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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被甩的阿觀心情好轉,一號中午我分別打了兩通電話給家裡及小能,在獲得他們的同意之後就跟著阿觀一起回她的花蓮老家散心整個連假,直到四號周日深夜才回到臺南。
在花蓮的期間,小能跟澄釉都有打來關心我在花蓮玩得開不開心,澄釉甚至還在電話中抱怨我都沒事先跟她講,害原本也想要找我玩的她撲了個空只能無聊的一個人待在臺南;除此之外,我在FB發(fā)表到花蓮跟阿觀到處逛的照片之後,許多朋友也都用電話、FB或者是line跟我聯(lián)絡、問我好不好玩。
只有賴名翔完全沒有跟我聯(lián)絡。
假期結束之後,由於必須在期末之前將實驗數(shù)據(jù)統(tǒng)整好並交給老師,所以回到臺南的我每天一大早就得起床到實驗室做實驗,然後都得弄到凌晨一兩點才能收工回宿舍。
每當我回到宿舍時,都會不自覺地往名翔房間的方向看過去,不過每次我經(jīng)過的時候,他房間的門一直都是關著的,完全沒有在我出門或回家的同時開啟。雖然說在認識之前本來就不常遇到他,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都碰不到他的這種情況讓我有種他在躲我的感覺。
滑開手機,看著最後訊息時間已經(jīng)將近一個禮拜前的FB跟line訊息,以及最後一通同樣是一周之前的來電顯示,幾乎都驗證了他在躲我的這個想法。
雖然彼此不再連絡的話也好,因為我就不用擔心已經(jīng)被我甩掉的他之後是不是會不死心硬要纏著我,也不用再擔心小能因為他而會吃醋......儘管不再連絡的好處好像比壞處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他不連絡我這件事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每當我快要受不了而想主動去聯(lián)絡他時,他那句「會比小能愛我」的話就會浮現(xiàn)在我腦中,讓我覺得主動連絡他好像不太妥,於是就又會打消了聯(lián)絡他的念頭......就這樣反覆了好幾天......直到一月九號。
早上,澄釉傳來line訊息問我下午可不可以載她去拆石膏。因為當時我人正在做實驗,所以過了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到她的訊息;我才剛看完訊息,正準備要回覆的時候,她就先打了通電話過來。
「喂,天天嗎?妳下午可不可以帶我去拆石膏?」
「可以是可以啦......」我一邊確認今天的實驗進度一邊講著:「但妳找名翔會不會比較方便阿,因為我要弄實驗,怕會拖到妳的時間。」
「不要,我才不要名翔咧,我就是要妳載我去。」電話那頭的她撒嬌:「天天拜託妳嘛,大概兩點來載我過去就可以了,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的啦-」
實在受不了她的撒嬌,而且我的實驗進度已經(jīng)超前了不少,載她去換個拆個石膏也不會拖延多少時間,於是我就答應了她,約好一點五十分在宿舍的樓下見。
雖然有點納悶為什麼她一定要我載,但想了想覺得想這個沒什麼意義還不如趕快把要交的報告弄好,於是就將手機放好,繼續(xù)整理兩天內要交的實驗數(shù)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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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跟賴名翔上周跨年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甚麼事情啊?」看著我在成大醫(yī)院前將機車中柱立好之後,澄釉突然的問我。
被她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問,我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想通為什麼早上澄釉會那麼堅持要我載她,於是苦笑的看著她。
「這才是妳的目的吧?」
她微笑的點了點頭。
「誰叫賴名翔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原本想等妳自己跟我講的......但等了一周妳什麼都沒說,所以我乾脆就主動問妳啦。」
聽著她這麼說,我嘆了口氣,微笑著搖頭。
「好,跟妳講就是了......」
