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並不能解決所有事情。然而拳頭確實可以處理很多問題。
有更多時候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有著他的意義。
雖然可以用拳頭以外的方法解決,但我選擇以暴制暴。
—-在這裡學習如何使用拳頭。
《笑園》第三章第二節。
暴力的遊戲讓人學壞?
媒體總是講著這種可笑的聯想結論。
然而……人性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真的會從故事中學會暴力。
不過有一點必須糾正。
並非從遊戲中學壞,而是——
變壞的孩子從遊戲中學會了暴力手段。
「可以用其他方法解決,但是為了將來先學好暴力吧。」
……
………
「小鬼,你在說什麼?」
眼前的老人,頭髮不但灰白更是快要掉光了。然而在他層層皺紋交疊的眼皮下,那對雙眸可是清晰的非比常人。
他耳聰目明,再次的詢問不是因為聽不清楚,而是為了確認決心。
確認……我剛剛是否被熱血沖昏頭而講出這種話。
然而此時內心是出生至今第一次如此平靜,冷靜的知道對方的想法,以及聽見自己心靈的真正思緒。
「我想跟你學習武術,想要拿來揍人。以前爺爺提過你,說你空手戰鬥是最強的,而且還可以讓人快速學會,不需要通過繁雜的修練即可掌握力量。」
三天後——
學校的樓頂,平時考慮安全禁止學生上去所以都有鎖上門,但實際上門鎖早已經壞了不被注意。不確定老師是否之情,但這點倒是被部分學生知道,成為一個隱密的好地方——因為門上鎖,這裡自然連攝影機都不用裝了。
因此,三人把我找來這裡。
破碎的眼鏡鏡片畫開血肉,讓視線頓時變成紅色。血液中特有的鐵鏽味鑽進鼻腔中,溫暖液體滑過臉頰,在陣陣風吹中轉變成冰涼觸感。
「幹嘛打他眼鏡!這樣會被發現的——喂!記得說是自己跌倒造成的。」
「你是腦袋有洞嗎?故意用臉撞來是想幹嘛啊!」
「哈哈,現在確實是腦袋有洞。」
眼鏡畫開肌膚,在額頭綻放出血花。並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刺麻感伴隨著涼意,像閃爍一般的一陣一陣傳達給痛覺神經。
為了避免眼睛受傷,所以把眼鏡上移了一點,用額頭的部分承受傷害。跟眼睛的距離並不遠,應該沒有人可以意識到這是一場造假的傷害。
——這樣一來,在校規與法律上,已經絕對不敗了。
準備就緒,接下來就是開始賺取勝利分數的時間。
「Game start。」
血水滑至唇邊流進嘴中,一絲甜味至舌尖上化開。
當初被毆打的時候就清楚了,他們跟爺爺、跟哥哥相較起來是個完全的門外漢。只要激活以前學習武術的記憶,再加上這幾日的訓練——
首先是距離,肢體的極限決定攻擊的範圍。
在一對多的情況下必須盡力讓對方無法呈現包圍的狀態。
洞察對方的下一步然後去破壞,揮拳時要記住拳頭是用來打傷人,打不中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必須確定可以打中才有意義,無謂的攻擊只會浪費力氣。
然後,將殺意灌注在雙拳上,以打穿為目標的往目標揮拳。
………
……
「哈哈哈,『痛不重要,痛快才要緊!』明明雙手肌肉酸痛的到顫抖了,卻一點也不覺得痛,滿腦子都只有快樂而已。」
興奮的情緒在腦中流竄,尤其是看著目標躺在地上像個蟲子一樣捲曲著身子,更是趕到無上的優越感讓嘴角忍不住上揚。
沒有被霸凌不會理解痛苦。
——然而,沒有霸凌人更不會理解其中的快樂。
「難怪反派都想要用腳踩人,明明會造成自己露出空隙讓主角反擊,只是看到這畫面真的會叫人忍不住想要踩個幾腳。」
當然不可能這麼做的,理智拉住自己不可以隨便留下清楚的腳印,這樣就會被輕易發現「證據」了。使用武器很方便撂倒人,可同時也會留下明顯蹤跡,會成為證據的。
只要沒有明顯證據,那些傷就不會理解為是一個人所施加的暴力。不會相信,一個人將三名體型大上一圈的同學蹂躪的趴在地上。
「為什麼反派總是特別多話呢?我現在也知道了。想要拉長勝利的充實感,更佳細膩的咀嚼這份逾韻。」
「你——」
他站起來了,像個主角一樣拒絕求饒,爬起來反擊。
但是連站都已經不穩了要怎麼反擊呢?也是有可能,或許腎上腺素爆發確實可以創造奇蹟。所以要先否決這個機會,先一拳的打在他的胸口上。
當他疼痛在面容上化為怯意時,用力踩住他的腳板讓蹣跚的身軀無力後退。這時候怯意變做慌張的時候,拳頭用力的打進他柔軟的腹部。
跟練習的一樣,擊中腹部使他弓著身軀彎下腰。這時候往後腦杓一敲就會造成劇烈的創傷,不過不可以這麼做,傷得太重會讓警察去驗傷的。
所以這時候要改成抓住他的後頸部,向前一拉往地面一送——趴嚓!
