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BGM-口食(ㄘㄢ打不出來)靈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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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時,我發現自己身上披了件外套,真是貼心的孩子,只是嘴巴壞了點。
我重新戴上眼鏡,並注意到地板有個破舊的名牌。上頭模糊不清的筆跡僅能從上面辨識出「彌音」這兩個大字而已,至於其他的小字則是完全無法辨認。
原來那孩子叫做彌音啊……
當我正想找她
時,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但有張字條,上面寫說她出去一下不會太久。
我一邊記下剛才的名字,一邊習慣性的走出屋外,漫步於附近的林間小道,嗅著早晨清新的空氣,漸漸提起精神。
「請問,」在我的視線前方冒出一個全身無處不是黑色服飾的少女,烏黑的秀髮自然地垂在肩上,無機質的灰色眼眸是我對她最深的印象。
「這邊是『墓園』嗎?」她眨了眨眼,再度問道。
「對,請問妳有什麼事嗎?」面對不知名的訪客,我感到不知所措,只好搬出平時死板的應對語。
「我想要進入『墓園』。」她簡潔有力的帶過,我以為我聽錯了,只好請她再說一次。
「我是來這邊加入『墓園』的,能幫我帶個路嗎?」她露出淺淺的微笑,空洞的眼眶裡映不出我的模樣,我本能地開始警覺。
「……好。」我在引導她到墓園門口的同時,反覆想著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首先,假設昨天那位女孩是十二、三歲,那眼前的這位少女至少也有十五歲了,活人的討伐方會依據歲數,越優先掃蕩年紀大的,可見她要不是高手不然就是「轉生」而來的。
但是,很可惜,我想這兩個選項都不是。
我們「死者」可以感知彼此,在一定的距離內甚至可以得知對方實力的高低,從古至今的規則總不會突然失效吧?
「轉生」對活人來說未免也太煎熬了,我實在想不出他們有理由這麼偏執在「死者」身上。
皮膚感受到的這股微弱的波動……究竟是什麼?讓我如此不安,就算她可能毫無實力可言。
「我叫做紗柊,請多指教。」
「我是佐恩,也請妳多多指教。」
在字裡行間蔓延的詭異氣氛,彷彿爬上了背脊,雖然沒碰過面,但就是有種不平等的差異感,像隻披著羊皮的狼把自己的實力給隱藏起來……
我輕揉著太陽穴,蹙起眉,想說會不會是太累了,導致出現錯覺。
「到了。」當我們抵達時,那種怪異的氣息終於消失了。
我因為放鬆而終於吐了口氣,沒想到紗柊以不同於先前語氣嬌羞地問:
「請問……『墓園』到底是什麼呢?」,前後簡直變了個人。
「……妳什麼也不知道就跑來了?」我狐疑地重新打量著她。
我清了清嗓子,「簡單來說,『墓園』就是以『掘墓人』作為領袖而號招底下一群死者所形成的組織。相較於其他單獨行動的死者也安全不少,在墓園內可以收到不同委託人的任務,完成任務則可以獲得賞金,不過這點對於活人也是一樣的,所以時常會有搶生意的情況發生。」
「要是想加入這邊,可得要通過審核喔。」我像是要嚇走她似的又補上了一句。
「那…要是在審核的過程中不小心把『掘墓人』給殺了呢?」
聽完這個問題,我的腦袋與其說混亂不如說是一片空白,不小心把「掘墓人」殺了?這有可能嗎?
「我想妳應該擔心其他的問題。」我試著用其他說法迴避這個問題的答案。
「對了,早餐吃了嗎?」望著天空絢爛的陽光,我對她提出了早餐的邀約。
………
………
………
「能再跟我多說一些關於『死者』的事情嗎?」紗柊吞下最後一口培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說。
「……」佐恩面露難色。
「怎麼了嗎?難道是我吃太多了嗎?」紗柊遮住嘴巴,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畢竟只是一次的話……我還負擔的起的。」佐恩試圖強顏歡笑,但僵硬的笑容實在太過明顯,想必她現在正為自己說出口的話還有荷包後悔吧!
