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什麼的……星空一點也興趣。
就常理來推斷,這片森林中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寶物了。
況且燒掉的寶藏圖哪裡可能是因為沒東西好生火這種奇怪理由……怎麼想都只有使用完用不到了才會這麼做啊。
到頭來就算能找到,大概只有空的箱子吧。
要讓她真的去尋找寶藏,像個小孩一樣帶著天真的期待,然後迎接徒勞無功的憤怒——看這女人因為歡喜後迎接失落,似乎是這個工作不錯的消遣。
無法決定工作,那就稍微讓工作變的有趣點吧。做為她死纏不休的報復。
——
「這……畫的太醜了吧?根本認不出是什麼。」
「這叫藝術,這應該叫藝術沒錯吧?在我國家也有這種稱為塗鴉的藝術……恩,這張畫真的好難給這製作的孩子誇獎。」
意外的,兩人在審美觀上稍微有點共識。
輪廓線上可以辨認出森林、山丘、河流,但要辨認出「寶藏」可就很有難度。一道道扭曲的線條跌在一起,搞不懂這圖案究竟是要表達什麼,且這塊拼裝成的地圖上好幾處這種未知物。
這些奇怪圖示位於地圖各處,要一一確認勢必繞上森林一整圈。
「這捲軀的未知物是章魚嗎?海怪還跑來路上了啊?」
「說不定順著河流跑上來的,這也挺新奇,去看看吧!」
「……妳開心就好。」
像章魚的捲曲物——
爬上大樹,順著堅韌的枝幹通往對面的石丘上。雖然兩年沒有來這裡,但大致的路徑並沒有改變,行走只有在地人知道的路徑快速通往目的地,直達森林的中心處。
不過星空有點納悶,在這人來人往之處能有什麼?就算有也早被冒險者拿走了。
會有什麼呢?
「來打我啊笨蛋!看我的,啊……」
……有冒險的哀嚎聲,死亡的光芒穿出樹林飛像天際。
「打哪來的白癡啊。」星空來到了現場。
一點也不專業的地圖沒能表現出清楚位置,不過看來看去那個「章魚」八成就是指眼前的巨大生物了。【豪力暴熊】,一隻塊頭比人大上數倍身灰黑色毛皮的巨熊,乍看之下有如一顆巨大巖石,人頭大小的熊爪絕對不是能輕易招惹的,牠是這裡的森林霸主,魔物的頭領。
「這傢伙搬家到這邊來了?兩年變遷還真大。」
「原來這圖的意思是熊?真是太深傲了。」曙雪歪頭的看著手中地圖。
曙雪站在背後……因為察覺不到她的氣息所以一時間以為沒有跟上。就算她是半精靈敏捷能力本來就不錯,但對於一般冒險者來說,應該頗有難度才是。
「所以星空覺得這圖案是代表熊嗎?」
「是吧。」
「恩,那我們換去找這個『orz』像跪拜一樣的圖案好了。」
「妳,不挑戰嗎?」星空指著背後一直盯著這邊的【豪力暴熊】。
牠雖然強大,但戰勝之後獲得的【熊掌】可以賣到很高的價錢。每個魔獸的王都有牠的稀有價值,他們的強大更是會讓冒險者想要挑戰,測試自己的實力。
「我……」藍眸與兇惡的腥紅雙眸對上,無形的戰鬥氣氛在兩者之間醞釀。曙雪雖然舉止怪異,但她果然像個冒險者,不會輕易放下眼前的財寶,放棄這個賺錢的機會。
指尖抵在櫻色的紅唇上,猶豫了一下道:「今天不想吃熊肉。」
「妳在想吃的啊?!」
「汪?」熊發出奇怪的叫聲,牠也被嚇到了。
「是啊,我可是個廚師,超級貪吃的,可是熊肉好難料理,我還沒有能力烹飪……或許可以嘗試用油炸試試。疑?跑了呀?」
天不怕地不怕的森林之王,倒是被廚師關愛的眼神,嚇得落荒而逃。
對了……都忘記她的職業是名廚師,因為身上沒有食物的味道所以忘記了。不是戰鬥職業的冒險者真的很少見,可惜沒能引發戰鬥來看清她的底細。
「GO~出發!前往這神奇的『跪拜』圖案。」
「那邊是反方向。」
「啊?」
像「orz」的跪拜圖案——
這圖案同時也像四足動物的模樣。
「前面很可能是被稱為『菜鳥殺手』的魔狼,這張很可能根本不是什麼寶藏地圖而是個魔獸地圖,妳還想繼續逛下去?」星空翻越過大石頭。
「當然,要一一確認比較好玩。」曙雪攀上樹木。
已經確認她的敏捷能力足夠,所以不挑行走路徑的以最快方式到達,一攀、一踏、一躍,兩人在大樹與石塊上飛躍。雖然這並不是全速衝刺,有些地方也因為地形特殊一時間無法跟上,不過能做到這種細膩動作對於冒險者來說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這樣的能力剛剛好可以面對『菜鳥殺手』,無法逃跑又可以周旋,勢必會進入戰鬥。一名廚師為了什麼死纏著自己加入她的隊伍呢?又為什麼無法在她身上聞到冒險者的味道?又或者……是什麼底細被她知道才會做出這些舉動?
