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從我懂事之時,雙就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還記得,想必也會永遠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是在北宮家的緋紅色山茶花叢下,那也是,她最喜歡的花。
說起來,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吧?雙阿,是個像妹妹一樣的朋友呢。不過她一定會說她才是姊姊,那麼,比起妹妹還是用親姊妹這種說法吧。
這麼講來的話,她也有一個妹妹呢,所以我們就像是三姊妹囉?
因為這樣,這種就像一家人的實感,讓我一直覺得,無論我們怎麼長大;無論我們經(jīng)歷什麼;無論我們怎麼改變身分,雙都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甚至有一天,我們與某人共結(jié)連理也是一樣,我們依然會永遠在一起。
這種實感、這種像家人的實感、這種會永遠在一起的實感,還有雙的存在,就像是空氣、像是流水、像是太陽、像是月亮、像是雲(yún)靄、像是春天的朝曦、像是夏日的霏雨、像是秋季的夕紅、像是冬夜的雪月,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毫無違和到令人不知所措的理所當然。
所以,倘若有一天,當我們無法繼續(xù)在一起之時,那迎來不得不死去之時,我們必定會攜手迎向那份結(jié)局,然後在那終末中,來到互相的身邊。
直至死去,妳也會在我身邊對吧……雙。
如果無法來到這樣的結(jié)局,那這些過去、以及此後一生──
必定毫無意義。
因為,這是份,是在那之中,毫無違和、毫無矛盾、卻毫無正常的,以致令人無所適從的……
理想的愛。
去向
我並不清楚,也不記得,那天,那個夜裡,我醒來時就是這樣了。
但,在我心裡,那份我憎惡著的明白依然故我地明白著,我只是不想清楚,我只是不想記得。
如果是夢,就讓我深深睡去吧,直到繁花落盡的終點,此刻我向能冠上高貴之名的一切冀求著,冀求著這份理想。
然而,這不是理想,亦或說理想的本質(zhì)便是如此?是的,無庸置疑的,不過低劣的謊言而已,欺瞞自己、欺瞞他人、欺瞞現(xiàn)實、欺瞞世界,卻什麼也無法隱藏的,謊言。
這是我的冀求、這是我的祈願,這僅僅是……謊言,向一切高貴之物懇求卑鄙的我,就是一切的卑鄙之物吧。
我竭盡全力將右手伸出,但那個夜裡,一切都是那麼闃黑,五指的輪廓無一能映入我的眼簾。
我沒有一刻像此時如此想哭,我也沒有一刻像此時如此不想哭,這樣的我,沒來由地露出嘲笑,用盡腦中的言詞,譏諷著躺在此處的我,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察覺,這人形的肉塊,是世上最為可笑之物。
然後,我微微轉(zhuǎn)頭,窗外染上了緋紅色,卻與此處隔絕,一片的緋紅、一片的漆黑,果然,什麼……都沒有。
妳不在,什麼……都沒有了。
碰!
碰碰!
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吵死了──才五點一大早在幹什麼!」
夢被那一陣毫無禮貌可言的敲門聲打斷,不,用毫無禮貌這形容實在太抬舉了點,實際上來說呢,那絕非敲門聲,能代表這的聲響的名詞,只能是噪音了,而且是最低下的噪音。
總之,無論是噪音還是敲門,它吵醒了睡夢中的我,此時連整理儀容、綁起馬尾都不想要,我用從床上走到門前的這段時間,所能想到的最不禮貌的方式,招呼這位最不禮貌的客人。
但當我開門到一半,我首次後悔了我身為貴族的這件事,我的表現(xiàn)與「最不禮貌」這形象相距甚遠,頂多只是大聲點的咆嘯而已。
然後,門完全打開了。
我見到了個熟悉的臉,不過與我印象中不太一樣,這時我才想起,剛剛我似乎作了個很熟悉的夢,熟悉到我再也不想想起來,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
「如果不這麼作,妳會來開門嗎?」
