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手拿一疊紙，上頭除了寫關於待會要主持的內容外，還有一堆今天開實況最重要的用意。沒錯，你沒看錯就是「實況」。這是新的工作，沒意外也是個月最後一場合作。

　　這次的對象是第一次合作，不過既然是那個名字的話……不知道他之後還有再去游泳沒？

 

　　他輕嘆了口氣，這動作不代表任何意涵，單純就是他覺得需要換口氣減緩現在的情緒罷了。在經過浴室時，有抹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上官倒退走進裏頭照了照鏡子。映照著他的那名男人稍微整理了頭髮，看起來不像平常那樣亂翹一通，化妝師特地幫他綁起小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多了些。在這種炎炎夏日這種髮型滿透氣的。

　　他揚起微笑，看起來是真的很滿意這新造型。

 

　　「啊、你好啊上官先生。今天的天氣很好，感覺心情不自主地就會愉悅起來呢。」說人人到。語氣極有禮貌的洛白涎一遇到上官先是面帶微笑，接著才伸出手示好。

　　很難得遇到這樣溫柔對待他的人，更何況是這麼恭謹的態度。上官愣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你好，今天別搞砸。」

　　「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也請上官先生多多包涵了。」說著說著，居然連鞠躬都來了。

　　上官沒有回話，被暱稱小白的洛白涎看了對方冷冷的表情不僅沒有覺得害怕，反而再度露出一抹微笑回應。

 

　　「走吧，差不多要開始錄了。」

　　「嗯，好的。」說著，洛白涎便跟著上官一起來到簡易攝影棚前。

 

　　一張長桌兩張摺疊椅，桌上放著兩張牌子，對著鏡頭上面寫著「冰塊哥」、「企鵝白」。上官之前曾經透過很婉轉的方式問為何他是冰塊哥的事情會被其他人知道，負責統籌的工作人員則告訴他那是網友們票選最高的暱稱，順著民意還有為了博取更多共鳴，他們便以這些名字作為兩人實況的代稱。

 

　　還真的用了……真不曉得該說他形象維持的好讓大家都這樣覺得，還是網友們都把這當作取笑呢？

　　看向隔壁已經就定位認真讀稿的洛白涎，上官連帶將對方與企鵝白這名字做連結。一隻白色的企鵝嗎？感覺是稀有動物會讓人不禁想要好好保護他呢。

　　他搖頭想揮掉那多於的揣測，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反正這若能讓成果是好的那就夠了。

 

　　當他好不容易把專注力放在講稿上時，他感覺到肩膀被人戳了幾下。「上官先生，你覺得開場白我們要怎麼呈現呢？雖然之前就已經RE過，但我覺得還是要先跟你有個默契才好。」

　　「不管怎樣你就拿出活力來就好吧？看也知道我不是那種人來瘋路線，可是我們又得有人是哄抬氣氛的，那就交給你了。」這種命令式的語氣並非出自上官本意。脫口而出的當下他就後悔了，希望對方別誤會他的意思。
　　「說的真有道理呢。真不愧是上官先生，充滿了知性與成熟感。」

　　連這也能讚美？上官的小劇場對合作夥伴是又愧疚又沒輒。

 

　　等待工作人員下指令，一旁的提示燈顯示開始錄影了。而意會到情況後，兩人隨即進入狀況。

　　「歡迎大家參加由Seeds of Stars公司主辦的《這裡就是我的靠杯館》網路直播節目，我是一日主持人企鵝白。」泰然自若的氣度唸完開場白，而即使是坐姿，洛白涎還不忘小小鞠躬表現該有的禮儀。
　　「我是冰塊哥。」上官則是微微點頭，同時他也停頓了一會才把那名字說出口。這時惱羞油然而生，他深感害怕自己現在的表情有些怪異。今天閻玖玲沒來，等於沒人可以在一旁對他下暗示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深呼吸……你可以的、上官照于。

 

