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冥
一名淡金髮的女子,手中抱著一位和她面貌相似的金髮小女孩,緩緩的走向黑暗的深處。
走下階梯,來到了一扇門外,女子將手放在感應器上。
嗶!嗶!
『確認身分中,請稍後......,確認身分,夫人,請進入!』
喀!
門打開後,女子叫喚了聲:「冥殊!」
一抹黑影從暗處走出,在女子面前單膝跪下,面無表情的說:「夫人,請問何事找冥殊?」
女子淡淡的說:「這孩子交給你訓練了。」
語畢,便將手上的孩子交給冥殊。
當冥殊看到她時,毫無感情的雙眸,出現了一絲絲的漣漪。
他站起身來,看著手中昏厥的女孩,疑惑的問著女子說:「夫人,這是?」
女子淡淡的掃過冥殊和女孩,她說:「撿到的,把他訓練強大,順便叫冥濛教她禮儀。」
冥殊,平淡的回答:「是!請問她的名字為何?」
女子淡淡的說:「格里西亞。」
雖然語氣平淡,但冥殊還是聽得出語氣中夾雜著大量的怨恨。
「是!」冥殊輕微的皺起眉,但這細微的動作沒人看見。
女子轉身離去,門,再次開啟,臨走之前,女子憎恨的瞪了格里西亞一眼,便上樓了。
門再次關閉,這個訓練場也再次回歸黑暗。
冥殊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女孩,輕嘆了口氣。
「格里西亞,她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為何會被夫人如此怨恨呢?」
「踏進這個世界,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冥】這個世界,妳是否承受的了呢?」
細微的聲音,漸漸遠去,是否有人聽見。
冥殊先將格里西亞放置在他的床上,隨後轉身走出房間,向交誼廳步去。
打開交誼廳的大門,冥殊看了看座位上的眾人。
他平淡的說:「冥濛,冥斐,冥魁,到我房間來。」
被叫喚到的三人,轉頭看向冥殊,冥濛先開口了:「冥殊哥哥,有什麼事嗎?」
冥殊續說:「到房間來再說。」
冥濛,冥斐,冥魁相視看了下,便跟著冥殊離開了交誼廳。
再走向冥殊的房間的路上,冥濛又開口問了,但冥殊都回答:「回房說。」
搞得他們的好奇心越吊越高,冥濛又忍不住問了一次,「到底是什麼事啦!哥哥告訴我嘛!」
這次出乎意料的,冥殊沒有說出相同的回答。
「進來。」冥殊將房門打開,走進。
後頭的三人,也步進房裡。
冥殊等到他們都進來了後,把門關上。
轉頭,看到三人都愣愣的看著躺在他床上的格里西亞。
冥濛先回了神,她愕然的說:「哥哥,這位小女孩是誰?」
冥斐毒舌的說:「唉呀!沒想到妳連這麼小的女孩都不放過啊!」
冥殊額冒青筋,背後散發著強大的黑氣。
冥斐看見有人生氣了,便躲到冥魁身後。
「哼!」冥殊冷冷的看了眼躲在冥魁身後的冥斐。
他平淡的說:「她叫做格里西亞,夫人撿到,交給我們來訓練。」
眼前的三人震驚了下。
「夫人撿到的?」冥魁問。
冥殊點了點頭。
「好吧!那等到她身體恢復後就開始訓練。」冥魁看著格里西亞的身上,有著多處還在流著鮮血的傷口,皺著眉說。
四人討論完後,便解散各自回房了。
而冥殊則是看著床上的她,眼裡漸漸的充滿著不捨和柔情。
他轉頭走向辦公桌,拿起筆,飛快的解決著公文。
「唔......」格里西亞緩緩的睜開雙眸,還沒聚焦,眼前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格里西亞伸長手想要碰觸到他,但身體一動,疼痛感卻又竄過全身。
「唔......」格里西亞皺起眉,看著傷痕纍纍的自己,不由得嘆了口氣。
「妳叫做格里西亞對吧?」冥殊從櫃子中拿出醫療箱,邊問著躺在床上的她。
「你怎麼知道?」格里西亞疑惑的眨了眨眼。
「夫人告訴我的。把手伸出來給我。」冥殊拿起消毒水,藥膏和繃帶,輕輕的幫格里西亞處理傷口。
「是嗎?」格里西亞低下眼簾,氣氛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不舒服?」冥殊看著她,柔聲問。
「沒有......謝謝你,大哥哥。」格里西亞漾起一抹微笑看著冥殊。
冥殊看到她的笑容時,不禁蹙起了眉頭,他見那笑容裡蘊藏著苦澀和哀傷。
「繼續睡吧。我待會叫冥濛來幫你換衣服。」冥殊露出一個淺笑,幫她蓋好被子,便離開了房間。
格里西亞眼睛開始霧濛起來,眼眶酸澀,她苦笑了下。
明知道母親說的話,是一旦說出口,就不會改變的人,她還相信著她。
笑話,荒謬的笑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
格里西亞將頭埋在棉被裡無聲的哭著,突然有一雙手將她抱起。
是誰?
格里西亞抬頭一看,是冥殊。
「想哭就哭出來,別忍著。」冥殊將格里西亞輕輕擁入懷中。
格里西亞的眼又模糊了起來,她趴在冥殊的胸膛上哭著。
冥殊也沒有吵她,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格里西亞哭著,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格里西亞抬起迷濛的雙眸,看向門。
喀!
