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遠昊篇之十一 異變 一聲驚爆,練功房竟瞬間炸毀。飛散的屋瓦,如同飛箭一般,無情射向眾人。而花無爭更是首當其衝。 「危險!」 涂千山見狀,趕緊縱身躍至花無爭身前,以手杖將飛來的磚瓦彈開。而宇文偃也同時拔劍,將磚瓦劈開。花無爭在兩人的保護下,幸得無事。但護著她的兩人,卻不是如此了。 而道門三遠眼看危機來臨,當下立刻拔劍護身。以三人功力,要彈開飛來的磚瓦並非難事,但當他們的劍接觸到磚瓦時,卻隱約感覺有股勁力自其中傳入他們手上,將三遠的手臂震得發麻。 「這是……真氣?」 發覺磚瓦內藏真氣,張遠昊心裡大感驚訝。 「莫非練功房是給真氣震毀的?」江遠海心裡推測著。 招過數回後,內傷未癒的涂千山經頻繁動氣後,身上舊傷復發。因疼痛之故,涂千山不及反應,登時受創。 「唔!」 受到直擊的涂千山,當場被擊倒在地。 「涂千山!」 「涂老!」 眼看涂千山倒地,宇文偃只能以一護三。情急之下,竟將尚未完成的劍招。只見宇文偃氣貫劍身;一揮劍,數道劍氣如飛箭般自劍尖散射而出,將飛來的磚瓦一一擊碎。 「師兄,不要分心!」江遠海喊著。 張遠昊收斂心神,與遠海遠颺合力出招。道蘊八風、雲影日痕雙招同出,數道劍氣交錯縱橫,直往前方飛去,掃盡眼前威脅。 在劍氣橫掃過後,現場終於回歸平靜。而在已成廢墟的練功房中,卻有一條人影在此時昂然步出。 「哈哈哈!成了!我終於練成了!」那人放聲大笑著。 眾人定睛一看,那人穿著一身藍色長袍,一頭髮鬚如鬃毛般盤據,宛如雄獅。此人正是花競天。 這時的花競天容光煥發,精神飽滿,對比先前受傷時的抑鬱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爹?你平安無事?」花無爭驚訝地問。 「哈!傻孩子,爹怎麼可能會有事呢?」花競天笑道。 花競天轉過頭,朝三遠看了一眼。 當三人與他目光相接時,一股壓迫感自花競天眼中隱隱傳來,叫他們大感不適。反觀花無爭見到父親平安無事,更是興奮地上前繼續問:「爹,你身上的傷全都好了嗎?」 「當然!」 花競天繼續說:「這次老夫不但功力大增,連淤積在體內的黑霧餘勁也一掃而空。」 「莊主。」 這時宇文偃叫了花競天一聲,之後他的目光往涂千山倒下的位置看去。花競天意會到他的意思,也往同樣的方向一看。 「老涂?他受傷了!」 花競天問了一句。但當他看見躺在地上的涂千山時,表情卻不甚緊張,反而是一派從容。 「他是被我的氣勁所傷的?」 「是。」 宇文偃答道:「就在莊主剛才震破練功房時,為了保護令千金而被飛來的磚瓦給擊傷。」 「無爭,宇文老弟說的,可否當真?」花競天轉而詢問女兒。 「嗯、嗯……」花無爭怯生生地回答。 她平時雖然不喜歡涂千山,但見他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花無爭這時也不敢胡說。 「嗯,原來如此。」 只見花競天一步步走到涂千山面前。接著,他將右掌放在涂千山胸前,暗自運動真氣灌入他的體內。真氣入體,只見涂千山突然嘔出一口黑血,隨後臉上漸復血色。 「多謝莊主……相救……」涂千山有氣無力地說著。話一說完,涂千山便立刻昏睡過去。 「謝什麼呢!是我害你傷成這樣的,該是我向你賠不是才對。」 花競天對著失去意識的涂千山說。見到涂千山無事,花競天放心了不少。 「莊主,涂老就交給我吧。」宇文偃上前將涂千山扶起。 他轉而看向眾人,對著大家說道:「你們聽著,如今老夫神功大成,枯天門之流已是不足為懼。大夥可以高枕無憂了!」 花競天信心滿滿地宣示著。就在此時,江遠海突然跳出來說道:「師叔且慢!」 「嗯?」 