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死者的讚歌在哪?!购谂廴嗽俅螇旱鸵袅渴稚髦氐卣f。
「在哪?」大漢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跟著低聲地問。
「就在卡拉巴札城裡。」篤定地說,黑袍人隱藏在兜帽底下的目光如炬,熱烈地燃燒。
「什麼!……到底在卡拉巴札的哪?」大漢忍不住揚起了聲調,然後一把被黑袍人給扯下。
「你安靜點!是想讓人聽見嗎?大哥?!购谂廴司嬉宦暎o張地左顧右盼,確定沒人在注意他們之後才放下心來,嚴肅地對大漢說:「我不能告訴你具體位置。真正知道死者的讚歌所在位置的只有米妲輪爾.歐德城主。也只有她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我明白了?!勾鬂h語氣沉重,然後慢慢起身,「我會告訴我的同伴們,你可以放心。我的那一群同伴也全部都是卡拉巴札城方的人,我可以保證。」說著,他拍了拍胸膛,然後拖著沉甸甸的步伐,離開了奸笑南瓜。
從他們開始交談開始,阿芙拉叫上來的啤酒已經喝到第四杯了,她面前疊滿了空杯子,似乎正專心地喝酒。
黑袍人又再多坐了半小時,左右顧盼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起身,故作自然地離開了。然而他卻漏掉了桌前的那一杯啤酒,還剩下一半沒有動過。
阿芙拉又多等了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銀質的懷表,掐準了時間才推開了面前的酒杯,推開了酒館的門,看著即將沒入在地平線盡頭的夕陽,她的嘴角勾起了貓般的笑容。
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現在該是由她上場接著把戲往下演的時候了。才不會枉費了黑袍人好心地營造了這樣子有利於她施展的機會與場合。
稍微判斷了一下方向,阿芙拉立刻就鑽入了小巷子裡面,稍微加快一點速度,立刻輕盈地跳上了民宅的遮棚,順利地翻上了住家的屋頂。她壓低了身影,開始在屋簷間穿梭,腳步接近無聲,這樣既方便她找人也方便她看清楚對方在做什麼。
沒花多少時間,阿芙拉就在飛奔過屋簷頂上時,從一個陰暗的巷子裏頭看見了黑袍人。她立刻停下步伐蹲低了身體,讓自己的影子只倒映在磚瓦上。夕陽拖長了每個人的影子。不小心一點,就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所在。
他被一群人包圍住推倒在地,看起來似乎很怯懦,一動也不動地縮起了身體。那不是方才的酒客;而是另外一群人。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黑袍人特意讓坐在另一頭的阿芙拉能夠聽見的音量,理所當然也會被在酒館之內聽覺特別敏銳的人給捕捉到。
這下,不就被對方給逮住了嗎?
阿芙拉冷冷地看,譏誚的笑弧蔓延整個嘴角。想要引她上鉤,這下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吧。不過如果願意為了目的做到這種程度,也不得不給黑袍人一個掌聲,讚嘆他演戲有夠逼真到願意上演苦肉計了。
隨著夕陽逐漸傾斜,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阿芙拉索性就坐在了屋簷上看戲。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說吧,死者的讚歌到底在哪裡?說在米妲輪爾.歐德那女人那裏?當真以為咱們有這麼蠢?蠢到會被你糊弄?」說著,為首的瘦高男子一腳踹在了黑袍人的身上。
「穿成這樣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搞不好,你才是南瓜骷髏派過來的間諜吧。???」一旁的另一人也上來踹了一腳。
「沒、沒有。我不是間諜?!购谂廴藪暝卣f。
「誰管你是不是間諜啊。所以,東西呢?到底在哪裡?」受高男人用力地踩在黑袍人的身上。
黑袍人悶哼一聲,卻是寧願將身體縮起,也不願意多開口說一句話。帽沿遮住了他的臉龐,只看得見那緊抿的嘴唇咬得下唇鮮血直流。
「嘖。上。」首領不爽地招手,身旁圍著的一群人通通拿起了棍棒,鐵桿朝著倒地的黑袍人招呼過去,一聲一聲重重打擊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響,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在!……在、一個紅、頭髮的男人……身上!」黑袍人似乎終於禁受不住嚴刑拷打,虛弱地吐出了一句話,躺在地上喘息。
「終於肯說實話了?」瘦高男人抬手制止了其他的人繼續施暴,然後微蹲下身,把手往後伸接過了手下識時遞過來的棍棒,輕輕地敲了敲黑袍人的臉,帶著不屑藐視的羞辱。
「說吧?是甚麼樣的男人?」
「是……是、個紅髮的,男人、穿著黑色……夾克、他的左手、臂上……有一個金色的臂環……」黑袍人喘著粗氣的回答。
「你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嗎?」瘦高男人似乎不甚滿意只有得到這樣的線索,所以用棍棒又一棒敲在了黑袍人的背上。
「??!──」黑袍人忍不住痛呼一聲。
「叫得挺響亮的,那麼也一定知道名字吧????快說吧??煺f還可以少受點苦。」男人用木棍捅了桶,隨即覺得無趣地再次舉高了手中的武器。
「等等!別!」黑袍人掙扎著制止,「我說、我說就是了……」
男人停止了揮下的動作。黑袍人喘了幾口氣才說,「就叫、布魯諾……紅髮的……布魯諾……」說完就無力地躺在地上了。
「原來是叫布魯諾啊。你們四處去找找他的存在。去吧。我來處理他。」瘦高男人得意的臉上顯現出了嘲弄。他拔出了腰際掛著的刀,對準了癱軟無力的黑袍人,準備一刀刺入心臟。
阿芙拉看了看,嘖了一聲,無趣地站了起來。只留下了一句話,隨即就從另外一邊迅速地順著屋簷的曲線滑下了街道,沒入了人群裏面。
她說:「說謊?!?/font>
瘦高男人的手下領命,準備去各大情報點蒐集消息,卻忽然聽到了首領的慘叫聲,他們回過頭的時候,只看見原本應該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的人卻爬了起來。那把本該刺入他心臟的刀,卻反而插進了老大的胸口,汩汩的血液不停地蔓延而出。
「真是太天真了?!购谂廴诵溥涞卣玖似饋?,原本戴在頭上的兜帽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年輕男人的臉,那雙黑色的眼睛裡面滿是瘋狂、得意,還有目的即將達到的欣喜,扭曲成了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可怕。
手下們全部回過身來要攻擊黑袍人,卻在還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的時候,就感覺到脖子上一涼。視野從平面開始往上飛,穿過了只剩下微弱橘紅的傍晚夜幕,然後是顛倒的街道與徐徐走來的黑色靴子。
再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