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要你管?!狗藗€白眼,順手把學弟從自己身上推開,黑尾反手揪著灰羽的衣領,強迫他微微彎下腰,笑的火大又危險,「我管不到你了,膽子看來長大不少???」灰羽列夫突然有種自己是黃金鼠而眼前的學長是條蛇的錯覺。
「…嘛,就是不知道球技和基本功長進的如何?」不知道如何面對月島的煩躁完全被揉合在對灰羽的不耐中,黑尾放開了灰羽列夫,從研磨身旁的籃子中撿起一顆球,「今天有來真是太好了?!?/div>
孤爪研磨發誓他看到黑尾的背後冒著恐怖的黑色煙霧。
「阿黑?!拐郎蕚渫现蟹蜃呦蚺徘蚓W的黑尾聞聲回頭,研磨指了指幾乎都穿著昔日隊服的眾人,「不先去換個衣服嗎?」然而比起問句更像是祈使句。
「啊,我想就不……」
話還沒說完,手裡的衣料猛然一鬆,湊過來的夜久把灰羽給拽了過去,「好了好了,這傢伙交給我,黑尾你趕緊換衣服去,沒換好不準打球?!顾荒槨改憧隙◣е牱沟谋砬椋尯谖策B想扯個謊都無從有模有樣的開口。
是啊,儘管頗掙扎了一番,終究把球衣放進了包裡。
這套承載著三年榮光……還有年少愛戀回憶的衣服。
愣在了原地,被夜久拖走的灰羽吵嚷的聲音也沒讓他回過神來。
「去換吧?很久沒一起打球了?!构伦φf。
「的確很久沒一起打球了?!顾α诵?,假裝沒看見對方眼中的意味深長。
刻意挑了離烏野球員們最遠的一扇門離開體育館,夏日陽光曬出的青草香在風中輕輕擺盪,黑尾一出門口就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裡不是森然,沒有他吻過月島螢的第三體育館,一草一木卻依然深刻的描繪著那個他如願以償,同時也夢想破碎的夜晚。
不過既然是夢,遲早非醒即碎,只是他捨不得那個夢中代表了太多美好的彆扭少年。
只一吻,如美夢成真,卻也夢幕盡碎。
一地的碎片無人撿拾,在黑尾一步步試圖離開那一晚時,鑽心入髓的提醒他,就算失戀也還活著,那兩句月島的話彷彿一陣秋風,輕輕拂過便只餘滿地凋零的花衣。
晨光正好,黑尾實在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在孤爪研磨的一通電話之後就不斷地想起月島,與那些始終放不下的情感、回憶,「不錯嘛,癡情的男人也是有市場的?!顾噲D自我打趣,但沒有聽眾,這樣的自嘲完全起不到作用。
「對誰癡情?」熟悉的聲線突兀的切割著黑尾視線中溫暖的陽光。
陽光灑落的顏色,與那個人的髮色太相似。
想要回頭,但黑尾發現聞聲陡然僵住的不只是肩膀,還有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那感覺就像是十幾年前凋零的除了心以外,還有他的軀體,「月、月島?」
「這算是回答嗎?」乾脆自己走入黑尾鐵朗的視線中,十一年未見,月島螢依舊是他記憶中那個彆扭冷淡的少年,卻又不太一樣,似是長高了些、和氣了些,「還是說,只是很驚訝看到我?」
「嘛、是挺驚訝的?!闺y得被他淡漠的視線追逐,黑尾卻選擇了避開,他無法保證自己再次對上那雙眼睛以後究竟會再次吻他或者泰然自若,「你通常不會答應這種麻煩的邀約不是嗎?」骨氣呢黑尾鐵朗。他在心裡痛罵自己,卻找不回高中時期面對著月島那似調戲似交心的輕佻和親暱。
「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啊,黑尾前輩?!顾醚劢丘N光瞄見月島挑了挑眉毛,啊,行為模式倒是和高中時相差不遠。
那當然。
那當然。他在心裡回答,比你想像中的更加了解你。
「所以十一年前,是因為太了解我所以才那麼做的嗎?」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黑尾的沉默,月島的語氣陡然尖銳了起來,聽來像是質問,「那算什麼?前輩,這個問題我想了十一年,你是不是該還我一個解釋。」
「解……釋?」黑尾有些茫然,思緒分崩離析,腦袋中唯一清晰的念頭,就是月島提起了十一年前那件事情,主動的。
終於正眼與月島四目相交,他認真地看向月島眼底,只看見了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懦弱與不甘,「阿月,解釋……是什麼意思?」
解釋他為什麼吻他?
還是解釋這之後無論是看比賽還是拜訪全都避開他?
