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渝深深地覺得,這個世界簡直沒有天理。
他從講堂怒氣沖沖的離去,走到哪兒都一副氣哼哼的樣子,卻唯獨靠近絜矩院時,放緩了腳步,頗有些尷尬糾結的正衣冠、拂輕塵,才慢吞吞的邁步子進院裡去。
規矩地給老師見了禮,一點禮儀也沒敢落下,「夫子。」這絜矩院是灝誠夫子的住處--說是住處,前廳卻經常是夫子課堂外給學生們解惑的地方。
「子衎。」夫子喚了他表字一聲,韓若渝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那、那什麼......啊!我想起來我有卷書落在講堂了,夫子,我先......」
抬頭對上夫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韓若渝剩下的話全吞進了肚子裡,只能乾笑著心虛地看著他。
「子衎,老是毛毛躁躁的像什麼樣。」夫子揮揮手,示意他坐下,他這才發現他的同窗戚致遠也在,此刻正拎著他們夫子的茶壺斟了又一杯茶,「多謝了,寧之兄。」硬著頭皮接過素白瓷茶碗,他沒敢真去喝,說來他這位同窗也是個奇葩,夫子桃李滿天下,可如戚寧之這般在絜矩院中自在又不招夫子訓的可沒幾個。按禮來說,夫子沒開口讓人給他上茶,戚寧之自動自發的給他斟上,又過去給夫子續茶,是要挨訓的,可夫子卻只是和往常一樣似笑非笑的啜茶湯。
他這位同窗沏茶沒事,他怎麼知道自己喝茶會不會有事啊。韓若渝在心中不住的打鼓。兩隻眼睛滴溜轉著,看的夫子一陣好笑。
「子衎,你也不用說了。」灝誠夫子放下茶杯,「這事兒你別插手,隨他們說。」
「可善饒夫子他實在過分......」若渝想起在講堂聽見的那些話,委屈的都不知道是替自己還是夫子不值。
「那便如何?」夫子依舊是淡淡笑著,但若渝怎麼看那笑容怎麼不對勁,這分明沒有一絲一毫的輕鬆和笑意,「現如今我們倒是怎麼說怎麼錯,不如不說。」
「是沒錯......」韓若渝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雖說是明白,但只能把苦往肚裡吞的事實還是讓他蔫了半截,唉聲嘆氣的,倒像是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夫子瞅了他半晌,「說實在,我也沒那閒工夫管他。」捧起茶碗來又啜飲了一口,墊了墊沒吃午膳正鬧著飢荒的肚子,「我們自個的事情都處理不完,是吧?」然而夫子的眼神卻是穿透牆壁,不知道落在了哪兒。
看的韓若渝一陣心慌,只覺得心眼堵著,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能給老師解憂。
「是。」反倒是一旁的戚致遠應了聲,笑的溫雅,「誰愛蹦達就隨他去。」
灝誠夫子卻是瞟了他一眼,很不夫子的呿了聲,「話可不能這麼說,到時候人家又說你一句不遵師長,嘩我這罪名可就更大了。」搖頭晃腦的,「誤人子弟,帶著你們不學無術、以個人權力隻手遮天,貪昧錢財,現下可好,又要因你加一條目無尊長。」
「我怎麼的目無尊長?」戚致遠正色說道,手下卻是自然的又給夫子添了茶,「學生耳不聾來眼不花,是尊是長的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偏你會說。」夫子翻了個白眼,「可人家比你更會說。」
「夫子,人家那是更愛說可不是更會說。」一姑娘嗓音橫空插了話來,致遠和若渝轉頭便見得熟悉的臉孔晃進了廳裡,「且還說的半點邏輯也無,幾年聖賢書都不知讀哪兒了,不學無術的是誰還兩說呢。」
「花隱師姐,妳不也聽見了,夫子讓我們別評論這事兒的。」韓若渝苦著臉,知道這話要讓善饒夫子的門生聽見了,又是一陣好吵--即便是事實。
向花隱卻是眼珠子一轉,笑了聲,「那又如何?夫子是讓『你們』別評論這事兒,那是你們絜矩院中立的規矩,我可是春秋院同法夫子的門生。」她又聳聳肩,「當然,不該我做的、說的,我自是不會去自找事做。」她又不傻,雖說上門跟人激辯她一人抵十,但何必浪費口舌和光陰做那自掉身價的事情。
不過誰也知道向花隱雖是春秋院的人,卻向來和絜矩院的關係好,少不得總來串個門子、為了課題辯個幾句,唯有在夫子前面收斂些,近些日子卻也因那善饒夫子口下不饒人的關係越發的不在乎起來,反正她就是看不慣,絜矩院這些人一個個都義憤填膺,卻也真沒一個人去尋善饒夫子不敢動的老前輩、老夫子們出來給灝誠夫子證個清白。
雖說也沒什麼好證,公道自在人心,真理不證自明,她卻也總歸是受不了那讓人稱一聲夫子的傢伙胡亂給灝誠夫子抹黑。
還說的一副替天行道、正義凜然的樣子。
「他門生也並不全是盲從......」韓若渝想起了善饒夫子門生裡也是有自己的好友,分辯了幾句,這回卻是花隱與寧之都怪異的看著他。
「不,子衎...這已經不是盲從可以形容的了。」寧之盡量婉轉的揀選著用詞,「嗯......被煽動固然不是他們的錯,但不用腦卻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等等,說好的婉轉呢?
「當然,他們有他們的理想與理念,卻並不應該是建立在辱及他人之上。」花隱還欲再說,卻抽不冷子對上了灝誠夫子的眼神,一顫,復又乖乖站那兒裝作一隻無辜可愛的路過林中鹿了。
「胡亂吠的狗?」
「不學無術、誤人子弟?」
「賤人中的賤人?」
夫子將這幾天聽見的話細細複誦了起來,說也奇怪,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輕慢溫和,卻讓三人聽著都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誰也沒敢抬頭看夫子的表情。
夫子卻笑了。
「沒事,這些我都記著呢,不過是家門外叫囂著。」他輕輕滑開了茶碗的蓋子,還是笑的淡如清風,「但若有一日侵門踏戶而來......」
夫子後面的話沒說完,韓若渝卻彷彿心中那一口鬱氣鬆散了些。
好吧,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沒天理。
嗯我嘗試了
結果故事還是很脫離我掌握的往奇怪的地方長了
沒錯啊我就是在影射什麼東西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也想把東西給寫死了沒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但是做人要留有餘地留有口德這我都知道呵呵呵
夫子說了,不跟智商不在一水平線上的人計較。嗯嗯。(夫子才沒這麼說
反正有些人五行欠揍還是欠智商欠情商都不關我的事啦
去你的ㄓㄒㄓㄧ
一群連定義都沒搞清楚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