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同人創作企劃,這次的主題是黑化啊~
雖然凜雪鴉本來就是黑的,但我還是把他黑化了(遠目
在我心目中,像無生或不患這麼可愛的人不會黑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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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濕了要在山下投宿一晚?哼哼,好智障。」
殺無生的語氣充滿嘲諷的笑意:「氣象預報早說了山區要注意夜間降雨,可惜再準確的預報,碰上喜歡冒雨的笨蛋也是白搭。」
電話那端明顯的挖苦,讓殤不患有些招架不住:「欸,無生你也不必說得這麼過分吧──哈啾!」
山腳下的民宿設備簡陋,老舊的空調忽冷忽熱,殤不患剛洗完澡踏出浴室,猛然迎上低得叫人發抖的氣溫,打了個噴嚏。
「你看,著涼了吧。哼,別擔心,聽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等等記得去喝點熱薑茶就沒事了。喝熱的,知道嗎?」
「……。」這話雖然刺耳,卻是殺無生不折不扣的關心,殤不患彆扭地笑道:「好了,知道了。只是想通知你一聲,凜雪鴉今天不會回宿舍,讓你放心一點。」
殺無生聞言卻不屑道:「哼!可笑,我為什麼要替他擔心?那傢伙如果死了,也算老天有眼。」
「呃、哈哈……」殤不患掛斷電話,深刻體會到殺無生果然是個難搞的傢伙。
外面的雨實在大得誇張,到了民宿時兩人還是淋成了落湯雞,此刻他們的衣服已經洗好等著晾乾,身上則暫時穿著民宿提供的浴袍。他拿毛巾擦拭濕透的髮絲,發現凜雪鴉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頭髮也不吹乾,這傢伙真是的。」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像個褓姆一樣的照顧人,殤不患替凜雪鴉吹乾了他絲緞般的長髮,又把他放到床鋪上蓋了棉被。
凜雪鴉沒有醒來。
迷迷糊糊中他只感覺到有隻手掌扶著他的後腦勺,還有熱風拂過他的髮梢和臉龐。身邊好似有誰在活動的聲響,但被窩裡的溫度太迷人,他模糊的理智還是放棄看個究竟,選擇就這樣沉入夢中。
凜雪鴉的夢裡是一片廣袤的星空,像是上古的神明,在一片漆黑的海水上灑滿了銀沙。
他身邊不知哪個人這麼問:「這樣,你就覺得有趣了嗎?」
嗯,有趣啊。
他還來不及回答,身邊又有另一個人,是個年長者,用帶著虛榮的語氣讚美道:「雪鴉真是聰明的孩子,我們家族裡沒有哪個孩子能比得上他。」
這是當然的了。我小時候可是個天真可愛,又有長輩緣的孩子呢!
你明明沒看過我小時候有多可愛,不患真是笨蛋。凜雪鴉夢裡模糊的意識,有些煩躁地想著。
至於那些認不清聲音、也記不得臉孔的長輩,也全都是笨蛋吶!
夢裡的他,用稚齡男童的手指數著天頂繁星,數得入迷。對於站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則不屑一顧,他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好好看他們一眼。
他轉頭面向那位對他說話的長輩,佯裝靦腆的笑容,那是一個孩子的笑聲,乖巧完美到令人完全聽不出隱藏其中的嘲弄之意。
那些掛在高空的星星,與凡人有著絕妙的距離,好像一伸手就能觸碰其光芒,可一旦伸手,你才會發覺中間有著無法想像的距離。在地球上數十億不斷繁殖生滅的人類中,他是可以接近星辰的人之一。他可以踏上那條絕對的道路,瞥見宇宙的面貌。
二十年如一夢,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孩子。除了更加成熟的體態及臉孔之外,他依然擁有討人喜歡的外貌及舉止。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一批,不同的身分與面孔,不同的性格思想,但他就是分不出差異,好像那些人只是海灘上的鵝卵石。
天底下固然沒有兩顆鵝卵石是一模一樣的,那些都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石頭,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凜雪鴉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在乎。
夜晚仍是宇宙中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水,而他所站的地方,也從年幼時仰望天空的地面,來到深海中央一片荒蕪的土地上。窮盡心力也想得到的東西,總是在真正到手之後變了質。這個真空中的小星球是如此寂寥,一如他眼前千千萬萬個。
他漂浮在夢中,看著這些同樣漂浮在黑暗無盡之海中的星球,驟然泛起的強烈空虛感,如同潮水般淹沒心頭。原來這就是天上的星星,那些曾經看起來閃閃發光的東西。
凜雪鴉不明白,和童稚時相比,他毫無疑問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曾遠在億萬個光年之外,他渴望碰觸的境界,現在他就身在其中,切切實實將它們踩在腳下。
然而他的心也從未有過的,變得像宇宙中無數顆星球一般,冰冷死寂。
「這樣,你就覺得有趣了嗎?」
突然間,又是那個聲音,在他身旁問著。凜雪鴉心頭一顫,他轉頭看,說話的竟是稚齡的自己,小雪鴉臉上沒有笑,只是像個孩子那樣,認真好奇的神情。
那眼神中的認真宛若要將他真正的情緒看透。
嗯,有趣啊。
凜雪鴉揚起一如以往的笑容,對稚齡的孩子篤定地說。
你看,在那個地面上,不是還有好多人嗎?
