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前的碎碎念:
題目來源是蜜蜂桑的刀劍亂舞活動,加開50題(http://www.jamesdambrosio.com/creationDetail.php?sn=2949026#reply_div_2183545)
CP:偽三日一期,真三日鶴
此篇故事是發生在「存在」之前。(http://www.popo.tw/books/542244)
有些設定並不會採用遊戲裡的規則(例:遇見檢違非使),因為這樣比較好寫ODO,也沒有所謂的等級問題。
喔對了,文中的審神者是男的,雖然在「存在」那篇似乎沒有把性別表現得很好(跪)但審神者是男的(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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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睡午覺的短刀們被突如其來的驚叫聲嚇醒了。
「剛剛是主上的尖叫嗎?!」平野已經抽出短刀了。
五虎退驚恐地摟著小老虎們,戰戰兢兢地說:「難道是敵人?」
藥研推推眼鏡,緩緩地說:「你們剛剛有聽到大將喊了什麼嗎?」
骨喰低聲答道:「主上大喊:『是三小時二十分!』」
「主上在刀匠那邊嗎?」亂歪著頭問。
「那個時間會有那些刀?」鯰尾思考,「江雪大人、鶴丸大人、鶯丸……!」
眾人瞪大雙眼,齊聲驚呼:「一期哥哥!」
大家默契十足的一同跑出房間衝進鍛刀房,異口同聲地問:「主上(大將),是一期哥哥嗎?」
「咦?喔……沒有手傳札了,所以還不知道。」審神者苦笑,看到短刀們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趕緊安撫:「我們就等一下,希望這次是一期一振,四花太刀就差他了。而且你們很想一期一振吧?」他摸摸秋田的頭。
大家整齊劃一地點點頭,接著他們一同跪坐下來,「我們要在這邊等!」
「好,只是……也要有不是一期一振的心理準備喔。」審神者退到一旁,「咦?三日月你怎麼也來了?」看見三日月抱著一隻小白虎走進來,審神者詫異地問。
三日月帶著淺笑望著火爐,「剛才聽到是三小時二十分呢。」
「你也期待是一期一振?」
「是啊,我和一期……有過一段緣分。」三日月的眼裡閃爍著掩蓋不了的期待。
審神者摸摸下巴,腦中飛快地回想過去的歷史,一邊喃喃自語:「啊,的確如此,你們兩位在歷史上曾經……」未完的低喃被大門傳來的吆喝聲給打斷,「喔!遠征隊回來了。」審神者連忙跑出去迎接。
三日月蹭了蹭懷裡的小白虎,輕聲自語:「希望是你,一期……」我想見你。
「嚇!小朋友們怎麼都跪在這邊!?」不知從何冒出的鶴丸一進鍛刀房看到眼前的畫面吃了一驚,「而且你怎麼也在這?」
「遠征辛苦了。」三日月輕吻鶴丸的眼角,並且伸手抹去他臉上的血跡,「有受傷嗎?」
「當然沒有。你還沒回答我呢。」鶴丸推開他,接過他懷裡的小白虎,舉高高逗弄著。
「我在等新夥伴。」
鶴丸挑眉,「誰?」
「一期一振。」
「……喔!和我、鶯丸、平野都是收藏在皇家的刀。」
三日月微笑點頭,「你們應該是挺熟識了。」
「沒有。」鶴丸搔搔頭,聳肩道:「雖然我們都有靈識,但他似乎一直都在沉睡,平野也受到影響,幾乎都在沉睡,皇室裡只有我和鶯丸偶爾會閒聊。」
「沉睡……」三日月低聲呢喃,鶴丸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怎麼了?」三日月笑著問。
鶴丸皺起眉心,「你在難過嗎?可是為什麼你卻又笑著?」對於三日月流露出來的情緒他很是不解。
「難過?」三日月一愣,歪著頭思考了半晌,緩緩說:「恩……這是難過的感覺,因為我聽到你說一期都在沉睡,猜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場大火的關係。」滿腔的悲傷讓他再也掛不住笑容。
鶴丸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情感』真是複雜多變,我們有了人型之後,最難理解、最困擾的就是這些陌生的情感了。」那我現在又是怎麼樣的情感呢?