「遠海,你先等等……」 江遠海不顧師兄的勸告,毫無顧忌地說:「師叔氣勢外放,狂而不斂,此是盛極必衰之相。師叔的風雲合併恐怕……」 江遠海話未說完,就看到花競天一皺眉,一道黑黃混合的掌氣冷不防地打向江遠海。掌氣無聲無息,江遠海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受創。強大的掌氣,不僅將他震退,更使他口吐鮮血。 「遠海!」 「二師兄!」 眼看遠海受傷,遠昊、遠颺立刻前去扶著他。一旁的宇文偃見狀,也忍不住手按劍柄,嚴陣以待。 「見到老夫這般修為,還需要質疑嗎?」花競天冷冷地問。 「我……」 江遠海剛開口,張遠昊就對他搖頭,要他保持沉默。 「師叔神功大成,晚輩在此恭賀師叔出關!」張遠昊恭敬地說。 花競天撫著鬍鬚,得意地說:「好!遠昊賢侄果然有禮。」 「不敢當。師弟口直心快,說話冒犯了師叔,還請師叔海涵。」張遠昊抱拳作揖,說道。 「嗯,看在你們助老夫練成風雲合併,出言不遜的事,老夫也不計較了。」 「謝師叔。」 這時,花競天神色一變,原本自信的神采突然消失,登時化為沉重的表情。似是發生了什麼異狀。 「爹,怎麼了嗎?」察覺到異狀的花無爭問。 「沒事。」 花競天轉而對其他人說;「老夫雖然出關,但還需要時間調息。明早之前,還要勞煩諸位多留意。」 「這是當然。」宇文偃說道。 「師叔放心交給我們吧!」張遠昊接著說。 「嗯,有勞了。」花競天頷首說道。話一說完,花競天隨即拂袖而去。 在花競天離開後,宇文偃便揹著涂千山打算帶他回去草屋。 「那麼三位,我也先離開了。」宇文偃說道。 臨走之前,宇文偃朝張遠昊看了一眼。 張遠昊心裡明白,關於昨日宇文偃所提的問題,看來是非給個交代不可了。 「且慢。」張遠昊叫住了宇文偃。 「嗯,怎麼了嗎?」 「讓我們三人與宇文兄同行吧?」 宇文偃沉思了一會兒後,回答:「當然,但遠海兄與遠颺兄呢?」 「我們也和你同行。」江遠海說道。一旁的蕭遠颺也點頭同意。 「等一等,你們都走了,那我怎麼辦?」花無爭問。 「小師妹就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我們現在有些事要談。」張遠昊說道。 語畢,張遠昊便帶著兩名師弟隨宇文偃往草屋的方向而去。 「欸,先等等啊!」 不理會花無爭的叫喚,三人隨著宇文偃一同離去。 □ 而這時,在位於靜水潭內的枯天門據點內,眾門徒在捨怨的指揮下,已將被花競天等人破壞的據點給盡數修復。唯獨枯天門主,至今仍在療傷當中。 捨怨看現下眾人已療養得差不多了。只要枯天門主一聲令下,即可長驅直入,將花競天等人殺得片甲不留。 但是,最關鍵的枯天門主,卻是遲遲沒有動靜。身為一派之首,若是有任何三長兩短,對士氣必然有極大影響。想要此處,捨怨就不禁擔心起來。 「不成。還是得找門主問問才行。」 打定主意的捨怨,決定前往總壇。當他走入總壇內,只見枯天門主靜坐在大殿內,似是在等著他到來一樣。 「捨怨,你來了。」 「門主。」 枯天門主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捨怨。此時的他,看起來已經不受傷勢影響。 「門主的傷已經痊癒了?」 「已復原八分。」 枯天門主信心滿滿地說:「花競天的武功雖然驚人,但仍比不上我枯天殘神訣。想必此刻他仍是在受黑霧枯天的煎熬吧!」 「門主神功蓋世,花競天自難望其項背。敗給門主本是必然。」 枯天門主揮揮手,說道:「奉承話不必多說。黑霧之招耗氣甚大,本座亦是傷得不輕。」 他繼續說道:「倒是捨怨,本座欲在明日攻打三才莊,你認為如何?」 「此舉甚好!」捨怨由衷地說。他本來就有殲滅花競天等人之意,如今枯天門主傷勢復原,更是機不可失。