星空希望,接下來猛獸可以撕下她的偽裝。
「應該就是這裡……吧?」
這裡,乍看之下距離村莊還有一定距離,但距離外圍城牆意外的近,而圍牆後面……則是村長的家。以前時常在這裡玩耍所以一眼便認出來。
守衛會固定驅趕靠近圍牆的魔物,不可能能讓高級魔物待在如此近距離才是——
「發現寶藏了!」
「噗?!」
未知的扭曲圖案,退一百步來說可能是個猛獸,但就算多退一千步也不該是寶藏才對!
「這裡,這裡。」曙雪蹲在地上,指了指一棵樹木的下方。此處乍看之下跟四處的叢生雜草沒有特多差別,但細看會發現草叢後面掩蓋了一個樹洞,並且裡面透出金色光芒。
是金幣的反光,裡面堆放著數量龐大的金幣!
「還真的有啊……」星空對眼前不正常的景色,不解的抓著頭髮。
這並不像是冒險者公會所製造的任務,眼前居然真的有貨真價實的寶藏宛若童話故事一樣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出現在距離村莊不遠處?一切都不太正常了。
「是假的金幣啊。」曙雪拋著手中的金幣,微笑看著上面的圖案。
上面印著貓咪圖案、魚的圖案,一看就知道只是個玩具硬幣。看似一堆金幣,其實全部加起來價值僅僅幾枚銅幣的玩具而已,其中還放著幾個小玩具,顯然這只是個玩具堆。
「……」
「呵呵,我知道這是誰的寶藏了。」她在樹洞中拿出一條有著魚圖案項鍊,笑道:「這是我之前送牠的禮物,原來是收來這裡了。」
「牠?」發現奇怪的用詞。不過沒時間細想。
——突然,急促的步伐聲傳來,聲音不大但可以清晰聽出聲音越來越近。星空依照經驗判斷是個四足動物,且移動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速。
她並沒有同等的聽力,所以並沒有察覺到……要提醒這個冒險者嗎?似乎不需要。
星空放下伸到腰上的手,曙雪晚了一點但也察覺異狀的站起身。她瞇著眼睛望向來自森林中的騷動,某個黑影快速逼近,行徑方向已經非常確定目標就是此處了。
對此,她張開了雙手,擁抱那個從樹叢中竄出的黑影,發出鈴鐺般的笑聲道:「黑皮,果然是黑皮你的寶藏啊。」
「喵嗚!!」不悅伸出貓爪抓了抓她的衣服。
「放心啦,我不會偷你的寶藏的。怎麼?不相信我啊?這裡面很多是我送你的呀。」
「喵喵。」
「為什麼不放在家裡?放在可是很容易弄丟的呢。」
「喵……」
「原來是想分享給其他小喵玩啊,真是好孩子。來,送你最喜歡吃的魚罐頭。」
「喵~」
一人一貓混的挺開心的。
結果,所謂「orz」圖案的標住,竟然代表的是「黑皮」……
只有這樣解釋才是最可能的了,預料中被稱為『菜鳥殺手』的魔狼是不可能出現在距離村莊這麼進的地方……真是張意義不明的地圖。
【黑皮加入隊伍】
話說,她是怎麼跟貓溝通啊?
