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總是幸福得讓人不知短暫
By 喵芭渴死姬
渾身髒污的流浪漢漫步在布魯克林的午夜街頭,不住高舉「上帝保佑」的紙牌,逢人便喃喃低語,即便從未有人停下腳步,也持續重複同樣的動作。沾滿泥沙的布鞋破舊得幾乎露趾,證明了流浪漢走遍許多地方,彷彿在為什麼信念而堅持不懈。
「哐啷!」
吵鬧的喧嘩自被大力推開的門傳來,瑞奇帶著一身菸酒臭走出餐館,毫不理會身後的叫罵。散佈雜亂鬍渣的臉上刻滿了滄桑,垂皺的湖綠雙眼透著怨世的憤恨,穿著褪色夾克的高大身子微駝著背,行動間略有不順,興許是曾受過什麼傷害,導致右腳關節的擺動有些不自然。
他滿腹苦悶地將煙蒂隨地一扔,抬腳欲往路邊的垃圾桶踹去洩憤,卻因重心不穩而縮了回來,轉為在嘴裡低罵髒話,好似如此能改變這令他氣憤的世道。他扒了下花白的凌亂短髮,朝馬路對街的商店看去,眼中浮起掙扎的神色。
「先生,你相信上帝嗎?」
沙啞的呢喃喚回瑞奇的意識,他「呿」了一聲就轉身走開,毫不客氣地展現自己對流浪漢的鄙視,又或者是對那句問話的厭惡。
上帝?哼!他不屑地撇著曾經迷人的嘴角,在心底冷笑這荒謬的名詞。
冷蕭的夜風打在臉上刮來刺骨寒意,他本能性低頭避風,目光不經意落在不知被誰遺落的《經濟學人》上。那是本以高等教育者為主要讀者群的英文刊物,其中包含了眾多具影響力的決策者和企業家,其內容多為政經事務與國際關係提供分析與意見,在全球響富盛名。
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瑞奇注意的原因。真正使他停下腳步的,是被風吹開內頁而展露的一張採訪照。那與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讓他瞬間想起一個人,一個他始終難以平心面對的人,即便已事隔二十六年。
他拾起那本雜誌走到路燈下,仔細閱讀頁中艱澀難懂的文字,花了不知多久時間,才總算找到所需的資訊。他強自鎮定地用微顫手指撕下那頁紙後,似感嘆地輕吁了口氣,再注視著照片上年約三十七歲的俊美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複雜神情。
此刻,若有旁人在場,定會驚奇地發現——沈於瑞奇眼底的冰冷銳利,與他手中照片的湖綠眼眸,竟是如此相似。
「呵!上帝?誰知道呢。」緊捏著這仿如唯一稻草的薄紙,他輕哼地盯著照片底下標示的人名,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弧度,「泰特斯?拉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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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剩下你處理。」
「哎?等等啊!泰……」
會議比預期還早結束,泰特斯向艾登交代了句,便不顧對方的唉聲連天,收拾東西大步離去。他瞥了眼仍無來訊顯示的手機螢幕,不禁皺了下眉頭。這一個月來,貝兒為了新片忙得焦頭爛額,今早天未亮就跟汪一全去了片場,連他中午傳的簡訊都沒回,估計是還在忙吧。
三年多前,貝兒大學畢業後,為了讓「拉貝爾」這名字重回演藝圈替導演生涯鋪路,他隨貝兒一起搬去臺灣,將總公司交由艾登坐鎮,自己則在分公司遠端辦公,省得兩人又苦嚐遠地相思。本以為他們會就這麼在臺灣待上幾年時間,誰知上天如此眷顧貝兒,兩年前貝兒主導的一部電影竟讓某知名華僑導演看中,進而被推薦到許多傑出導演的母校——紐約Tisch藝術學院。一向寵弟的他得知貝兒的才華被如此肯定,自是大力支持,一干親朋好友還討論讓貝兒回美國發展的可能性,雖說這些都還太早,但總是第一步,於是,他們又搬回了紐約。