清脆的聲響,伴隨著鼻血染紅了磁磚。
「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
「……」鼻血中只有無力的抽搐聲。
另一個同學準備爬起來往門的方向跑走。他的姓氏好像是「孫」,叫什麼就已經忘記了連姓氏也不確定是不是,但他被看了一眼就乖乖躺回地上,其模樣確實像個孫子一樣。
「軒嵐,我……我……」
另一個躺最久的,繼續以趴著的姿勢說話。
「我知道錯了,會把錢還你……不,是整個錢包都給你。我知道,錯了,罵你跟你哥哥是我真的很對不起……真的知道錯了。還有這一切都是他叫說——」
「停停,別破壞你們之間的友誼,我不需要知道誰是主謀,而且我並沒有要你們還錢。」一腳把地上鼓脹的錢包踢回他腳邊。並道出內心的真誠想法:「金錢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很快樂啊。
就像你們先前說的,『是不缺錢,但是欺負你就是很快樂。』」
「……」
「你們的話我這個垃圾寄生蟲都銘記在心中『現在是自習時間,我們有很多時間幫你補習。』、『這個地方是好地方,沒有攝影機。』、『叫在大聲都不會引人注意,盡情哭泣吧。』、『只會躲在哥哥背後的究極垃圾、社會的寄生蟲』、『人沒有貴賤之別,但垃圾不是人。』、『時間很多,你可以慢慢享受。』、『現實廢物,有拿來騙媽媽的錢了嗎?』啊,學費還沒繳,拿去吧——」
乾扁的錢包灑下數張百元鈔票以幾好枚面額不大的硬幣,叮叮噹噹的與地面磁磚敲打出清脆的樂曲。聲音格外清晰,畢竟此刻沒有多餘的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只剩下自己的獨奏。
「好了、好了,別這樣一點聲音都沒有。讓我們直接開始最後的高潮吧。『樓頂真是好地方,非常適合玩沒有繩子的高空彈跳,放心好了下面防護往很牢固的。』這提議真是太棒,實在太棒太棒太優秀了。」
掌聲單調的拍打著,疼痛的雙手一點也不想鼓掌,但是看到他們漸漸鐵青的面容,就感覺不到一身的疼痛了。
然後,開始遊戲的最高潮。用動畫裡反派的邪惡口氣,悠悠說道。
「他暫時動不了,然而要考慮護網的耐重能力不可以亂來。所以你們兩個人,協調一下,選一個人跳下去。」
「……」「……」
「或者兩分鐘後我幫你們兩個一起跳。」
「……」「……」
「當然,只要把我打倒就可以了啊,這樣就換我跳了。我很樂意是這個結果。」
「……」「……你會後悔的!」
「恩,這點不用擔心,因為我已經很習慣後悔了。重要的是不可以在當下有任何卻步——啊,小心。」
跟自己說話的那名同學,突然被另外一名好像是姓孫的同學用粗壯的雙臂抱起,並且一舉將他抓至護欄邊。
不高的護欄只要能把人抬起就能把他半個身體送至半邊,然後只要在稍微的往外一推,身體就會被地心引力抓住,向下墜落。抓住,他及時抓住護欄才免於掉落。
「你在幹嘛!你想……殺我!」
「這都是你害的!誰叫你提議欺負他的,都是你的錯啊!」
「不,等等,有話好說!不可以在推了,等等啊!這不能開玩笑,會死人的!」
「不會,下面護網很結實的。不讓葉軒嵐放過我們才是真的會出人命,所以下去吧——」張狂情緒,在眼淚與狂笑中,他把自己的朋友推下護欄了。
然後,一隻不放棄的手反過來拉住他。結果搞笑的……他也因為重心不穩,雙腳離開地面的被拉出護欄,拼命的掙扎想掙脫朋友那隻死命求生的手,卻是越掙扎越是糟糕的被拖了出去。
在相擁抱中,一同掉落二樓所設置的護網,劇烈撞擊聲響與尖叫聲音撕裂了寧靜的上課時光。
而事實說明,學校護網做得很結實,牢牢抓住他們的命了。
……
「其實原本就想讓兩個人都下去了,結局總是讓人特別的意外。」
「……」
樓頂上只剩噴鼻血的同學,他依然趴在乾固的血水中沒有說話。
「無論什麼身份,男子漢都是讓人敬佩。只有你堅持到最後,他們則是坐等結果的看你受傷,真是糟糕。」
「……」
「最後還互相推卸責任,甚至還要你代替他們跳下去。」
「……」
「朋友就是要交你這種忠肝義膽的。」
「……」
「所以讓我們當朋友吧。」
「……」
「你知道該怎麼當好朋友吧?我想你很清楚,畢竟是你們教導我的。」
「……好。」