我就來好好玩一玩他們。
渺小的地面或許沒有無盡的星辰那般美麗,但上億個人類、上億個不同的思想欲望,就像一場大爆炸那樣的精采。
如果他帶著火種往這個熙熙攘攘的社會中引燃,那一定會發生很有趣的事吧。
然而蔑天骸炸了實驗室的那時,他內心深處只本能地覺得可笑,想在被炸毀的實驗室外仰頭嘲笑蔑天骸的愚蠢。
炸了實驗室又能代表什麼?即便蔑天骸炸了整個世界,天底下懷抱著各種欲望、想踏在巔峰頂點上的笨蛋,仍舊是一種死也死不完的生物!
一思及此處,凜雪鴉竟無可抑扼地憤怒起來,輕蔑與嘲笑轉為激烈百倍的憎惡與仇恨。即使揪著蔑天骸的領子,將他毆打到再也站不起來為止,也仍不足以解恨。
但蔑天骸已經消失在他眼前,他竟就這麼卑鄙地逃走了。
什麼都不懂的蠢蛋,就該露出一臉蠢相,對自己微不足道的才能沾沾自喜,被擊敗了,就露出他屈辱可笑的敗相,讓人看看他崩潰到極致的表情。就連炸實驗室這麼幼稚的事情,蔑天骸都根本不夠資格!
沒錯,蔑天骸這種人,只適合像一粒灰塵般毫無價值地被踐踏在某處,宛如未曾存在般地從世人的眼光中消失。如果連這個蠢蛋被擊敗這點小事,都值得把實驗室炸掉的話,那麼凜雪鴉想將整個世界都毀掉的心情,又該往何處宣洩?
碰!
他握緊的雙拳重重砸在桌面上,耳邊傳來轟然巨響,世界之大,卻沒有人回應他。
「冷靜點,憤怒無益……這裡……是哪裡?」
他從令人失魂的盛怒中回神,恍然一愣,發現自己獨立於月色灑落的窗前,窗上隱約映出他穿著民宿浴袍的單薄身影,那雙恍惚無神的赤紅瞳孔於深沉夜色裡,如同吸進了一整個宇宙的黑暗。
另一個自己躺在學校宿舍的床鋪上,沉沉睡著,在他的上鋪,是他的室友殺無生。
凜雪鴉爬上梯子,上鋪的殺無生同樣睡著,長髮披散、穿著睡衣,抱著一件薄毯。混亂的心中他想起來,他是這麼喜歡殺無生,喜歡這個看來冷漠,卻比任何人都單純率直的人。
「無生,我喜歡你。」他像個幽魂,以氣聲對他傾訴從未說過的話語。他從未對殺無生如此真摯誠實過,但夢中的殺無生僅是闔著雙眼,沉入睡眠。
總有一天,以毫無遲疑的腳步向前邁進的殺無生,會來到與他一樣的地方,看見與他一樣的景色,嘗到與他一樣的滋味。那時,殺無生於他將會是絕對無可取代的存在。
正是因為如此,縱使無生一直視他為對手,頗有一較高下的意思,凜雪鴉也從未有過正面應對的想法。
但假使……
凜雪鴉心念一轉,下了梯子,從殺無生的櫃子上取下一把水果刀,他扔掉刀鞘,重新爬回殺無生的床上。
假使無生能死在這個時候,死在追逐夢想的旅途上,那他就是最值得羨慕的人了。縱使凜雪鴉再也無法等待他在後頭追趕的步伐,他也能為無生的死感到心滿意足吧?