「是啊,像我……」三日月戳了戳他的眉心,「現在就不了解你的心情。」
鶴丸強迫自己鬆開眉心,無奈地聳聳肩,笑道:「哈,我也不懂。但你別難過,我不喜歡。不論過去如何,現在比較重要,或許等等就是鍛到一期一振,這對我們都是新的開始,不是嗎?」
「嗯!希望是一期一振,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三日月也將名為『難過』的情緒放到一旁。
「嗯哼……」
「怎麼了?」對於鶴丸變來變去的情緒,三日月一時無法理解。
鶴丸擺擺手,「沒事,我自己也不懂。」
「啊!鶴丸你什麼時候跑來這裡了!」審神者跑了進來,「你是隊長要跟我報告遠征結果,怎麼全交給光忠了!」
鶴丸笑道:「因為我有驚喜要給主上啊!」他摸摸下巴,「嗯……可是我忘記要給您什麼驚喜了……」
審神者急得跳腳,「我知道!光忠說你有收集到手傳札!」
鶴丸拍額,「啊!沒錯,我這邊有兩片手傳札!」
「手傳札!」粟田口的短刀們聽到重要的關鍵字,各個都激動地跳了起來,「鶴丸大人,快把手傳札給主上(大將)!」
正打算繼續欺負小朋友們,但被眾粟田口的短刀們盯著瞧,一股無形的壓力和殺意讓鶴丸一秒打消念頭,乖乖交出懷裡的兩片手傳札。
還有一旁傳來責備的目光,鶴丸攬住他的肩膀陪笑道:「我真的忘了嘛,別生氣、別生氣。」
「如果是一期就原諒你。」三日月說完後,便聚精會神地看著審神者將手傳札交給刀匠,因此沒有看到鶴丸的眉心又微微皺了起來。
在場的人滿心期待地望著火爐,刀匠將手傳札放入火爐,一道閃亮的白光在鍛刀防炸開。還未回過神的審神者已經先聽到短刀們歡天喜地的尖叫聲。
「一期哥哥!!」
還來不及自我介紹的一期一振已經被弟弟們團團包圍,大家都興奮地又叫又跳,雖然起初有些嚇到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並且一個個認識起弟弟們。
「……不去打招呼嗎?」在一旁的鶴丸把三日月的一切反應都看在眼裡。
掩飾起自己的高興與衝動,三日月淺笑搖頭,「晚點再說吧。」
鶴丸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有些用力地牽住三日月的手,帶他離開鍛刀房。
「鶴,你怎麼了?走這麼快?」三日月感覺到鶴丸的心情似乎很是不悅,喚了幾聲仍不見對方停下,三日月便自行停下腳步,逼得鶴丸轉過身,「鶴,為什麼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但我覺得你在生氣。」
鶴丸煩躁地抓抓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有生氣,這情緒不是憤怒那麼強烈,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煩燥,還有其他不能理解的情緒。」
三日月也感到不解,「你回來後你的情緒變化莫測,一會兒喜一會生氣,我都被你搞糊塗了。」
「就說我沒有生氣。」鶴丸有些賭氣地回話。
三日月抬手輕掩自己臉上的笑意,「這真讓人驚奇,看著你生氣我卻覺得很愉快。」看到鶴丸打算轉身離開,他趕緊將人攬入懷裡,柔聲輕語:「抱歉,既然我們都不了解,一起去問問主上吧,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鶴丸埋在他的頸項裡悶悶地說,「三日月……」
「嗯?」
「……當時主上第一次鍛到三小時二十分的時候,你期待的是一期一振還是我?」鶴丸一邊問一邊感覺自己的耳朵都熱了起來。他一把推開三日月慌亂地說:「算了當我沒問!」然後就自個兒像陣風跑掉了,留下愣怔的三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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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出陣隊伍是三日月、鶴丸、一期一振、光忠、大俱利和石切丸,一行人目前來到大阪城冬之陣。
雖然三日月是隊長,卻落在隊伍的最後方,為了是能好好和一期一振聊聊。
「來到本丸這麼多日終於能和你聊聊了。」三日月愉快地說。
一期一振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未能及時和您打招呼真是對不起,三日月殿。」
三日月掩嘴笑道:「哈哈哈,不要緊,你的弟弟們期盼你這麼久,自然是黏著你不放了。」
一期一振也難掩幸福滿足,笑得好燦爛,「是啊,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能與弟弟們聚在一起,而且還有了人型,可以真正地觸摸到他們。」
看著他的笑顏,三日月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臉龐、耳際,「是啊,沒想到能有『真正』觸碰到你的機會,真的很高興呢。」又順了順那頭水藍色的短髮,三日月眼裡滿是懷念,「不過怎麼覺得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呢?」
一期一振靦腆地搔搔臉,「可能是這幾日沒有睡好……」
「那我們休息一下吧。」三日月走到前面告知隊伍休息一下,而他隨後又回到一期一振身邊。
「三日月殿,不能因為我就拖累了隊伍。」一期一振正色地說。
三日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緊,況且我也有點累了,我們就休息一會兒不要緊。」
一期一振的個性雖然認真卻不造作,最後便坦率地接受了三日月的好意。