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好!」 「那屬下立刻下去通知眾人。」 「且慢。」 正當捨怨遲疑之時,枯天門主竟一掌打向捨怨心口。 「門主?」 捨怨還在錯愕,紫霧之氣便全數貫入體內。突然受創,引動他運起血霧抵抗。只見紫霧逐漸與血霧融為一體,捨怨身上血霧也開始由紅轉紫。 此時捨怨全身如同遭受雷殛般痛苦,他咬緊牙關,持續提升功力抵抗痛苦。不久,身上血霧便盡數轉紫,捨怨也不在感到痛苦了。 眼看大功告成,枯天門主遂散去掌氣。只見捨怨氣喘吁吁地跪在地上。 「呼……呼……呼……」 大難不死的捨怨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枯天門主。 「起來吧!得到我的功力,不該只是跪在地上。」 聽到門主的話,捨怨先是大驚,而後急忙站起身來。他稍做調息後,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流動變得更加澎湃、龐大,功力更勝先前。 「門主,這是?」 「為求一舉功成,本座以功力助你升上紫霧境界。」 枯天門主繼續說道:「以本座現在的功力對付受傷的花競天並不足懼;其他的人對上身懷紫霧功力的你,也如螳臂擋車。你我聯手,三才莊,必滅矣!」 「捨怨必不辱使命!」 「好!」枯天門主撫鬚笑道。 這時,枯天門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竟化為愁容。他嘆道:「像你這般忠心的部屬,在枯天門內實在不多。可惜,可惜……」 「門主千萬別這麼說,我枯天門萬眾一心,全都效忠門主!」 枯天門主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效忠本座,那天翳呢?你們會效忠他嗎?」 「這……」捨怨遲疑了一會兒後,說道:「周天翳這判徒行刺門主,更背離枯天門。門人早已容不下他了!」 「唉,天翳天賦異秉,年紀輕輕便練成了碧霧荼天。但他始終放不下殺父之仇,不願接下我的位子。」 枯天門主感慨地說。想起自己過去為了練成黑霧枯天,親手殺死自己的兄長,周天翳的父親。而今他竟後繼無人,實在唏噓。 「可惜你舉目無親,黑霧枯天恐怕是練不成了。若非如此,本座早將門主之位傳給你了。」 聽到枯天門主這麼說,捨怨心裡湧出一股又喜又怨的矛盾情緒。喜的是門主竟對他如此推心置腹;悲的是,無論他怎麼受枯天門主重用,卻仍比不上周天翳。 枯天門主看出捨怨心生不滿,於是出言安撫:「罷了,世事無絕對。以後的事,也許會有變數。本座至少還能多活個二三十年,到時候再去煩惱吧!」 「門主所言甚是。」捨怨壓下不滿,以平穩的語氣說。 「傳令下去,明天一早,進攻三才莊!」 「是!」 □ 三才莊內,張遠昊與宇文偃等人將受傷的涂千山送回了草屋內。 「啊,涂老伯怎麼了?」 楊莫思一看到暈倒的涂千山,不由得大聲驚呼。 「他受傷了。」宇文偃簡短地答。 「怎麼會突然受傷呢?」 「總之先將人安頓好再說。」 「嗯,遠海說的對。莫思姑娘,我們先讓涂千山休息,之後再慢慢說明。」張遠昊說道。 眾人將涂千山抬到床上,確認他的情況後,才集合在桌前。 「涂老伯的情況如何了?」楊莫思擔心地問。 「放心吧!他身上的傷勢早已穩定,只要多加靜養,應該馬上就能恢復。」張遠昊說道。 「是師叔替他療傷的嗎?」蕭遠颺問。 「我想應該是。」 張遠昊想起那時花競天將真氣灌入涂千山的情形,應是如此沒錯。 「說到莊主,那又是我想問你們的問題了。他這三天到底練了什麼?」 宇文偃說完,三人臉上同時掛著沉重的表情。 