「錢我一定會還的,請不要擔心!」紗柊再三保證,聽到這句話後,佐恩的臉色才逐漸好轉。
「對了,這位是彌音。」佐恩把躲在她後面的嬌小身影整個拖出來,彌音不甘願的極力掙扎,纖細的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不要隨便抱我啦!我還要去審核呢!」幾乎是被佐恩拎著的彌音小聲的抱怨。
「你就一定要躲在我後面嗎?」
「那個姊姊看起來很可怕嘛!」
「對了,方便讓我過目一下你們的鐮刀嗎?因為我覺得我的鐮刀好像有很大的問題。」紗柊突然在兩人間插入一句,使她們凝滯了動作。
「很大的問題?」
「這個一定要親身體驗一次才懂。」
語畢,紗柊敏捷地在餐桌上展示出自己的鐮刀,黑色的鐮刀在米白色的餐桌上顯得異常突兀,「妳幹什麼……」佐恩也立刻機警的變出鐮刀,予以防禦,卻發現紗柊早已將鐮刀以橫劈的方式切過兩人了。
空中的黑影一閃即逝,宛若私下做了無數次練習一樣流暢。
她們的反應隨著消逝的黑影,完全中斷了。
「咦?」率先發出驚呼的是彌音。
銳利的鐮刀在通過皮膚表層的瞬間就自動碎成一塊塊的絲質碎片了,別說是攻擊了,甚至不痛不癢。
「知道問題了嗎?」她收起鐮刀,嘆了口氣。
佐恩端著下巴,沉思了幾秒後,驀然站起,從衣架上拿了薄外套,走到玄關朝她們招了招手。
「我想到一個好地方。」她爽朗的笑著,看樣子她很期待去那個地方。
「去哪?」紗柊歪著頭問。
「找專家。」佐恩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
………
………
………
女子端起手中那隻細長的煙桿,美艷動人的紅唇吐出一絲白息,她睜著那雙彷彿要將人吸入的迷人眼眸,隨興地瞥了坐在她身旁的三位「死者」。
「真是稀客啊。」她轉身從後面的玻璃櫥窗取出幾瓶酒瓶,同時準備了三個高腳杯,她優雅的姿態徹底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她頭上穿著一支玫瑰模樣的金簪,玫瑰邊緣鑲有發出璀璨光芒的珠寶,搭配她身上那套低胸背心和小短裙,渾身散發一股清新秀麗的氣質。
「喝些什麼?」她瞇起眼,神秘地笑著。
「我不喝酒的。看能不能給我些像是咖啡或果汁之類的東西吧。」佐恩對女子搖了手。
「妳不是快滿十八了嗎?還這麼斤斤計較可是會長不大的喔。」女子輕笑,頗有意味的盯著紗柊和彌音看。
「順道一提,如果能告訴我妳們的年齡那就再好不過了,我會嘗試調些『適合』妳們的東西。」她倚著交疊的雙手,俏皮地問。
「十五。」「十二。」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了年紀。
「真是年輕呢。」她開始在調理臺上俐落地忙碌起來,對沒看過調酒的紗柊及彌音,即使只是普通的調酒也能成為一種表演。
「妳應該知道我來找妳絕對不是來喝酒的對吧?」佐恩直捷了當表露出來此的目的,接著用手戳了戳紗柊的肩膀。
「呃,好的……」
「等等!」女子立馬伸手制止,並仔細觀察後方客人的動靜。
「這有『客人』呢!有事情到後面再說。」她瞄向幾個獨自喝酒的男人,語重心長地說。
大概是注意到這邊的視線,幾個男人不約而同朝著這邊觀望。
「…………」她們三人裝作沒事般背對後方的回頭男子,極力忍受因為冒失而引起的要命視線。
「笨蛋!別轉頭看!」佐恩制住因為好奇而回頭的紗柊,不過一切已經太晚了。
出乎意料地,靠近的是兩名穿著白披風的兩名美少年。
分別是和紗柊一樣髮色的黑髮少年以及吊著一副死魚眼的金髮少年。在兩人宛如經聖人加持過後、散發點點光芒的白披風內,普遍穿著正式的銀製輕型裝甲,手上套的則是繡有「被荊棘環繞的深藍十字」等圖樣的白棉質手套,種種跡象都導向一個令人絕望的結果:他們是騎士〈Knight〉───唯一能當面對「死者」進行處刑並與其抗衡的傢伙。