兩人走到制高點處坐了下來,望著不遠處的大坂城,三日月帶著回憶的口吻說道:「大阪城,你我曾共度的時光就在那邊,幾百年過去了,我們竟然能並肩一同看見這片景象。」
「三日月殿,我們、我們曾經認識?」一期一振驚呼,看見三日月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不知怎麼地心裡一陣抽痛。他連忙解釋:「對不起,因為曾經受過大火灼燒,我只記得那場大火,之前的記憶幾乎都遺忘了……對不起。」
三日月很快地掩飾自己的震驚與黯然,他微笑道:「不要道歉,這不是你的錯,雖然有點可惜,但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有新的回憶,這樣也很不錯呢。」
一期一振垂下頭,難受地握緊雙手,「請問,我們以前是侍奉同樣的主人嗎?」
三日月搖搖頭,「我們曾經的主人是對夫妻,我們在大阪城度過一段歲月。」他頓了頓,覆上一期一振緊握的雙手,「歷史的部分你可以回本丸的書房查閱,之後再來和你好好聊聊過去的事情,如果你願意聽我這老人家說說過去的事情的話。」
「我非常樂意。」一期一振激動地握住三日月的手,發現自己的舉動他連忙起身道歉。
三日月主動牽住對方的雙手,柔聲道:「到時候我會準備一壺好酒,與你拔酒言歡。不過在那之前,一期,在我面前不需要這麼拘謹喔。」
「……是。」
「是說,為什麼你的臉色還是很差呢?哪裡不舒服嗎?」三日月擔心地望著他。
原本想要說個理由塘塞,不過他頓了頓,一期一振決定說出原因,「抱歉,因為這幾天都做著被大火灼燒的惡夢,現在又接近了大阪城,所以……」
「那我們先回本丸吧。」
「不,我沒問題的,絕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問題而影響眾人。」一期一振慌忙地說。
三日月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也拍了拍一期一振的肩膀,「這是你第一次出陣,有些敵人比想像中還要強大,身為隊長的我不能輕易冒險。」他舉起手制止一期一振的話,「這並不是偏袒你,換做別人我也會做這樣的決定,所以不要自責、不要愧疚,好嗎?」
「……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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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不遠處休息的其他人……
「鶴丸,怎麼覺得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在另一邊休息的光忠,看著鶴丸來回渡步並且踢了一百顆石頭後,終於開口詢問關心了。
「沒有啊。」第一百零一顆石頭飛了出去。
大俱利撿起石頭朝鶴丸丟了過去,對方靈敏地閃過攻擊。
「煩死了,坐好。」大俱利粗聲說。
「一路上見你很浮躁呢,平常最多話的你,今天卻幾乎沒開過口。」光忠細心地注意到很多和平常不太一樣的情況。
「這樣很好,耳根清靜。」大俱利很滿意今天沒有被騷擾。
鶴丸像是吃了苦藥般,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大俱利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了太過分,正打算道歉的時候,鶴丸仰天大喊了一聲,像是要把滿腔的抑鬱給喊出來。
石切丸笑吟吟地說:「看來你有心煩之事呢,鶴丸。」
「石切丸,我究竟怎麼了?好多我不懂的情緒堆積在這裡。」鶴丸指著自己的胸口,「感覺糟透了。」
「或許你得先找出影響你的人或是或物。」石切丸意有所指地給予意見。
大俱利一針見血地說出答案:「三日月。」
「喔喔,大俱利果然是關心鶴丸的。」光忠笑道。
「誰關心他了。」大俱利扳著臉走到另一邊獨處去了。
而被人直接道出問所在的鶴丸滿臉通紅地縮成一團,悶悶地說:「這麼明顯嗎……」
「很明顯(喔)。」石切丸和光忠異口同聲說。
鶴丸抬起泛紅的臉龐,「那誰能解釋我這些情緒是什麼意思?」
「這我就沒辦法了。」石切丸搖搖頭。
光忠聳聳肩,「回去問問主上吧,我們還有很多要學習呢。」
鶴丸失望地垮下肩膀,「也只能這樣了……」
猛然間,在高處的三日月和一期一振拔刀而出,大喊:「是檢違非使!」
眾人集合擺出迎敵架式,一眨眼的工夫,敵人已經出現在眼前,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奔馳而來。
「我和鶴丸前峰,其他人支援石切丸。」三日月飛快地下達戰令,他和鶴丸互換一眼,傲氣地喊道:「我們上!」
敵方有一把太刀、一把大太刀、一名短刀、一把槍、一把薙刀。
「哈!沒有高速槍就簡單啦!」一掃方才的委靡狀態,鶴丸戰意高昂地大喊,「看刀!」鎖定目標是第一把薙刀,雖然敵方攻擊範圍廣,速度卻遠不如鶴丸。
鶴丸躍上敵人的刀上,順著對方的揮擺後翻至敵人後方,一道白光劃過,敵人被破壞恢復成本體的模樣碎裂在地。
「取一!」鶴丸轉過身看見三日月同時也解決了一把短刀。
三日月笑著說:「我也取一。」
兩人默契十足地朝另一把槍攻去,一左一右的包抄,讓敵人被迫只能選擇其一突刺──鶴丸下腰躲避,三日月趁機揮刀斬落敵人首級。
「取二。」三日月揮去刀刃上的血漬。
「接下來是我的!」鶴丸快一步衝向大太刀,敵人的攻擊又猛又急,他側身險險躲過這致命的一擊,「可惜差一點!」
「小心點!」三日月趁隙重傷敵人的腹部。
另一邊,太刀的檢違非使配有馬匹,速度非常快速,為了援護石切丸,其他三人都受了不少傷。一個猝及不防,大俱利和光忠被撞飛了出去,一時倒地不起。一期一振連忙替石切丸擋下側邊的攻擊。
