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男人是個不錯的對象,可是跟他相處的這一年來,吵架總不間斷。
離開金門後,那天是她第一次回醫院找同事敘舊,沒想到回去卻聽到男人結婚的事,聽說是帶球結婚。
他老婆是醫院的護士,記得那個年輕的小護士剛來醫院看環境時,護理長還帶來女人面前,說著這是新來的可愛護士,女人打從心裡覺得她真的是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可是有次看過她變臉後,就對她完全改觀了,而且之後她在醫院的風評也不好。
女人曾經這樣告訴過男人──
「你說那個很可愛的護士,我今天看她瞬間變臉,對一個個案很兇,轉頭過來跟我說話時卻很客氣。」
「不會吧?怎麼可能?」
女人心想,普遍的男人也都吃這一套,眼前的這一個恐怕也是,而且她也沒必要去解釋真偽,於是她說:「算了,你當我在騙你好了。」
她一臉鎮定地回答告訴她這消息的前同事──「是喔」,但其實她內心是相當吃驚的。
原來CUCCI皮夾是小護士送的……
「妳不知道嗎?」同事一臉吃驚。
女人搖搖頭,臉上還是一抹雲淡風輕,震驚過後就沒什麼感覺了,只是沒想到他跟那小護士在一起。
「那個臉書貼文啊,妳知道她送CUCCI皮包給他,卻跟他要求什麼生日禮物嗎?」同事用誇張的表情說:「HERMES!HERMES耶!」
女人心忖道,小護士果然還是那個身邊男人總是有錢人的小護士。
那天回醫院,男人有在躲避她,但還是在辦公室遇見了,彼此之間很尷尬,男人開口關心,卻被她犀利地拒絕了。
畢竟皮包那件事太傷她的心,當看到那則貼文時,女人當下就憶起自己跟懂名牌的同事請教,然後她還在專櫃挑選許久,直到百貨公司快關門了才離開,花了她寧願拿來當生活費的七千塊,買下了義大利製的真皮皮包。
「老娘要工作幾天才有那七千塊啊!我寧願拿來吃東西!」她氣得對現在一起工作的後輩說。
「可是那時候送他皮包時,他那個想笑卻又想抑制笑意的樣子,真的滿可愛的。」
可是男人踐踏了她的心意,以此換取女友的安心。
她離職後跟男人大吵,其實他們認識的這一年來都是這樣,而那次吵架,是男人又問她何時給他答覆。
男人有三十歲前結婚生子的計畫,但這是他的計畫,一開始女人就表明了,自己並不想這麼快結婚生子,而男人當初也答應了。
她不知道男人那天發生了什麼事,生氣地跟她為這件事吵架,最後主動放棄這一年的努力。女人在當下是有點難過的,她沒想到男人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但算了,他有他的計畫,而那個計畫女人是不可能配合的。
「妳不要難過,反正就是一個需要什麼、一個也需要什麼,兩個剛好各取所需。」
「我不覺得難過啊。」
女人只覺得震驚,不覺得難過,唯一讓她有感的,還是皮包那件事。
男人踐踏她的心意。
知道那則貼文的那天晚上,女人正在滑著手機,心情愉悅地瀏覽網頁,她的愛貓跳上床蹭蹭她,她空出手摸摸貓咪,就在這時聽到了訊息音。
此起彼落的訊息音來自過去醫院的同事,全是在安慰她,她困惑,詢問之下才知道男人發了那則貼文。
她不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但至少這則貼文要封鎖她,她一點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心意被當作讓另一人安心的犧牲品。
「妳有沒有想過他會跟妳吵架,是因為他也很生氣,畢竟他等了一年了。」
聽到後輩的疑問,女人愣了一下,扁扁嘴,說:「……不知道,因為我也不想在知道他的任何事。」
「妳覺得後悔,還是覺得可惜嗎?對那個人。」
「我不會後悔,但我可惜他的那個家庭,我喜歡他們家的氣氛。」
女人說,認識的那一年裡,他們的生活中總不缺少爭執,若男人的個性不改,在一起之後還是會一直吵架。
男人吵架時總愛爭出一個結論,但是人生氣時說不出好話。
「我覺得等彼此都冷靜了再談,但他對我處理爭執的態度感到愕然,他一定要爭出結論,有一個人就是要先低頭,可是就算當下低頭道歉了,心裡肯定是不平衡的,那種負面情緒會一直累積,等待下一次爭吵時再爆發。」
「這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女人說。
說了這一段過去後,女人覺得自己也是再一次地重新看待這件事,在述說的同時,腦海也播映著過去的畫面,自己彷若觀眾,觀賞著這個故事。
皮包那件事讓她更加確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若兩人在一起了,未來受傷的一定會是自己。
但是,這件事在她心裡也留下了傷口,傷口結痂了,之後留疤了,而且是不容她忽視的疤。
男人,都是自私的。
「別這樣想啦,還是有不錯的男生啊。」後輩這樣勸著。
「是有啦,但不是死會了,就是還沒出生。」
此話一出,引來後輩的幾聲苦笑。
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感受的。
就如同文中所敘述,這是我聽來的一段故事,因為在聽這些事的同時,我腦海跑過很多畫面,所以就寫出來了,比較不像小說,時間性比較跳躍,結構也較鬆散,但只是想將這樣的故事以自己的方式寫下來,所以雖然是真實故事,但杜撰的部份也不少(大多是情感方面的解讀)。
兩篇,分別以男人與女人的角度撰寫,是想讓大家用不同角度解讀,如果只看男人的部份,肯定覺得女人明明沒有想在一起的意願卻蹉跎男人的時間,但以女人的角度看,跟男人在一起,吵架在生活裡是免不了的,女人不想受傷,就算男人條件再好,她也不想冒險,所以她希望男人的個性能夠有所轉變,準備好了,再進一步。
文中沒有提到的是,男人曾經認為女人工作拿錢回家孝敬父母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在聽了女人的建議,拿些錢給母親去打麻將後,男人說他第一次看到母親這麼得意地向人炫耀她兒子要給她錢打麻將,即使他家富有到不需要他拿出的那幾千塊。
後來我想想,覺得她會思考到「要是哪天他家道中落,結果一蹶不振的話,我會很累」、「在一起一定會常常為小事吵架,而且他總要爭個輸贏」、「我不想要我拚命工作,他卻拚命揮霍」這些,女人其實想得很遠,所以她有給男人機會,可惜,一個人的個性真的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改。
我相信女人對男人有好感,只是諸多種種,讓女人徹底幻滅了。
最後,希望這兩篇文的存在不會被發現,不然我會被扭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