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葵?
只要她一通過渠道的閘門,那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能抓到她了,想法剛出,那女人枯瘦的身子便一躍而起,在空中擺出了一圓漂亮的海豚彎,優雅地落入渠道裡的水中,朝著封閉的管線游去。
「哼!」刺客瞇細了雙眼,心裡一橫也跟著跳了進去,在他入水前朝著身後的渠牆射出了三道飛刃,擊殺了一直追著他、對方派來的小囉嘍,將屍體卡在了牆上,但並沒有收回鑣刃。
蛙人芬妮可,以將獵物引到運河邊再將其刺殺聞名,她原本是一個有錢人的玩寵,常期被關在魚缸中當成魚來飼養,她的肺也被訓練成可以憋氣長達二十多分鐘左右,就連游泳健將都沒辦法達到這種程度。
最後她殺了自己的主人,逃到街上並以同樣殘忍的方式得到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塔隆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遇到必須與她交手的日子,而她也知道……。
如果他讓她逃掉的話不但會讓自己的不敗紀錄破功,名聲也會掃地,但更重要的是刺客那極度好勝的企圖心,要是他沒有一次就完成任務把她給殺了,他打概會直接拿自己的鋼刀刎頸自盡,他無法忍受自己在與同業的匹比下失敗。
「你傻了啊?還真的跳下來,你不知道我是蛙人嗎!」一進到封閉的管線之中,目標立即轉身對付這被引入甕中的刺客,獵人瞬間變成了獵物,她那被泳鏡罩著的雙眼像狐貍般狡詐,嘴角勾起了一個勝者才會有的弧度。
兩人在水中纏鬥起來,她的匕首都是特製的,在水中揮舞時比普通的武器更沒有阻力,這讓她佔上了一些優勢。蛙人試圖攻擊塔隆用刀刺向追殺他的男人的身體,但卻被他以最微小的幅度閃過。他身上的衣著和裝備雖然減緩了在水中移動的速度,但他似乎總是能先預知到她的下一步,而提早做出閃避的動作。
蛙人對此感到非常地憤怒,沒有人可以在水中決鬥贏過她,但她確實完全碰不到這個叫塔隆的男人,因此乾脆祭出了絕招。刺客在一次的破綻中用鋼刀的弧口處將芬妮可的匕首給卡住挑飛,她是故意讓他覺得有機會接近自己並宰掉她的,蛙人在暗殺者踢牆突進的瞬間用瘦長的身子抱住了男人,用關結技將水中獵物的四肢給纏困住,打算淹死他。
「咱們就看誰能憋氣憋得最久吧!嘻嘻!」她咧嘴露出邪惡的笑容,這危險的傢伙已經入水快五分鐘了,從他的那面露微苦的表情看來就能知道他要撐不住了。
塔隆試著掙扎,芬妮可把距離抓得很好,他的鋼刀被擋在了一個角度外沒辦法刺傷她,他想劃動四肢往管子外游去,但動得越厲害氧氣就耗得越兇,體力也會減少的很快,而蛙人也會越漸掌握優勢,進而得到勝利。
過不到一分鐘,刺客的神情開始變得猙獰扭曲,頰上的皮膚微微地泛紫,並像脫韁野馬似地大力掙扎,最後翻出了白眼和死魚一樣沉靜。
蛙人在水中咯咯笑著,聲音因氣泡和水體而產生了連續的音波,她放開了獵物並往回管子外游去,準備和地面上的人和自己的僱主宣告自己擊敗了諾克薩斯的神影刺客。
鋼刃從她的背後刺入,直接切斷了她的脊椎,斷了她下半身的神經並染紅了附近的水。芬妮可不敢置信地轉身,只見男人的嘴角揚起了一個令人顫慄的角度,那種看過的人都無法忘懷的詭笑。
塔隆抽出了刀,這次換他抱住了蛙人,並用對方的方法來對付她。不同的是他還順勢斬斷了她的雙手,讓她根本沒有機會反擊或游泳,她就像只有鰭被取走的鯊魚,被扔回大海緩緩沉下般地無助。
對方已無縛雞之力,暗殺者凝視著自己的獵物,並將臉緩緩地貼近她,接著吻上她的嘴,並狠狠地用牙咬住她的唇。蛙人試著用斷肢掙扎,但都徒勞無功,刺客用上下兩邊的門牙橫啃蛙人,將她的嘴給撐開,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氣……。
