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帝國魔法技術顧問小組」為首的七人眾,分別為:巴利、赫爾坎斯、黑卡蒂、派蒙、亞斯塔露、拜恩,以及薩麥爾等人,罕見的待在同一間房間,而且還不是富麗堂皇、置有精緻水晶吊燈的顧問會議室,而是不曉得在哪裡的黑暗倉庫。
由於久未使用的緣故,倉庫顯得十分髒亂不堪,地板上堆滿了雜物,角落甚至可見老鼠爬過。
「一定要在這邊編寫傳送魔法陣嗎?」亞絲塔露嫌惡似的皺起眉頭,巡視了整間房間後,不自覺抱緊懷裡的枕頭。
「別再發牢騷了,如果現在還有足夠的『梅納』的話,妳要發多少牢騷都隨妳,但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妳該不會忘了吧?」派蒙專注的將雙手置於地面,手掌的周圍開始出現一圈又一圈,寫滿複雜咒文的白色魔法陣,在編寫魔法陣的同時,臉角也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看起來十分耗費「梅納」。
「嗚……」亞絲塔露不甘心地咂了咂嘴,有些擔憂的癱坐在地,懷中的枕頭則是被越抱越緊。
此時,一名有著烏黑蓬鬆秀髮、深邃眼眸的美麗少女慢慢走到亞絲塔露身旁,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對方的頭髮,
「黑卡蒂姊姊!」亞絲塔露興奮地高呼,不過少女隨後立即將食指輕抵在她的嘴唇上,輕輕笑著,制止了她的行為。
「噓───講話小聲一點喔。」黑卡蒂親切地叮囑,十足有大姊的風範。
亞絲塔露會意的點了點頭。
「巴利,你對這次的事件有頭緒嗎?」拜恩看向位於他正前方滿頭白髮的老者,有些敬畏地問道。
「關於這點……我想你問赫爾坎斯會比較明白。」巴利瞇起眼,若有所思地用手梳理著鬍鬚,然後視線對著倉庫裡唯一的穿衣鏡整理衣著的紅髮少年。
「很好!」赫爾坎斯自信地擺出笑容,在鏡子前比劃著,續道:
「今天的我又更帥了!」
「…………」氣氛頓時有變冷的跡象,本來還有些許的交談聲也在少年發出此語後頓時中斷。
「喂!別什麼都不說啊!」赫爾坎斯轉過身來,握緊拳頭,像要威嚇大家似地瞪著他們。
「唉。」拜恩嘆了口氣,他換了較為輕鬆的口氣,繼續說道:
「都快死了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果然是赫爾坎斯呢!」
「「「同感。」」」眾人異口同聲地附和。
赫爾坎斯也不多做回覆,只是一個勁的傻笑,笑聲沖淡了籠罩整間倉庫的愁雲慘霧。
「黑卡蒂。」少女朝赫爾坎斯眨了眨眼,表示聽到。
「我們還有多少『罐裝梅納』?」赫爾坎斯嚴肅、認真地詢問,有別於剛才開玩笑自嘲的態度,他這次的態度顯得開不起玩笑。
「…………還、還夠用。」黑卡蒂結結巴巴地回答著,眼神閃爍。
赫爾坎斯搖搖頭,單手搭上黑卡蒂的肩膀,堅定的眼神盯著她那困惑、恐慌的瞳孔,「告訴我實話。」
「……」不只黑卡蒂,大概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現在的困境。
「梅納」,存在於大氣中,對魔法師來講,如同氧氣般重要的存在,本為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自然資源,如今卻在一日之間煙消雲散,著實罕見。
如果這種現象持續下去的話,恐怕名為「魔法師」的物種會在一日之內被滅絕。
因為,「梅納」宛如血液般在魔法師體內流動,施展任何魔法都會消耗「梅納」,不過就算不施法,「梅納」也會慢慢耗盡。
但是,在「梅納」充足的情況下,根本沒必要擔心這種問題。
導致除了「帝國魔法技術顧問小組」七人眾以外的人都面臨了前所未見的噩耗。
不……即使對他們來說也是惡夢一場。