　　「還真是榮幸有機會能跟上官、冰塊哥合作呢。我想在這裡跟大家小小分享一個小故事。其實在這第一次合作之前我就跟冰塊哥在泳池有了第一次接觸喔。當時我差點溺水，真的是多虧了上、冰塊哥我才能坐在這裡主持這實況節目呢。冰塊哥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而且游泳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
　　被對方這樣大力稱讚，而且同時還有許多網友在看著。這不禁讓上官心臟怦怦跳著。其實他當時救人並沒有想那麼多啊，而且只要是正常人看到眼前有人快溺死了都會出手吧？
　　「這又沒什麼，我覺得與其講那些還不如快點進入正題。今天是來分析大家靠北的問題的，不是分享你的故事的。」

　　此話一出，上官便注意到一旁在攝影機照射不到的螢幕上出現了一連排評論不意外都是跟他剛才那番言論有關：

　　……不要再看了，再看下去只會被影響到心情。

 

　　「啊、也是也是，謝謝冰塊哥把我拉回來正題上。」洛白涎面帶些許尷尬地撓著他的白馬尾，那就像是要化解窘境的小習慣。

　　上官當下非常想要道歉，但他又意識到自己正在工作，還有形象要維持，被誤會就算了，之後結束再說吧。

 

　　輕呼吸換氣後，他說：「那就來講講為什麼會有這次的實況節目吧？可以請企鵝白解釋一下嗎？」

　　「好的，」洛白涎先是稍微清嗓，接著不看稿直接對的鏡頭解釋了整場實況的緣由：「想必大家在日常生活中一定會有開心跟不開心的事發生對吧？這次的實況節目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提供大家一個出口宣洩平常不敢跟其他人說的抱怨，並且會由我，以及冰塊哥提供自己的看法希望能給抱怨的觀眾們一點方向作為參考。同時也希望看完這次實況的大家在關掉螢幕後都能更正向的面對自己的人生喔。」一口氣唸完這一長串後，不僅是上官傻了眼，就連前方的所有工作人員皆滿意地豎起大拇指稱讚洛白涎的好口才以及態度得宜的表現。

　　

　　因為過於搶眼的反應遠壓過一旁的上官照于，使得接著的螢幕上接連又冒出稱讚洛白涎的表現，或是揶揄上官的言論：

「請問上官ㄉㄉ是來當花瓶的嗎？」 「天啊～對冰塊哥的表現有點小失望欸……之前看他主持疑似就表現不佳了，想不到這次的實況讓我認清他真的只能當個最好不要開口講話的模特兒就好。」 「ㄏㄏ冰塊哥可以領五百下去囉～」 「\小白賽高/\小白賽高/\小白賽高/\小白賽高/」。

　　抿著嘴，上官的拳頭在桌面下緊緊握住。他瘋狂洗腦自己不要失態，確實是自己表現不佳沒錯，所以更應該在現在努力主持！嗯、就是這樣！

 

　　「那我們就進行第一位網友的靠北吧！有請冰塊哥～」
　　知道鏡頭現在聚焦在身上，他臉部放鬆，希望在觀眾面前看不出他異樣的情緒。「先跟大家講清楚，我們手上的題目都是經過抽選後的結果，所以不代表每個人的靠北都會被納入。然後、第一位網友想要靠北說：『為什麼要暑輔？』」

　　「啊、順便幫忙補充，要抽籤的原因是因為非常感謝網友們的大量回應，但是我們實況時間有限，所以才會新增了這樣的規則，也請大家多包涵了。然後每個人的靠北一開始會讓大家選擇是否匿名，但在討論後我們覺得還是統一匿名會比較保險。」洛白涎露出毫無殺傷力的笑容，可想而知有多少女性網友要醉倒在螢幕前了。

 

　　上官則是很認真地思考著該怎麼回應這名網友的抱怨，想了想，他說：「每個人在這社會上，他被賦予的身分都有一套必須盡到的責任，當學生的義務就是學習。我現在同時身兼模特兒以及大學生兩種身分，雖然大學沒有暑假輔導，但學習不中斷這道理應該是到哪個階段都適用的。與其埋怨自己為何不能爽快放假爽快出去玩，不如好好珍惜這樣子不會過於緊繃但也不至於太鬆懈的日子吧。」這是上官難得一次講那麼多話。語氣似乎還是有點尖銳，不過卻是很中肯的回答。
　　但就在他說出口後，視野立刻轉向螢幕，他也不在意會不會被錄到自己看螢幕的畫面，主要是他想填滿心中的不安全感。希望他說的話別再得罪大家了。