「躲開!」石切丸吼道,奮力揮出強力的一擊。
檢違非使卻犧牲了馬匹,從馬背上跳下來,以飛快的速度朝石切丸揮出致命的一擊,一期一振再次防禦住攻擊,而石切丸則趕緊拉開與敵人的距離,準備第二次的攻擊。
檢違非使奮力推開一期一振,看了石切丸又看了一期一振,他決定先解決速度比較快的一期一振再來處理速度較慢的石切丸。
即使失去馬匹,敵人進攻的速度依舊飛快,一期一振起初還能反擊,但隨著敵人的攻勢越來越猛力,一期一振漸漸地只能防禦,身上也逐漸出現越來越多傷口。
猝然一陣暈眩,一期一振來不及閃躲而被敵人砍傷了腹部並且被踹飛在地。
「一期一振!」石切丸來不及趕到。
一期一振只能眼睜睜看著檢違非使高舉他的太刀朝他揮下──
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刺痛了一期一振的耳朵,守護在他眼前的是三日月,一改溫和的氣場,此時此刻的三日月周身散發凌厲的殺意,驍勇剽悍的攻擊讓敵人節節敗退。
一期一振試著爬起身,卻身不由己。
「別亂動,你的傷口很深。」熟悉的聲音,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鶴丸攙扶住一期一振,「不用擔心三日月,五招之內他便可以取下檢違非使了。」
「鶴丸殿……」
「喔?你記得我?」鶴丸看似隨意,手上止血的動作可不馬虎,他脫下白色羽織用力壓住一期一振的傷口,看見他眼力的歉疚,鶴丸笑道:「不用愧疚,回本丸你在幫我洗乾淨就好。」
他還來不及答應鶴丸,便闔上雙眼,墜入無止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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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
嗚嗚嗚……寫了幾個小時才只有五千多個字(趴在桌上)肩膀都快硬掉了ORZ
寫這種對話真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越寫越多、越寫越偏……
石切把拔、光忠和俱利醬對不起QDQ把你們寫得弱弱的,尤其是石切把拔~對不起把你寫得跟烏龜一樣(被石切粉活埋)
戰鬥場景真的很難寫,寫到最後只好有些草率帶過ORZ
真是佩服擅長寫打鬥場景的寫手,可以寫得又帥又酷的喔~~~
如果還看得滿意,那麼請各位繼續看下去吧(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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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從手入房裡走出來時天已黑了。
右邊的房間已經沒有人了,看來同樣是輕傷的鶴丸更早就出來。三日月走到另外一間手入房,裡面的一期一振正在休息。
他悄悄地在一期一振床邊坐了下來,端詳著他的睡顏。
「沒想到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三日月輕輕覆上他的額頭,指尖順著他的臉廓滑下,「竟是一丁點記憶都沒有留下。」
一期一振突然蹙起眉心,不一會兒他的臉上已滿是汗水,口中不時呢喃著囈語,神情很是痛苦。
三日月彎下身側耳傾聽一期一振呻吟著:「熱……好熱、燙……不……痛……」
他難受地闔上眼,回憶裡那場大火是依舊是那麼鮮明,那時的他們雖然沒有實體卻已有靈識,即使到了現在三日月仍然記得那種束手無策的疼痛與無助,他多麼想把一期一振從大火中救出,無奈只有靈識的他只能目睹著大火將一切燃燒殆盡。
之後,他與一期一振完完全全地分開了。
直到現在。
三日月輕手輕腳地將一期一振扶起、抱在懷中,「沒事的,一切都只是夢,你並不在大火之中,你很安全……」他不斷地、不斷地細語著,奇妙的是,一期一振竟然逐漸平復了下來。
「好好休息吧,都已經過去了。」三日月把他放回床上,替他拭去臉上的汗水並蓋上棉被,最後不留痕跡地退出房間。
接著他來到審神者的寢屋,向他報告今日出陣的情況。聽完三日月的報告,審神者懊惱地抓抓頭,「真糟糕啊我,竟然粗心地派出一期一振。今天多虧了你們一期一振才能及時回來本丸。」
「這不是您的錯,請您別自責。」三日月出聲安慰。
「這部分我會更加注意的。然後……」審神者頓了頓,「方才鶴丸有來詢問了一些問題。」
「喔?」
「因為和你有關係,所以我想和你解釋一下。」審神者思考了一下,「鶴丸提到他最近心情有些起伏,但卻無法解釋那種情緒,而讓影響他的人是你,三日月。」
三日月吃了一驚,「我?」
審神者喝了口熱茶,繼續解釋:「我先解說鶴丸的不能理解的情緒。那種情感我們稱之為『吃醋』,那是一種帶著微怒、酸澀、沮喪、焦躁的複雜心情。起因其實很單純,僅是因為他看見自己的情人與某人太過親密或太過思念,因此有了這樣的情感。」
見三日月似乎還沒完全明白,審神者便在說得更淺顯直白:「意思是,因為你很想念一期一振,因為你很高興一期一振來到本丸,因為你今天都與一期一振在一起,所以鶴丸『吃醋』了。」
三日月細細咀嚼審神者的這番話,神情挺是困惑,他慢慢地開口:「鶴丸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啊。」
審神者呵呵笑,「三日月,和那無關,僅是因為『你』的眼裡看的、心裡想的幾乎都是一期一振。」
「我不能這樣嗎?」
「如果你和鶴丸沒有關係,就可以。」審神者笑著聳聳肩,「但你們不只是朋友,更是伴侶,所以,不行。啊!不過如果你和鶴丸解釋清楚,而他能接受這些,那就沒問題啦!不過說真的……」他壓低了音量,竊語道:「你喜歡鶴丸之外,也喜歡一期一振?」