如今,離研究所畢業還有半年,貝兒為畢業影展傾盡心力,早在去年就已構思籌劃新片,上個月終於正式動工拍攝。儘管他、艾登和保羅都願意出錢投資,多少資金都不成問題,但這孩子越大越有不願靠人寵的倔性,為了拿捏最合適的成本,幾乎事必躬親,每天忙得昏頭轉向,好不容易被他滋養圓潤的臉又尖了不少。
想起寶貝兒疲倦的小臉散發著實現夢想的光彩,他這個做哥哥兼伴侶的是既憐惜又感到驕傲。正當他打定主意要去片場探班時,清脆的「叮」聲正好響起,電梯門隨之往兩側退開,空曠清冷的室內停車場便印入眼簾。
他踏出電梯緩步走向專屬停車格,一面尋思要給貝兒帶什麼點心。穿著皮鞋的沈穩步伐在水泥地上踏出輕微的聲響,似有若無地迴繞四週。
拉文德企業一向重視員工福利,對環境安全更是做得徹底。停車場的燈光充足,各角落皆設有監視器,出入口亦有保安管理,理論上絕無安危之虞。然而,深灰水泥的封閉空間,仍處處透著一股森幽陰冷,加上這層是人車較稀的高階主管專用區,因而越發顯得氛圍諱暗不明。
當然,對總是淡定自若的泰特斯來說,這些無中生有的錯覺根本不足為懼,但當斷斷續續的摩擦聲不斷自身後傳來時,就不得不讓一向謹慎的他留意起來。自他進入停車場起,無論是電梯或是逃生門都未再有動靜,一路走來也不見任何人車活動,而身後刻意放輕的腳步隨著他的步伐走走停停,不自然得可疑,可見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泰魔神之所以被稱為泰魔神,自然是他那與重度面癱成正比的鎮定冷靜,只見他從容依舊地走到車旁,將手放進口袋裡掏取鑰匙,以看似毫無防備的姿態等待對方出擊。
果不其然,不知已曝光的來人趁此時機迅速欺身而上,泰特斯憑著身後的風勢準備出招之際,瞥見玻璃車窗反射的人影,隨即揚起嘴角地轉身攬臂一勾,將這個「偷襲者」火速制伏。
「調皮。」泰特斯輕掐了把懷中的細腰,嘴裡的語氣是既無奈又寵溺。
「啊,你怎麼知道的?」貝兒不滿地仰著臉嘟嘴埋怨,這模樣看起來就像在討哥哥親,「我已經把腳步放很輕很輕了說。」
顧及此時場地不宜,泰特斯壓下想一親芳澤的衝動,伸指捏了捏他鼓起的臉頰,「幸虧你漏餡,哥要真以為是歹徒,可會傷了你的。」
「哼哼哼,你才不會弄傷我呢。」貝兒哼哼唧唧地埋頭蹭了蹭。
「都二十五歲了,還這麼愛撒嬌。」
「怎麼樣?不行嗎?」
「行,寶貝兒絕對有這個權利。」
泰特斯哭笑不得地輕撫貝兒及肩的滑順紫髮,摟著這增了年歲卻不增肉的人兒,不由得有些感慨。二十多個年頭了,他看著這孩子一點點長大,漸漸褪去年少稚嫩,如今,已然是個俊俏的青年,但總愛向自己任性撒嬌的心卻始終不變,仍是那樣惹他憐愛。
「槓、槓麻這樣看人啦?」太過溫柔的深情注視,讓貝兒忍不住羞怯地飄開視線,「我知道我超帥氣,不用羨慕。」
呵,也一樣臉薄傲嬌。泰特斯笑了笑,牽著他坐進車裡,「怎麼過來了?片場不忙嗎?」
「嘻,今天拍得超順的!真不愧是倫哥,不僅沒有NG,還很自然地引導其他人立刻入戲,讓我們提前拍完預定的進度,所以我就過來玩啦。」貝兒賊笑兮兮地回答,卻在心裡小小吐了個舌頭。雖然今天的拍攝過程意外順利,卻仍讓他忙得連手機都忘了確認,直到收工了,他才發現有簡訊未讀數小時,就趕緊溜來公司給哥哥一個驚喜,免得大醋桶又胡思亂想。
倫哥即是席倫,是貝兒在四年前於網遊結下的好友,同樣也曾是臺灣的知名演員Seron。因故息影多年的他在一干好友與戀人艾登的支持陪伴下,終於走出陰霾復出演藝圈。彷彿浴火重生的轉折助他在影壇屢創佳績,卻在三年前於紐約某國際劇團的一場甄角中失利。但這並未擊敗他,反而燃起了挑戰欲,更令他重新思考事業方向,於是,他毅然放下Seron在臺灣的光環,到紐約重新進修表演藝術,試圖開創不同的演藝生涯,而漸增的戲劇邀約也證實他的努力有了收穫。
