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用完午膳，我和汪特勒的宿醉也差不多消退了。我們決定展開行動。
王宮只有一個出入口，也就是正門。但若是沒有陛下親筆簽名的外出同意書，莉娜肯定會被守衛(wèi)攔下，最後只好被迫返回王宮，然後等著被伽朵拉女士挨罵。
唯一能夠順利離開王宮的方法，就只剩下翻越城牆——大約是五個男人相疊的高度。汪特勒踩著石磚的接縫，輕而易舉地爬上牆頂（不愧是經(jīng)常溜到外面偷懶的老手），他垂下一條繩子，將莉娜拉上去。接著再用同樣的方式，讓莉娜垂降在城牆的另一邊。
「沒想到會這麼容易。」我從牆上跳至地面。「王宮周邊的巡邏工作是不是太鬆懈啦？守衛(wèi)隊人力不足嗎？下次提交報告書的時候，還是把這件事一併寫進去比較好……」
「沒有這個必要。」汪特勒說：「守衛(wèi)隊的佈署從以前就是這樣，而且是陛下親自安排的。」
「咦？可是這麼鬆散的佈署，如果被歹徒入侵王宮……」
「不是還有近衛(wèi)隊嗎？」
「嗯……也是啦。」
聽汪特勒這麼一說，確實有道理。近衛(wèi)隊和我們護衛(wèi)隊性質(zhì)接近，主要工作是保護國王以及王宮的安全。但以實力而言，近衛(wèi)隊比我們強太多了，可以說是菁英中的菁英。
「話說回來，沒想到你這麼熟悉守衛(wèi)隊的佈署。我還以為你對於工作早就完全不在乎了。這讓我有點驚訝呢。」
「這沒什麼啦。」汪特勒用鼻子哼了一聲。「如果不事先摸清守衛(wèi)隊的佈署，在溜出去的途中很容易被逮到……」
「你欠揍啊！」
「嗯……在揍我之前，還是先把莉娜找回來比較好吧。」
咦？
左看看、右看看……莉娜不見了。
「喂！你為什麼沒有看住莉娜啊！？」
「妳還不是一樣。」
「可惡……人不知道跑去哪裡了……要是發(fā)生什麼危險……」一想到各種可能，我越來越焦急。「總、總之，必須快點找到莉娜！汪特勒，我們分頭……」
「謝謝老闆～～」
莉娜從一旁的店家裡走出來，害我滑了一跤。
她拿著一塊麵包，腋下還夾著報紙。看起來像是正在享受午後時光的悠閒老爹。
「艾琪、艾琪，我跟妳說～～這個麵包超好吃的！居然想到用麵包夾蜂蜜醃肉片，看似簡單的組合，卻搭配得無比融洽，猶如一對天生的戀人似地，在嘴中歌唱一首愛之歌謠……啊啊～～如此美好的味道，在王宮居然吃不到，真是太可惜了！等我回去之後，我要建議御廚多多參考民間的食物，否則老是出現(xiàn)同樣的料理，我也快吃膩了……咦？艾琪，為什麼妳一臉『終於找到走失小狗了』的虛脫表情？」
妳就是那隻走失小狗啊！
「莉娜……」我忍住想要發(fā)牢騷的衝動。「請不要再隨便亂跑了，要是妳遇到什麼危險……」
「不用擔(dān)心啦。」莉娜咬下一口麵包，露出幸福的表情。
「妳應(yīng)該沒帶錢吧？怎麼有錢買麵包？」汪特勒問道。
「那家店的老闆人很好哦，不僅讓我拿走麵包和報紙，還不停鞠躬對我說『謝謝』。果然在父王的和平治理之下，我國每一位人民都是如此的善良、大方、毫不吝嗇。真是讓人欣慰˙啊……」
不，對方應(yīng)該只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公主殿下嚇到而已。
「還是讓莉娜變裝一下吧，免得被認(rèn)出來。剛好這附近有一家服飾店。順便換掉我和艾琪的制服，不然太惹人注目了。」
我們朝汪特勒所說的服飾店前進。莉娜一邊咬著麵包，一邊閱讀報紙。封面有一張速寫畫，就是昨天我們回到城都時，莉娜騎著天馬走在街上的英姿，標(biāo)題寫著：『莉娜公主成功捕捉天馬，成為史上第一例』。下方還有記載捕捉天馬的詳細(xì)過程。我和汪特勒的名字也出現(xiàn)在裡面。
「我的眼睛是不是瞇起來啦？既然要畫速寫，就不能把我畫得好看一點嗎？真是的……」
