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6/11日,妳送了我一首自己彈奏的生日快樂歌,那時我很感動,決心要對妳好。
2013/8/11日,妳不在,我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派對,然後認識了現在陪伴一起的人。
2013/8/16日,剛下公車,妳就突然的說出了幾句超傷人心的話。那刻,我很訝異,因為我所認識的妳並不是這種人,雖然已傷我心,但我仍裝做沒事般的繼續陪伴妳。只是之後,從妳的某些行為我開始學會觀察,不時的在腦海中回想著在醫學院看過的某些病人徵兆。
但因為癥狀不明顯,我也從未跟妳提過半句。
「是copd嗎?」
「不,這是她父親的癥狀,我只想到她之前跟我提過的撞牆、捶牆跟她那天的突然的行為還有這封她傳錯的簡訊」
「她是有憂鬱癥嗎?」
「不知道,因為頻率我不知道會不會很高,只能從這判斷多少有被遺傳到」
不知從何開始,開始對妳總是不停的聒噪的行徑感到習慣,卻有時仍會想圖個安靜的空間,但每每找出理由想沉澱自己,在幾分鐘之後,都會想到妳這時是否會感到無聊?所以又跟妳談起來。
可是感情,從那天開始就出了問題,
不過我一派天真的認為兩人的心是沒問題的,
然後會朝著她父親的癥狀一直去思考要如何才能減緩痛苦。
「然後她不知道,怪起你沒對她用心」
「我那時有試著提供給她幾個能稍微減緩她父親病情的食材,但在還沒找到前,我也不能說太多」
「這種心情我能理解」
「可是說起來,她那天突然罵我讓我想到藝甄的心情」
「藝甄罵你,那你都如何處理?」
「不,剛好顛倒,是我罵她,但只在剛交往的那時才會...」
或許是認識久了才在一起,我總覺得藝甄對我很包容。初交往時,我們出去,我總習慣走在她的前面,然後藝甄不會說什麼,只默默的追著我走、或者是我因為還沒習慣的關係,我都會離她離的老遠。只有回到宿舍,她才會幽幽的跟我說:「我們不是陌生人,是情侶,對吧?」
我那時被她『調教』了很久,才慢慢學會從心底記住並開始習慣。
「然後呢?」
「還記得921大地震嗎?」
「記得,讓無數家庭在那幾秒震碎的大地震」
「她是那場災後,也就是921,一個家庭的唯一倖存者」
921震後那年,學校轉來了幾個從災區轉來的學生,當時還給學生詢問什麼寄養家庭的單子,要我們回家詢問父母。然後藝甄也是在這些人裡面。
「所以你跟她從921後那時就認識了?」
「不,我們大學時才認識,她是後來考到北部學校才北上唸書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災後的倖存者」
她把那場地震形容得就像蘇維埃火山爆發,淹沒了龐貝城,讓人措手不及。但我要她別說了,那只會讓心底更難過。
然後她就哭了出來,哭了好久好久,我只能輕輕的拍著她背,安慰著她,
或者,是在得知了她的不幸後,才讓我開始記得起她的一切並想要陪伴她。
「其實女生在我面前哭,那會讓我瞬間軟化」
「那我以後也要常??蘖恕?/font>
「...」
「哈,不過跟你在一起後,我一直很幸福,想哭也哭不出來」
「那妳還是哭好了」
「為什麼?」
「曉得什麼是喜極而泣嗎?」
從小就失去親人的打擊,讓她的思維顯得比較早熟,所以她跟我這種頑石,雖然她從未跟我抱怨過什麼,但我反而慢慢學會思考著她的心情,並改變了自己。
「她在死前的前幾天,曾問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她問我如果我必須離開你,你會怎樣?」
2011/6/10,這是我跟她在這一生的最後一次見面。
我們約好在228公園,
我跟她說這邊晚上不能一個人來,會被同志騷擾...
"我問你喔,如果有天我必須離開你,你會怎樣?"
"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
"就感覺好像快離開了"
"總有理由吧?"
"我也不知道,就你好遠,遠到我會害怕"
"妳好無聊,我可在妳身旁欸"
"你真的好遠好遠"
然後之後過了幾天,就傳來她的死亡消息...
那天,我們還約好了要見面,她還跟我傳簡訊說她要穿高根鞋,要我要記得牽好她。
「她那時說要穿高根鞋,我就應該阻止她的」
我事後才想起,她並不愛穿高根鞋,不可能為了跟我見面就穿高根鞋。
「或許是她想要穿給你看或讓你展現男士風範,也或者她突然心血來潮想穿穿看,很多的假設都要去想」
「不過我很納悶,妳突然問我這些要幹麻?」
「總要理解你的過去阿,反正總有一天你也要說出」
「因為若不是藝甄教會我要怎麼愛一個人,我搞不好對派派跟妳會更差,但派派讓我看到了女性的另一面,然後我很感謝妳在猶豫的最後的時候終於肯給藝甄上香」
「可是你都改了,不是嗎?所以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