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8?行程告終
「為甚麼……你會有諾克薩斯跟黑玫瑰的紋身?」
「我怎麼會知道……」
「啊?可是你──」
「我怎麼會知道諾克薩斯抓我到底要做甚麼!」伊澤瑞爾一手遮著自己傷心欲絕的面容泣訴著。「德瑪西亞明明有許多重要的軍官或大將,為甚麼只抓我、把我關最久……!?」
「……?」
「我怎麼會知道明明最沒有戰略價值、一個從皮爾托福來找朋友渡假的我,會被諾克薩斯纏到地獄裡去───!!!!!」金髮的探險家崩潰地嚎啕起來。
「你的意思是……」跟前陣子伊澤瑞爾所說的一些事情比對起來的話,難道之前他所說的白色牢房就是……?「之前關了你五年的就是諾克薩斯嗎?」
「我怎麼會知道……嗚嗚……」悲慟不已的人縮起了那隻完好的腳,將自己的臉埋進手臂繞成的圍幕之中。「去他的諾克薩斯!去他的!」
「……」這就是探險家恨諾克薩斯人的原因……。
「所有的諾克薩斯人都去死吧───!!!!!」
「……」
兩人皆沉默著,塔隆思考著伊澤瑞爾的遭遇,還有很多未解的謎團想問,但他認為還得多給這可憐的受害者一些時間去調適,而且有些疑點實在有點詭異,怎麼想都想不通。
「抱歉攻擊你……我只是怕……如果有人發現我身上……」伊澤瑞爾揉掉眼眶內的水份,似乎已經冷靜了不少。「我慌了……對不起……」
「我能理解,如果那些德瑪西亞人知道你有諾克薩斯的紋身,一定會把你抓去調查的。」塔隆完全明白方才衝突中房東那熊燃的求生意志是怎麼回事。「我不會說出去的,就像你幫我的武器保密一樣。」上次探險家幫自己避過了德瑪西亞軍的耳目,這次輪到自己回饋承諾了。
「謝謝……。」
「呃,至少我沒事,你……斷了一條腿……。」塔隆到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歷歷在目,伊澤瑞爾為了打贏自己而把自己的腿給拆了的那股果斷和決心,令人懾服。
「……這個沒甚麼……接回去就好了。」話才剛說完,哭得累壞的探險家就用雙手箝住那角度歪曲得嚇人的斷腿,仔細地對好位置後把連接的骨頭給卡回活動槽裡,那聲音聽起來彷彿連沒有受傷的刺客都開始覺得腿痛了起來。
將脫臼的腿接回去的瞬間,探險家的神情糾結了一下,然後才又放鬆全身的肌肉,繼續靠著牆發呆。
「哇噢……這……」
「你永遠都不知道每次冒險會學到甚麼新把戲。」伊澤瑞爾苦笑了一下,接著繼續休息。
「所以……你也不知道為甚麼你會被抓起來是嗎?」
「本來覺得是因為我有戰略價值吧,畢竟我跟嘉文他們一起打過仗,所以諾克薩斯應該是把我當成情報員來看,可是……」
「?」
「他們卻沒有拷問我任何有關德瑪西亞的事,只是一直虐待我跟……研究我會的法術……?我想應該是這樣……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黑玫瑰嗎?」
「我不……他們好像是一個諾克薩斯裡的組織……?好像就是他們要求諾克薩斯把我抓起來的……?」
「……」
"傑克!你會到這裡來見我是有原因的!"