「我們……根本……」黑卡蒂摀住自己早已撲簌落淚的悲傷臉龐,哽咽地說完預料之中,令人絕望的殘酷現實:
「……就沒有準備任何『罐裝梅納』。」
***
環繞整個帝國的是一道道的重合的高大圍牆,由外而內分別以堅硬的巖石、鋼鐵、加工過的特製合金作為圍牆的材料,可謂是固若金湯。
由於最外層是巖石的緣故,帝國在徹底完成統一之後,在巖石處刻上各式各樣的精緻雕刻,其中以「鷹」占的幅度最大,因為帝國的象徵剛好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老鷹,除了美觀外,更兼具鞏固國威的效果。
今日,原本人潮來往頻繁的皇宮主要走廊,卻像人間蒸發般只留下一名詭異的身影,根據纖瘦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膚看來,乍看是名女性,隱約露出帽緣的蜜糖色長髮,更加肯定了這個訊息。
「她」踏著輕快的腳步,不但一邊走路一邊敲擊鞋跟打起節奏,還主動脫下原本戴在頭頂的連衣帽,帽子底下出乎意料是張年幼、帶有天真氣息的白淨臉蛋,脫下時還不忘發發牢騷:
「冷氣冷氣!我要吹冷氣!」
一眨眼不到的時間,少女瞬間就從通往「帝國戰術執行班」的單向大橋的首端移動到底部,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施了什麼魔法。
就在步上臺階通往唯一房間之時,她像是撞到什麼牆壁似的,硬是在與門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啊────!」少女不停捶著那道看不見的牆壁,一邊喚道:「梅迪!我不是說過我要來,所以不要設光學迷彩嗎?」
門打開了,從門內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身穿米白色的軍服,男子胸前繡有戰爭過後象徵榮耀的華麗獎章,他戴著小圓眼鏡,在解除光學迷彩及安全門的同時,不忘了用對講機跟外面報備:
「可是隊長,之前是您叮囑說:『無論何時絕對不要忽略安全問題,面對『魔法師』絕對不能心軟』嗎?」
「那是兩回事。」她不耐的雙手插腰,原本天真的雙眼如今也像快要噴出火似的沉了下來。
待到門終於開完之後,少女立刻墊高身子給了梅迪一記手刀。
「笨蛋!要是魔法師使用變聲魔法怎麼辦!」她無奈地揮揮手示意進房間談,
「這下你不是早就被幹掉了?」她沒好氣地說,一進房間看到沙發就立刻攤坐在上。
「……屬下會注意。」梅迪將右手放在左肩上,向前微傾,表示歉意。
「不過,」他補充,
「在現今這種情況,屬下認為他們應該是活不了多久的,為何要如此戒慎恐懼呢?」
「……你聽過海傑溫之役嗎?」她瞇起眼,百般無聊的玩弄指甲。
「有。」不出幾秒,他立刻做出回答。
海傑溫之役,是一場帝國打過有史以來,對抗外患最為艱辛的一場戰役。
當時,帝國內已經在「帝國魔法技術顧問小組」的幫助下,以魔法為輔助漸漸踏上一連串諸如工業革命之類的現代化,遠遠超過其他沒有魔法輔助科技進步的國家一大步。
不過,由於工業需求,人力及財力已被大量消耗,面對突如其來的外敵,簡直雪上加霜。
如同戰爭的稱呼,外患的名字就叫做海傑溫,是一個「不以魔法作為輔助基礎」就已經和帝國程度不相上下的強國,若是正面衝突,恐怕還是這邊的贏面較大。
位於戰爭初期,帝國輕輕鬆鬆就被奪去領土,甚至被迫犧牲一定的軍隊,好爭取「空間換取時間」計策的所需時間。
他們深信,帝國目前實力應該不會輸給一個與他們實力相當的國家。
戰爭中期,陷入白熱化,雙方打得不可開交。相對於帝國,海傑溫顯得綽綽有餘,就像嘲諷帝國的弱小,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況且「沒有」重大傷亡,著實動搖帝國在此次戰役的信心。
海傑溫終於認真了。這也意味著帝國可能面臨徹底戰敗的下場,淪為戰敗國。
