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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六.雙子】曇華弗落(十)下

作者:本狼.羿子涵│仙劍奇?zhèn)b傳六│2017-03-02 12:18:04│巴幣:2│人氣:273

(十) 道不同【下】
 
「埋名,我……我找到想做的事了。我想讓天下人記得我的名字,我想振興洛家!」

她此言說得擲地有聲,埋名卻是一聲嗤笑:「振興洛家?好個遠大志向啊。但我的畢生夙願,可是解除熱海血縛、毀掉這個囚困了我兩百多年的洛家呢。」

昭言隨即無語,面露不忍之色,低聲道:「一解開血縛,水源便會失固,屆時盈輝堡、金翠洲、還有那些依仗洛家水源過日子的人們可該怎麼辦?」

「妳倒是慈悲為懷,但他們與我何干?」埋名森然目光射向她,「難道妳只同情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卻無視至親之人的痛苦?」

「不、不是的!」昭言連忙否認,聲音強硬不起來:「我、我只是覺得失去水源對這一帶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不只是人,那些動物、草植……任何生命都離不開水,尤其是這般乾旱的西域,水比黃金可貴太多太多了……」

「妳可別忘了,雙子早逝的詛咒也得靠解除血縛才能化解,妳要留住水源,就等同是犧牲自己的性命,妳明白嗎!」

「我知道,我也想過,可我覺得……」昭言閉了閉眼,低語:「如果我只能活二三十年,那麼用我這短暫的一生為周遭百姓多留住幾十年的水源,我不會不甘……」

埋名十分惱火,咬牙道:「妳甘願,卻以為我也會甘願?」

昭言柔和地看著他。「埋名,你可以不斷借命重生,這一世若找不到解除血縛的方法,以後也還有機會再找,而我……」

埋名倏地打斷她:「出去。」

「埋名,你聽我把話說完……」

他怒斥:「出去!」

昭言咬著脣,低頭緩緩起身走了出去。埋名怒瞪闔上的房門,惱她竟真的聽話離開,而不是溫言寬慰他,看來她是真的擇定了主意,寧願與他發(fā)生衝突,也不願為他放棄想法。

她要捨棄他嗎?為了那群吸啃他倆血肉的自私之人,她真要捨棄他嗎?

埋名怒極反笑,壓抑的低笑聲陰鬱瘋狂,他猛地一揮手將桌上糕食畫物掃落在地,器物砸摔的破碎聲響似都飽含著他滔天怒氣。

什麼叫做他可以不斷借命重生、可以下一世再尋找解法?她就這麼冷血心狠,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繼續(xù)在無止盡的地獄中痛苦掙扎,而無視他兩百年來對解脫囚牢的激切渴望?

他越想越是心痛憤恨,緊握著檀扇的手乍起金黃光芒,意欲將扇子毀去,突然有人阻止他,橫過怒目看見藏鋒神色冷靜,聲音沒有起伏:「你會後悔。」

「……」

埋名還瞪視著她,卻已無動作,隔著門扉,昭言的聲音低低傳了進來。

「埋名,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我不是要阻止你解除血縛,我在外行走時一直替你留意著九泉消息,只不過還不曾打聽到什麼……往後我也會繼續(xù)留心,若有線索,決不會瞞你。我、我只是覺得解除血縛之法太過渺茫,你已經耗了兩百多年卻仍無所獲,爹也因此而……」

喉間一梗,不由得停了停,趕緊又拾掇了情緒,免得埋名不願再聽:「你有很多時間,可是我沒有。你還記得爹死那時我對你說的話嗎?若真的遍尋不著解法,我也願與你一起生、一起死,可是在我死之前,我想讓洛家再起興盛,留下我洛昭言的痕跡,這才不枉我這一生。」

「……」

外頭再無聲息,藏鋒瞟了若有所思的埋名一眼,默默地收拾滿地狼籍。

……昭言究竟為何會有振興洛家的念頭,就因為在盜匪之前保護了眾人……?猶記得她第一次說要保護的對象便是他了吧,因為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她重要的手足。因為重要,所以不能失去;因為被寄予厚望,所以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助力,即使是犧牲自己亦在所不惜──

不正和兩百年前自願走上祭臺的自己一個樣子嗎?埋名不由自嘲。

細細想來,她第一次去到盈輝堡、夜裡和自己聯(lián)繫時便隱約流露出想留住水源的念頭,只是當時的她年紀尚小,或許仍捉摸不清自己真正的想法。


──盈輝堡和咱們洛家莊之間還有個金翠洲,那兒有綠地和溪流,還有許多可愛的小動物築巢定居,是個很明媚的地方,我真喜歡那裡。埋名,盈輝堡和金翠洲,都是得利源自洛家的水源呢……

──失去水源對這一帶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不只是人,那些動物、草植……任何生命都離不開水,尤其是這般乾旱的西域,水比黃金可貴太多太多了……


也許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幾個長年來去、於她而言可以稱之為家鄉(xiāng)的地方吧,因為她親身去過、親眼看過、親自接觸過,所以她知道那些地方有多美麗怡人,那裡的人和動物、花草繁樹和清溪流螢,有多令人打從心底生出溫暖喜悅……那都是他能夠理解卻無法體會的,因為他哪兒都去不了,什麼都看不到、接觸不到。