「話說回來，麵包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拿走報紙？這應(yīng)該不是麵包店的商品吧。」
「我要離開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份報紙放在櫃檯上。那位老闆也說：『沒問題，請盡管拿！』所以我就順手拿走了。其實我蠻喜歡看報紙的哦，可是王宮沒有報紙，我每次只能叫侍女從外面買回來……嗯？昨晚在西邊的市區(qū)發(fā)生了一起酒醉鬧事……『一男兩女在大街上唱歌、嬉鬧，甚至公然跳起蚯蚓舞，行人與附近住民啼笑皆非』……哇，好丟臉哦。酒品這麼差，何必喝得這麼醉啊？」
等、等一下，一男兩女……該不會是汪特勒、我和伊芙卡吧？我們昨晚確實喝醉了，然後……嗯嗯，不是我們。因為我的記憶中沒有這回事，所以不是我們。絕對不是我們。再說，我也不可能當(dāng)著眾人面前跳蚯蚓舞。那個一男兩女指的是其他人，跟我們沒有關(guān)係……
接著，我們抵達服飾店門口。汪特勒叫莉娜用報紙遮住臉，然後率先走進門內(nèi)——
「呃……現(xiàn)在這裡已經(jīng)被護衛(wèi)隊佔領(lǐng)了，請無關(guān)人員儘速往裡頭迴避。不準(zhǔn)出來、不準(zhǔn)偷看，否則要是因此受傷，我是一概不負(fù)責(zé)哦。」
那是什麼說法啊？我們又不是在搶劫。
汪特勒有點危險的口頭警告、加上護衛(wèi)隊制服的威嚴(yán)象徵，老闆和店員完全不敢多問，急急忙忙躲到後面的房間。哼，一下就搞定了——汪特勒對我們投出得意的眼神。不過他的處理方式太糟了，我一點也不想稱讚他。
店內(nèi)掛著許多洋裝和禮服，充滿了女性氣質(zhì)。仔細(xì)一看，原來這是一家女性服飾店。「這樣的話，汪特勒就沒辦法換掉制服了吧。」
「放心吧，我不介意穿女裝。」
「其他人會介意啊！」
「唉呀？不介意穿女裝……是嗎？」莉娜緩緩放下報紙，露出狐貍般的笑臉。「既然汪特勒都這麼說了，就由我來幫你打扮成貴族淑女吧～～」
「嗯，沒問題。」汪特勒居然馬上答應(yīng)了。你倒是抵抗一下啊！
莉娜心中的什麼似乎被燃起了，開始忙著挑選衣服，一件一件對照汪特勒的身材。那畫面真是說不上來的詭異。先不管他們了，我也必須換上便服才行。
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穿過護衛(wèi)隊制服以外的服裝了。適合自己的樣式、顏色？我對這方面的知識幾乎是零。站在展示平臺前，我試著觸摸其中一件洋裝。材質(zhì)很柔軟，價錢應(yīng)該不便宜吧。不過感覺蠻透氣的，活動起來應(yīng)該也很方便。嗯，就這件吧。
「給我等一下！」莉娜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後。「這是什麼？」
「咦？啊？我是打算準(zhǔn)備換上這件……」
「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莉娜好像有點生氣。「別開玩笑了！這件衣服怎麼看都不適合艾琪！這傢伙只會糟蹋艾琪的美麗而已！放回去、快點放回去！我不準(zhǔn)你們再見面了！」
莉娜將那件衣服扔回展示平臺，然後粗暴地把我拖走。我完全摸不著頭緒。「怎、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激動……汪特勒呢？」
「我已經(jīng)幫汪特勒挑好衣服了，他現(xiàn)在正在更衣間……真是的，艾琪的眼光未免太差了吧，居然看上那麼差勁的傢伙……從現(xiàn)在開始，艾琪的對象由我來挑選！妳就乖乖認(rèn)命吧！」