於是乎,在我們從停車棚走到醫(yī)院以及在醫(yī)院裡等待醫(yī)生叫到澄釉的時間裡,我就將跨年夜時名翔吻了我的事以及當晚我跟名翔的所有對話,甚至這幾天名翔都沒有跟我連絡似乎是在躲我的事情,全都跟她講了。聽著我講述的澄釉全程就是安靜的聆聽,沒有提出任何意見或看法。
「等石膏拆下來之後再繼續(xù)聊這個話題吧。」這是她進診療室之前唯一的一句話。
出了診療室的她,立刻就開心的展示著活動自如的右手,不過揮舞的同時她臉上也露出嫌惡的表情;根據(jù)本人的說法這是因為動了之後原本裹著石膏的部分就會有難聞的臭味散發(fā)出來,而這股臭味讓她無法接受,所以表情才會那麼難看。
接著,就在受不了自己右手臭味的澄釉請求下,我將她載回了宿舍;然後在她的邀請下跟著進了她的房間,並站在浴室前看著她奮力的搓洗右手。
「老實說......在妳跟我講之前,我是有注意到他對妳和對我們的態(tài)度不太一樣,所以有想過他對妳是有好感,只是沒想到他對妳不單純只是好感那麼簡單。」澄釉邊搓洗著右手邊講著。
「態(tài)度不一樣?」
「妳沒注意到嗎?」澄釉將右手抬起聞了聞,然後似乎是還有臭味似的眉頭皺了一下,又擠了些沐浴乳到手上繼續(xù)搓洗:「他只有妳在的時候才會比較開朗比較會搭話比較有得聊;妳不在的話,他就是一個非常沉默的人,非必要不會開口。」
澄釉講著講著,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看著我大喊:「啊,妳不在當然看不到妳不在時他的樣子齁。」
「是喔,我都不知道名翔是這樣子的人......」聽澄釉講著名翔出乎意料之外的另一面,有點訝異;但同時,也對自己能讓他在不同人面前有如此不同而感到些許的優(yōu)越感。
「不過我覺得......既然他都對妳說了那種話,應該是不會躲妳才對。」終於將手洗好的澄釉出了浴室,走到衣櫃前將衣櫃打開:「要是我的話應該會更加黏妳,讓妳感覺到我的重要才對。」
「可是他就是一整個禮拜都沒找我阿,電話沒打,F(xiàn)B跟LINE也沒有任何訊息。」
聽著我如此抱怨的澄釉,從衣櫃的抽屜中拿出內衣褲後坐在床上看著我,用富含深意的表情微笑的看著我:「妳很在乎他喔。」
「我沒有很在乎他阿,只是因為他是唯一能幫我推敲小能想法的男性友人,如果沒有他的話很多事情我就缺少了男生角度的意見,這樣一直不理我下去會很麻煩。」
「如果妳要這麼想的話就當做是這麼一回事吧。」澄釉笑笑的握著手機,雙手大拇指快速的在手機上移動,似乎在打字的樣子。
「當然是這回事阿,不然呢?」
「嗯......反正妳的心情妳最清楚,我也不好說什麼。」澄釉將手機丟在床上,拿著內衣褲又走進了浴室:「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真的沒有要躲妳的意思,或許他只是最近剛好很忙,然後你又太過在乎他沒有找妳這件事,才有他在躲妳的錯覺吧。」
聽著將浴室門關起來的澄釉那麼講,我大聲的再度聲明我的想法:「我就說我沒有很在乎他嘛!」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在浴室裡面的澄釉笑著:「這樣我終於知道醉倒之後發(fā)生什麼事情了......感謝妳啦,天天。」
「不會啦,是我自己忘了跟妳講,畢竟是鄰居的事情嘛。」講著講著,我聽見浴室裡傳出了蓮蓬頭出水的聲音:「欸?澄釉妳剛剛不是洗好手了嗎?怎麼現(xiàn)在開水了?」
「喔,那是因為我剛剛約好砲友啦,他說他馬上就來找我,所以我就先洗乾淨等他囉。」澄釉在浴室裡沖著水回答我:「已經(jīng)餓了三周了,不知道只吃一個能不能吃飽呢......」
「呃......那我還是先行離開好了,掰掰囉。」
「嗯-天天掰掰囉。」
聽著澄釉這麼講,我才想起來她就是這樣的人沒錯,只是因為前幾周她手打了石膏,所以才停止一直以來的約砲。雖然我跟她現(xiàn)在是好朋友了,但不論是心理上或生理上都還是不太能接受砲友這件事,所以跟她道別之後,我很快的就走出她的房間。
當我關上澄釉的房門之後一轉身,就看到那一整周都不見人影的名翔出現(xiàn)在正在開啟的電梯門之後。在電梯內的名翔抬起頭來看到我站在澄釉的房門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將剛剛放在手上滑的手機放回褲子口袋裡,然後走出了電梯。
因為只要觀察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就可以明白了解他是否真的有在躲我,所以隨著他逐漸的走近,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隨之加快,害得我無法直視名翔的臉,只好低下頭來。
而名翔就這樣的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後......什麼話都沒講的就從旁邊走了過去。