「講話真的很靠北，可是……(′?ω?`)乾！我喜翻<3」 「齁齁齁～果然號稱三高模特兒就4ㄅ一樣喔ㄏ」 「哪三高？20點求解？」 「回樓上，三高＝身高高、智商高、脾氣高傲」

 

　　想不到上官先生還有三高美稱啊……真是了不起的人。洛白涎也注意到螢幕上的留言了，但是他心裡卻是這麼解讀。

　　「我覺得就像冰塊哥說的那樣。一直以來都會聽到身邊出社會的人士感嘆道還是當學生的日子好，這句話身為學生的我們也許還不能理解，只希望能早日畢業離開這被考試跟功課報告追著跑的人生，殊不知，可能在離開學校後我們要面對的問題是更現實更難解，就連課本上也沒答案的問題啊。希望這位網友冰塊哥的回答有回應到你喔。」而這時洛白涎心裡卻是想著：能夠和朋友們一起上學的話很開心吧？好像都會有不同的所見所聞，還能與朋友度過每一天，一起玩、一起嘻鬧，一起學習新知識……充滿著無限美好。

　　「那、接著就是換我這邊的問題，這位網友表示：『覺得要求太高會讓人產生一種倦怠感』雖然說會有倦怠感，但是完成之後很有成就感的吧？希望你可以堅持下去。或是換一種心情怎麼樣呢？既可以完成目標又能保持心情愉快的方法，如果有機會的話，找身邊的人討論也能夠更快地找到方法唷。」

 

　　「做自己啊？在意其他人看法又能怎樣？你會因為這樣就變得更有錢嗎？或是可以完成美夢嗎？為了滿足其他人的期許而變得不像自己，這樣還會是最後真正的你嗎？別把自己塑造的不像你了，受傷的也只有你只有你會知道而已。」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言語就像把利刃般刺進了上官心房。是啊、他正在說別人的同時，也是在對那麼虛偽的自己喊話呢。

 

　　這下子找上官跟洛白涎合作的理由呼之欲出了。從兩人截然不同的切入點就能知道他們對一個人的煩惱會有各自不同解讀，而這樣才能夠讓整個回答變的更全面。看下方的留言就能知道網友對兩位的回應也都相當滿意。

 

　　「下一題吧，」上官接著說，而洛白涎並沒有多說什麼。「『從到新公司有一個煩惱……跟經紀人不合或是經紀人實在太邋遢了，啊啊！好想換經紀人啊！』這是靠北嗎……？」上官並沒有沉默太久，接著他說出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那就換吧。」

　　至於洛白涎呢？他難得表露出了無言的表情，不是因為上官的直白發言，而是他不曉得該怎麼處理這樣私人關係。「……」

 

　　至於網友們呢？則是以一副看熱鬧的心態旁觀。

「聽起來很像是某個藝人的爆炸性宣言欸？到底是誰啊真想知道～(′?ω?`)」 「ㄏㄏㄏ上官說的那麼容易，不然用他的經紀人去換啊～」

　　「可以啊，只要閻姊願意，我都沒意見。」下意識地，上官說出了內心話。

　　先不管其他人跟看熱鬧的網友們的反應多劇烈，重要的是當事人跟閻玖玲是怎麼想的？不過目前這就不得而知了。

 

　　放下這無解的問題，他們接著來到第四題。

　　看著密密麻麻的講稿，上頭有洛白涎前一天仔細研讀過的筆跡。「『我有一個朋友，他經常性的騷擾我，扁過他很多次他還是照樣來。可是……他其實扣掉這點就沒有其他缺點了。現在對於他的事情，心情還真複雜啊……』扁過他很多次的意思是……打過他很多次的意思嗎？」蒼白的臉蛋露出稍微苦惱的表情，他不自主的咬住下嘴唇，接著露出苦笑，「使用暴力是不太好的。也許嘗試另外一種方式可以緩解。」