莉娜的眼神到處游移，偶爾停下來檢視衣服，同時喃喃說著：「這件不行……這件太醜……這件顏色不錯，但材質(zhì)太差……這件根本垃圾……這件光澤不足……這件還可以，但不夠好……這件怎麼不拿去給狗啃算了……」
總覺得，莉娜現(xiàn)在的模樣有點讓人害怕。那雙眼睛簡直就像是身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隱約可以看見在裡頭猛烈燃燒的火焰。
「這件……好！就是它了！」莉娜抓起一件衣服，塞進我懷裡。「艾琪穿上這件洋裝一定很好看。」
「這、這件？裙擺是不是有點太短了……」
「少囉嗦！快點給我換上！」
「遵命！」
我趕緊跑進更衣間，像是菜鳥時期的士兵一樣緊張兮兮地迅速換裝。過沒多久，我已經(jīng)穿好衣服，再度走出更衣間。
莉娜一看見我，便扶著額頭、後退幾步，「我的眼光……真是太棒了……」沉浸在某種歡愉之中。
我轉(zhuǎn)身面對鏡子——嫩芽綠的絲質(zhì)細(xì)肩帶洋裝，胸口別著一個白色蝴蝶結(jié)，腰際的收痕烘托出身體曲線……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的臉頰不禁開始發(fā)熱。
「覺得怎麼樣？」莉娜搭著我的雙肩，透過鏡子看著我。
「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女孩子。」
「小笨蛋，妳本來就是女孩子啊～～艾琪明明很漂亮，卻總是不學(xué)著打扮自己，這樣不是很可惜嗎？」
「但是……這件洋裝的裙擺離膝蓋太遠了……這根本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才不會！這樣很好看啦！一直把這雙白皙纖細(xì)的大腿藏起來，妳打算幹嘛？放在家裡當(dāng)傳家之寶嗎？當(dāng)然是要展現(xiàn)出來、讓那些臭男人像小狗一樣呼哈呼哈流口水呀！」
「我是騎士，不需要特別展現(xiàn)什麼……」
就在我扭扭捏捏、不斷拉扯裙擺的時候，從更衣間走出來一個女人——飄逸的棕色長髮，銳利中帶點慵懶的雙眼，塗上唇膏的淺紅色嘴唇。一身紅色紗質(zhì)短禮服，突顯出冷豔的女人味，以及見過世面的成熟。
當(dāng)我意識到這個女人其實就是汪特勒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然後把自己身為女性的一切全都埋起來……為什麼這傢伙扮成女人會這麼漂亮啊！？太過分了！到底想怎麼樣！至少也給我一個臺階下吧！
「汪特勒的臉蛋原本就很標(biāo)緻，只要稍微化點妝，看起來就很像女人了。雖然因為身材的關(guān)係，最多只能走成熟風(fēng)格……不管怎麼樣，我的眼光果然是最棒的！」
「哼。」汪特勒撥起長髮（應(yīng)該是假髮吧），擺出勝利者的姿態(tài)，同時朝我投來一個恥笑的眼神。這個混蛋……只不過是長得稍微好看一點，少得意忘形了！
我們將老闆喚出來，付清衣服的費用之後，離開服飾店。接著我們又前往附近的店家選購鞋子和飾品。儘管莉娜在替我和汪特勒挑選衣服的時候顯得特別有熱忱，可是她自己卻只是扎起馬尾，再另外戴上一頂草帽。
「接下來呢？我們要去哪裡玩～～？」
「莉娜，我們不是出來玩的……」
「到商會去吧。那裡應(yīng)該能問到布料商的下落。」汪特勒用男人的聲音說話，跟女人的外表完全不搭。真希望這傢伙可以閉嘴，免得又嚇到其他人，譬如剛才那位無辜受到驚嚇的老婆婆。
我們找到一座碼頭，那裡正好停著一艘藍舟。付了兩枚銀幣之後，我們登上船，朝目的地出發(fā)。