月島笑了,冷冷的,但黑尾敏銳地察覺月島這種笑容的背後藏起的往往是受傷與失落,「前輩,你終於叫我阿月了?!?/div>
「?。俊购谖策@輩子從沒覺得自己智商這麼掉線,直到現在還沒跟上月島的思路。
「黑尾前輩,請回答我。」沒有去管黑尾那疑問的單音,月島只是收起笑容,無比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高中合宿那個晚上,第三體育館外,為什麼吻我?」
黑尾發現月島的表情是如此虔誠,虔誠到讓他想起那晚他印在月島唇形上的第二個吻,沒有掠奪也沒有索取,還有他所能想像最為澄澈的眼神。
「……」絲毫沒有料到會被這樣追問舊事,黑尾張口,驚訝的發現聲音竟乾啞得不像話,大腦如亂成一團的毛線球,理不出頭緒,無言以對。
「同情?玩笑?……」月島的眼神依舊,只是列舉著選項,「還是嘲弄?」
驟然加重的語氣,顯然這三者都是月島心中內定的答案。
「不不不,阿月你在說什麼?」此時終於被月島說的話給驚的找回自己的聲音,黑尾慌亂地打斷他,「那個晚上、我、呃……」他有些煩躁地抓著自己的一頭亂髮,「總之不是同情、玩笑,更不是嘲弄?!?/div>
「那是什麼?」不依不饒,月島對答案窮追猛打,逼視著黑尾鐵朗。
「我……」十一年的歲月壓在心頭,黑尾過去不是沒有想過坦白自己的心意,但是那一晚前,他躊躇,那一晚後,他害怕。和烏野,和月島往來最為密切的時期都不曾表白,他莽撞一吻過後,想起月島冰冷的態度,又哪裡敢讓「喜歡」脫口而出。
「從高中開始就是這樣?!购谖驳孽剀X讓月島所有的表情都褪去,「前輩總是自以為很了解我的,自顧自的猜測我的想法,但又什麼也不跟我說,不聽我說?!顾白吡藥撞?,背對著黑尾,後者也並未轉身,只是停在原地。
「阿月…我不想傷害你。」黑尾急急的解釋,卻又覺得自己怎麼說都是越抹越黑,「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吻了我,然後十一年以來一直躲我,這就是你的不傷害嗎?」月島突然提高了音量,句末那不自然的顫音像是一記重槌打在黑尾腦袋上,讓糾纏了半晌的思緒陡然散了開來,思路終於能正常運作,「前輩,一點也沒變……總是自顧自的說著話,把別人看透了然後玩弄於股掌之間?!拐f完邁步就走。
「阿月!」終於奪回身體的行動能力,黑尾急忙回身捉住月島的手腕,「我喜歡你!」一句話,靜止了時空。
四個字彷彿是經千思萬慮又彷彿是脫口而出,讓耳中只餘下躁人的蟬鳴。
「我喜歡你?!购谖灿种匮}了一次,定定地看著月島的後腦勺,「從十一年前開始,一直到現在?!?/div>
「……」風水輪流轉,現在月島成為了沉默的一方。
「我、我不是刻意躲你,但是吻……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明明知道會被你厭惡,卻還是不想要面對事實,想著『只要在我可以逃避的狀況下,厭惡了我也沒關係』,就這樣過了十一年?!购谖泊瓜乱暰€,凝視著自己夢中牽了一千、一萬遍的手,「你說那是惡趣味、惡作劇,這兩個詞我永遠忘不了。」他嘲弄的牽起嘴角,反正月島背對著他,看不到,「被一個男人親吻,感覺……很噁心吧?!?/div>
「……喜歡的話就像個男人一樣的去追啊。」微弱的聲音從月島的方向傳來,「這樣自顧自的把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算什麼啊。」
猛地甩開黑尾的手,月島頭也不回的往體育館走去。
「我還以為被前輩察覺了我的心情,被徹底的玩弄了。」只留下這句話,給徹底愣在原地的黑尾。
「阿月、阿月!」他想要追上去,但看見昔日音駒隊友的身影就在門後晃蕩,嘖了一聲,選擇就地胡亂的換上包裡的球衣,推開鐵門時還頗有些衣衫不整。
「喂──黑尾──」不知道什麼時候抵達體育館的木兔在某個排球場衝他又叫又跳,身旁還站著日向、赤葦和月島,「過來過來快過來!慢死了!」
黑尾發誓他和月島四目相交的時候看見了對方眼神中閃過的羞窘。
「老樣子?!钩嗳攲χ谖颤c點頭,很自動自發的抓著日向和木兔站到網子的另一邊,而這一端只剩下黑尾與月島,灰羽列夫還在夜久的魔鬼考核中,暫時無法脫身。
月島沒有偷眼覷向黑尾,也沒有丟給他隻字片語,彷彿剛剛體育館外的對話不曾發生過,也不曾過去了十一年,他們還是高中的少年,在合宿的晚上挑沒人使用的體育館自主練習。
一切一如往昔。
「喜歡的話就像個男人一樣的去追啊──」言猶在耳,黑尾滿足地看著月島。原來自始至終他不曾夢醒,也未曾夢碎,這只是一個未央的夢境,而無論是那個夏天的夜晚、那個吻,還是這十一年來踩在碎片之上的入骨痠疼,都不過是刻在埋藏夢境的碑石上,一段又一段的銘文。
時光容易把人拋,他在當年的建築物陰影中,被淹沒在時間的洪流裡,那一吻成為他最甜美卻又最痛苦的回憶,時至今日,他終於追上了時間的腳步,向當年清淺澄澈的少年說上遲來的「我喜歡你」。
過去了十餘載,歲月終究成碑,但只要是與你同在那沉重的碑石之下深埋,我甘之如飴。
爆字數了(抱著頭
居然是上篇字數的兩倍 (笑cry
原本預計的短篇變成了六千多字呢OHO (一般我的短篇都在三千左右不到啊XDDDD
這篇一直到我終於脫離企劃文修羅場才敢發XDDDDD
其實腦洞一開起來真的無人能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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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蜜蜂(蜂走):
放假就在這邊半夜發文Q 3QQQ
明天早八的咬你喔######
03-30 23:59
鳴蜩:
其實這篇是已經寫好的啊XDDDDDD
只是從LOF上搬過來wwww
耶我明天放假~
耶明天有人要請我吃飯~
耶後天要回高中看老師~
耶春假爽 (第一次覺得自己拉得一手好仇恨
03-31 00:02
蜜蜂(蜂走):
逼我回留言 「欠揍嗎你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03-3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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