「……我喜歡鶴丸,而一期……」三日月陷入了思考。
「三日月,不可以腳踏兩條船喔。」審神者忍不住調侃了一番。
「腳踏兩條船?」三日月不解。
「就是不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同時與兩個人交往。」
審神者收起玩笑的態度,正襟危坐、嚴肅地說:
「你喜歡一期一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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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些深了,三日月離開審神者的寢房後,來到了浴場。洗淨了身體走到露天溫泉時才發現已經有人在裡頭了。
「鶴,身體都沒事了吧?」三日月走進溫泉,舒適的溫度讓他不自覺地瞇上了眼。
「嗯,都只是輕傷沒事。」鶴丸咕噥說。同時往旁邊挪了挪,拉開與三日月的距離。
發現鶴丸的小動作,三日月挑起了眉毛,「鶴啊,你為什麼坐這麼遠?」
「沒什麼。」鶴丸別著臉草率地回應。
三日月可不滿意這種回答。他伸出手將鶴丸一把拉回身旁,「怎麼了?」
「沒什麼。」鶴丸試圖掙脫桎梏,卻換來三日月更用力的箝制,「放開我啦……」
他沒理會鶴丸的拒絕,逕自將人拉入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腰,「感覺好久沒碰到你了。」
「因為你整天都和一期一振在一起。」脫口而出的話聽起來似乎帶點指責的意味。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不自覺紅了耳根。
三日月想起方才審神者的說明,很快就體會出這句話裡帶著鶴丸哪些心情。他帶著討好的語調在鶴丸耳邊說:「對不起,忽略了你。不過看你吃醋的模樣,我覺得好開心。」
「你怎麼知道?!」鶴丸扭頭吃驚看著三日月。
三日月摸啊摸那張紅通通的臉蛋,真是越看越覺得可愛,忍不住便低下頭吻住了鶴丸的嘴巴。
「我再問你話!」鶴丸氣鼓鼓地推開三日月的臉,「你怎麼知道『吃醋』這個詞?」
「主上剛剛跟我說的。」三日月一邊回答一邊又湊上去親了一口。
鶴丸瞪大雙眼,「主上全都跟你說了?」
「全部。」順著鶴丸的下巴、喉結、鎖骨吻了下來,在腰間的手掌不安分地四處游移、撫摸,鶴丸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那、啊……」被觸碰到敏感的地方,鶴丸忍不住低吟了一聲,身體裡燃起的熱度快要將他的理智融化,他趕忙甩甩頭保持理智。他捧起三日月的臉龐,認真且直接地問道:「那你可喜歡一期一振?」
沒想到鶴丸也問了同樣的問題,方才三日月沒回答審神者,這時候他也噤了聲無法回答。
他以為他會聽到他想要的答案,但卻沒想到三日月給他的回答是沉默。即使泡在溫泉裡,熟悉的手掌和體溫仍貼著他的身軀,他卻仍感到冰涼。
鶴丸推開了三日月,又問了一次:「你可喜歡他?」
三日月閉上眼,「我不知道……」
「是嗎。」鶴丸繞過他身邊,三日月握住他的手試圖挽留卻被甩開,「三日月,你應該知道,若我不願意,你永遠都無法真正捉住我,知道嗎。」語畢,鶴丸獨自離開了溫泉。
過了良久,三日月才近乎無聲地自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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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站在木橋旁,若有所思地望著小溪。
「……殿,三日月殿!」
回過神的三日月循聲望去,叫喚他的是一期一振。
「您沒事吧?我叫了您好多聲呢。」一期一振擔憂地盯著三日月看。
「對不起,想事情出神了。」三日月掩嘴苦笑。
一期一振溫柔地笑道:「那不知道是否能邀請您一起散散步呢?」
望著一期一振的微笑,三日月一邊想起鶴丸那鬼靈精怪的笑容。
「當然。」
兩人慢悠悠地走到庭院的神木下,三日月摸著柱身說:「以前在大阪城也有一顆很大的櫻花樹,那時候的我們沒有形體只有靈識,但我們已經能聽、能視,我們常常會在那棵樹下聊著各樣的事情。」
一期一振在一旁默默地聆聽著,望著三日月臉上帶著回憶的喜悅神情,他感到胸口沉甸甸的。
「能陪著持有者征戰,這是每一把刀所渴望的。可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我的存在僅僅是供人欣賞、讚嘆的藝術品。因此那時候我最喜歡聽你說著與當時的主人出戰的戰況,你的聲音是那麼的興奮、滿足且欣喜。因為我幾乎沒有實戰經驗,所以那時我憧憬嚮往那樣的你。」三日月笑瞇了眼。
他轉過身卻見一期一振神情黯然落寞地佇立著。
三日月撫上他的臉,擔憂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讓你難過了?」
一期一振搖搖頭,「不,不是您的錯,是我自己……」他歉疚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您所說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回憶裡只有高溫的大火和椎心刺骨的灼燒……」
三日月抱住一期一振,安撫似地輕撫著他的頭,「一期,我說這些並不是要逼你回想過去,僅是想把我的回憶分享給你。」
「但現在的我並不是您回憶裡的我。」一期一振握緊自己的雙手。
「我並沒有要你成為我回憶裡的你,你只要當現在的你就好,一個為所有弟弟努力付出的好兄長,這樣的你我也是很喜歡呢。」
『你喜歡一期一振嗎?』