船夫以不疾不徐的動作劃槳，藍舟行駛在寬敞的河道中央。陽光與風(fēng)互相交揉，使得空氣發(fā)酵出柔和的觸感。莉娜微微抬起草帽，望著前方，一副享受的表情。或許是船身起伏得太過舒服，汪特勒開始打瞌睡，船夫偶爾會偷瞄他的側(cè)臉，像是在欣賞一個漂亮的女人。只要汪特勒繼續(xù)保持沉默，這個看似美麗的幻想就不會破滅。
經(jīng)過一段航程，藍舟停靠在商會附近的碼頭邊。我們下船，走上階梯，來到城東的熱鬧市場。明明是下午，人潮卻比想像的還要擁擠。我牽著莉娜免得失散。
「從現(xiàn)在開始，妳們兩個要緊緊跟著我。」汪特勒說。
「你可以不要再說話了嗎？聲音跟外表落差這麼大，真的沒辦法習(xí)慣耶……」
「……從現(xiàn)在開始～妳們兩個要緊緊跟著我～」
「就算你用假聲……」
「為什麼非得跟著你不可啊？我和艾琪隨時可以拋下你、兩個人開開心心去逛街哦。」
「妳們不知道～這裡是整座城都最繁榮的地方～存在著各種人～當(dāng)然也包括一些奸詐的騙徒～總之～如果不想被當(dāng)成笨蛋一樣受騙的話～就好好跟在我身邊～千萬別走散哦～」
說完，汪特勒便擠進人潮之中。我和莉娜趕緊跟上去。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危險，我盡量不讓其他人碰到莉娜。人實在太多了。不斷的推擠、硬鑽，好不容易才突破人群，來到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明明沒有花多少時間，我卻已經(jīng)開始流汗了。
「來吧～這裡是捷徑～」
汪特勒帶著我們走進一條暗巷。不過這裡的氣氛有點詭異——目光兇狠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盯著我們看。穿著破衣服的瘦弱孩子坐在木箱上發(fā)呆。面無表情的老人像是幽魂一般走過我們身邊。直覺告訴我：最好別在這個地方待太久。
當(dāng)我們經(jīng)過一處岔口，發(fā)現(xiàn)另一條巷道裡有人在打架。三個男人正圍著一個小孩子拳打腳踢。而且……那該不會是女孩子吧？真是看不下去了——
「喂！還不快點住手！」
「艾琪，別管他們……」汪特勒換回原來的聲音，伸手搭住我的肩膀。
「我怎麼可能不管？看見這種事情，不生氣才奇怪吧。」
聽見我的制止，那三個小混混先是瞪了我一眼，接著朝我走來。「莉娜，退後一點。」我將莉娜拉到身後，並且走上前去。
其中一個人用輕浮的口氣對我說：「小姐，妳最好別……噗呃！」
不等對方說完，我用正拳解決掉第一個小混混。某個人亮出刀子，我隨即踢開，再以腳跟擊碎第二個小混混的下巴。接下來是第三個……啊，跑掉了。
「哼，作為練習(xí)對象也不夠資格。」我拍拍手掌，走向那位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妳沒事吧？」
「謝、謝謝妳……」
「不需要客氣。妳還是別來這種地方比較好，否則又會……咦？」
對方突然朝我的腰際伸手，然後迅速起身轉(zhuǎn)頭跑去。怎麼回事？我看向自己的腰際——錢袋不見了！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追上去——汪特勒飛舞在半空中，像是老鷹撲向小雞似地，將那個女孩壓倒在地。反應(yīng)如此之快，彷彿他早就預(yù)料到了。
「事情就是這樣。」汪特勒架著女孩的脖子，緩緩走回來。「這個臭小鬼跟那些小混混是一夥的。這種欺騙手法算是基本中的基本。只有觀光客或艾琪這種不諳世事的人才會上當(dāng)。」
「怎、怎麼會……」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為了幫助別人，自己卻反而變成受害者？這種事情……
「放開我！死人妖！你裙底下的那條骯髒東西碰到我了啦！」扒手女孩露出兇狠的表情，不停掙扎。從臉蛋和聲音來看，大約是十二、三歲的年紀(jì)。