見到大多數未有歸屬的死者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佐恩和彌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尤其是彌音,身子發顫得像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嬌小的身軀此刻更顯得孤立無援。
「老闆娘!一罐牛乳謝謝!」黑髮少年用力拍著桌子,大聲喚道,還很自然而然的坐在彌音旁的高腳椅上,過動似的抖起腳來。
「……水一杯。」金髮少年脫下披風,坐在相對於黑髮少年的紗柊旁,一手撐著頭,兩眼無神的看著老闆娘。
「走吧。」紗柊不覺有異,招呼一旁的兩人走向酒吧的後臺。
「聽說最近這邊來了兩個沒有歸屬的死者。」金髮少年端起水杯,在紗柊等人離座時留下這麼一句話。
「……呃,那應該是假的吧!」佐恩試著挽救這個局面。
「那又怎樣?」紗柊豪不猶豫的回問,語中不帶任何感情。
「沒事,只是提醒妳們一聲,而且──」金髮少年故意停了幾秒,這才接著說:「聽說已經有死者跟騎士展開合作了,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注意到三人異樣眼光的黑髮少年,嘴邊帶有牛奶漬豪邁地說:「別這樣看我們嘛!我們又不是敵人,只是利害關係不一致而已。」
「這不是廢話嗎……」佐恩心想,同時心裡鬆了一口氣,至少要抓緊時間讓紗柊解決問題才行。
老闆娘用眼神示意她們盡速前往位於左前方的厚重鐵門內,然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擦酒杯的工作。
她們也不願再多做停留,倒是彌音的臉上浮出了有別於恐懼的詭異神情。
「彌音?」佐恩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擔憂的看著她。
「佐恩,我可以先回去房間嗎?」彌音羸弱地緩緩說道,臉色極為難看。
「……好喔。妳就先回去多休息吧。對了,妳還記得回去的路嗎?要多喝水喔!遇到怪叔叔不要答應跟他回家喔……」佐恩在關心的同時,卻不忘嘮叨些讓人感受到一股溫情的話。
「我可不是小孩子。」她勉強露出虛弱的笑容,隨後步出了酒吧的拱橋狀木門,消失在外頭刺眼的強烈日光底下。
老闆娘將其中一位穿著藍白制服的服務生叫來,在她耳邊捎了幾句話後,便讓她接手調酒的工作了。
老闆娘步出櫃臺,輕而易舉的拉開那扇與她身型極為不符的厚重鐵門,領著身後的兩人,步入一長串環狀的鐵樓梯,到達一個偌大的空間後,立刻低下身行了個禮,畢恭畢敬地說:「歡迎來到我的地下工廠。」
紗柊認真地觀望著這間地下工廠的一切,雖然看起來有很多話想問,但最後還是只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請問,您以前是死者嗎?」
「嗯。如果不用使用者的立場去省思的話,可能也做不出什麼好武器吧!」酒吧老闆娘毫不避諱,將煙嘴送入口中,臉上的表情顯得相當愜意。
紗柊握住鐮刀,遞給了酒吧老闆娘,但她只是搖搖頭。
「砍我。」她吐出薄薄的白煙後,輕鬆地說。
「真的沒問題嗎?」或許是之前佐恩的反應讓她對於他人的感覺有了比較多的在意,她高舉鐮刀遲疑地問。
「妳這是相信專業的舉動嗎?」她反問,解下頭上的金簪,這動作給了少女一個淺顯易懂的回答。
她奮力揮下,比起先前佐恩在餐桌上被襲擊的那下還要快速,佐恩不禁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結果雖然一樣,不過老闆娘臉上浮出了驚喜的笑容。
「真是太厲害了。」她拍起手,零星的鼓掌聲迴盪在廣大的地下工廠內。
「妳當了多久的死者?」她打趣地問。
「大概……一周吧。」
霎時,她瞇起眼,斂起笑容,長嘆了口氣。
「這我沒辦法。」
「怎,怎麼了嗎?雖然剛才那下可能讓您受驚了,不過也不至於到直接拒絕的地步……」
「不是那個問題。」她直接打斷了佐恩的話。