這恐怕是我出生到現(xiàn)在,聽過最冷淡一句話,不是內(nèi)容,而是指語氣,還有說出這去話的臉,也是未曾見過的冰冷。
而這個人,稍微超過肩膀的海藍色捲髮;像黑曜石般,閃爍著精明神色的眼睛;雖然年經(jīng),卻有種幹練嚴厲氣質(zhì)的臉;還有著高挑卻偏瘦的身材,下意識給人種傲骨的印象。雖然現(xiàn)在沒穿隊長的羽織,只有裡面的死霸裝,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天關院咲月。
「又勾引了哪個女人上床做了嗎?」她的眼光越過我來到後方的床,就算不是那種凌亂的樣子,咲月肯定也能看得出來有其他體溫……呃……搞不好是體液的殘留,這是鬼道來到技術層級以外的她的「特權」。
但她有沒有看出來、又是怎麼看出來,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根本不重要,這種說法令我不悅。就算勾引是事實好了,結(jié)果也是在妳情我願的狀況下發(fā)生關係的,而且事後她們也沒有抱怨,何況這之中也沒有任何金錢或其他形式的交易。
不,或許用更接近我內(nèi)心的真切說法,光是咲月出現(xiàn)在這裡就讓我感到不悅了,不論理由為何,我就是不想見到這個人,起碼現(xiàn)階段還不想見到。
「六個月不見,劈頭就是這種話嗎?如果妳只是來確認謠言那可以請回了。」
「嗯,沒錯,六個月不見,妳也變了很多。頭髮染白這種事,帶了眼罩這種事。還有──到處把女人帶上床這種事,這是被惠給毒染了嗎?而且比她還誇張呢,我都要問妳是誰了──對了,妳是誰啊?」
嘴上開著玩笑的咲月,眼神和表情卻沒半點笑意,就像是戴了個冷峻的鐵面具一樣。因為互相認識了很久,我很明白她嘲諷下的意味,所以才更不想如她所願,而且就是因為互相認識了那麼久,我知道她不了解我的感受,也無法了解。
「我就是唯雪,答案就是這樣。如果想對我說些什麼,還是算了吧,我可是有經(jīng)過正當程序請了一年的假,雖然辛苦安琪爾,但妳可沒權力拉我回崗位上,真的想對我說教的話去請老師過來還比較實在。」
「給我開什麼玩笑!靠四大貴族首席當家權力請來的假!身體不適?天天出去找女孩然後和女孩上床的人居然身體不適?半年!半年了!都已經(jīng)經(jīng)過半年了!妳還是這副糜爛的樣子,都別提那天妳甚至窩在自己的家裡連隊葬都沒出席!」
嘖!這個人在說些什麼蠢話,妳又了解了什麼?別給我擺出一副妳什麼都懂的嚴厲模樣阿!早在我認識妳之前;早在妳認識她之前;我就已經(jīng)和她認識了,在那叢山茶花下認識了。
半年?區(qū)區(qū)半年怎麼可能忘記這回事?又怎麼可能從這回事中恢復過來?
我明白的,表面上自稱她姊姊的我,根本不曾做過什麼,妹妹受傷而不知所措時、因為庶女一事被為難時、母親死去而大哭時,當上當家卻被說閒話時、就任隊長疲憊不堪時,我從來沒能幫助過她,一直都是那麼無能為力。
誓言也好、認知也好、理想也好──愛也好,全部都無一實現(xiàn),直到她死去之時,我也是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能做,這樣的我,還要再一次的去見證她死亡的事實?我絕對不會認同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認同這樣的自己。
反正一切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無論過去,亦或?qū)怼?/div>
所以我才不想見到妳,我不想記起我是個多麼不稱職、多麼無力、多麼虛偽的人,現(xiàn)在,我只要記得,她死去的這個事實就好。
「什麼嘛,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身體不適嗎?那我們就來確認一下吧,不用緊張的喔,只是確認一下而已,會很舒服的。」
我突然湊近,在咲月還沒會意過來前,我用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嘴巴湊到她耳旁說出這句話,然後右手順勢的向她的兩腿中間一伸──
啪!