「那麼，要怎麼處置她呢？炸來吃？煮來吃？還是由我?guī)Щ厝ィ屗蔀槲业男耘`？」
「……！」扒手女孩聽到最後一個選項，不禁臉色發(fā)青。
「你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啊！？」
「什麼？我當(dāng)然不會對小孩子出手啊。可是只要再過兩三年，果實就差不多成熟了，到時候就可以摘下來盡情享用。妳們知道嗎？剛成熟的果實可是最嬌嫩的，那種又酸又甜的滋味……呵呵呵……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妳的。妳要健康快樂地成長茁壯哦，可愛的小果實……」
「呀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扒手女孩開始瘋狂掙扎，發(fā)出彷彿臨死前的哭喊。剛才搶走的錢袋掉落在地上。眼淚也快流出來了。
「汪特勒，別這樣嚇唬人家。」莉娜說道。
咦？那是「嚇唬」嗎？我還以為這傢伙真的打算……
莉娜走到扒手女孩面前，微微傾身。「放心，我們不會對妳怎麼樣。下次別再做這種事囉。」
「……少、少教訓(xùn)我。」看著莉娜的笑臉，扒手女孩稍微安份下來。
「這個送給妳。」莉娜摘下自己的祖母綠髮夾。「賣掉它，應(yīng)該能夠換到一些錢。」
「我不需要妳的施捨！」
「如果不想要施捨，就把這個當(dāng)作借款吧。等到妳有一天想要還錢的時候，可以來王宮找我。」
「王宮……妳、妳是……」
「希望我們再會囉～～」
莉娜將髮夾放進女孩的掌心。她呆楞地望著莉娜，似乎不敢置信。
汪特勒鬆手放下女孩，從背後推了她一把。「臭小鬼，如果稍微有點骨氣，就別當(dāng)什麼騙徒了。想辦法讓自己變強一點，用力量堂堂正正地生存下去。」
「……哼。」
「下次再被我捉到的話，就要當(dāng)我的性奴隸哦。」
「煩死了，誰會……別踢我的屁股啦！變態(tài)死人妖！祝你雞雞爛掉！」
對著汪特勒咒罵之後，女孩便跑進暗巷的盡頭，消失在轉(zhuǎn)角後方。
「好了，我們繼續(xù)前進吧。」
「吶，莉娜……」
「嗯？」
「就這麼放過那個女孩，真的好嗎？雖然我可以理解妳的善意，但那孩子的行為終究是犯罪……」
「艾琪。」莉娜摸摸我的頭。「這世上沒有壞人。只有應(yīng)該受到懲罰的人。」
我呆了一會兒。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等等等、等一下，我完全沒聽懂……壞人不就是應(yīng)該受到懲罰的人嗎？可是莉娜又說世上沒有壞人，那麼受懲罰的人又是誰……」
「可惡，夢寐以求的性奴隸差點就到手的說……」
「別再扯什麼性奴隸了啦！你殘害的幼苗還不夠嗎！？」
汪特勒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考。最終，我還是無法明白莉娜的意思。儘管如此，我相信莉娜的作法是正確的。不只是因為我們的主僕關(guān)係——莉娜那一對看似天真單純的雙眼，總是朝著最深遠的地方望去。而我唯一的職責(zé)，就是伴隨在她左右，守護她的理想與宿願。
然後，我們走出暗巷。燦爛的陽光迎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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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小說】茗茶社的日常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