如果夢只能是一夜,那凜雪鴉可以讓無生永不醒來。
「無生、無生。」凜雪鴉輕輕呼喚著,殺無生沒有醒來,他笑了笑,正如他所願。
凜雪鴉雙手握緊了那把普通的水果刀,高高舉起,剎那間殺無生竟睜開了他的雙眸。
那雙瞳孔帶來暗夜中的光,眸裡滿是驚愕與憤怒。他們四目相接,而後凜雪鴉在民宿的床上驚醒。
他的衣衫敞開,冒著薄汗,昏暗的房間內,空調冷到令人顫抖。從夢中醒來,他彷彿失卻一切,只感受到棉被那端傳來十分暖和的溫度,令他本能地往身旁那人的方向依附過去。
床頭燈微弱的橙黃光線映照著殤不患沉睡的臉容,順著額、鼻樑、唇角,直至發出勻稱呼吸聲的脖頸及喉結,勾勒出他剛毅的輪廓。
凜雪鴉順了順呼吸,夢與現實交界的霎那,是溺水之人掙扎浮出水面的一次呼吸,但很快的他的理智再度被淹沒。他緩緩望向身邊那個睡著的人,感覺自己正渾身發燙。
他理智盡失,但拜此所賜,反而異常地確定自己想做什麼。凜雪鴉彷彿受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蠱惑,在不打擾到殤不患睡眠的程度下,他悄悄掀開棉被起身,腳踩著冰涼的木質地板走到房間門口,以一種失神時刻才有的堅定,鎖上每一道門鎖。
接著他回頭將窗戶鎖上,俐落地拉上了遮光窗簾,身上寬鬆的浴袍不知何時已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地面,凜雪鴉竟也似不知不覺。最後,他赤裸著身軀,平靜地走到床邊,拆下了室內機的電話線。
電話線被對折、纏繞在他雙掌中,他驟地一扯,掌間兩股繩線相擊,發出醒人的俐落聲響,誘他舔舐自己乾燥的下唇。
待殤不患終於發覺不對,清醒過來欲睜開眼時,房間內的情況早已超出他的掌握。他第一眼看見的,是凜雪鴉汗濕瀏海下晶瑩的血色瞳孔,與平時的狡詰靈動不同,流露出一種渙散無神的激烈渴望。
凜雪鴉一頭長得誇張的純白髮絲,柔順地披散在頎長姣好的身軀上,被床頭燈的光線一照,他的肌膚映出詭異甜美的蜜色。
殤不患此時才赫然發覺,凜雪鴉這是渾身赤裸地跨坐在他身上,只消正面瞥一眼,他自頭髮至腳跟的身體線條都在他視線內一覽無遺。
他直覺地轉過頭想坐起身子,卻發現他的手腕被電話線綑在床頭,似乎是不想勒出痕跡,凜雪鴉並沒有真的綑緊,但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掙脫的。
此刻他自己身上的浴袍也睡得十分凌亂,這真是糟到不能再糟的狀態。
「凜──」才說了一個字,凜雪鴉從容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殤不患禁不住將所有目光都投注在凜雪鴉身上。他腦中一片混亂,無法想像,眼前的凜雪鴉若是開口,會對他說些什麼。
凜雪鴉卻垂下頭沉默了,白色長髮在他臉龐上投射出纖細的陰影。過了好久,他好似終於想明白要說什麼,對殤不患露出了微笑。
「付出什麼努力,就該得到什麼回報,這樣的想法果然太天真了。對吧,不患?」凜雪鴉說著讓人摸不清頭緒的話語:「所以戀愛這種事情是很不公平的……」
凜雪鴉再度微笑了,他的眼神一樣模糊渙散,濕潤的笑容則柔軟甜美到無以復加。這傢伙從未展露過如此直接又誠實的情感,一旦展露,卻是這副令人打從心底戰慄的模樣。
「人性本能所選擇的不公平,就是最赤裸的現實,是無法用理智批判顛覆的現實,因為戀愛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殤不患等待著凜雪鴉接下來的吐實,凜雪鴉則將右手撫上他的胸膛。
「既然戀愛是這麼不講道理的東西,那我的手段卑鄙一點,應該也無所謂吧?」
凜雪鴉的指尖溫度頗高,緩緩深入衣襟,那被人輕輕撫著肌膚的微癢觸感,讓殤不患忍不住皺眉往裡縮了一下。
「開、開什麼玩笑啊!」
似乎沒打算替殤不患顧慮太多,凜雪鴉下一秒便扯開了殤不患的衣襟,掌心扶著殤不患的腰,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去。他以濕熱微燙的舌舔舐著他線條分明的腹肌,感覺到殤不患霎時身軀一震,凜雪鴉暗暗勾起一絲笑意,開始他帶著噬咬的親吻。
殤不患嘖了一聲,他的身軀被凜雪鴉按著,而凜雪鴉埋頭在他的小腹上,舌尖與牙齒磨擦在腹上的觸感簡直搔癢難耐,不難想像他接下來想做什麼。
凜雪鴉一連串的動作熟練到近乎習以為常,他的純白長髮披散在光裸背部,整個人與他交疊在一起,像是一片雪融化在他身上。讓人措手不及的感官刺激之中,「這傢伙絕對有那裡很奇怪」成了殤不患保存理智的唯一理由。
「喂!這是怎麼回事,這也是你設計好的嗎?」他低頭質問凜雪鴉,同時用力扯動捆住手腕的電話線。
