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把刀,成為主人手中的鋒芒,但凡所指之處盡皆掃平,雖遠必誅,是最理想的歸宿。
然而他想要的遠大過於此。
手捧一杯仔細沖煮的熱茶,他細心地掩去眼底的鋒芒,即便他不這麼做,氤氳的水氣也會蒙住刺探者的雙眼。
「是嗎?」語氣中的哀傷和無力是如此真切,「還是沒找到......嗎?」
三日月宗近歪著頭看他,天下五劍之一的風華在這個簡單的動作中依舊懾人,卻不曾影響鶯丸分毫,「是呢。」他正和鶯丸一同坐在廊下品茶--並不是說已經放棄尋找失蹤三日有餘的審神者,而是用罄所有方法他們依舊一無所獲,所有線索皆指向審神者並未離開本丸,然而他們卻見不到人影,能夠解釋的,唯有神隱二字。
說起神隱,事情便鬧大了起來,任誰都有可能是嫌疑犯。
總說著主上最愛自己,事實上也被審神者寵翻天的加州清光;
擅長溫水煮青蛙,細水長流溫柔攻勢沒有斷過的一期一振;
對一切新事物充滿好奇,天天跟在主上身邊跑的後藤藤四郎,
就連一向淡漠的大俱利伽羅都有人懷疑,更何況是現在正坐在廊前飲茶的近侍鶯丸?
「三日月殿倒也有好興致,找不到人也和我一樣坐在這裡喝起茶了。」鶯丸笑了笑,卻還是不改擔憂審神者的面色。
三日月宗近故意嘆了口氣,「唉,」光華流轉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著鶯丸,「老了老了,奔走了好一陣子,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他放下茶杯,輕輕垂著肩膀,「也難怪他們老叫我爺爺嘛。」
鶯丸哈哈一笑,「說起年紀,倒是沒有幾個人記得我比你老。」他促狹地看著三日月,「累了便早點回房間休息吧。」說著語氣一頓,「主上的事情......也只能等消息了。」
說完他便不再看三日月宗近,自顧自地品起茶來。
三日月定定地看著鶯丸。他實在太了解他了,即便他們不曾為同僚,他也知道鶯丸仔細藏起的,對於主上的心思。如今出了事情,全本丸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人第一懷疑到近侍的頭上,但是鶯丸這幾天基本除了尋找審神者以外閉門不出,就算是難得遇見了,也像今天這樣完全不提一句自己被懷疑,又或者辯解的話。
「難道真的不是他?」他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說起神隱這件事情,三日月有幾分愧疚。
在主上失蹤前曾找過他。
「爺爺,」她隨著大家的暱稱這樣稱呼他,姣好的面容有些憔悴,略深的黑眼圈在白皙的臉上顯得特別突兀,「這幾日...我睡不好。」
他那時候還覺得奇怪,睡不好怎麼會是找上他呢?「那,我讓遠征隊伍回來時給您帶上薰衣草好嗎?」
「薰衣草?」少女偏著頭看他。
「薰衣草能夠鎮定心神,幫助入眠。」他解釋,「再請鶯丸給您找個香囊帶在身上應該有不錯的功效。」
「可、可是,」她顯得有些侷促,「這些天晚上我總是覺得有人在叫我,我好像不應該回答,卻又覺得那個呼喚的聲音很熟悉,很有吸引力。」
呼喚聲?
他其實當時就略為察覺了不對勁,卻沒有立刻做出相應的措施,也許是因為這樣,錯過了審神者的求助,才間接導致她的失蹤吧。三日月在心裡是這麼認為的。
「三日月殿?」猛聽得鶯丸的聲音,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您還要喝茶嗎?」
不知何時,他放下的杯子中已經沒有半點茶水了。
「不,不用了。」優雅而從容地站起身,三日月把擔憂放在心裡,「我這就回房。」
「慢走。」他看著那個遍身墨綠的男子含笑頷首。
就當是他想多了,主上如此信任的近侍,怎麼可能是他下的手?
而鶯丸看著那個藍色的身影從容地走遠後,才卸下滿臉的笑意。
只餘溫柔,癲狂的溫柔。
「我從不滿足於只做你的刀。」他緩慢地收拾茶具,走回室內。
他看著沉睡的少女,眼中滿溢著寵溺,對於她的情愫,他平日是不敢輕易露出來了,就怕被她疏遠,但是籌謀已久的此刻終於還是來臨了,他可以用不再隱藏的眼光看著她。
這個少女就像是一杯被工於茶道者以絕品茶葉沖出的珍品,看著、聞著、品著,想必都是醉人的。
「我不要你看著別人,只要你看著我。」他小心撫觸著白嫩的臉頰,她眼下的青痕已經有些消退,「我不要別人做你的武器,你只需要我。」
「留下吧,好嗎?」
這次的文章直接從被神隱後寫起ˊˇˋ
總覺得有種宮鬥感,是錯覺嗎 (沉思
我記得好像在哪一篇下面的留言裡有人提到了鶯丸所以這次便構思了鶯丸來寫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