 

　　不過他沒直接道出怎樣的具體方式，是為了讓當事人認真思考並嚴肅對待這問題嗎？還是希望別介入太深呢？不管怎樣都是出自於他的貼心吧？上官這麼揣測著。

　　不過上官本身就是個外表看起來很兇，但骨子裡卻是個性超溫和超有耐心的那種。所以即使遇到騷擾，如果不是他自己意會到，應該都會認為那是主動友善的表現，而且還會很感謝對方對他這麼好吧？

　　「照、我姊姊是警察。她以前就告訴我遇到犯法的事情要學會保護自己，並且尋找合法管道要求保護。打電話報警吧。」

「乾──遇到這種事就找警察？我也是醉了ㄏㄏ」 「講話幹嘛那麼酸？樓上是沒朋友喔？」 「啊樓上沒事扯到人家朋友有比較好逆？我邊緣人我驕傲啦幹！」

　　……似乎網友已經被其他風向帶走了正忙著互戰呢。

　　時間過得很快，他們進度已經進入倒數階段。不過兩人似乎還很投入在工作中，就連工作人員已經提醒現在是中場休息時斷了，他們都還思索著要怎麼回答之後的問題。從剛才網友的反應兩人都有了震撼教育，他們知道即使前面準備再多，如果回答過於官腔或是關於直白都不好。因為那是匿名系統，對於言論所要背負的責任意識不會那麼強烈，因此很容易造成一些盲目或是引戰性攻擊。倘若心臟不夠強，像上官這樣性格的人應該很容易記牢使得後面的表現每況愈下吧？

 

　　洛白涎拍拍上官的手背，在與對方對上眼後，他露出跟之前在泳池那次一樣的溫暖微笑。「表現的很好呢上官先生。能跟你合作我學習到好多。」

　　無論是否出自於真心，上官都覺得在歷經沒來由的網友攻擊後，洛白涎的安慰都像是春天裡的一抹和煦暖陽灑落在身上般溫暖。那就像是心靈深深收到救贖，也許這樣的形容過於浮誇，不過那種感覺就是這樣差不了多少。

　　「還沒結束，你現在說那些會不會太早了。」他揚起嘴角，那不曉得是冷笑還是諷刺的弧度都給人一種異樣的距離感。不過洛白涎卻總是能化解這些隔閡，淡淡地笑著，「也是，等結束後我會再好好感謝上官先生的。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加油？真正要加油的人是他才對吧？心裡有點自慚，但他會振作的。

 

　　趁著大家都在忙碌準備錄影之前，他走進浴室再次照照鏡子。

　　上官照于五官嚴格說來長的端正，乾淨的臉龐總是因為那一頭亂髮而無法看得仔細。那雙大眼裏頭蘊含著猶豫與溫和，但為了給人冷峻的感覺總是皺緊眉頭。

　　這時他想起了洛白涎的長相。就浮現在映照著自己的鏡子上。給人最深刻的印象莫過於那蒼白的皮膚以及髮色。扣掉那些接著就是溫和無害的表情，還有那總是上揚的嘴。眼裡他流露的不像自己的不堅定，而是一種對任何事情都抱持好奇心的期待。

　　「還真是羨慕啊……」這句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但他知道欽羨不能改變什麼，照天總是罵他不要祈求自己得不到的，而是要好好守護現有的。就像現在，應該好好守護他該完成的工作，而不是去想那些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

 

 

　　對方正在跟其他工作人員聊天著，而上官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彷彿這樣的動作能夠讓他蛻變。灌進肺部的空氣可以洗滌那些汙穢的失望與渴望。停下埋怨，把自己好的那面維持好，並且一步一步改變吧。他這樣想著。

 

　　在錄影前幾秒，他以細微的音量雙眼盯著前方，說：「我們加油吧。」

　　以為自己聽錯，洛白涎愣了一下，但還是笑著對身邊的人點頭致意。「好的。」

 