不需要特別說明,在不言中他已經確認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一切都跟預定的劇情走,就跟遊戲一樣的走向可望的結局。
那天,校園霸凌事件被學校知道了。
三個學生欺負一個學生,然後因為金錢爭執問題三人互相出手,不但打到流血甚至鬧到掉下樓,也因此整個校園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問題有點大,甚至警察都有意到達學校調查,但在教官與各老師的協調下盡量不要引起太大的風波。
這場事件並沒有受到太多質疑,大家理所當然的為「弱者」發聲。沒有注意到其中的蹊蹺,已主觀認定了結論。
「跳樓的那兩人居然說是這個同學一個人造成的。」「怎麼可能啊,當作姓葉的都是『葉問』?」「惡人先告狀的典範,三個欺負一個真是糟糕透了,現在的社會真是……」「應該是害怕到語無倫次了,看他們像是見到鬼的害怕模樣,大概已經嚇到神智不清。」「姓葉……就是之前那個玩遊戲玩到人不見的那家人。」「聽那名同學說,他家人在處理哥哥的事情不在,所以聯絡不上。」
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聽著外頭大人們的議論,嗅覺中環繞著消毒水與清香劑的味道,感受身下床的柔軟。這裡是醫護室,從醫院回來以後也就待在這裡了。
不需要住醫院,畢竟身上除了額頭上用眼鏡碎片割出傷口比較麻煩,其他都只是這些日子練習武術時種下的傷痕。乍看之下又紅又紫挺可怕的,實際上都只是些皮肉傷而已。
由於爸媽尋找哥哥而出國暫時是聯絡不上他們,所以無法回家休息,所以才退而其次到學校的醫護中心暫時安置。
也正好,在這裡能特別掌握到訊息。
尤其是為了閉幕做準備——
「是戴老師。」「噓,不要談了。」
可惜病床邊圍繞著布幕,沒辦法看見班導師的臉色。
但依稀覺得可以聞到飄散在大氣中的火藥味。
她的臉肯定很臭吧?自比「老媽」的她,卻讓四名學生濺血。
教師不像昨天被記者包圍的警察,有丁點錯誤就會傷及工作。但是這次她必須為此負責……是肯定要的。
而且三人之中還有一名學生的父母是家長會成員,麻煩程度可想而知。
而我,只要繼續扮演者「弱者」。這個社會,只要拿到「受害者」的身份也就是贏家,即便犯法也可以凌駕於法律,這就像黑白棋的四個角落,先攻佔奪到這個稱號,就是贏家。
現在已經吃下三個角落,已經可以準備最後的終局了。
滿懷期待,老師幾天後的教誨。
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擁抱令人嘴角上揚的美夢。一定,很有趣的。
腥紅的血液讓雙手變了顏色,濃稠的觸感與血腥味讓胃液翻轉。
不行,我不可以在妹妹面前這樣失態!
換個角度思考一下……血的味道並不會特別難聞,並不像嘔吐物看都不願意看見,顏色上單一的色彩與無法入目相差甚遠。
血,並沒有反胃的惡臭,也沒有無法直視的醜陋,那我為什麼會像許多人一樣受不了呢?
因為,血,讓人聯想到生命。大家會下意識的害怕漆黑,然而怕的並非「黑」,而是隱藏在其中的未知。
血固然也是如此,人們對於生命的不理解所以多添加了想像的色彩,因此本能的在其中趕到畏懼與作噁。但只要去瞭解了,已客觀的生命角度來看待……手中也就只是麻煩清理的液體罷了。
釐清以後,噁心的感覺不再了。
「請問有水龍頭嗎?我想洗個手,乾固了會很麻煩處理的。」
《泣者》第四章第四節。
---------------------
小說都是杜撰的,下一回大量安插各種小說段落來詮釋主角的心。
會提到「黑暗騎士」跟「遊戲人生」,不過懶得算準確章節
看本傳中就可以知道主角空手戰鬥力的可怕,並不是武功高手,但是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再加上從遊戲中學會的分析敵人動作,更是讓他成為欺負人的那一分。
之所以第一回中會欺負,是因為他抗拒暴力,下意思扮演好孩子,所以充滿了猶豫。性格大變以後,瞬間學會邪門的武術,並且反過來霸凌那些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