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瑪麗亞,一名富商的女兒。
我已經離開我的父母,拋棄那年年三千鎊的富足人生
來吧,年輕貌美的少女們,無論妳身為何人,
都愛著那快樂的水手,而他投身於驚滔駭浪中」
狄克森小酒館裡有一隻人魚。年輕的女人唱著一首描繪愛上水手的情歌。她的聲音清澈而悠遠,就算旅客吵雜的餐廳內仍然能清楚聽見她穿透的歌聲。
「新來的?」廚房的後門站了個滿臉粗鬍子的大叔,他順手將幾袋馬鈴薯放在一疊空酒箱旁邊。
廚房裡的女人看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舞臺上的女人才說:「對。你可不要藉故去騷擾她。」
大叔悶哼了一聲:「她可沒妳漂亮。」
「你的油嘴滑舌還要再多練練。」女人是這家小酒館的主人。其實大叔說的沒錯,在凱薩琳碼頭沒有人能比得過她的貌美。據說還有些小夥子特地過那鐵橋來這家小酒館,只為了見她一面。
大叔抓抓頭繼續找著話題:「話說,讓她唱這首歌沒問題嗎?」
「怎麼說?」
「妳知道的,這首歌的女主角叫瑪麗亞,而且還是首沒有下文的情歌。」
「你想太多了。」她本名就叫瑪麗亞,雖然這裡的人多稱呼她瑪莎。
「嘿,」大叔咧嘴笑著,露出一口黃板牙來:「妳知道光這個凱薩琳碼頭有多少威廉?」
「你指包括你嗎?」瑪莎走近了馬鈴薯袋,檢視袋子裡的馬鈴薯。
「哦,我還以為妳沒注意過呢。」
瑪莎抬起頭來,帶著有點興趣的眼神睨著大叔:「我的丈夫剛好也叫威廉,你注意過嗎?」
大叔吃了一驚:「妳什麼時候結婚的?」
瑪莎嘆了口氣,從一旁的玻璃罐子裡掏出馬鈴薯的錢來交給他。
「就在我搬來這裡的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
「你從這裡是不是能看見瑞克里夫大道?」瑪莎指向大叔身後,越過那廚房開敞的小門可以看見略顯陰暗的窄巷和隔壁建築的斑駁牆壁。
「不,當然不能。」大叔被瑪莎的話搞得更加疑惑了。
「對,不能。」瑪莎俐落地擊中大叔的後腦杓,而他只悶哼了一聲就倒下了:「那已經是太久以前的事情,太久了,久到我忘記這裡已經沒有水手。」
瑪莎舔舔手上的紅色血跡:「但我相信他有一天會回來的。」
「某個夏日早晨,我小心地漫步,沿著渥坪的城牆,
在那我遇見了一名水手
正與年輕女孩交談著,她看似傷心說道:
威廉,我怕你一走便是一去不回
我的心被邱比特射中
我鄙棄了金銀財寶,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撫慰我
除了我的快樂水手
他的長髮垂捲著,他的雙眼黑如煤炭
無論他去何方我的快樂都將隨他遠去
從塔山到黑牆,我將帶著眼淚和惆悵遊走
全都只為了我那快樂的水手
直到他回港返鄉
我的心被邱比特射中
我鄙棄了金銀財寶,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撫慰我
除了我的快樂水手
我的父親是名富商
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就住在倫敦大城,坐擁財富萬貫
他的財富遠不只三十萬鎊
卻為了他的女兒眉頭深鎖,因為她愛上了水手
不在乎他所有的財富、事業和黃金
真愛已然深植在我心中,我只要我的勇敢水手
我的心被邱比特射中
我鄙棄了金銀財寶,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撫慰我
除了我的快樂水手
即使他歸來仍一貧如洗,從那千里遠的航海之途
我將敞開溫暖懷抱,緊抱我的快樂水手
我的水手將微笑著,如五月的氣候宜人
而我們將經常在瑞克里夫大道漫步
我們會看見那裏有許多年輕美貌的女孩
倚靠在她們的快樂水手懷中
我的心被邱比特射中
我鄙棄了金銀財寶,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撫慰我
除了我的快樂水手
我的名字是瑪麗亞,一名富商的女兒
我已經離開我的父母,拋棄那年年三千鎊的富足人生
來吧,年輕貌美的少女們,無論妳身為何人
都愛著那快樂的水手,而他投身於驚滔駭浪中
當那狂風暴雨直達極限,我為離去的他感到憂心
並在內心堅定地祈禱著,他終有不再遠去消逝的那天
我的心被邱比特射中
我鄙棄了金銀財寶,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撫慰我
除了我的快樂水手
我的心被邱比特射中
我鄙棄了金銀財寶,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撫慰我
除了我的快樂水手」