數條像是畫著「木」形的豎線撇在地圖的中央。
是樹嗎?可是地圖中已經有明確描述樹林的圖案了,不應該另外在劃上其他圖案。
且那裡是一片空地,根本沒有任何的樹。充其量也只有植物型的魔物會在那活動而已。
「別去吧,那裡什麼都沒有。不可能藏東西的……」星空抓了抓他一頭的灰髮。
「星空,怎麼感覺你好像不太想過去?」曙雪狐疑的問道。
「……基本上沒有任何地方是我想去的。」星空撇嘴道。
「為了不要錯過任何冒險,反正很近就過去看看吧。黑皮你覺得呢?」
曙雪問問抱在胸口中黑白貓,牠舉起肉球爪子喵喵的叫著:「喵~~」
「這樣就兩票了,所以我們出發吧!」
「貓也算啊?」
——
這一趟路是由黑皮來帶路,牠興致勃勃的奔跑在最前方,在各種崎嶇的地形中表演動物不凡的身手,以及牠此時的好心情。因為出來玩開心?還是因為前方值得期待?
星空不懂動物在想什麼,不懂往這個方向前進能夠有什麼喜悅。
「那邊為什麼特別空曠啊?」跟在旁邊的曙雪問道。
「……」
這種自來熟的態度一直觸動著神經,但看著她毫無虛假的笑容與誠懇神情,不好直接擺出厭惡的態度來。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用熱臉來貼別人的冷漠?這種熱情個性真難搞啊……
星空決定讓自己的態度軟化點,回答她的問題:
「那裡以前是牧場,因為屢次被魔物破壞也就荒廢了,然而因為陽光特別充足吸引植物型魔物的聚集地,成為了獵人的採集場。」
在數年前,那裡是個練武場,讓尚未成熟的獵人與士兵學習面對魔物的戰鬥。
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在大太陽底下努力揮舞兵器的記憶依然清晰,每次陪大人拉著拖車過來採集時總是會夾帶幾罐飲料,偷偷的與這些哥哥姐姐交易賺取些跑腿費。
想起過去的畫面,嘴角總是不自覺的上揚回味著那時的時光。只是……那些都成回憶了。
——黑皮奔跑的四足停下,到達目的地了。
「幹,搶屁啊!」「怪身上又沒有寫名字,那是你廢。」「PK啊,俗辣。」
「要多久才可以離開這裡,遊戲沒等級根本無法判斷啊。」「看自己決定,要現在離開也沒有關係,只要能打贏考官就好。」「打贏?那個矮子要怎麼贏啊!」「可以請人蓋他布袋就不用遇到他了。」「可以這樣玩?」
「那是我的啊!」「包包裝滿撿不起來怪誰?」「 你不還我?我可是認識XX……」
記憶中大家一起團結一致對抗魔物的吶喊聲音被毫無規律的吵雜給取代。當初簡陋不堪的天然練武場依舊被使用著,還多裝了幾根稻草人、靶子供人練習,但使用者全換成了冒險者。
「原來是這裡啊?之前想照著地圖在過來都失敗,看來我是拿到錯的地圖了。」
「這很明顯是妳的個人問題。」
「呵哈哈。」
——
在這個滿是冒險者的地方是不可能隱藏任何人寶物的,所以也沒有尋找的意義。曙雪並沒有像先前那般四處翻找,但她也沒有立刻離開的往下個地圖處前進,而是在廣場四處觀賞同為冒險者的其他人的戰鬥。
不解的是她僅僅在觀賞,看的津津有味但一點也沒有拿起武器同樂的打算。
「欣賞也是一件很快樂的行為呀。」
「是沒本事怕出糗吧?」
「這麼認為也是可以的啦~不過對我來說欣賞人,就跟冒險是一樣有趣就是了。」
「……怪人。」
黑皮倒是過的很快樂,舒服的趴在草地上享受許多冒險者包圍著牠提供各種零食,數名女孩梳弄毛皮的按摩並且有專人將食物送到嘴邊,懶洋洋到瞇起眼睛的摸樣宛若國王。
平常大概就是這種模樣,所以黑皮跑過來時才會這麼開心。
「牠倒是跟任何人都混得很要好。」
一人一貓都用自己的方式使用這片草原,至於自己呢?