在這瞬間,三日月的腦海裡響起主上和鶴丸的問題。
「一期,過去的事情已是往事,現在的我們更幸運,有形體還能觸碰到彼此。」
「但是,」一期一振抬起頭,「為什麼您在回憶過去時眼神是那麼悲傷痛苦?難道不是因為我不再是那時候的我嗎?」
「不!」三日月果決否定了他的問話,「並不是那樣!我的悲傷是因為……是因為那時候的我束手無策。」他的掌心覆上一期一振的雙眼,「那時沒有形體的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火將大阪城吞噬,卻不能救你出來……」
「那不是您的錯啊。」一期一振拿下他的掌心,對上那雙被悲痛浸染的雙眼,一期一振微微紅了眼眶。
三日月更用力地抱住一期一振,啞聲說:「所以看到你來到這裡,我和粟田口的孩子們一樣高興。」
一期一振也摟住三日月的背,微微哽咽地笑道:「謝謝您……謝謝。」
=====
「鶴丸,你蹲在著邊做什麼?今天不是要照顧馬匹?」審神者遠遠就看見一團白色身影窩在轉角處,一動都不動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主上……」鶴丸悶悶地說:「我覺得心情很糟。」
「為什麼?」審神者也跟著蹲在他旁邊,關切問道。順著鶴丸無聲指向前方望去,看見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在神木下……相擁。「咳!這真是……」
「昨晚我問了三日月:『你喜歡一期一振嗎?』,我以為他會給我否定的答案,但他沒有,他只給了我沉默……」鶴丸的眼神暗了下來。
審神者並未馬上開口,他先觀察了對面的三日月和一期一振。他們兩人分開後,在樹下坐了下來,不知道在聊什麼,但兩人的神情都很開心。
「鶴丸,感情這種事,身為局外人的我沒辦法去指手畫腳,但我能給你的建議就是好好跟三日月談談吧,有時候事情或許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審神者像個導師給予指教。
「但如果三日月說他喜歡的是一期一振呢?」鶴丸僵硬地問道。
審神者清清喉嚨,擺出愛情經驗豐的樣子向鶴丸解釋:「其實『喜歡』這種感情也有分很多種的。」
「還有別種的『喜歡』?」鶴丸不解地問。
「是啊。」審神者盤腿坐下來,「你和三日月是情人之間的喜歡,而一期一振對弟弟們的疼愛也是一種喜歡,你和光忠及大俱利則是朋友的喜歡,像我也喜歡本丸裡的每一個人──或者說每一把刀。這些都是名為『喜歡』的情感。」
鶴丸聽的一楞一楞,「人類的感情真的好複雜……」
「哈哈哈,還有呢。還有一種比喜歡更深刻的感情就叫做『愛』。」
「愛?」
「其實我也不太懂,因為我還沒有遇到一個讓我喜歡到願意對他說『我愛你』的人。」審神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依照影劇或小說的敘述……『愛』應該是想要跟對方走一輩子、願意無私的付出一切等等之類的感情吧。」
「一輩子?一切?」鶴丸更不能理解了。
審神者困擾的抓抓臉,「啊、你是附喪神,一輩子這種概念你可能比較難懂,我想想……」審神者回想著以前看過的影劇或書籍,有什麼是比較淺顯易懂的例子呢。
「一輩子是很長的時間嗎?」鶴丸問。
「對你們來說可能是真的很長吧,但對我們人類來說其實一輩子不過數十年而已。」
鶴丸不自覺縮起身體,眼神黯淡無光,面無表情的臉龐讓審神者有些心驚,「我在地底下的那段日子,或許就像一輩子那麼長……我的靈識被囚禁在那片純粹的黑暗之中動彈不得,只能不斷逼迫自己沉睡,不去思考、不去感受那幾乎令人崩潰的漆黑。」
審神者擔憂地望著有些異樣的鶴丸,思考著該怎麼轉移話題時,卻又見他突然勾起微笑,審神者心想是不是該把三日月找來幫忙呢……
「那時醒著的時候,我都會回想三日月的聲音,那段歲月和三日月所以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所以我會一邊回想一邊想像他的模樣。」
看著鶴丸逐漸恢復正常,審神者無聲的鬆了一口氣。「這樣說來,在很早以前你就喜歡著三日月了呢。」
「……或許真的是這樣呢。」鶴丸咧嘴燦笑。
審神者不自覺伸手揉揉他的銀髮。「啊,我想到一個很老套的例子了!」審神者握拳敲了另隻手掌心,「假設,在戰場上你和三日月處於命在旦夕的情況,敵人的攻擊將會使三日月被破壞,這時候你會替他擋刀嗎?」
「當然。」鶴丸的答案就如流水般順暢自然,彷彿審神者的問題是那麼愚蠢,「我願犧牲自己保全他的健全。」見審神者一臉吃驚,鶴丸問:「我的回答不對嗎?」
「啊、咳,沒有對與錯的問題,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乾脆。」每想到電視演的是真的……
「這樣代表什麼?」
審神者慎重的拍拍他的肩膀,認真道:「鶴丸,這是就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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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您聊的很愉快,謝謝您和我說了弟弟們之前的事情。」一期一振神情愉悅地道謝。
「我也很開心。」三日月稍稍傾著頭淡笑道,「接下來?」
一期一振指著三日月後方的方向,「我要去練武場指導弟弟們了。」向三日月微微鞠躬後,便從他身邊離開。
剎那間,三日月想起了昨晚鶴丸也和一期一振一樣從他身旁錯身離開。看著自己的舉在半空中的手,心裡千迴百轉……
轉身望著一期一振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三日月才收回目光。