凜雪鴉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唇角沾滿津液,飽含色情意味,赤紅的瞳孔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欲求盯著他,反映不出任何東西的目光分明已沒有理智可言,可即使在這種時候依舊精明得可怕。
他再度低下頭去,看來凜雪鴉是不打算回答他的質問了,殤不患又嘖了一聲,繼續試圖掙脫電話線的綑綁。然而以各方面來說更糟糕的是,這次凜雪鴉居然舔上了他的分身,技巧純熟、濕潤而柔軟的舌靈巧地滑過的觸感撩人心魄,殤不患克制著忍下了差點脫口而出地一聲喘息。
電話線終於在一次奮力拉扯中被扯斷,趕在凜雪鴉張嘴欲將那裡含入口中之前,殤不患起身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將之推開。
他吁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凜雪鴉,呼吸還有些急促,手腕也因拉扯電話線而扯出勒痕,疼痛不已。
眼前的凜雪鴉呼吸亦頗為急促,只是唇色嫣紅、迷朦的眼稍盡是情色意味,他好似十分乾渴,嚥了口口水,喉結隨之在戴著項圈的頸部上下移動。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殤不患看著被扯斷的電話線、凌亂的床鋪、還有衣衫不整的他自己,腦怒地問道。
凜雪鴉沒有回話,整個人向前傾倒在殤不患身上。
殤不患一驚,靠在他肩上的臉龐,溫度高得不尋常。他再度推開凜雪鴉,那人赫然已經昏過去。
「……。」殤不患驚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想不到哪個正常人會在會選在發高燒的時候,實行這種徹徹底底的犯罪行為;又在對方好不容易反抗成功的時候,這麼乾脆地兩眼一閉昏迷過去。
「喂喂!明明是你惹的禍,現在是要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嗎?」
殤不患搖晃著昏迷不醒的凜雪鴉,為他的厚顏無恥而氣結,明明已經大半夜了,他不單單被惹得睡意全消,現在還要照顧一個剛才拿電話線綁他的犯人!
殤不患嘆了口氣,走下床去拾起凜雪鴉的浴袍,重新為他穿上,而後又將他擺回床上蓋好被子。電話線被扯斷了,關於這點他也只能跟民宿老闆謊稱是移動櫃子時不小心所致,並請老闆協助叫了救護車。
如此折騰了一晚,天也亮了。
隔天早上凜雪鴉的燒已經退了,躺在醫院病床上熟睡,殤不患則整夜沒睡,他疲倦地撥電話連絡殺無生。幾個小時過去了,他的心情也冷靜了許多,該解釋的就等凜雪鴉醒來再讓他解釋,不能解釋的就當作那傢伙無意識的發瘋吧。
殺無生也一如他所預料,用晨間咖啡的悠閒語氣,事不關己地回覆了。
「高燒40度?哼,那傢伙就算燒到480度都與我無關。倒是你,笨蛋不會感冒果然讓我說對了啊。」
「480度……那早就燒成灰了吧……」殺無生關心他人的態度總是與他嘲諷言語的激烈程度成正比,殤不患已經習慣了。
「唔,對了……」殺無生突然想起什麼,說道:「為了避免他發燒失去理智時做出什麼事,我認為你最好先把他綁起來。」
「……做、會做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殺無生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殤不患有些忐忑地問道。
「……。」殺無生停頓了一段時間,很快也從殤不患地遲疑中看穿了破綻,於是彼此心照不宣。
「咳,沒什麼,我也只是說說,你聽聽就算了。」
不綁人就被綁,後下手遭殃,這是什麼麻煩的傢伙?醫院窗外的晨光治癒著殤不患的疲憊感,他瞄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凜雪鴉,又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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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研究生當到夢見自己變成小王子站在星球上是不科學的
所以殤不患你趕快去當他的玫瑰吧(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