當然是躲到不會被任何冒險者看見的樹上待著,星空可不想又遭遇到跑來復仇的傢伙。反正這個雇主也沒有什麼要求,於是——光明正大的躲在樹上偷懶。
陽光被枝頭與綠葉裁剪成舒適的溫度,坐在樹上倚靠樹幹感受撫過樹枝的陣陣微風。這是個非常舒適的床鋪,很適合午睡,尤其是上班時間偷懶的時候更是覺得舒服。
「找一個想睡覺就能睡覺的工作該有多好……」星空打了個哈欠。
他張嘴吐出了一口完全沒有睡意的哈欠,眼皮垂下的蓋住了半個眼簾,但一點也沒有想要睡覺的念頭。明明昨晚因時差而失眠,早上昏昏欲睡走路走到一半還打瞌睡,現在卻沒有入睡的念頭……?
「真吵啊……」星空認定是下方的吵雜聲讓自己無法入睡。
雖然知道這並不是主因,星空依舊以不耐煩的眼光看著下。
在那兒有數名冒險者正在搏鬥,圍攻著一隻大型植物種魔物【花妖】,藤蔓如鞭似揮舞,異常堅韌的花瓣旋轉將四面八方將近的襲擊者擊退。看牠的大小已經是最強的成熟型狀態,有著棘手的恢復能力,破壞藤蔓又會迅速恢復。
不過只要給予足夠的傷害,就可以讓牠的恢復能力停止,所以稱不上強大。可這標準對於下方那幾個冒險者而言似乎過於嚴苛,一群人被打的完全無法還手。
他們遍體鱗傷,而笨拙的牧師也來不及恢復這些傷勢,戰鬥人員倉促的握著兵器抵抗與自我治療,結果兩者都做不好的逐漸迎向弱勢。
還不放棄嗎?這群完全就是菜鳥的冒險者,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勝利。
「到底要打多久才可以。」「按照影片,再一下下就可以了,堅持住!」
堅持個頭啊!人與人都會不一樣,魔物當然也有不同,哪可能用一份資料就可以判斷出來!
抱著錯誤的觀念,在錯誤之處種下圖徒勞無功的努力,會全軍覆沒的啊……其他冒險者不幫忙的嗎?八成是打算等待全軍覆沒以後在去搶戰利品,一群貪得無厭的傢伙。
他們會死的。
太好了,可以欣賞討厭的冒險者去死!
反正是冒險者,死活與自己無關……
他們去死才是自己最期望的……
……
「可惡呀!」星空煩厭的抓著自己的灰髮。
「得救了……」「剛剛真的很危險。」「被救了,他是誰啊?」
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從上至下一刀貫穿花蕊,毀滅了這隻【花妖】。
真想一刀把自己給宰了,明明就知道不可以輕易在冒險者面前曝光,他們的報復行動將會毀了現在這個工作,毀了這一天……結果還是忍不住揮出手中的刀子。
感受到背後毒辣的目光,是被仇家認出了?還是埋怨撿了尾刀?地上正好躺著從【花妖】身上爆出的稀有道具,所以肯定覺得自己是來奪寶的吧,又或者說是……
星空腦中迴繞著數種種可能,無數的負面假設得到同樣的結論——
——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離冒險者越遠越好!
「等等!」
那名笨拙的女性冒險者牧師擋在身前。這速度怎麼回事?剛剛還一副快被怪物吃掉的模樣呀!
果然被認出來了!
星空記不起來在那場考試殺死的冒險者有哪些,只記得幹掉很~多人。這女孩大概也是那時候順手解決的考生,現在被發現身份來復仇了。
要脫逃?還是迎戰?