"呵呵呵呵呵……解鈴還需繫鈴人啊……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塔隆漸漸開始覺得,探險家所說的命運,也許真的是有那麼一回事。伊澤瑞爾身上有一些跟黑神相關的東西,那個女人可能就是為了要調查這個才把他抓去監禁的。自塔隆以前所了解的,那個黑玫瑰組織一直都在尋找著一些神秘的力量或不為人知的邪術,誰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掌握了多少那些恐怖的知識。
「你怎麼會知道他們叫黑玫瑰……?」伊澤瑞爾突然意識到了甚麼而開口問。
「我曾經聽過!」塔隆把之前蒙混過關的話術又拿來講了一次:「之前跟諾克薩斯交過手、也去收集過情報,稍微知道了一點東西。」
「……也是,希望你得到的情報足夠在蘇瑞瑪用。」伊澤瑞爾心疲地說。「那裡還好吧?蘇瑞瑪?」
「嗯,跟平常一樣,還行啦。」刺客隨便地說著,默默禱告著探險家沒有其他管道打聽蘇瑞瑪的情況,或是那片自己了解鮮少的沙漠剛好就跟自己所說的一樣。
「我……唉……晚安。」伊澤瑞爾似乎對自己失序的行為仍然感到抱歉,欲言卻又止,只得扶著牆把自己給拉起來,一跛一跛地往樓梯走去。「對不起……。」
「喂,我幫你吧。」塔隆趕緊起身去攙扶著房東,畢竟他是因為自己才拆斷腿的。
「不、不用啦,我可以走路的,這幾天就好了。」探險家推辭著,不覺得自己有到需要別人幫助的地步,但後者強勢的態度使自己沒辦法完全拒絕掉。
將伊澤瑞爾扶回二樓的臥室幫他小心地躺到床上後,塔隆又多看了兩眼確定房東沒有任何需求或問題,見他幫自己覆上暖被並朝著自己點點頭以示謝意,才幫他關燈帶上門然後離開房間。
"六年前……?如果高層抓到像伊澤瑞爾這麼有名氣的人當囚犯的話,我應該會知道的啊……"塔隆開始在腦內過濾著在離開諾克薩斯前所得到的任何資訊,但卻搜不出任何能對應的情報。
"好像跟卡莎碧雅中詛咒是同一年……?"唯一想得到的共通點只有這個而已,但那時候被邪力控化成半蛇的女人,卻沒有透露太多當時她自己所接的工作的內容為何,這片拼圖之謎還有很多地方因缺失碎片而空白著。
現在也沒辦法回去問卡莎碧雅或卡特蓮娜了,應該說現今整個諾克薩斯都已經視自己為叛徒,所以才不斷派其他暗殺者來刺殺自己。塔隆有種預感,伊澤瑞爾、黑玫瑰、詛咒、黑神……等等這些人的事,一定可以連成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要去完全解開它,恐怕得花上比之前所認為的、還要更多的時間、陷入更多更多的災難般的麻煩,才能有那麼一丁點兒機會……。
年輕的探險家的腳確實如自己所說的很快就復元了,他表示之前也曾經做過幾次這樣的事,在緊急情況下學會這類似金蟬脫殼的招術。他記得第一次是在冒險時觸動了遺跡陷阱,差點就要被壓死在裡面,唯一的出口大小卻只夠給貓通過而已,他急得幾乎把全身的骨頭都扭斷才掙扎著穿過去,其他跟他同行探險的同業團隊都被夾死在遺跡裡了。
回去文明之地尋求治療後,伊澤瑞爾發現身體恢復的情況非常良好,他認為自己的肉身似乎有著可開發的特別潛能,下次再度施展截骨但不扯壞皮肉的脫逃術時,已經是另一個遺跡陷阱的故事了,那次是水牢。
雖說這奇怪的技能使用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在找專家研究過相關的人體知識後,第三次使用他便已經能自己事後把骨頭卡回脫槽中,然後休息個兩、到三天就能完全復元。塔隆聽完他的敘述之後,突然覺得探險家也不是只有顧著玩的職業,為了保命跟競爭,也是得做出其他常人辦不到的事,感覺非常厲害。
伊澤瑞爾也在和房客起衝突的隔天,穿著有帽套的外套,躡手躡腳地像風一樣穿過街上的暗巷,到維拉斯花園和阿璃借了一罐刺激毛髮生長的保養液,雖然她有警告探險家說那是寵物皮膚專用,不確定用在人體上會不會有甚麼不良的效果。
但有著令人同情的過去與秘密的探險家可管不了那麼多,反正拿了一罐每天用,在頭髮長出來遮住那些刺青之前,就暫時用髮圈將後方的髮尾給束理起來綁住,藉此掩蓋掉被扯禿的地方。