他只有她。


──埋名,你有很多時間,可是我沒有。你可以不斷借命重生……而我……


他身子陡然一縮,好似正遭受極大痛楚,藏鋒迅速來到埋名面前,見他手緊壓住心口,她聲音平穩(wěn)卻透出關心:「主人?」

「……我沒事。」語聲壓抑。

藏鋒注視他一會兒,點頭回到原位。埋名出神半晌,來回輕撫檀扇,忽道:「還好有妳。」

藏鋒淡目微見訝異,隨即低斂眼眸,說了句:「畫的邊上留了點跡,但大致無損。」

埋名看了看藏鋒拾起的兩張畫,適才惱怒之下不思後果,所幸畫仍完好。歉疚之餘想去找昭言,卻沒想到一打開房門就看見她就抱著膝頭坐在門前。

「埋名……」她抬起頭有些發(fā)愣地看著他。

埋名剎時著惱:「妳現(xiàn)在什麼身子,竟然坐在冰涼的地上,不怕以後落下病根嗎?還不快起來!」

昭言連忙站起,小心翼翼地覷他臉色。

「埋名,你不生我氣了?」

埋名默了默,緩下臉道:「妳一旦堅持了什麼想法,就是十頭牛也拉妳不回;但若要我放棄解除血縛、放棄毀滅洛家,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事。妳我雖意願相悖,但就這兩樁事上,我不阻妳,妳也不可故意妨礙我,如何?」

昭言大喜,點頭如搗蒜:「嗯!」

埋名輕嘆一聲,心情複雜地憐撫她的髮。要在小時候,兩人鬧了彆扭或是她被他冷落,她肯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撒嬌到他願意理她為止;如今他們?yōu)榱烁髯圆煌倪x擇起了齟齬,她雖然傷心難過,卻已不會再為此哭泣……歲月於他似白駒過隙,於昭言卻是識見與堅毅的積累,逐步形造了她自身的理念和堅持,不再是個無識無知、隨波逐流的小孩了……

「埋名……」

他拉回神智。「怎了?」

昭言碧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男裝打點下的俊秀臉蛋流露出女兒家的嬌氣,埋名心弦一動,聽她說道:「我好餓。」

他一愣,抬眼望天,果然已至晚膳時候,她才迢途返家,適才又未吃下太多東西,也合該是餓了。藏鋒捧著那些碎瓷殘屍自屋中走出,平聲丟下一句:「我去吩咐備膳。」

埋名望了望藏鋒,又看向昭言,終於忍不住笑歎一聲:「進來等飯吧。」

昭言剎時笑靨敞亮,腳步輕快地跟在埋名身後進屋。

便如人前為男,人後為女,雌雄莫辨,實為同一個人;不論是懵懂年幼,抑或長大成熟,昭言也依然是他的昭言啊。


 
數(shù)月後,洛家莊迎來了雙子生命中第二次大祭。

前院是籌整祭祖之禮的奔波忙碌,雙子院落卻如鬧中取靜的清修之地,不與紅塵糾纏的隱世姿態(tài)。

一個約莫十歲的粉嫩女童來到院落門洞處探頭探腦,想踏入又不敢真的跨出步伐,就怕撞見那個令人不敢親近的大姊姊,糾結片刻後只好朝內揚聲喚道:「昭言哥,昭言哥!祭祖就要開始了,我們一起去塔樓吧!」

正窩在埋名屋裡的昭言聽出那是洛餘恩洛管家的女兒、他們的堂妹洛寧,便向藏鋒道:「妳去跟小寧說我身子不太舒服,不去祭祖,讓她自個兒過去吧。」

洛餘恩是洛望平的堂兄弟,老實忠心,常年在盈輝堡管理商行,逢年過節(jié)才會回到莊來。昭言憐惜洛寧獨自在洛家莊生活,不免格外照顧她,因此洛寧自小特別喜愛昭言,只要昭言在莊,她便隔三差五地來尋她,但就是不敢越此雷池一步,因為洛寧身為女孩子的敏銳感覺告訴她,那個在此院落起居的埋名小姐、昭言哥的雙生妹妹,對自己非常不待見。

同在屋裡的埋名聽見昭言如此說,微一忖量後反而道:「藏鋒,告訴她稍待片刻,昭言一會兒便與她同去。」

昭言愕然:「埋名?」

「昭言是因為我而不去的嗎?」

昭言點頭道:「嗯,這日子……我不想去。」

她還記得十年前他告訴她的事呢……埋名眼神頓軟,心頭十足溫暖。

「傻昭言,妳該去的。」

「呃,為什麼?」他明明那麼恨……

「妳不是想振興洛家?那麼最直接、最有力道去振興洛家身分的,不就是家主之位?」眼看昭言一臉訝異,埋名搖頭輕喟,內心卻禁不住愉悅。

昭言不懂得逢迎變通,只知道蠻幹,就是未曾深思捷徑;可也正因為這般耿直天真的她,才是他心心念念的昭言──也罷,有他在,自可填補她的不足。

「十年大祭是洛家莊最重要的日子,不論是對家主或一般族人而言,祭祖尤其不可有失,誰要在祭祖之禮上出了岔子,誰就給全族人留下負劣印象。家主身體情況大不如前,誰都看得出他早就在物色接任人選,昭言可別告訴我,妳呆頭鵝到什麼情勢都看不出來。」