　　「嗨、大家好！歡迎網友們參加由Seeds of Stars公司主辦的《這裡就是我的靠杯館》網路直播節目，我是一日主持人企鵝白這位是冰塊哥。然後在的節目上我們也看見了很多網友們的抱怨。天啊～真的都是很複雜也很令我們苦惱的問題呢。不過希望我們剛剛絞盡腦汁想的回應能讓各位滿意，如果有解決你們的問題那就更棒了。」

 

　　大概瀏覽上頭資料後，洛白涎負責開始了後半段的實況：「剛剛結束前是冰塊哥負責的題目，所以按照順序接著就換我這裡的問題囉。這位網友似乎遇到了很大的人際問題呢……『為什麼善良不願意傷害別人玻璃心的人就會被某些87吃的死死？我們不是願意讓他這樣罵，而是不願意傷害他們啊！他們卻將我們的好意視為理所當然，我們對他的好任意予取予求？』不過請放心，我們也會提供自己的看法給你的。希望我們的心意你也能收到喔。」

 

　　「雖然說曾經有人說過『吃虧就是佔便宜』，不過肯定心裡很不好受吧？不願意傷害他人固然很好，但是面對對方的予取予求時，我想正確地告訴他們自己的心情，才是真正幫助他們的方法唷。」他的雙手似乎想比些配合自己話語的動作，不過太過抽象了網友們乾脆直接當作是洛白涎想要急於解釋而手忙腳亂的表現。

　　「看朋友看太重了吧？你如果真的在意他，認為那是值得你花時間培養友情的對象，那就告訴他你的顧慮跟不滿。如果說這人聽不下去，那也罷。相信將來在牽涉到更重要的決定時，他也只會為了自己或是利益而將你棄之於不顧。」上官希望有朋友，但他希望的是能讓他自在表現自我的朋友，而非這種相處起來彆扭的假友誼。早藍佐笑就是他難得可貴的真心摯友。

 

　　洛白涎露出有點悲傷的表情，可能是在為靠北的網友感到哀傷，也可能是懂得上官話中的苦澀還有他經歷的一切。總之人的感情是很難處理的問題，並不是他們一時片刻就能用簡單幾句話改變的。

　　針對這問題，這次網友並沒有表示太多，上頭的留言也少少一兩句表示贊同。可見大家對於這類的問題可能都有共鳴，又或者他們正陷入其中也不曉得怎麼解決才好。

 

　　「不過你也可以藉由這次的事情了解到一個道理，」上官突如其來的補充引來洛白涎注意。「『人出生是一個人，死掉也是一個人。』趁這次的經驗你得清楚告訴自己，不是友情才是一切。自然地，這對你的傷害也就不會太大。」眾人都沒漏看，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後上官露出的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安慰抑或者是鼓勵？相信當事人自有詮釋。

 

　　「白企鵝覺得冰塊哥的回答真的很棒呢。希望對友情感到困擾的網友們，或是在場的工作人員，還有我跟冰塊哥，都能有能力解決這類問題。」

　　「最後一題了，這題就這樣吧。」

　　洛白涎也同意，不過他看了順序，發現應該要換人的才對。「冰塊哥，接著的題目要換你囉。」

 

　　上官急速轉頭看向洛白涎，還發覺真是如此。不過他這樣的小動作反而引來網友的迷妹發言：

「喔(*′?`)~?剛剛那是發呆嗎？還真可愛～」 「(′,,?ω?,,)?傻愣傻愣的冰塊哥有反差萌，請讓姊姊摸摸好咪？」 「(?′?`?)求小白跟上官CP<3」

　　在記取剛才網友不負責任的留言後，上官已經學會不再看螢幕上的動態，也因這樣的舉動，正好讓他避開了那些可怕的腐女發言。

　　「『我想靠北一下我的經紀人……她算是個女強人……但是，有時候就是好可怕。會用一種暗喻威脅的方式逼我一定要幹嘛幹嘛的……我不太敢反抗、反抗的話會很可怕QQ請問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好好表達我的不願意，但是又不會出事情嗎？』這應該不是靠北而是求助了吧？」上官一個不小心便把真心話說溜嘴。