「!!」
然後看著蛙人慢慢地溺死在她最自豪的水戰之中。
經驗豐富的刺客不像這粗心的菜鳥,自以為殺了幾個稍有名氣的雜碎就開始覺得沒人活得過她的死鬥術,他可是徹徹底底地檢查了屍體,確認目標死亡後才收回一直埋在臂衣中的機關,利用飛刃的線捲將自己快速地拉出封閉的水道,塔隆拖著芬妮可的屍體爬上了岸。
「我還以為你淹死在裡面了勒!」才剛趕到不久的卡特蓮娜看起來略微擔憂,但一見到出水的是自己的導師和目標的屍體便鬆了一口氣。
「哼,只有旱德泥礦酒吧裡的麥酒才能淹死我。」刺客嗤之以鼻地冷哼了哼,他還記得第一次到那裡出任務時,順口嚐了當地的酒,真的是差點沒被嗆死在那裡。塔隆將獵物扔在地上讓自己的徒弟去收拾,牆上的鑣刃隨著披風一收,穩穩地沒入那紫色的斗篷裡,等著下次再度出擊。而諾克薩斯這仍然沒有敗過的男人,則往這鋼鐵城市的深處走去,他要自己先去領獎賞了。
塔隆坐在椅子上,雪莉正和他討論該如何處理他現在的髮型。不過其實刺客只是單純想來看看她並詢問關於與人相處的技巧,但一被她如此熱切地問上,也不好意思說真話,便直接說想把整個頭髮給剪掉。
「哎?你確定嗎?要整個剪短嗎?」
「嗯、嗯!」塔隆看起來有點芒然,但依然試著回答得肯定一些,髮型甚麼的他並不是很在意……不過突然要換造型,自己也是猶豫了一下。
「你這長度要長很久呢,確定嗎?」設計師拉起了他一小搓棕髮,再次確認道。
「嗯,覺得有點熱,所以想剪。」這次刺客已經下定決心了,所以連理由都馬上想好了。
「那我就幫你剪短囉!」雪莉露出了那招牌笑容,讓塔隆更安了不少心。
「麻煩妳了。」這意外來訪的客戶不知不覺也揚起了嘴角,淡淡地回應道。
雪莉將塔隆後方的髮圈給取下,然後幫他的頸肩部做了簡單的按摩後在他身上鋪上了毛巾,接著拿出了洗髮乳和水罐開著搓洗刺客的頭髮,很快就成了一叢白褐相間的泡泡團。
在洗髮的過程中設計師還會輕壓頭皮各處,增加頭部的血液循環,讓客人感到舒適放鬆。接著清洗完畢後雪莉領著塔隆到後方的水槽區,讓他躺在躺椅上把泡沫給沖掉。
將濕漉漉的頭髮用毛巾稍微搓乾後捲起來置在頭頂,兩人回到了大廳原本的位置上,雪莉將毛巾取下並幫塔隆覆上防離布,用梳子把他的頭髮都梳整齊,接著詢問他是否有習慣撥瀏海的方向之類的。
刺客搖搖頭後讓設計師以手指比在頸部後方,再度向他確定剪髮的長度後便開始做大幅度的修剪。一大截被剪下的髮尾不斷像落葉一樣飄落,過沒多久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感覺後腦勺變輕了許多,且脖子也開始會吹得到風了。
最後再把頭髮吹乾之後稍微分開一下紋理,塔隆就有了一個清爽且澎鬆的髮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且年輕了些。「好囉,我把你的髮尾剪成圓的,這樣耳朵後面才不會癢,覺得怎麼樣?」設計師拿起一面方鏡擺在刺客身後與前方的大鏡子對照,讓被服務的人可以看見後方的全貌。
「哇,還不錯啊,很久沒有剪頭髮了……感覺有點……奇怪,哈哈。」
「我覺得你這樣很帥唷!你喜歡嗎?」雪莉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看起來很不錯,好像真的變帥了很多,嘿嘿。」刺客總覺得又見到了少時的自己,有點懷念。「謝謝,妳的手藝也很厲害呢。」
「還沒辦法跟一些名店比呢,我會繼續努力的,你今天是放半天假嗎?怎麼有空來呢?」被稱讚的設計師頰上浮出了淡淡的紅暈,似乎很高興。
「對啊,我放假。」塔隆笑著說,然後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把真相托了出來:「永遠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