走進來了三個人,一女兩男。
「冥殊哥哥她醒囉?」唯一的女人問。
「大哥哥,他們?」格里西亞問。
「冥濛,冥斐和冥魁。」他邊指著他們邊說出。
「恩......」格里西亞點點頭。
冥濛衝向冥殊手中的她,將她抱起,用力的搓揉著她的臉。
「好可愛!好可愛喔!」格里西亞用力的推開她,躲到被窩裡去。
「咦?」冥濛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再看向床上的那團球。
「妳嚇到她了。」冥魁淡淡的說。
冥殊上前將那團球抱起,柔聲的說:「怎麼了?」
格里西亞搖了搖頭,虛弱的說:「沒事,大姐姐對不起喔。」
「沒關係啦!」冥濛笑笑的說。
「格里西亞,能問你一些問題嗎?」冥殊說。
格里西亞輕輕的點點頭。
「幾歲?」
「五歲。」
「父母?」
「......父親死了,母親......」有些哽咽的說。
「沒關係,說不出口的話,就藏在心底吧。」
「你知道【冥】這個組織是何物嗎?」
「殺手,羅爾費斯家族底下的秘密組織。」格里西亞平淡的說。
「妳不害怕?」冥殊挑著眉看著懷中的她。
「我早已墮落。」她將雙眸閉上,淚珠從臉頰旁滑落。
四人相視看了下,眼裡的不捨增多。
冥殊將他放回床上,選擇還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四人在交誼廳坐下,氣氛凝重。
「要開始挑選接班人了。」冥殊說。
「你選格里西亞當你的接班人?」冥斐問。
冥殊點頭。
「恩......好,明天去孤兒院吧。」冥斐說。
眾人協調好後,又各自回房準備了。
--隔天
「我選他。」冥魁說。
「我選他好了。」冥斐笑笑的說。
「唔......我要選誰呢?格里西亞,你喜歡哪個小孩?」冥濛轉頭望向格里西亞,
卻發現格里西亞一直看著坐在圖書區看書,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小男孩。
男孩有著黑色的髮,如黑夜星空般的瞳。
「雷瑟......」格里西亞喃念著。
後面的四人,聽到她說的話,都皺起了眉。
「就他吧。」冥濛說。
接著走向院長室,「各位,你們好,已經決定了嗎?」
眾人點頭。
「好的,請問是那位?」
「編號756,757,和758的小孩。」冥殊說。
「沒問題。請在上面簽名,便可將孩子帶走。」院長淡淡的說。
簽完後,院長將小孩交給了他們。
「再見。」院長揮揮手,道別。
走回【冥】的路上,三個男孩各自報出了名。
「瑟亞凡。」黑髮黑眸的他說。
「我叫悠希達喔。」冥斐選中的是一位擁有著淡紫髮,深藍眸的小男孩。
「索慕蘭。」而冥魁選的是一位銀髮紫眼的小男孩,看起來很安靜。
「格里西亞。」格里西亞淺笑著說。
三位小孩子,一看到格里西亞,臉紅了起來,悠希達是直接噴出鼻血。
「格里西亞,魅力破表喔!」冥濛揉了揉他的頭,笑著說。
格里西亞臉也紅了起來,馬上躲到冥殊身後。
「冥濛。」冥殊開口。
「好啦!好啦!」冥濛嘟著嘴說。
但快樂的日子,並不持久,馬上就到了訓練的日子。
「你們四個,以後的訓練,會很艱難,有心理準備了嗎?」冥殊冷淡的說。
「是!」
「很好,那麼當殺手的第一個條件,要毫無感情,感情是種負擔,只有忘卻,才不會失敗,懂了嗎?」
「懂!」
「第二條件,任務中,不能有膽怯,也不能有停頓,殺手是一種恐怖的存在,殺人就要快、狠、準,一槍斃命,不能留下活口,懂了嗎?」
「懂!」
「第三條件,你們需要學習禮儀,舞蹈,樂器......等等,任務有時會派你們當臥底,所以一定要學好,懂嗎?」
「懂!」
「好,訓練開始!」
「是!」
--10年後
<<耀陽曆4210年 『他們15歲』>>
黑夜中,星空閃爍著,高樓上,有著四抹身影,月色照耀在他們的身上,
臉孔,髮絲,和衣服上,沾滿著鮮血。
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睛冷列的望向,孤身站在殘破高樓裡的男人。
「你們為甚麼要殺害我們全家?」男人恐懼的開口。
「偷竊公司的重要機密。」有著金色髮絲的女孩冷冷的說。
男人的眼瞪大,雙腳不停的發抖著。
「你......」話還未說完,便被女孩一槍打斷了。
男人倒下,躺在血泊中,這個景色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但站在旁邊的他們,絲毫沒有畏懼。
金髮女孩,走上前去,從男人身上翻出了一個類似隨身碟的記憶晶卡,「任務完成,走!」
四人奔走在頂樓上,髮絲飄揚著。
世上的人稱他們為『惡魔』,專門屠殺得罪他們公司的家族,公司......等,
他們有著各自的代號,真名,容貌,無人知。
身分也沒人知,世上的人都在害怕著,怕自己會不會成為『惡魔』的下一個狩獵對象。
「格...冥日,你不害怕?」一個淡紫髮的男孩問著,眼前的她。
「早已墮落,為何害怕。」女孩淡淡的說。
是啊!我早就已經墮落成為了『惡魔』了,為何還要害怕,逃避呢?
手上沾染的鮮血,不管怎麼洗,都洗不去。
心中的罪惡感,也消散不去,那何必還要懼怕呢?
早在殺死他們的那一瞬間,心已變色。
黑暗中的我,是否得的到光曙,雷瑟...你們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所以...別擔心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