就這麼被走過的我,明白了名翔的確是如我所想得的在躲我,不想跟我有任何接觸......這麼想著的我,難過的感覺浮上心頭,害我有想哭的衝動。
「那個......對不起。」就在我快要哭出來的時後,名翔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我知道錯了,學姐妳可以不要繼續(xù)這樣不理我嗎?」
「欸?什麼錯了?不是你不理我嗎?」聽到他這麼講,我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名翔。
「我沒有不理......欸?學姐妳哭了嗎?」名翔看著轉過頭的我,一臉不可置信的說。
「我沒有哭!」我擦拭掉眼角的淚大喊。
根據(jù)名翔的說法,由於本周是期末考周,還是大學生的他有很多科要念,所以他沒時間,也忘了要傳訊息跟我講這件事。同時,他也以為身為學姊的我應該會知道他本周要考試,所以不會在意那麼多,但沒想到我卻那麼在意。
另外,他也以為我會傳訊息找他,但沒想到隨著期末考一天接著一天過去了,卻完全沒有訊息傳來。這樣使得他認定是他跨年夜的告白讓我不想再跟他有所連絡,所以難過的連覺都沒睡好,更別說是期末考要考的科目了,根本就無心去唸。
後來他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就決定在今天下午考完最後一科之後要找我好好的談一談。結果沒想到才剛考完回到宿舍,還沒出電梯就看到我站在走廊上。
「原本我還想要先進房間想清楚怎麼說之後再找妳呢。」吃著麥當勞薯條的名翔說著:「但我後來覺得不趁當下講的話好像就會沒機會了,於是就硬著頭皮開口啦......好險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不過學姊妳居然會因為我不想理你就難過到哭......看來我當天的告白非常的有效果呢。」名翔笑笑的。
「我只是難過少了一個可以陪我聽小能相關煩惱的男性友人而已,你別太臭美了。」我搶了幾根名翔餐盤上的薯條來吃並吼著:「我可是深愛著小能的,才不會對你有戀愛的感覺。」
「我知道啦。」名翔雖然笑笑的,但從講這句話的他眼神中還是看得出些許落寞的樣子。
「那天我講那些話不是要妳馬上選擇我,是要妳了解到我對妳的心情是認真的。我也知道要妳移情別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畢竟再笨都看得出來學姐妳有多愛妳的男友。」他落寞的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只是既然已經(jīng)忍不住自己的心情,讓妳知道我喜歡妳了,那我就不會吝嗇的表達我的心意讓妳感受到了喔......如果這樣會讓妳覺得很困擾的話就直說吧,我就不會再這麼做了。」
照理來說,有男友的我應該要對名翔如此的動作、言語感到反感跟困擾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如此正面表達自己情感的名翔,我卻不討厭他現(xiàn)在正摸著我頭的手,也不討厭他所說的話語。
「一點也不......不對!我會困擾!」我看著眼前明白表示心意的名翔,差點就跟著氛圍著他的道了。
聽我這麼說的名翔,立刻將摸著我的頭抽離,一臉難過:「是嗎......我明白了,既然學姐這麼講的話......」
「對......我會覺得困擾......但我很開心你對我的想法以及明確表達出來的態(tài)度。」我將名翔抽離的手抓住,講著:「我很確信我只愛著小能一個人......雖然我很確信如此,但是我很糟糕......因為我想要你維持原樣的對待我,不想要你因為我不會喜歡上你就疏遠我,我想要你繼續(xù)當我的好鄰居、我最能信賴的男性友人......」
名翔似乎是沒猜想到我會這麼說,一臉訝異的看著我。
「這樣應該讓你覺得很困擾吧......我不會喜歡上你,又不想放開你。」
聽我這麼講之後,名翔先是維持了驚訝的表情看著我一段時間;然後就突然的大笑了起來。
「這真的很令人困擾欸。」他皺著眉的看我:「居然提出這麼不人道的要求。」
我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多麼離譜,所以看著這麼說的名翔,我已經(jīng)有他不接受的心理準備了。但看著這樣的我,名翔卻鬆開了眉頭露出微笑。
「不過......我答應妳,應該說這樣的關係我反而求之不得。學姐妳要有心理準備喔,萬一你跟小能之間的感情出現(xiàn)了什麼問題,我可是會見縫插針的喔。」他這麼笑著說。
「我跟小能之間才不會有問題!」
我擺了個臭臉如此喊著,不過看著被我如此吼卻仍然保持微笑的名翔,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