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四十五分。此時天色有些灰暗,白兔獨自一人走在前往達德塔的路上,偶然間看到一對父母攜帶孩子逛街,一家歡樂的笑著。
「……」
白兔停下腳步呆呆看著他們與自己擦身而過,神情看上去十分地古怪,小嘴還微張著,像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似的。她拍了拍臉頰,故作鎮定的自言自語:「啊……今天要去跟達德利先生一起研究蛋糕呢!」
稍微羨慕那個孩子呢,有家人好好陪伴在身邊……
這是一件發生在黑木場哥哥還未被收為養子進來的事情。
。。。
四歲時,偌大的豪宅裡只有母親陪在我身邊,母親待人很溫柔,個也十分開朗。對於這樣的母親,我非常喜歡、憧憬。
我的容貌,皆遺傳自母親;有著銀白飄曳的長髮,紫紅色溫柔的雙眼,白皙的皮膚與姣好的身材。
年幼時的記憶裡,父親是個忙於工作的工作狂,忙碌到連我都沒有相處的地步,不過年幼無知的我想到,這個大概就是他給我們好生活、好空間的代價吧?
但是我錯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一個為了家族一切都可以捨棄的冷血惡魔,母親只是深愛著他、被他當作傳宗接代的道具。
某一天,一群全身上下都身穿黑色裝束的歹徒,闖入宅邸射殺所有人,唯有我被母親藏入木箱,僥倖躲過一切。不久後,這些人被逮捕了……可是也因為這件事情,我知曉了我其實是很有勢力,能夠撼動經濟的家族中的孩子。
父親對於母親的死完全無感,只是草草了事的舉行喪禮。因此,我開始感到疑惑……父親是真的與母親相愛結婚嗎?
事實證明──並不是。
只是母親癡愛著父親,父親是因為母親家族有錢有勢而演了一齣戲,一齣深愛著母親,然後結婚生兒育女的戲碼。
這麼被生下來的我,也只是為了繼承家族才誕生的。
在這之後,我被父親接到本家居住,開始了學習所有領域的知識,並且被嚴密保護著。直到後來受夠這一切的我,憤怒的反抗父親,他才放棄對於我的執著。
不過接下來,家族把黑木場哥哥從外地接回來當作養子,令他作為家族的繼承者。黑木場哥哥克服了我曾經走過道路,被家族刮目相看,進而正式繼承。
這些事情……黑木場哥哥從未向我提起,在種種的壓力下,他還硬是擠出時間,陪伴在我身旁。
到了我十四歲的時候,我用自己賺來的錢擬定一個離開這裡的計畫,並且私下找過哥哥,希望他能夠和我一同離開,但計畫暴露了……為了掩護我離開,黑木場哥哥欺騙我,自己一個人留下來擋住那些人。
我是順利逃離了,從此被家族作為一個沒有存在過的人,甚至連身份偽造都弄好了。
我獨自一人在臺灣生活著,碰到了曾經照顧過我的保鑣ㄧ達德利。他看到我很驚訝,我告訴他母親已經往生,緊接著他帶我去戶政事務所辦理領養手續,成為我的監護人。
達德利跟我說自從七年前回來臺灣以後,他在這裡開了一間蛋糕店,名字叫做「達德塔」。我聽到笑了起來,說他取名也太爛了吧,他也表示贊同我所說的話,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在地方上,達德利與他的店很有人氣、收入很好、人也長得不難看,許多女孩子跟他告白,不過這些都被拒絕了。
因為他說他還在尋覓中。
我聽到是覺得無言啦,巴不得他趕快「嫁」出去,於是請周圍的婆婆媽媽們留意一下好對象,要趁機介紹給他。
達德利在這個災難以後,提起我的學業還沒完成,幫我報考高中學校的入學考試。可是考題太簡單了,直接就考到榜首,輕鬆入學。
輕鬆入學這件事,似乎引起學校同學不滿。這也不意外,畢竟就讀的是一所菁英學校,還考走人家創校以來的第一個滿分榜首,被人眼紅也正常。
是說學校學生們的自尊心也太高了吧?自尊心與妒忌心也是菁英級的!算了……反正我沒有像他們那樣就好。
就讀以後,黑木場哥哥找到了我,並且來見我。我知道黑木場哥哥是為了確認我過得是否安好,但是還是有些生氣。
原因無他,因為被騙了。
黑木場哥哥向我說明家族放棄我,捏造新身份給我,還有他要到國外留學的事情……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他平安無事,沒有被刁難就放心了。
接著只要有空,哥哥便會飛來臺灣探望我,我開始過上正常人的日常,也漸漸地淡忘這些事情。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很常碰到受傷的一些人物,而且不只是黑社會,就是國外貴族也有。
雖然他們不想向我求助,可是還是直接請他們閉嘴,乖乖聽話。
這個下意識幫忙的舉動,應該是因為黑木場哥哥的關係吧?幫助了他們,我自己也有些遭殃……因為被保護過度。
想到這些事情,白兔笑了出來,口袋裡的手機也剛好響起。來電的顯示是達德利的手機號碼,我點擊綠色標示鍵,達德利的聲音從另一頭傳出來,似乎非常熱鬧的樣子。
「喂?小兔趕快來啊!」達德利無奈的說道,白兔聽到這番話當場笑起來,也回應了達德利:「噗哧!是不是大家又失控的說我還沒來呀?」
「……反正趕快來就是了!場面都快控制不住了!」達德利急忙說出這句,然後電話另一頭又傳出別句話:「 那邊的白癡ㄧㄧ那是老子做給小兔的蛋糕!別給我吃掉啊!」
聽著手機傳來的熱鬧聲響,白兔心裡感覺到十分溫暖,笑容滿面的向著達德塔的方向前進。
即使現在沒有父母陪伴,我卻還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