「我已經猜到她的真實身分了,可是如果說出口的話我就會被殺。」
「咦?」佐恩驚呼。
「而且我想她本人應該也不希望用這種方法得知她的身世才對。」老闆娘瞄向紗柊,雙手交抱。
「妳到底是什麼,紗柊?」佐恩心想,渴求答案的心彷彿要從喉嚨躍出。
「……」紗柊坐在冰涼的鐵皮地板,闔上眼睛,雖然遭逢挫折,臉上的表情卻恢復到兩人剛見面時的沉著冷靜。
「唉,我看不下去了,還是來講些沖淡這種氣氛的往事好了。」在兩人無盡的沉默間,老闆娘猛然插入一句。
「等等……妳說的往事是……」佐恩警覺地身體一震。
「佐恩一開始成為死者時,可是老是把自己的裙子給吹起來呢!」老闆娘一邊竊笑一邊說道,同時視線在佐恩身上來回游移。
「這種丟臉的事情快給我忘掉啊啊啊啊啊!」
「風?」紗柊受到刺激,猛然睜開雙眼,抓住佐恩的肩膀,急切地問:「佐恩,可以告訴我關於妳使用鐮刀的過程嗎?」
「欸?這個………應.該.是.憑.感.覺.吧。」她搔搔頭,努力擠出幾個隻字片語。
「身旁有專家卻不問,真不曉得妳們究竟腦袋裝的是什麼。」她立馬從一旁琳瑯滿目的展示櫃裡取出兩隻顏色材質都不同的鐮刀,喚道:「那邊那個佐恩的朋友!」
她交過兩把鐮刀,「死者的鐮刀普遍分為四種,而妳手中的就是其中兩種。」
見紗柊好奇地舉起兩把鐮刀,老闆娘又說:「比較一下它們的差距。」
「一把比較輕,一把比較重。」她老實說出兩者間的差異,接著放下鐵色那把沉重的鐮刀,轉而撫摸另一把銀白色鐮刀的握柄,表情輕柔得像在聽什麼動人的演奏般自在。
「讓我跟妳介紹一下吧,妳現在手中的正是由『異金屬類』的最高級品──秘銀所鑄成的鐮刀,不但材質輕巧,硬度還比普通的鋼鐵高,可惜的是材料稀少,價格昂貴。」
老闆娘撿起地上那隻與普通鐮刀並無差異的那隻鐮刀,說:「這隻看起來的確是比『異金屬類』的鐮刀遜色一點,不過要是比硬度的話,我想它應該不會相差太多。」
「不過,刻印在普通鐮刀上的『鐵之文字』才是扭轉一切的關鍵。」
老闆娘指著鐮刀刀緣和長柄接合的部分上的紅色刻痕,又說:「這就是『鐵之文字』。是由東方的工匠帶過來的一種技術,藉由在普通鐮刀上刻上單個強化性能的漢字,能夠針對鐮刀不同的面相增加不同的能力。」
「第三種的話……佐恩,展示一下妳的拿手絕活吧!」老闆娘彈了彈指頭,紗柊頓時感覺到空氣中開始有細微的微風撫過臉頰。
佐恩屏氣凝神地感受空氣的流動,她淡紫色的頭髮在空中飄揚,忽然間,像吻合了什麼條件似的,她從空中「看不見的間隙」裡取出一隻墨綠色的精緻鐮刀,刀上還有著一片小小的銀色翅膀,無庸置疑,這就是屬於「風」的鐮刀。
「這個就是第三種『自然系』的鐮刀,需要與世間上不同的自然介質締結『契約』才能構成鐮刀的形體,否則都是空有形體的廢物。」老闆娘輕描淡寫地說,勾起了紗柊的疑問。
「所以……我的鐮刀是屬於自然系的嗎?」紗柊將臉蹭在秘銀鐮刀的長柄上,看樣子她已經離不開這把鐮刀的獨特觸感了。
「妳先別急。」老闆娘伸手比了個暫停,「妳聽我講完就對了。」
「第四種。」紗柊感到一陣惡寒從四面八方襲來,身體對四周的感知本能地高度警備。
「意念型,」話還未結束,紗柊驀然放聲尖叫,其歇斯底里的程度宛如要把喉嚨扯斷般慘烈。
無視於紗柊的尖叫,老闆娘繼續說道:「通常使用者會與一樣弱小的介質締結契約,因為意念型的鐮刀強度取決於人當下的情緒或對某物的執念。」
「但,由於意念型的能力實在是強大到無人能擋,群體死者在瞞著『意念型』的狀態下偷偷進行了一種活動。」
在佐恩一邊盡力安撫紗柊的同時,老闆娘把最後的話說完了。
「其名為『輓.歌』。」
(To be continued...........)
本篇後記:希望以後每篇文都能像從word拿出稿來一樣厚實QAQ
這次終於讓三人組相遇了,頗累,不過這次內置了紗柊是吃貨的屬性(雖然意義不明),敬請期待後續吧!
最後終於要開始點題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