清脆的巴掌聲,但結(jié)果一點也不清脆,我回過神來時,整個人撞上了旁邊的收納櫃,木製的櫃子就是這直接粉碎了,飛出的碎片打破了兩個花瓶和一個玻璃裝飾,震動也使不少家具跟著位移或倒下,很難想像這是不擅長白打的咲月,一個巴掌能打出的力道。
我抬起頭來,看到她的眼神,裡面充滿了許多,不可置信、震驚、憤怒、冷漠……或許還有更多,我低下頭來,想勉強擠出聲音來,但言語卻來我思考前一一出聲。
「啊,真痛呢,這是……這櫃子我記得很貴呢,因為顏色很特殊,想了很久才找到適合的位置和搭配,誒?什麼嘛,那邊也是,好不容易排好的家具卻亂掉了,這還真是……」
我停了下來,然後低下頭,接著又抬起頭,和她對視,又互相別開視線,接著我和她同時低下頭來,沉默籠罩了片刻,我終於明白我該說些什麼了。
「給我出去,五番隊隊長天關院咲月,我不想……再看到妳了。」
出乎意料,我的語氣並不強烈,音量也不大,就只像是喃喃自語一樣,而且我的心情意外的平靜,就像正置身我與咲月兩人之外旁觀著一樣。
「需要我說第二遍嗎?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妳了。」
真厲害,即便如此,她的表情還是不為所動,用著嚴峻的眼神死瞪著我,完全不發(fā)一語,果然是咲月呢。
最後,她終於轉(zhuǎn)了出去,用著可能是她最大的力氣把門甩上。
轟!
一個相框掉了下來,那個位置是我們畢業(yè)的時候拍的三人合照,但我沒心情管這個,只是回憶著剛剛她轉(zhuǎn)身的瞬間。
我看見她,流下了一滴淚。
「什麼嘛,最後……我也不了解妳啊。」
望遠鏡
『什麼?採訪?是可以啦,不過這種事為什麼是妳們十二番隊來做?嗯?啊!對不起,最近事情太多,差點忘記你們沒隊長了,不過信繁那小夥子很努力呢。聽說,今年有個很有潛力的人進真央靈術院了,搞不好兩三年後妳們會有新隊長喔。妳問哪來的消息嗎?當然是老師囉,就算已經(jīng)完全辭掉教書工作了,他也常常關注那邊的消息。
總之,妳們要問雙的事情吧?隊葬那天算起來剛好是一周年了,她阿,真的……是個很有才華的隊長呢。誒?不不,不用擔心,雖然是感傷的事情,但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哭的,我還是會講完。
妳說怎麼認識的嗎?當年我是從鬼道特別保送生進高級班的,因為那邊大部分都是貴族,所以基本上沒人想和我說話,結(jié)果阿,一下課,雙居然跑來跟我說:「妳是鬼道保送生吧?那,教我鬼道吧!」就這樣興致勃勃地跑來和我搭話,還要說教她,很奇怪吧?明明是四大貴族。
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有精神吧,黑到發(fā)亮的頭髮綁成高馬尾,還有就是眼神,給人一種很有朝氣、精力充沛的感覺。不過我總覺得她要注意一下打扮,無袖式的死霸裝配上功夫鞋,實在是……要說的話,簡直就像ACG角色穿越一樣,而且是1990年代動漫裡的大叔角色,太老土了,嗯?誒誒誒?這、這邊不用在意,待會拜託幫我刪掉。
雙當上隊長後?嗯──應該說很嚴格吧?明明也不擅長那種偷偷摸摸的去派間諜之類的事情,不過很努力,只要辦得到,她都會傾盡全力的去做,但對別人的失誤卻很寬容,甚至會主動幫他們彌補。我常常會想:「妳還是多為自己著想吧。」但這種事情說出來根本沒用,雙絕對不會聽的。
要說有什麼有趣的事的話,有一次啊,雙居然帶著她的那個三席……啊,是現(xiàn)在的副隊長,總之就是跑到了大靈書迴廊,然後用兩個人的能力配合,把極密資料拿了出來,簡直就像妳們該幹的事對不對?而且那之後嚐到了甜頭,常常去那邊偷資料,這部分妳們真的要剪掉喔,不然大家就等著上四十六室報到了。
北宮隊長?唯雪嗎?是阿,也是因為雙才認識的,學生時代三個人就這樣變成朋友了。要說說唯雪的事?誒……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現(xiàn)在的我的話,絕對無法公正的說她的事情的。