緊接著就到了拜訪孤兒院的日子,伊澤瑞爾甚至還盛裝打扮出席,穿著一套像挖礦工人的套裝、戴著不知從誰那兒弄來的一頂有點嫌過大的礦工帽,還在路上的玩具、麵包店和零食商買了很多禮物和點心送到了邀請他的地方。
因為沒甚麼特別的事,所以對這行程略微好奇的房客也陪同前往,不少曾經名聞過的探險家都齊聚一堂,和孩子們講述他們今年所經歷的偉大探險,每個人都講得天花亂墜,口水四濺,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幾杯都還沒辦法幫那滔滔的嘴解渴。
每個小朋友都有自己喜歡的名人探險家,他們將喜歡的明星圍在中間,專心地聽著他們講故事。伊澤瑞爾也是其中一位,他給孩子們的幻想都比較天馬行空且簡單,也不會像其他某些同行趁機一直推銷自己的著作書之類的,少了很多廣告成份在裡頭。
「啊!」站在旁邊邊聽著故事邊看著孩子們反應的刺客,突然被礦工冒險家套上了一個預先準備好的恐龍頭面具,上頭只有兩個鼻孔洞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然後就出現了大怪獸,開始追著我們跑啦!」伊澤瑞爾誇張地說著,並朝孩子們大笑。
「……」塔隆透過面具上的孔洞看見底下那一張張弱氣卻可愛的臉,他們的眼裡充滿了興奮與期待,真叫人無奈啊……。「吼哇~~~~~」房客一開始並不是那麼上心,勉強地發出了很虛假殘破的叫聲,然後開始追著伊澤瑞爾跑。
「哇啊───!哈哈哈!」一群小朋友跟在自己和房東的腳邊,努力地抬起那平常沒甚麼機會活動的雙腳一起跑著,感覺超級可愛,完全沒有抱怨刺客那不屑配合的態度和味道。
突然在那一瞬間,從小洞中望見那些笑得燦爛的孩子們的塔隆停了下來,這群孩子的夢想是如此的簡單又渺小,他們只是想聽個從不會在孤兒院裡發生的神奇故事,想從說故事的人的口中看到外面的一片天,但他卻對這種事感到厭煩,愧疚地開始自責……。
「怪獸先生你怎麼啦~?」望見房客佇足不前,礦工探險家轉頭問著。
「哇吼─────!!!!!」接著戴著恐龍面具的人舉起雙手朝著世界第一的大探險家和他身邊的那群小朋友衝過去。
「哇啊~~~~~哈哈哈~~~~~!」
「真的很謝謝你們,孩子們都很開心。」
「謝謝。」
「……嗯?」
「喂喂,你醒了沒啊?喝太多了喔?」
「啊……?」塔隆一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一手抱著自己原本睡著的枕頭,伸了一個懶腰,把全身的筋都紓展開來。「哎?」伊澤瑞爾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敲了好幾下,叫房客起床。
昨天為孤兒院的孩子們服務之後,一群人相約一起去酒吧續攤,伊澤瑞爾在這些同行中很聊得開,也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新室友怪獸先生,接著就是探險家們之間的討論和閒聊,有些地名和專業術語,塔隆完全聽不懂,只能坐在一旁邊獨飲黃湯邊默默地聽著。
「我要走了喔,遺書和項鍊我放在桌上。」探險家已經換回了自己原本最常見的打扮,包著繃帶避免風寒灌入的綿衣、外面套著一層年久的皮革外套、略有彈性且抗磨佳的牛仔褲和登山靴,頭戴著被拆卸下來只剩眼罩的防風眼鏡,就掛在那頭仍束縛起來遮掩秘密的金髮上,身後揹著一個多處有縫補痕跡的深棕色背包。
「遺、遺書!?甚麼遺書!?」聽到奇怪的詞彙的房客驚訝地從床上彈起來,滿頭霧水地望著自己的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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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第一部竟然要寫完了耶Σ(⊙_⊙)!!!
年底也要繼續趕工作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