昭言被他如此一說,不由思忖起來,聽埋名續(xù)道:「在外,妳已頗具聲望,洛望平在世時亦累積了不少人脈,都可為妳所用;在內,家主對妳青睞有加,待妳直若嫡出,昭言就算無感,應也不少於自外人口中聽說。妳已佔盡先機,若不多加留意小心,讓覬覦家主位置之人捉住了妳的小辮子窮追猛打,也是一樁麻煩。」

昭言聞言臉色微變,急忙道:「我、我並沒有覬覦家主之位,我並不是為了當上家主才──」

「昭言勿急,」埋名微笑安撫她:「妳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我明白。我只是想讓妳知曉,妳如今擁有多大的優(yōu)勢、以及妳可以如何將自身優(yōu)勢運用在妳的目標上頭而已。」

昭言微一沉吟,想到那些對家主逢迎拍馬之人的嘴臉,臉上不自禁流露出排斥的神色:「你這是──要我去爭奪家主之位?」

「使盡手段謂之爭奪,正大光明謂之爭取,稍微轉念,昭言便可不再糾結。昭言不喜不求的,我自然不會強加於妳;但若是妳心懷渴念的,我費盡心力也要替妳出手迴護。」

他說得輕描淡寫,當中的認真懇切卻殷實不假,昭言不禁大為動容。埋名把玩著手中檀扇,續(xù)分析道:「雖然洛家另有幾位家主合適人選,妳還不是十拿九穩(wěn),不過只要妳待人處世一如既往、不鬆懈平時努力,妳拔得頭籌的機會仍是最大,我毋須亦不願讓妳沾染骯髒心思;但對於能可預見會產生不良後果的言行舉 止,我自該出言點醒。不論理由為何,缺席祭祖之事可大可小,十年之前妳年紀尚小,因足傷而未與儀禮,兼之家主是妳父親,旁人自不會說什麼;但若這一次再未出席,家主不拘小節(jié)便罷,若是他因此對妳心懷芥蒂,倒可惜了妳在他心中一向的好印象。」執(zhí)扇在掌中一敲,如定音之槌,他展顏一笑:「言盡於此,昭言可以好好想一想,過不言悔便好。」

昭言經他一番好言釋意,已漸放下心中成見,認真地思索起來。埋名不禁莞爾搖頭,想她定是忘了外頭還有個洛寧在相候,那小丫頭雖可置之不理,但此時此刻確實容不得她在這兒想到天荒地老。

正要再開口勸進,昭言抬起頭看向他,忽道:「我若當上家主,對你是不是有好處?」

埋名一頓,挑眉坦然微笑:「不錯。能夠動用所有洛家資源在外打聽尋訪九泉消息的,當非家主莫屬,不過此乃附加價值,非我助妳的本意,就不知昭言介不介意我這層私心了。」

「只要不是讓我昧著良心做的事,能幫上你自然最好。」昭言沉吟道:「若家主之位不僅有助於我的目標,於你也有助益的話,那麼的確再無比家主更有利的位置了。」

埋名忽爾收扇,靜了片刻後方道:「我倒想問問昭言了:若日後妳在外打聽到解除血縛之法,而那方法卻十分傷天害理,妳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嗎?」

昭言認真地想了想,正色道:「我不會瞞你,但我會盡我一切之力說服你、阻止你。」

埋名聞言身軀輕顫,低喃:「昭言啊昭言……」語音竟似遏制著激動。

「埋名?」

埋名深吸口氣,抑聲道:「無事。」

昭言心思直白,向來挖掘不了他刻意隱藏的心思,他要是語帶保留,她再追究也是白費力氣,於是擱下此事,語帶遲疑道:「不過埋名,我去參與祭祖你當真無所謂嗎?」

說來說去,她最在意的仍是他啊。埋名心底烘然,玩笑開解:「那祭的是什麼祖,我不正在妳眼前嗎?」

昭言大愣,剎時豁然開朗,不禁大笑起來,澄澈目光柔和地注視他,頷首道:「好,那麼我去啦。」

「去吧。儀禮完成別耽擱太久,去街上買些糕餅回來──可別又壓爛了。」

一言勾起幼時回憶,昭言又是一陣朗笑,應諾一句,在埋名的含笑目送下跨出房門。

她和洛寧會合的談笑聲逐漸飄遠,終至無聞,埋名抑止不住地低笑起來,聲輕如絮,若喜若嘆:「昭言,妳還是天真不變,可教我如何是好呢……」

語音倏止,深深吸吐平息心口劇疼,埋名低抬的目光裡陰沉中飽含決絕。

必須儘快找到解除血縛之法,要快!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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