為很快得我就開始視線模糊,腦袋一片空白,依稀記得我最後還有聽到名翔大喊學姊的聲音,然後就甚麼印象都沒有了。
再來,就是睜開眼睛的我發現自己人在客運上了。
經過一輪仔細思考後,我發現我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我跟名翔兩個人會在客運上,只搞清楚了我手上這件格子襯衫的確是名翔下午穿在身上的那件沒錯。
除此之外,仔細回想過的我這時候才想到有一個蠻詭譎的狀況,在下午時可能是因為我太難過了,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但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的注意到了……那就是為什麼名翔他人會在臺中?而且還那麼剛好的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出現?如果我沒記錯,他老家應該不是在臺中才對。
越想疑惑越多的我,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很詭異還是因為冷氣太冷,我打了個冷顫;或許是我的動作影響到了名翔的睡眠,沒過多久之後他就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接著一臉迷濛的盯著我。
名翔盯著我看了大概幾十秒後,他似乎才驚覺到我醒來了,瞬間睜大了雙眼。接著下一秒名翔就朝我伸出他的雙手,但他舉起雙手之後似乎才發現到自己的右手正緊握著我的左手,於是立刻放開我的左手。
「我、我沒有要吃妳豆腐的意思啦。」名翔一臉害羞緊張的小聲說:「我是怕妳一個不小心會往旁邊滑倒到地上所以才抓住…..倒是學姊妳身體現在感覺如何?」
「我?除了腰酸背痛跟很疲累以外應該都還好?!贡幻柽@麼突然的問,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聽了我的回答之後,一臉放心的講著:「沒事就好,妳下午在秋紅谷昏倒的時候嚇死我了?!?/div>
「昏倒?」
「對阿,妳哭到一半突然開始一臉非常難過的大力吸氣,然後在我問妳還好嗎之後沒多久,妳就整個人暈眩了過去軟癱在我的身上?!姑钄⑹鲋覄倓偦叵霑r印象所及的最後畫面那一段:「當下我真的緊張死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正當我想到我應該要打電話叫救護車時……」
「妳就發出了響亮的打呼聲?!怪v到打呼聲時,名翔偷笑了一下。
「當然不是妳發出打呼聲我就以為沒事了?!姑栊ν曛崂^續講:「我為了確定妳只是睡著,還量了一下妳的脈搏跟呼吸頻率,確定正常之後才稍微放下心來?!?/div>
「原本有想說要不要直接讓妳睡到醒再看要怎麼辦,可是睡著的妳卻突然的流著淚的說了好幾次好難過、妳不想待在這。我不知道這究竟夢話還是妳在跟我乞求,所以經過一番思考後,我認定這是妳的期望,於是就請經過的路人幫忙將妳弄上我的背,我就這樣背著妳走到國光買了回臺南的票?!?/div>
「……然後一等就是快兩個小時?!怪v到這,名翔翻了個白眼:「不過最麻煩的不是等待的時間,而是當車子到了之後我將妳從椅子上搬運至車上的過程,為了不要讓妳曝光我可是費了不少苦心?!?/div>
聽著名翔仔細的述說之後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跟他兩個人現在會在客運上;我對於他為了昏睡的我如此的辛苦感到感動,但同時難過的感情也浮然而生,因為讓我如此難過的是我最愛的男友。
想到小能,我才想到還有個問題還沒獲得解答。
「名翔你……今天怎麼會在臺中?」我在腦內不斷的推敲各種可能的答案:「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講過你是哪裡人,我記得你應該不是臺中人……對吧?」
名翔聽了我的問題之後,先是一愣。
接著他吸了一口氣,眉頭深鎖的看著我,張開嘴告訴我……
「學姊,我一直都是臺中人啊?!?/div>
「???」
「之前妳問我是哪裡人時我不就講過我是臺中大雅人嗎?」他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放寒假前我明明也說我要回臺中,妳都忘了嗎?」
聽他這麼說之後,我才依稀有點印象名翔的確有這麼說過沒錯……那段時間我可能都在忙著弄實驗以及跟小能的約會計畫,所以才沒把他說的話給記在心裡吧。
但想著想著,總覺得還是哪裡不太對勁。
「不對阿,就算你是臺中人,可是你住的地方跟秋紅谷距離很遠欸,你沒事跑到秋紅谷幹嘛?」
名翔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臉:「先說好不能生氣喔。」
不知道為什麼名翔會突然那麼說,但我還是點了頭表示我不會生氣。他看了我這麼表示後,繼續講了下去。
「其實我今天是跟家人和親戚一起去老虎城看電影啦……」他畏畏縮縮的說:「下午看完後,媽媽跟阿姨她們說想要逛一下新光三越再回去吃飯,說如果我們小孩不想逛的就自動解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別太晚回家。」
「然後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幹嘛,所以就想說直接搭公車回家等晚餐,結果走著走著就看到前面圍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幹嘛,擠進去一看發現學姊妳攤在那裏哭得很難過,所以我就衝進去了,後來就是……妳也知道的嘛,所以我現在陪著妳一起搭車回臺南?!?/div>
「這樣還好阿,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生氣?」聽完名翔敘述自己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秋紅谷的理由,我不解的問。
「因為人都已經上車開上高速公路之後,媽打電話來問我大家都要吃飯了,怎麼還沒見到我時,我才想到我忘了聯絡他們……」
聽名翔這麼講之後,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他會叫我不要生氣。
「賴名翔,你是笨蛋嗎?」但我還小聲的罵了他:「家裡有事的話你可以等我在臺中睡醒再放我自己回來就好啊,就算放不下心我要陪著我一起來回臺南的話,也應該先跟你爸媽講一下吧!在等客運的時候不就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讓你打電話回家嗎?」
「……我就忘了咩,那時候我滿腦子都只想著要怎麼安慰妳……而且我已經在電話中被我媽罵很久了,妳看她罵到我的手機都沒電關機了,學姊妳就別再罵我啦?!姑鑿目诖心贸鲆呀浲耆珱]電的手機,一臉無奈的樣子。
在名翔露出無奈表情的同時,客運轉下交流道。
發現車子下交流道的名翔轉頭看向窗外,看著外面的路標講:「啊,我們已經到新營了欸?!?/div>
我看著眼前的名翔,雖然對於他笨到忘了跟爸媽講一聲就直接陪著我臺南多少有一點感到生氣,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對他的感謝。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會是怎樣。
衝著這一點,我想就原諒他好了,畢竟我想他應該被他爸媽罵的蠻慘的,而且我還是那個害他被罵的元兇。正常來說被罵應該會怪罪到身為元兇的我身上,但他卻是我別生氣罵他,想到這點,我就覺得名翔他很可愛而笑了出來。
「太好了?!姑柁D過頭來,一臉欣慰的看著我說:「果然妳還是笑起來最好看?!?/div>
被他突然稱讚的我,害羞的紅了臉龐。
「你、你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會生氣唸你了嗎?」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我裝作生氣地瞪著他:「該唸的還是要唸你。」
名翔聽到我說要唸他,露出非常不情願的表情哀求著。
但我當然不答應他的哀求,直接就開口訓斥;當我一想到他剛剛稱讚我時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同於以往我對他的感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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