　　「好像是這樣呢。」而洛白涎也無意間認同了。

　　「說到經紀人是女強人的話，我的經紀人也是。」

　　「是這樣啊？好像還沒跟冰塊哥的經紀人小姐打聲招呼呢，有機會一定要讓我認識一下。」

　　看著洛白涎，上官心裡想著：閻玖玲應該是不會對他也激發母愛吧？

　　把重點放回這位來者的求助、呃，是靠北。「抓住弱點，就拼命攻擊她。」

　　「這樣好嗎？」洛白涎聽了有點於心不忍，雖然不知道是哪對明星與他經紀人出了問題，不過用這種方式好像……沒有把問題解決啊。

「腹黑的冰塊哥啊啊啊(σ′▽‵)′▽‵)σ」 「ㄅ過好像有道理ㄎ」

　　想不到網友們居然這次難得認同上官的意見了？

 

　　「這……我覺得可以跟對方好好談，告訴他你欠缺的能力或是你無法辦到的地方，或許他能夠諒解問題就會減緩呢。」白毛少年無害的笑容再度引起一票粉絲瘋狂洗版螢幕。一帳號短時間內有限制發言次數的規定下，那密密麻麻的字眼顯示出後半段的實況似乎成功達到高收視率。

 

　　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上官不禁在腦海中替洛白涎戴上光圈跟翅膀，想像他是個沒有脾氣的天使。心胸寬宏大量，是一般人難以達到的境界。

 

　　看著導播的手勢，兩人都意會其意思。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愉快，真的非常感謝眾網友們的參與以及互動，如果不是大家我們的實況初體驗也不會這麼愉快刺激。你說是吧冰塊哥？」

　　「感覺不差，但也沒有到最好。」上官又冷著那張臉，聳肩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但沒人知道其實現在的他心情是如此激動，那振奮的感受難以用言語表現，更不可能在大家面前顯露出來。

 

　　做完後續收尾後大家都忙著善後，上官跟洛白涎也是。就在整理道具時，他們兩個大男孩窩在紙箱前替資料分門別類。

　　「其實我看到一個問題很想回答，可惜他沒被抽到。」

　　上官突如其來的搭話讓洛白涎有些訝異，但他沒表現出來，很自然地反問：「哪個問題呢？」

　　抽出紙本，因為內容有點多，他也記不太清楚了，仔細反覆讀過後，他才憶起。
　　「他有四個……看起來像是討拍的抱怨。『每次公告都好像被無視了，也不知道大家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啊！大家每個月接工作之前拜託確認一下您的合作方式不是有窗人呀，窗人的那邊是不能合作的，去你們討論串叫你我每次都好尷尬啊！為什麼窗人也就算了，卻連被窗大家都不回報呢，我、我看起來這麼恐怖嘛！？』」用那種冰冷呆版的口氣說出口就有夠奇怪了，接著最困難的是最後一句……「你自己看吧。」

 

　　不知道上官在介意什麼，洛白涎也就直接拿過資料。最後一句大大寫著：

　　「會長？是社長嗎？」洛白涎腦中浮現的是一對可愛的布偶們。他們相當盡職，兩個人就能處理好公司內的大小事，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布偶們。

 

　　想不到他們壓抑了這麼久嗎？

　　上官左手拇指抵著下巴跟著思索。對於深愛著毛茸茸物品的他，在看完後是真心想要替布偶會長們分攤掉一些壓力。看到可愛的東西不開心，他心情也不會好到哪。所以才會這麼糾結來自他們的抱怨的。

 

　　「希望今天的實況節目後續帶來的效益能給布偶會長們一點歡笑。」

　　上官非常認同洛白涎的話，他點點頭，這次的微笑總算不再那麼僵硬，而是非常真誠自然的。「如果需要幫忙，我想我可以做點自己分內能做到的。」

　　聽聞，洛白涎也笑了，一樣還是那幅溫柔帶著溫暖的表情。「真是善良的上官先生。」

 

　　被稱讚了而感到有些害臊，上官撇頭，低聲說：「我才要謝謝你，洛白涎。」

 

 

　　在這場靠北實況後，兩人都深深感受到了這個道理：與其埋怨現在的自己，那都是因為你有個不努力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