在外廊的審神者和鶴丸看見三日月朝他們走過來,鶴丸連忙起身跑走了,留下一臉無奈的審神者。
「主上。」三日月恭敬地垂首。
「呦,找我嗎?還是鶴丸?」審神者有些壞心眼地問道。
三日月優雅地在外廊坐了下來,「先找您也是可以的。」他朝審神者笑了笑,「方才看見您和鶴丸聊了許久,不知道聊了什麼呢?」
「你有注意到我們?」
「從頭到尾喔。」三日月加深了笑容。
審神者的眼珠子咕溜咕溜轉了幾圈,原本想要打哈哈帶過,但三日月的笑容卻讓人感到有些壓力,他只好從實招出了。
「也沒有什麼,就是跟鶴丸解釋了『喜歡』這個感情還有分很多種……」
接下來審神者再一次向三日月解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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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坐在外廊上,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撐著頭,望著皎潔的滿月,卻因心裡頭繁亂而無心欣賞。
三日月走到他身邊坐下,鶴丸卻挪了挪,拉開和他的距離。
「鶴……」
鶴丸搖搖手中的酒杯,「說吧,我知道你有話要對我說。」他也不想再躲了。
三日月點點頭,「今天我把心裡的問題都好好想過,也和主上談過了,他也建議我要和
你說清楚。」
鶴丸機不可察地收緊執杯的手。
「先前你問了我主上第一次鍛到三小時二十分的時候我期待是誰,我想了很久,說實話,我當時並沒有期待任何結果。那時候我剛人形沒多久,很多事情都不懂,因此還不懂得『期待』。」三日月望著鶴丸解釋著,「直到你出現,我才像是個『人』──這是主上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啊?」鶴丸終於轉過頭看向他身邊的三日月了。
三日月開心地勾起唇角,「主上說在你來到本丸之前,我就像個會動的人偶。直到你出
現的瞬間,我才真正有了靈魂,所以──哈、哈啾!」三日月揉了揉鼻子。
鶴丸無奈地脫下白色羽織拋給三日月,「之前就提醒你夜晚已有涼意,要記得穿外掛
啊。」
三日月穿上羽織、拉起了帽子,把雙手縮進振袖,他開心地笑瞇了眼,「我一直很想穿看看你的羽織呢。啊……有你的溫度,好溫暖。」
鶴丸壓下想觸摸他的衝動,咳了聲,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剛剛說到哪了……啊,對了,所以我沒辦法回答你當時我是期待著你還是一期。」
「哼。」看來鶴丸不甚滿意這樣的回答,「換句話說,假如那日天是一期一振,你也會如此。」
三日月想了想,順著心裡想的答道:「或許吧……」
那雙金色眼眸頓時蒙上了陰影。
鶴丸難掩怒氣地說:「所以你先是喜歡我,接著因為一期一振的到來你也喜歡他了?」
對於鶴丸的話三日月思考了好一會兒,接著搖了搖頭,「不,沒有先後的差別,你們兩
人我一直都喜歡著。」
短促的碎裂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三日月訝異地看著鶴丸手中碎裂的酒杯,還
未來得及開口,鶴丸便伸出雙手拉住帽緣,湊上去重重地吻住三日月。
這個吻帶著憤怒和不甘心。
鶴丸霸道的不給對方任何回應的機會,直到彼此都快沒了氣,他才放開三日月的唇,而
在分開前鶴丸還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看著對方的嘴唇流出一絲絲鮮血,這仍讓他不解氣。鶴丸一把推倒三日月,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領,憤怒的低吼:「所以你要腳踏兩條船!?」
「我不是那個意思。」三日月試著解釋。
「我說過,若我不願意,你永遠都無法捉住我。既然你要喜歡一期一振,那你將永遠失去我!」
「不是!」三日月摀住鶴丸的嘴巴,趁著短暫的空檔,他用著最快的語速說道:「我雖然喜歡一期一振但是那和喜歡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有些繞口的句子令鶴丸愣怔了幾秒,在心裡反覆唸誦了幾次,才緩緩開口:「不一樣?」
「主上也有向你解釋不同的『喜歡』,不是嗎?」
「為什麼你又知道了!」鶴丸惱羞成怒的用力搖動三日月,「啊!主上該不會把我下午說的事情都跟你說了?!」
「喔呀,這我不知道呢。」三日月的笑容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沒事!而且你別轉移話題,你還沒解釋完!」鶴丸惡狠狠地戳戳他的胸口,「我和一期一振哪裡不同?」
三日月暫時順著他的意思不再追問下去,他仰起頭看著鶴丸說:「我喜歡一期一振、呃!」胸口被揍了一拳,「咳!但那是一種珍惜、懷念還有曾經的崇拜,而我對你的喜歡是要走一輩子、付出一切甚至為你擋刀的喜歡。」
鶴丸在心裡碎念了審神者幾句,沒想到下午那席話他又全部分享給三日月。
「你終於笑了。」三日月開心地笑彎了眼,不著痕跡地摟緊他的腰,「鶴,你也要記得我接下來說的話。」
「什麼?哇!」一陣天旋地轉,原本在上位的鶴丸瞬間被三日月反壓在身下。
三日月深深地凝望著鶴丸,深摯地說:「即使你離開我,我也會追上去,我絕對不會放開你。記住了,鶴丸國永。」
