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入人群裡的阿芙拉沒有怎麼猶豫地就選擇回去旅館的方向。既然得到了情報,那麼就可以準備開始實行計畫了。她的計畫粗暴簡單,就只是找到死者的讚歌。然後殺了所有阻礙她拿到東西的人而已。
她驀地想起了剛才黑袍人所說的,那個現在握有寶物的人──紅髮的布魯諾。其實根本不是黑袍人所說的那麼一回事,他傳給那些自以為聰明的愚蠢之人的情報是故意說給阿芙拉聽的。
不過那些獲得情報的人也不會活下來就是了。估計現在已經死光了。大概明天早上就可以看見關於這件事情的報導。到時候多拿一份報紙來看就可以看見關於今日的新聞。
引起了卡拉巴札城方的注意,雖然現在正在與南瓜傑克率領的南瓜骷髏交手,而城內有些慌亂,沒有平日穩定的紀律,但是做出殺人這種事情,還是不夠明智。要動手也該在城外。殺人棄屍在交戰的地點,才不會引起意外之變。
阿芙拉不屑地撇嘴。黑袍人的謊言破綻連連,甚至為了引她上鉤,拿自己當魚餌,結果情報依然給的不清不楚,如果不是阿芙拉本身有自己的情報網絡,黑袍人的引誘簡直堪比三歲小孩,她哪會上場接著演戲。
但即使如此,阿芙拉的目的暫時與他為同一個,也就不介意對方利用自己,反正到時候殺了他就好了。
阿芙拉不疾不徐地慢步走回了旅館。
「客人今天比較早呢?」一看到海盜的長大衣映入了眼簾之中,老闆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吃驚,但隨即手腳麻俐地將櫃檯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邊開口詢問:「客人要吃晚餐嗎?」
「好。」阿芙拉隨意地點頭。就在這兩天來的老位置上坐下了。
老闆的驚訝也很正常,阿芙拉這幾天都一直要到過了凌晨的整點時分才回來,結果今天竟然是在夕陽剛下山的晚餐時間就出現在旅館了。所以也難怪他看到人的時候有點意外。
「今天換個拿手的菜色如何?」老闆挽起了袖子,準備進廚房去。
「你的拿手菜都可以。」阿芙拉翹腳躺靠在了椅背上,閉著眼睛養精蓄銳。
沒過一分鐘,老闆又走了出來,沿途中飄散了紅茶的香味,清脆的瓷杯碰撞桌面的聲音響在她的面前。老闆沒有出聲,就轉身打算回廚房裡。
「謝了。」她閉著眼睛道謝。
老闆的速度很快,阿芙拉不過是休息了半個小時左右,簡單卻豐盛的套餐就完成了,配料非常多樣,有肉有菜,還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她聞到味道睜開了眼睛。
「這是甚麼味道?」她盯著眼前的餐點開口。
「客人,您的鼻子真是敏銳,這是我特製的香料。整個城裡可是僅我一家店才有的,外面是絕對找不到的。是從我家鄉帶過來的香料。卡拉巴札的城內沒有這樣的香料。」老闆很自豪地笑了,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罐紅色的玻璃香料罐,裡面是被磨成了細細的粉末,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樣的植物。
「借我看看?」阿芙拉有些好奇,她不認識這個香味,隱隱約約地覺得熟悉,但是有一點點的差異。
「當然沒問題。」老闆將手中的香料罐遞了過去。
阿芙拉拔開了上面的蓋子。進入鼻腔裡面的是一股帶著淡淡香辣的刺激味道,被磨成粉後經過乾燥就沒有那麼濃郁。聞起來很像是以前在萊斯柏德的時候,沿海地區的城鎮或是村莊都會拿來使用的家常菜裡面會使用的一種在飯前開胃的香料。
忽然有點緬懷起了萊斯柏德。不過僅僅只是懷念起了食物的香味而已。這種微弱的情緒很快就消失在了阿芙拉的心裏。
她把瓶子遞還了回去,「不錯的味道。」
老闆伸手接過,笑得很驕傲:「那是當然的。」把瓶子重新塞進了口袋裡,「請客人慢慢享用。」說完,老闆就返身回了櫃臺,剛踏一步他就停下,回過頭:「您想喝啤酒嗎?」
「不用了。」阿芙拉搖頭,拿起了餐具。她已經喝過了,只是沒有那麼濃的酒味而已。
「好的。吃完之後擺著就好了,我會來收拾。」老闆說完,回到了櫃臺之前,繼續剪他的報紙。
阿芙拉因為這香料,比平常多吃了一點。她喝著紅茶,把嘴裡辛辣的味道給沖淡之後,才站起了身,偏頭對老闆說:「明天照樣吧。」
「沒問題。」老闆摺疊起了報紙,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然後離開位置,端起了吃完的餐盤走向了廚房,堆放進了水槽裡,沒多久就傳來了潺潺的水聲。
明天應該就可以將全部的計畫搞定。然後就可以專心享受整個卡拉巴札城的萬聖節慶典了,也許還可以拉著拉黛一起來,她總是關在機關裡面幾乎要發霉了。阿芙拉一邊走上樓,腦海裏面倒是閃過了帶人來玩的念頭。
光是為了個寶物,就已經花費了三天。說實話,阿芙拉感覺到無趣了。若不是黑袍人喜歡裝神弄鬼、神神秘秘的隱匿行蹤,阿芙拉大概會直接選擇找到布魯諾,然後就解決一切的根源。
不過想要一箭雙雕,就要多一點的耐心。她才陪黑袍人演了這一齣無趣的戲。
她回了房間,整頓好了自己,沒有再多花時間做別的事情,就脫了大衣與帽子躺下了。這幾天旅館的二樓左側房間都是過了凌晨才會熄滅的燈火,今天格外地早從窗外就已經看不見黯淡的光線了。
在漫長的黑夜裏頭,阿芙拉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一片的漆黑,然後有一道白光乍現,突破了彷彿是束縛的繭的黑暗,有一個紅頭髮的男人背對著白光浮現,等到光芒消退,面孔才漸漸地清晰。
那個男人有一張英俊的臉和充滿了陽光的笑容,一身健壯黝黑的黑色皮膚,將他的眼睛倒映成了與海洋一樣的藍色,一頭的紅頭髮特別的明顯。身穿著一身的大黑外袍,卻只有在下身穿一件白色的七分褲,露出了精實的胸膛。破損了而只有左手單邊袖子的大衣穿得鬆垮,右手臂則套著一個金色的臂環。
是阿芙拉很熟悉的人,曾經屬於她海盜船上的一位船員──紅髮的布魯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