就在一切已成定局時,平時在所有部門中最少發言的「帝國魔法技術顧問小組」罕見發出了狂語。
「這件事情,交給我們解決如何?」說話的是帶頭的赫爾坎斯。
「如果我們能解決這道難關,請答應我們一個請求。」他單膝跪下,恭敬地徵求他侍奉的君主──凱恩三世的同意。
凱恩三世沉默不語,只是在嘆氣後點了點頭。
跟笑話一樣的語句在旁人看來簡直就是找死。以赫爾坎斯為首的七人眾自願擔下了這個重任,並奇蹟似的解決了眼前的心頭大患。
自此之後,便沒有人敢再小瞧他們。
魔法變成了絕對的強大,但這份強大也令帝國擔憂。
國家一強大,明明看似和平悠閒的生活也會被挖出紕漏,莫名其妙就多出許多不必要的煩惱。
因此,身為允諾他們一項要求的凱恩三世,私下召開會議,會議的議題為:
「如何滅絕魔法師?」
他們花了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思考這個議題,著手討論如何摧毀幫助他們建國的大功臣──七人眾。
隨著時代演進,工業革命終於達成了所有國家都做不的首例───壓縮大氣中的「梅納」。
自此之後,使用魔法不再是魔法師的專利,而是只要裝上「罐裝梅納」,所有的魔法器具即可在攝取足夠「梅納」的情況下成功發揮它們應有的用處。
這還不夠。這樣還不足以滅絕他們。
「『要徹底滅絕他們,就必須把所有「梅納」抹去。』這句話不就是隊長您在會議上提出的嗎?」梅迪站在飲水機前,往馬克杯裡倒入剪開包裝的即溶咖啡,按下了熱水的開關。
「啊,是啊……」少女喃喃自語,原本精力充沛的樣子如今也隨著回憶過往而衰弱不少。
她按著頭,咬著拇指,慍怒地低聲說道:
「總有一天……我洛琳希兒會搞清楚一切真相的……」
「……在那之前給我活久一點啊,魔法師!」
***
「好了。」派蒙站起身子,淺綠色的瀏海蓋住了一邊,只露出左邊像死魚般高高吊起的單眼,直盯著亞絲塔露。
「……幹嘛盯著我看啦!」
「沒事。要吃糖嗎?」派蒙在斗篷的口袋裡摸索著,掏出了幾顆包裝精美的紫色糖果。
在掏出糖果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看到亞絲塔露的眼睛一瞬間似乎閃爍著星星,不過她當下隨即變臉,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她一個箭步向前,嬌小的身材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抓走派蒙手中所有的糖果,然後跑到角落紅著臉默默打開包裝紙吃著。
「(果然還是孩子啊……)」眾人心中無不冒出相同的想法。
「那麼,該走嘍!既然魔法陣已經架好了,我們也沒有在此長留的理由。」赫爾坎斯下了指令,同時拖起一直以來都擱在角落、完全沒有存在感的麻袋。
「辛苦你了,巴利,在這種梅納缺乏的時候居然還要麻煩你壓制住『那小子』。」
巴利咯格笑著,已成熟老練的口吻說道:「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恐怕七人眾就變六人眾了吧!」
眾人無不苦笑。
七人眾當中最少出現的薩邁爾,其實並不是因為存在感低落而被他人忽略,而是因為───他是比起不定時炸彈還要不定時的炸彈。
他的習慣是大量消耗梅納,來造成大規模的破壞。
況且毫無預兆可言。
意思就是,放他出來即是讓他送死最快的方法。
突然間,麻袋裏頭的「人」開始劇烈掙扎,就差那麼一點,赫爾坎斯就要拖不住了。
「喂!拜恩過來幫忙啊!」
(未完待續To be continued......)
後記:人太多不好寫欸(不過科技的部分算合理吧XD)
而且出發點還有點抄(某《難道OOO已經不行了嗎》
看情形寫啦。
明天正式開始PO出夏之祭正式版,敬請期待《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