鶴丸挑著眉,傲氣地笑道:「真是恐怖的執著呢。」勾住三日月的脖子將他帶往自己,鶴丸含住他的嘴唇,親親舔吻著他咬出的傷口,「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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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廊望著其他刀劍們玩鬧追逐嬉戲,三日月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雖然身為刀劍本就嚮往上戰場殺敵,但有了軀體的所有刀劍能體驗前所未有的生活方式,這未嘗不是件壞事。
審神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本丸的庭院成了春意盎然的盛景,淡粉紅的櫻樹全部盛開,眼前的景色美不勝收。
三日月捧著熱茶安詳地感受徐徐微風吹撫在臉上的輕柔感。
「三日月殿。」一期一振跪坐在他的身旁,手裡端著一盤造型精美的糕點,「方才和主上去萬屋採購,記得您似乎喜歡甜點,所以買了幾樣糕點。」
三日月略為驚訝地看著一期一振,而對方以為自己記錯,連忙手回雙手,「對、對不起,看來是我記錯了。」
「不。」三日月按著一期一振的手腕,「我的確喜歡吃甜點,但我並不曾告訴過你。」
「咦?但我怎麼記得您……」一期一振自己也感到困惑,突然靈光乍現一個可能性,正想要開口解釋,三日月卻快一步輕輕地用食指按著他的嘴。
「謝謝你還記得。」三日月笑得好溫柔,眼裡全是滿足的欣喜。他伸手接過一期一振的盤子,切了一小口糕點放入口中,「好香、好甜……你要不要也吃一口?」三日月切了一塊送到一期一振面前,他的手腕卻被突然冒出的鶴丸握著,並且一口吃掉叉子上的糕點。
「啊──嗯!好吃、好吃。」鶴丸舔舔嘴唇。
一期一振咯格笑了出來,「我也有準備鶴丸殿的份。」他端起另一個盤子遞給鶴丸。
「喔?你真貼心。」鶴丸豪邁地享用點心。
「我也曾聽您說過:『假如有機會我一定要嘗嘗人類所品嘗的甜品。』這樣的話。」一期一振解釋。
鶴丸歪著頭回想自己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啊!你該不會是指我們在皇室的時候我和鶯丸的說的話吧?」
「嗯……好像是,因為我都在沉睡,但偶爾會有短暫的清醒,而每次醒來都會聽見您那愉快、充滿嚮往的聲音。」
「一期哥哥,快來啊,吃點心!」粟田口的孩子們正在呼喚一期一振。
「啊,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鶴丸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三日月的後背,「真是個不錯的傢伙。」
「不討厭他了?」三日月品了口熱茶。
鶴丸搖搖頭,酸溜溜地說:「我從來都沒有討厭他,只是覺得你和他的肢體接觸挺多的。」
「是嗎?」三日月轉過身攬著吃醋的鶴丸,低頭吻住了他。而後,他在鶴丸耳邊輕聲低語,只見鶴丸的臉頰稍稍浮起了紅暈,卻是滿意地笑開。
「我也是。」
──全篇完──
小裏話:
「沒想到一個兩個都這樣回答……」審神者面有難色地喃喃自語。
「主上,您找我嗎?」博多走了進來。
「快快快,你幫我算算我們目前的財產可以買多少個御守。」審神者攤開桌上的家計簿。
博多歪著頭不解地問:「御守?保護刀劍的御守?」
「對對對。」
有效率的博多已經拿起計算機飛快地計算起來,「先前有準備一筆資金要採購冷氣,如果延後的話……」
「可惡,是不是該去跟上司要求加薪?替政府工作還是高風險工作,應該待遇要更優渥啊!」審神者越說越上火。
「為什麼突然要購買這麼多御守?」博多問。
審神者深深地嘆口氣,「因為我發現刀劍們意外地衝動啊,一個兩個都不加思索地說會擋刀……」
「……啊?」
──FIN──
後記:
感謝耐心看到最後的讀者。(鞠躬)
不知道有沒有順利表現出「錯身而過」的感覺呢?
這次我寫的CP是,偽三日一期,真三日鶴。
一期一振真的是美好的存在(笑)
他和三日月因為曾經持有者的關係而有了讓人得以想像的關係。之前看到了一個MMD中,三日月神情悲痛地望著大火燃燒的大阪城,因此更是加深我想寫一個這樣關係的三日一期。
或許有人會想問,三日月究竟有沒有喜歡一期呢?
我想,其實是有的,只是與鶴丸相比,三日月對鶴丸的感情更為深刻。(這是我自己的解讀)
原本我打算再多寫一點三日月對一期的感情線,可是我卻有越寫越偏的狀況(掩面)而且我怕就無法收尾了(驚悚)→因為寫了三日一期之後,就必須再增加三日鶴來平衡...
所以毅然決然地切掉後半段了XD
文章裡,有幾個小小部分有試著想要做出「對照」的效果,如果能有讓閱讀的你發現到,那我會很高興(縮)
其中有一段三日月在和鶴丸說他對鶴丸的喜歡是能擋刀的,但其實若真發生類似的事情,我感覺三日月也會替一期一振擋刀……而且三日月自己應該也知道。
而三日月與一期一振有滿多肢體接觸,其實那只是純粹爺爺很喜歡skin ship啦wwwwwww(應該是這樣拼?)
哈哈,真是一篇充滿曖昧不明的短文啊(跪)
說實話,當時在腦中構思的感覺和大綱覺得很有FU,可是隨著開始敲打文章開始,不斷有了變化,因此還是很懊惱自己無法順利把腦裡的東西轉化成功。
希望沒有OOC的狀況QAQ
然後關於那個「老套的例子」,因為曾經有「老梗王」的稱號(自稱),所以本性難移啊wwwwwwww
啊,那個「腳踏兩條船」雖然從老爺爺們嘴裡說出這句現代化很突兀,但我個人認為是個...笑點(自以為ORZ
最後,如果可以看到審神者們的心得或指教,我會非常的開心!
因為這篇將是近期最後一邊文章,短期間內應該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好好敲文章了(雖然我今天中午又想到一個短篇故事Q^Q),要讀書要練琴還要上班,時間怎麼這麼不夠用.....
啊,因此非常感謝看到最後的各位,謝謝你。
謝謝。
2015/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