握住刀柄手指動了數次,指尖敲著刀柄盤算著下一步。
然後,冒險者開口了——
「感謝你救了我們,還有……那個……可以加入我們嗎?」
「……」
「我們很弱……需要人幫忙……可以帶我們,教我們……」
怯生生的語氣說著一個要求。
跟復仇、搶奪,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的要求……右手在抽搐著,這刀差點就揮下去了。
揮出到一半的刀要放下有點尷尬,索性轉了下手腕,表演特技似的拋起刀子轉了個圈,在順手收回腰上的刀鞘內。
「請當我的隊友吧。.」
女孩鞠躬誠懇的表現她的訴求。
再一次的表達,讓星空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為什麼會說感謝呢?肆意妄為的冒險者不該說這種話。
為什麼要表現出友善態度呢?兩者之間應該只有互相利用才是。
為什麼要邀請呢?邀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加入苦心經營的隊伍。
「stop!」
突然的一道身影與呼喊插入兩人之間。飄揚的白髮隨著移動而搖擺著,是曙雪那女人。
她阻擋在身前,對著那名提出邀請的女性冒險者牧師道:
「他是我的隊員,禁止挖角的!」
「誰加入過妳的團隊了啊……」
「就算只是任務,我們也是好伙伴了。當然禁止隨便移情別戀的。」
「……」
搞不懂。也放棄瞭解了。
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默默的跟在曙雪的背後離開這裡。
……
…………
「她幹嘛去邀請NPC?」
「你不曉得嗎?一般正統雇庸要花很多錢,但這種在路上遇到的基本上都不收錢的。」
「原來還有這招啊!」
秘密傳進了耳朵中。
我知道那個女孩為什麼邀請我了。她肯定也是貪圖能力而提出邀請,肯定是這樣的,畢竟冒險者都是如此的貪婪,貪婪的他們肯定都是如此計算人們的好意。
那麼這名叫曙雪女冒險者是在想什麼呢?
尋找「@」標誌之處。
接近黃昏的時候,幾乎把地圖上各標誌都找玩了。
然而所謂的寶藏根本沒有個影子……常理來說本來就不會有……不可能有才是正常的!
【尋獲一箱金幣】
「……還真的有啊。」
@標誌與附近環狀排列的石頭有點像,於是曙雪就提議挖挖看中央結果還真的給她挖出個老舊金屬盒。用鏟子撬開了小鐵箱,裡頭的硬幣發出與夕陽差不多炫麗的光彩。
這是滿滿的一箱金幣!
箱子並不大,但金幣的數量十足可觀,是不小的一筆數目。
「一人一半吧。」她彎起燦爛的笑容說著。
「有我的份?」
按照合約來說,協助者有權力向冒險者拿取任務中的特別收穫。假若要分一杯羹星空就必須要搬出這些規章出來,且要經過一大串的調解程序……但她倒是自己開口了,還打算對分。
假若有努力工作還好,但星空基本上都是三心二意的,一心只想要把導遊工作應付好即可。在自尊上來說,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拿那麼多。
而就在內心掙扎的時候,曙雪再次開口:
「恩……應該是三成才對。」
她砍兩成。就數目上來說依舊不小。
「不對,應該是三點三三成才是。這樣三人平分才剛好。」
「三人?」
「黑皮也要呀!」
「喵~」
黑皮喜歡亮金金的東西,見到一整箱金幣牠開心的躺在其中喵喵叫的磨蹭著。
貓也算進去呀……而且還是以平分的方式?!
「……」
這是什麼陰謀嗎?把金幣分給黑皮是想等下搶回來嗎?但是這樣一來不就會跟安妮決裂了。還是說住在她家裡的時候在暗中偷竊?應該沒有白癡到會認為搶得到才是。還是說這是一場精心策劃降低戒心的佈局?那她會想要什麼呢?又或者是……
星空端詳了數次手中的金幣,從質量、色澤、味道、觸感,尋找裡面的問題。
——除了髒兮兮以外,找不到任何異狀。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找到寶藏?還分得其中的三分之一?這機率太不科學了!