這麼對我說也沒用,這會有失公平的……什麼什麼?這這……還真的是!居然!之前怎麼找都找不到的說!好吧,都這樣拜託了我只好勉為其難的講了,信繁那小子究竟是怎麼……
嘛,一開始以為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怎麼說呢?太正經(jīng)了吧……別擺出這樣的表情,以前的她真的是這樣。好、好可怕,明明才經(jīng)過一年而已,她的形象已經(jīng)這麼深入人心了嗎?她到底幹了……啊!沒什麼?自言自語而已。
然後當時的唯雪啊,好像貴族就是她的天職一樣,做什麼都中規(guī)中矩的,而且不管是什麼都很擅長,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很會為別人著想、會同情不幸、會對抗不公,我剛剛說過貴族就像她的天職一樣對吧?這裡的貴族並不是身分上,而是心靈和覺悟上。
所以從學生、到入隊、到隊長,令人訝異的我們?nèi)齻€都是在同一天,想想還真是恐怖,曾經(jīng)有過一段時間,我以為這時光會永遠的下去。
不管是我、唯雪、雙,應該都沒想到,去年的前天就這樣降臨了,然後就再也……不過,我覺得唯雪很過分,居然就這麼逃避了,如果雙在,一定也會生氣的吧?明明曾經(jīng)唯一背負起了「貴族的義務」的人,居然就這樣捨棄逃跑了,雙絕對不會允許她的死帶來這種事情,而且這讓我覺得,會不會我根本不知道唯雪是怎麼樣的人。
妳們這樣說我也明白,唯雪認識雙比我久,會比我傷心也是當然的,但無論是誰都曾經(jīng)想要否定這個事實,最後每個人都還是努力地面對現(xiàn)實了,卻只有唯雪逃了這點,很狡猾。
不過,該怎麼說呢?她的逃跑,卻讓人有點羨慕,並不是羨慕這件事情本身,而是這件事情下的心情,雖然我不太會解釋,但硬要說的話……呃……啊!認真!唯雪她啊,是很認真的在逃跑的,這樣講或許有點奇怪,但她真的是拚上性命的去逃開雙死去這件事,總覺得少了雙,就再也無法接近她了呢。
所以,其實阿……』
『採訪?喔?十二番隊居然在做這種事情,應該不是信繁主動的吧?原來五柳啊,那傢伙嗎……八成是想要激勵羽吧,順便說服四十六室那些無聊的人。嗯?呵呵,別那麼緊張喔,吶,今天晚上要不要來我家呢?沒什麼,只是來互相做一些舒服的事而已。哎呀,只是開玩笑而已,反應別那麼大,不過如果妳真的想要的話,我也會接受的,那到時候見囉。
好好好,進正題進正題。喔,果然是雙啊,畢竟除了那件事的一周年,她也是最資深的隊長嘛,妳問老師?永司老師當時是因為說什麼還不能放下教職,所以就繼續(xù)當老師了,不然其實在我們?nèi)雽W前,他就收過隊長推薦,不過同樣推掉了。是在我們當上隊長的二十年後,他才接任隊長的,而且還兼任教職,讓人覺得可怕呢。
回來講雙吧,妳應該要問第一次見面吧?別緊張別緊張,這種訪問過程本來就很正常的。第一次見面是有一次水戶家來北宮家集會時,她作為繼承人候補過來的,雖然說是庶女,但本家還沒子嗣,即便看不起,規(guī)定上大家還是視她為繼承人候補。
當時是在一個花叢下見面的,我還記得是山茶花,她突然就問說我那是什麼花,我回答和解釋後,她居然說:「花語是了不起的魅力嗎?很適合妳喔!」害我都不好意思說其他花語是理想的愛和謙讓了。
給人的感覺……身材很好吧,身高幾乎和我一樣,體重也在標準值,我就常常被說偏瘦,而且啊,她真的是凹凸有致的喔,胸部很大、臀部也很漂亮,別露出這種表情,妳也有屬於妳的美貌喔!好好,別催我。不過真想請雙注意一下服裝,沒交過男朋友絕對不是還有妹妹什麼的,雙的打扮我實在有懷疑過她有沒有中二病,雖然據(jù)說數(shù)千年前還是山本元柳齋重國時代,也有過一個女性隊長有類似的打扮,不過因為這樣所以才更懷疑她有沒有中二病呢,事後才知道只是品味不好而已。
當上隊長的話,我聽到雙是被分到八番隊的時候,真的是嚇了一跳,她那麼正直的人,當上八番隊這種玩情報的番隊隊長,怎麼樣都覺得做不起來,不過雙倒是很樂在其中,而且所有的工作都全力以赴,甚至常常去擔席官的工作,我都懷疑她是工作狂了。
然後啊,有次她和葵……就是現(xiàn)在的副隊長跑到了大靈書迴廊,偷了極密資料出來,其實阿,是咲月那傢伙借了她動畫,結(jié)果有類似的橋段,她居然就跑去真的嘗試一遍了,而且之後也常常如法炮製。對了這要是不剪掉的話,四十六室可會找我們麻煩喔。