「既然早收工,怎麼不先回家休息?」細心地為貝兒繫好安全帶,泰特斯望進他眼裡的血絲,不捨道:「你昨晚睡得不多,應當很累了。」
「唔,這時間妮妮和阿弟都醒著,回去也睡不著啦。」貝兒摸摸鼻子,拿兩個小外甥當擋箭牌。
由於在紐約實踐夢想的不止貝兒,還有新片主角的席倫,作為拉貝爾導演助理兼Seron經紀人的汪一全,為了好好輔助這兩人,就索性也攜家帶眷搬過來以便事業家庭兩不誤。原本空蕩的拉文德大宅多了對夫妻和兩小孩天天熱鬧歡騰,讓本就喜歡小孩的貝兒常跟小外甥們玩成一團,休息時間自然是有減無增。為此,泰特斯不止一次想將那一家子趕去艾登家,反正就在對面。
果然,泰特斯聽他這麼一說,便又皺眉了,「還是叫他們搬去……」
「啊!就說不要啦!膩幹嘛老是要趕人啦?大不了我早點睡就好了。」
「真會早點睡?」
「會啦會啦。」
「不會又玩到忘了?」
「才不會。」
在兩人的你一言我一句中,車子已漸漸開出市區,駛上通往住宅社區的路徑。已是傍晚的天色昏暗,唯有路燈與車燈照亮整條道路。此刻正是下班的顛峰期,雖然他們住在較偏遠的郊區,車輛不似市區擁擠,卻仍比其他時候還多,車速自然也緩了下來。
這時,反向車道上迎面開來一輛白色的小貨車,轟隆作響的引擎說明這車已有不少年歲,彷彿下一秒就會拋錨報廢,但最令人不得不關注的是,於車尾噴灑的黑煙隨著氣流在空中迅速散開,讓眾駕駛紛紛將空調轉為車內循環制,以免受那廢氣臭味荼毒。
「哇,那車好誇張喔,這樣過得了安檢嗎?」貝兒好奇地伸頸查探已駛遠的老貨車,再回過頭,就見泰特斯一臉怔愣,便疑惑輕喚:「哥?」
「嗯?」泰特斯回過神,繼續專注開車。幸好此時車速不快,短暫開個小差還無大礙。
「你怎麼了?累的話,讓我開吧。」貝兒擔憂問道。
「沒事,我不累。」泰特斯淡笑搖頭,瞥見貝兒為忍住倦意的眨眼,「寶貝兒才累了。先睡一下,到家叫你。」
「喔。」
待身旁的氣息沈靜下來後,泰特斯望了眼貝兒酣眠的睡顏,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但當目光再移回前方時,一向淡定的眼眸卻浮起了深沈的冷意與茫然。
方才那貨車……不,也許是看錯了。紐約這麼大,他行事也一向低調,應當沒那麼容易遇到那人。
儘管如此,緊握方向盤的手仍泛起絲絲麻意,冰冷的指節亦微顫曲起。他緩緩調息吸吐,不動聲色地將心跳鎮定下來後,才暗自苦笑自嘲,貝兒老罵他多疑愛亂猜想,看來這毛病真得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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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飽餐一頓汪大叔的愛心晚餐,又與可愛的外甥玩了一會,傲嬌貝才終於在泰魔神的催促下,乖乖洗澡爬床準備睡覺。相較於現在會因貪玩而遲睡的貝兒,過去總為加班而熬夜的泰特斯,倒是不同於以往了。
『反正哥不睡我就跟著不睡!』
自從幾年前被貝兒用這威脅逼著改掉加班毛病後,泰特斯終於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時間點一到,就收工回房接受貝兒長官的點名。對此,艾登還笑他是妻管嚴,而他則是平淡地反送這位純正妻管嚴的傢伙四個字:「不足掛齒。」
推開房門,就見一顆紫毛頭在床上滾來滾去,他不禁莞爾地將人撈進懷裡,「做什麼呢?」
「突然有新靈感啦。」仍不停扭動的貝兒笑得好不燦爛。
「所以又興奮得睡不著了?」泰特斯失笑地躺上床調整好姿勢,再將懷中的寶貝蛋重新抱好。
「嘿嘿!」貝兒心虛地乾笑幾聲,不住磨蹭哥哥的頸窩處。
「寶貝兒。」這小貓撒嬌般的舉動,激起了泰特斯的滿腔憐愛。他抬起貝兒的小臉親啊親,一雙手也揉揉這捏捏那,恨不得將這可愛人兒融化在自己懷裡。