「在我們回答之前,我想先請教你,為何如此在意這件事?」江遠海問。 「三才莊是群俠盟支部,而我身為群俠盟一員,如果支部主有任何異狀,都要回報盟主。」 聽到宇文偃的理由,三人再無保留的餘地,只聽到張遠昊說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 張遠昊轉而看向楊莫思,說道:「莫思姑娘,能勞煩妳去拿幾帖傷藥給前輩嗎?」 他對楊莫思使了個眼色,楊莫思意會過來後也答道:「好。」 話一說完,她便走出草屋。看到楊莫思離開,張遠昊遂繼續說:「當時師叔所練的,正是我們的風雲雙卷。」 「嗯,風雲雙卷?」 宇文偃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我想不透。就算道門鎮派武學玄妙非常,但花競天急就章地去練,能比他原來的武學高出多少?」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蕭遠颺說道:「單練風天卷或雲海鑑確實成效不大。但若風雲合併,那就是不同了。」 「這也不對。要同時練成兩部功夫再合併,怎麼可能只花三天?」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張遠昊神情凝重地說:「合併雙卷,就算是師父也尚未全功。」 「那花競天怎有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江遠海說到一半,就不敢在繼續說下去。因為接下來的推測,實在不能隨便說出口。 「方法不對,是嗎?」 「看師叔那個樣子,實在很像走火入魔了。」蕭遠颺擔憂地說著。 「就怕情況會更糟糕。」江遠海接著說:「還記得他說已經消除黑霧餘勁嗎?你們有沒有想過,只憑風雲合併做不做得到?」 「遠海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宇文偃接著說道:「先逆練道門功體,再用黑霧餘勁連貫,便能將不同的武學以魔功的形式合併。以花競天的程度,囫圇吞棗地合併武功應該作得來。」 驚人的推論,使遠昊、遠颺都大為震驚。若宇文偃所言屬實,那事情恐怕將無比棘手。 「沒錯。如此一來,便能解釋花競天為何性情大變。」 「哈!看來我們真是深諳入魔之道啊!」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該如何是好?」張遠昊問。 「如果師叔入魔,那我們只好……」蕭遠颺一邊說,一邊握緊拳頭,看來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先別太悲觀,也許他只是太過得意忘形。是否入魔,我們先保留。」宇文偃說。 接著,他又說了一句:「但為了預防萬一,我也通知了群俠盟派人支援。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還是要自求多福。」 「明白,我們三人也會多加注意。」張遠昊說道。 「嗯,我先離開了。三才莊那邊我也需要處理。告辭!」宇文偃話一說完,便起身離開草屋。 張遠昊座在桌前,拳頭不禁愈握愈緊。面對花競天的異狀,他們該如何是好呢? 待續 後記: 隔了許久,遠昊篇再度更新。故事越來越接近尾聲,整個遠昊篇預計十五回內完結,只是最近越來越沒有空寫小說,四回要多久才能寫完呢? 最後, 謝謝大家的閱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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