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矗立於鐵灰色的城堡尖塔頂端,咆嘯著。是的,是對著遙遠已戰勝歸隊的同伴們吆喝,慶祝。
這是一位老將軍和他聊到的年輕故事,當塔上之龍對天咆嘯出如雷的聲音,而空中也出現黑壓壓一片生物時,就是千年王國征戰勝利的好日子。
他聽得出神,雖然有些艱難的字句還是聽不懂,但他透過老將軍生動的肢體語言慢慢聆聽,慢慢地吸收。
「嵐,該回去休息了,這裡…以後再也不要進入了。」他身後傳出一個淡淡幽幽的女人聲音。
這是他的母親,政治聯姻的某精靈國的千金,淡而直的金色頭髮,高貴不失些許的氣質,但她的面容從嵐還未出生時就沒有笑過,剩至連一個微笑也沒有。
她不同於掛在走廊上畫像裡的同是精靈族的祖母,而嵐的母親則沒有像她一樣有任何生氣。雖然他也沒見過他的祖母,但是他知道當祖父最終下落不明後,她是幫忙千年王國建國的代理女皇。但母親好像不太喜歡聽到祖母的任何事,可能是因為任何能力還是不及同是女人的她們。也或許嵐的母親來自一個只有小小精靈族組成的小國,也比不上貴於生長於費達加姆的精靈大國的祖母。
而她帶著自卑與忌妒心態的生活與照顧著年幼的嵐。
母親牽著嵐,直直的走向走廊,嵐則轉身向剛剛的老將軍揮揮手道別。老將軍透過一根根擋在他前面的生鏽的欄桿,帶著淡淡的微笑揮手。
沒有任何責罵與處罰,嵐直立立的站在自己的房間內,低頭搓著自己的雙手。
「我有做錯事嗎? 」 嵐不解的想著。
而她的母親則頭撇向窗外,坐在繡有金色與淺粉的椅子上,她看也不看嵐一眼。
外頭的宮女們小聲的吱吱喳喳探頭瞧。
「又來了,每次都這樣,那孩子找人聊天也錯了? 」
「對呀,讓小王子多個能說話的人又不會掉快皮。」
「聽說,這次是和後天要處決的人聊天。」
「……. 」
「自從她嫁進這王宮,沒見過她微笑過,連自己的孩子也一樣。」
「嵐,我說過現在還不能出去這裡,任何學習都會有人進來幫忙。」她冷冷地說。
「母親,我已經七歲了,可以到處晃晃的年紀。在宮裡也不會迷路。」
「不準。」
「明天父親回來,我也想參加宴會。」
「不準。也不會帶你去。」
嵐帶著憂愁的眼神,看著已起身離開的母親,厚重的大門又再一次關上。
這次他沒有哭。
他知道他有一個弟弟住在宮中的另外一殿裡,他和母親一樣是淡金色的頭髮,淡琥珀色的瞳孔,與他銀白色帶有紅色色的瞳孔不一樣。或許嵐的弟弟讓母親擁有一絲絲精靈的安全感,對他是甚麼感覺都沒有。
明天弟弟也會去宴會吧,嵐一個人坐在地毯上翻著古老的書籍。
這次他沒有哭。
外面稀稀疏疏的聲音又想起
「是親兄弟,差別那麼大呀。」
「好像他們的母親有意願強行想讓第二個兒子當王,不管用甚麼手段。」
「噓…別亂說,脖子會斷的。」
嵐已經習慣那些蜚語,從小聽到現在。他默默地繼續在古書裡尋找一些動聽的故事,明天的事他也不想多想。
他相信有天他會出去這個房間,去觸碰他所聽到的任何事物。
所以他沒有再次哭泣
“聽與說,無聲。行與動,如牢….
無動,無生,也無聲”
取自於吟遊詩篇-千年章 作著: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