「黑皮的我幫你帶回家去,在幫你收在你的寶箱內。星空這地圖留給我喔,我想做紀念。」
「恩……」星空隨口回應,大腦依舊在思考眼前不合理的狀況。
「……!」
寶藏圖?寶藏肯定是人為刻意埋的才會成為寶藏,那麼又是誰埋的?雖然鐵盒老舊,但推在上面的土則是挺新的,且土壤有些過於鬆軟了。
這就代表著——
「快蹲下!」星空拔出從腰間拔出一把刀警戒四周。
一道道殺氣投射而來,人數還挺多的。
因為一直在注意冒險者的味道,卻忘記了其他人的存在。他們並非冒險者,但也不是善類。
他們是「犯人」,犯罪之人。
披著不詳的混濁色彩他們是帶罪之人,不但無法待在村莊內,並且還跟魔物被歸類在一起的存在,是個可以任意斬殺的敵人對象。反過來說脫離法律的他們,也可以任意進行攻擊。
不過他們僅是輕度犯人,不像通緝單上那些人那樣完全不允許出現在社會中,輕度犯人被允許存在於村莊附近,並由《冒險者公會》委託,讓他們攻擊冒險者,成為鍛鍊的器具。
【遭遇到山賊搶寶】
星空將警戒的刀放下了。冷眼看著聚集來的年輕山賊。
破舊的山賊裝備,慌亂的步伐,瘦弱的身軀……這些人太弱小了。
他們緊握手中的匕首,生疏的模樣像是怕抓不穩武器,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一邊顫抖一邊的靠近。
倘若真的打起來,那也只是根本稱不上的戰鬥的單方面凌虐。
這樣子還想要搶劫?
「那些,是我們的金幣,還給我們!」
「你們的金幣?」星空瞇上眼睛道:「時常有人這麼跟我說。」
星空活動了下手關節,等待不會判斷情勢的他們撲來。不會殺他們,但必須給一點教訓才可以。
「還來,那是要給我弟的錢!那些是我們藏的,不準拿!」
「你們藏的?這句話還真常聽到。」星空玩味的說著。
他一點也不相信這些鬼話。
「問一下……假若這些金幣是你們的,為什麼不帶在身上呢?」曙雪站起來詢問。
星空看著她抓著地圖雙手,面對山賊她依舊沒有拿出武器,難道覺得被保護著?
這可是很糟糕的認知。導遊這工作可沒有要阻止委託人去自殺。
不過為了三分之一的金幣,星空稍微站在她身前。
「錢……當然不能帶著呀!死掉就會被搶走了。」
死了,錢就會消失……
喔,對了,他們是不能使用社會任何資源的「犯人」,沒有真正擁有法律定義的個人空間以及提供保護的倉庫。在沒有安全的保障下只能想辦法將財寶藏起來,這也就是所謂的「寶藏」。
說來諷刺,冒險所所渴望的寶藏,就是在搶奪犯人的財產。
「還差一點點,我就可以讓弟弟回到村莊裡了。這些錢不可以被搶走!」
紅色的光芒匯集在手中的匕首上,領首的山賊隨著情緒噴出靈元強化自身,做好奮力一搏了……不過依然弱的不像話。
1.相信他說的話?
2.不相信他說的話?
星空的笑容收起,他知道的,有些犯人並非自願成為非法之途,時常被情勢所逼以及選錯了邊才會造就無法返回的局面。金錢是為了賄賂,想要回歸社會只能這麼做了。
星空知道他們的苦,但現在手中金幣的去留並不是由自己來做選擇。而是由曙雪來決定。
這是她挖出的寶物,是她的所有物。
「拿去吧。」曙雪將一整盒的金幣遞給手抓匕首指著她的山賊。微笑道:「抱歉,不小心把你藏的東西挖了出來。」
「……」「……」「……」「……」
山賊們愣住了,他們一臉難以置信。
星空倒是一點挺不意外的,相處了半天下來已經大致瞭解她的個性何等奇怪。
曙雪,就像她那頭銀白色的長髮,單純而潔白。
雖然心裡很不像承認,但事實已經清楚告訴了星空——前面完全看錯了她。
猜測、提防,全部的心機假設結果都是多餘的提防。
她或許真的只是個享受著冒險的冒險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