「哥~」甜軟的輕喚過後,貝兒望著哥哥溫柔的笑顏,忽覺一羞,就又說不出話地紅了臉,「唔,沒、沒什麼。」
泰特斯輕笑地摩梭彼此的鼻尖,凝視貝兒羞紅的臉蛋,那蕩漾在碧眼裡的癡戀與嘴角微揚的甜意,都令他心中一動,便情不自禁地吻上欲語還羞的小嘴,直白而輕柔地傳達訴不盡的情意。
因忙碌而有段時間沒親熱的兩人,在一番唇舌交濡的耳鬢廝磨下,自是不小心擦槍走火了。感覺到彼此熱燙的溫度,泰特斯只得停下動作,壓抑慾望地低啞著嗓子說:「該睡了。」
「嗯……」貝兒輕抿被吻得紅潤的唇,飄開羞澀的目光,將自己埋進哥哥的胸前輕蹭。不經意間,嫩滑裸足勾上泰特斯的小腿,輕輕撫過結實的腿肌,這撒嬌舉止雖與往常無異,卻因此情此景而留下惹人心癢的輕搔。
泰特斯深吸口氣,試圖無視那殘留的搔撓,然而膨脹的慾望卻不停叫囂,尤其是貼著腹部的身子也傳來同樣炙熱的跳動,便更難以壓下那應當克制的情動。
「寶貝兒想要嗎?」泰特斯厚實的大掌往下游移,滑過纖細的腰身後,覆上貝兒的敏感處緩緩撫揉,在他的耳邊低聲問:「你明天還要拍片,先抒解一下就好?」
「唔……我、我也幫你……」貝兒強忍發燙的耳根,伸手輕碰泰特斯已然碩大的慾望後,便羞得忍不住撇開臉。瑰麗的嫣紅浮在白晰的面容上,一路從兩頰隨著下巴、頸項,蔓延至睡衣領口露出的鎖骨,已然成年的身體雖不如少年時的柔軟青澀,卻更添了股成熟的性感媚豔。
兩人相戀相守多年了,彼此什麼面貌早已看盡,但這副嬌羞欲滴的姿態,仍讓泰特斯覺得躁熱不已,恨不得立刻將這小尤物吞下入腹,只是他實在不捨貝兒太累,便又低頭狠狠吻了一頓,才說:「好,那我先幫你。」
泰特斯說完,不等貝兒回應就覆上那還想出聲的嘴,激動吮吻著濕熱的小舌,大手也輕柔愛撫懷中的纖細身子。久未抒發的慾望本就比平常還要敏感,而強烈的刺激更讓人忘我地沈醉在歡愉中,未經多久,貝兒便在一聲激昂的喘息後陷入全然放空,身子如軟泥般癱在床上無法動彈。
完事後,泰特斯起身洗了條毛巾為貝兒擦拭乾淨,再抬頭就見那聲稱要幫自己的人果真已不省人事,便捏了捏那紅暈未退的小臉,輕聲笑道:「小傻瓜,愛逞強。」
「唔……吶……咿嚕咪……」愛逞強的傻瓜嘟噥著不知名的音節,雙手一抓就將哥哥的手抱到胸前蹭了蹭,便又沈沈睡去。這自孩童就改不掉的稚氣習慣,讓泰特斯再次寵溺一笑。
他輕柔地讓寶貝兒安然窩在胸前,靜靜凝視懷中小嘴微揚的睡顏,滿溢內心的幸福與滿足,令他忍不住由衷輕嘆。
這樣的日子,曾是他作夢都不敢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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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也稍微交代了下席倫在《爆炸頭不要來》之後的發展,浴火重生的他再次恢復那個充滿自信的大美人嚕~艾登表示愛到心肝兒亂跳一通(#
為事業夢想衝衝衝的貝貝好可愛……我是說很帥氣~~~AWA
至於文章開頭的人到底是誰,應該不難猜吧?(艸
【下篇預告】《追來的夢魘》約四千多字,禮拜三早上發佈。
由於時差關係,發文時間較早,所以臺灣時間晚上可能視情況再刷一次通知,還請見諒(艸
★【凌家動物園系列】
4.最終 — 泰特斯(作品名: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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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 07.03.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