喔?我剛剛提到咲月沒錯,嗯,是阿,是因為雙才認識的,在學生時變成朋友。誒,要我談談咲月?這個嘛……還是不要好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可能不能正平的談她,背後說人壞話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還是說,晚上妳確定要來我這邊享受一下呢?我會很溫柔,絕對不會弄痛妳的。呵呵,那就這麼說定囉,我會好好款待妳的。
那天是第一天上課吧,下課後沒幾分鐘,雙突然拉著咲月過來,然後興奮的跟我說:「妳看妳看!我交到朋友了!」明明是個很擅長交朋友的人,居然會說出這種好像是人際障礙者一樣的話,害我差點笑出來了。
當時我覺得咲月她是個很有獨特主見、對自己的意見絕不退讓的那種人,而且大多數(shù)時候,她的主張都是正確的。但後來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個深不可測的重度宅女……誒?妳不知道?啊!糟糕,這好像是不能說的事情……不過算了,別說出去就不會被知道,那這部分麻煩剪掉囉。
總之,雖然是小眾興趣,但卻讓她相處起來很有親和力,我……不只是我,雙啊、咲月啊,都曾經(jīng)覺得這種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會永遠的持續(xù)下去。
但是去年的前天,就這樣到來了,現(xiàn)實還真是殘酷,永遠與想像相反,然後……說起來,我一直覺得咲月很過分,那麼久的朋友,她卻有辦法像是什麼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的活下去,明明是個會看動漫看到痛哭流涕的人,在這種時候,卻像是不會悲傷一樣。如果雙活著,一定也會希望別人這樣吧,但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過分,而且我不禁懷疑,其實我認識的咲月根本就不是咲月嗎?
別露出這種表情啊,誒?等等等!真是的,來!手帕借妳,晚上再還來就行了。咲月她啊,是正確的,但就是因為是正確的,才會讓我不諒解,明明大家都是那麼傷心、都是想要否認,她卻能夠不受影響的繼續(xù)做該過的事,還真是有點恐怖呢。
不過,雖然是這樣說啦,但這種恐怖卻讓人欽佩,選擇雙理應的期望,然後真的實踐,這已經(jīng)超越努力了,在她的心中,一定有什麼現(xiàn)在我無法言喻、無法名狀之物,總覺得雙離去後,就再也無法認識咲月了。
所以,其實阿……』
『唯雪這個人。』
『咲月這個人。』
『真的不負朋友之名呢。』
『真的不負朋友之名呢。』
『但是阿……』
『但是阿……』
『到這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到這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我們是在平行線上。』
『我們是在平行線上。』
『真的是無法理解呢。』
『真的是無法理解呢。』
這篇試著嘗試把三個短篇合起來成篇,會這樣寫是當時看到了一篇百合三角戀的漫畫,是用三個短篇三個視點來描寫。雖然這番外的內(nèi)容和三角戀無關,但嘗試了這種效果,並用獨白、第一人稱對話、採訪三種形制的視點來寫,不知效果如何。
是說這篇的內(nèi)容上相當亂來,完全為了百合不擇手段,沒被退件根本奇蹟。
她們的關係與其說是腦補出來,根本是我自己原創(chuàng)出來的,其實原本作品設定上的人際關係,三個人也就只是好朋友、而她們兩個在雙死後還一直是朋友,以前我也有要寫出她們兩人開心聊天的部分出來,但篇幅關係被跳過了,因為這樣陰錯陽差讓這篇成功晉身正史,連纓嵐的番外都因此有出現(xiàn)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